幽忧我心-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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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你真的没有必要这样”为他不值得。
“徐志海,你也没有必这样子。”赵羽白已经是过去式。
“谢谢你两年来对羽白的照顾”徐志海说。
“你和她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我对她并不照顾”每一次,他和她唯一说的话题便是羽白,除去她。他不愿多说。“我对你的两年,难得比不上她在生命中的一年吗?”
“感情从来和时间都是没有关系的。”
“如果接下来的一辈子我都留在这里呢?”
徐志海脚下的步子略微停了下说:“那也是你愿意的,但我不会在这里待一辈子”
所以毕业的时候,薇薇没有离开A市,她是觉得有赵羽白在的地方,徐志海无论走多远都会回来的。
只是,世事难料——
“小徐啊,最近工作很努力呀,”王科长眼睛眯着看徐志海身边的薇薇。
徐志海微微向前倾了一□试图挡住王科长那色眯眯的视线。
王科长把徐志海的行为尽收眼底,于是正色说:“光努力是不够的,有时吧,脑子要活点,等下到大会厅把会议现场的几张桌子给换了,重新采购几张,要有低调的华丽感,当然不能超出预算。”
王科长临走前还不忘瞄一下薇薇。而薇薇毫不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
、(二十六)
从C市回A市,我依然选择坐了火车;我想再次遇到那个短发女孩。
想问一下她;她的异地恋结果是什么?
想问一下,她知道分开的那几年里她爱的那个人是怎么样生活的;她后来有没有问过他;有没有对别的女生动心过?有没有——爱上她的好朋友?
想问一下,如果遇到我这种情况;她会怎么办?
可是,直到我下车;也没有看见她;
其实;我最近老做梦;说不定这一次又是一个梦。
走在川流不息的公路上。
这一刻;阳光明媚,绿化带仅开的几朵月季花,红的耀眼。
老天真会讽刺人——这么好的天气,我竟然这么的难过,这么的委屈,与世界这么的格格不入。
琼瑶阿姨小说里的人一失恋不就下雨吗?
如果可以,酣畅淋漓的淋雨然后病一场,或许,那些植入皮肤的情爱会被病毒吞噬。我也不会这么痛了。所有的飞短流长都在继续,有人神色匆匆的行走,小孩子拿着冰糖葫芦蹦蹦跳跳的向妈妈奔去,有人在公交车牌接吻,还有人刚要撞红灯却被交警拉回原地……
那个被拉回原地的人就是我。交警在耳边絮絮叨叨说些什么,看我没什么反应,当我是智障,小心翼翼地把我送过马路……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回到住处,重重地躺到床上。
睡一觉——睡醒了,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这一切绝对是个梦——
我如斯和自己说。
刚躺下便听到房门被急促叩响,我在床上翻了一□子,并不想去搭理。从起初的叩门到最后已变成无规律的拍打,我心烦意乱,真希望自己是个聋子,安静的缩在自己的角落。
我不耐烦的打开门时,呆住了。
“羽白——”
我应该怎么反应,是自欺欺人,还是从此一刀两断——
“有什么事儿?”我想自欺欺人,可是我听的出自己声音里的疏离。
徐志海有些失落地立在门口,我也并不打算让他进来。这失落是为谁?!
“我同事说你今天去了新岭——”
“是”
“你都看到了”他垂下头。
“是”
他没有急于解释,相反地,他沉默不语,我一阵烦燥。
“如果没事的话,我想要休息一会儿”说着我便用力关上门。
哪知,他的手快一步伸过来挡住将要关上的门。猛烈的向我扑来,一股浓重的烟味在唇齿间弥漫。
有一瞬间我是贪恋的,我愿意沉沦的。只是仅有的理智让我用尽全部的力气推开他,脚步也跟着踉跄,一个不小心绊倒身边的凳子,我狠狠摔倒在地,头猛的一阵发蒙,瞬间世界一安静。
他面色焦急的看着我口中念念有词,我却一句也听不到。
我重重摇摇头,揉着耳朵。
片刻后才听到他说:“对不起,羽白,对不起”
我凄然地的笑了:“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最废话的三个字就是对不起,最骗人的三个字就是我爱你。”
他颓败的放下抚住我肩膀的手。
有些颤抖的声音说:“四年,四年的时间,我从一个出了校门,到处投简历,被人挑三拣四的应届生,开始一步步地爬,从最开始一个小小的不被重视的研究院打杂工,一个月有二十五天在深山老林里穿梭,挖掘,每天我都以那些破石头为伴的日子,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成长为现在这个样子。你以为是我付出的没别人多吗?”
我被他的颤抖震慑住了。这是从来不会出现在他身上的情绪。
“薇薇,是我对不起她。”他颓然的放柔声音。
“你对不起她,那我呢?”我痛心的质问他。
徐志海在我面前突然一下像被抽空。
“那我呢?”我再次发问。
“这几年,薇薇每次和你说旅行,其实,她都是和我在一起”
我骤然觉得呼吸困难。那个每次回来都带礼物给我,和我说所见所闻的薇薇——
“薇薇为我吃了很多苦……”他顿了一下,缓缓地说着科长对薇薇的禽兽行为。
“那天,当我找到她时,她没有哭也没有闹。上车的时候也安安静静的。科长因为得到薇薇而对我赞赏有加,我苟且在这种屈辱下。三年,我用三年的时间,收集我的顶头上司的所有罪证,亲手将他送进牢狱。也还给薇薇一个公道。”
薇薇被——我震惊不已。
“可是,我欠她的永远还不完”
所以——所以他回来并不是为了我,而是在广东那个圈子无落脚之处。
“所以,所以对我——”我无法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
“羽白——对不起——”
“我不要听,不要听……你为什么要回来!回来了为什么要第一时间让我见到了,见到了为什么要让不顾一切的去爱你!……她是我最好的姐妹!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声嘶力竭的喊着打着,所有理智,所有委屈,所有惶恐在他面前崩塌,原来那么多的宠溺。
中国文字真是博大精深。寵字有家无心,愛字才有家有心。
赶走徐志海,我身心疲惫的躺在床上。
隐隐地痛,睁开眼睛泪水会忍不住的流下。闭上眼睛,痛的让人害怕。失去一件东西的痛苦程度比得到同样一样东西所经历的喜悦程度更大,所以痛苦定格在曾经的喜悦之上
“有些人爱到忘了形,结果落得一败涂地”我想起了这么一句歌词。
自徐志海回来到现在,我是得意忘形了,没有一件事情是经过脑子才去做的。一切,缘于冲动。我眷恋的过去给了我致命的一击。
我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他们两个面前扮着让他们啼笑皆非的角色。
这一夜,半梦半醒中感到周围萦绕着时间的游丝,岁岁年年,日月星辰,杂乱的围着我旋转。
那年,与徐志海初相遇是下雪后小山上,我们一行年轻人脚步轻盈的爬上山顶,在山顶抒发我们内心的澎湃。肆意滋长我们的张扬,志比天高的年代。此时回忆起那时的天蓝的像刚被雪水洗过一样,一切都那么美好纯净。
下山时,积雪融化,下山的大路小路都无法独立行走。我们一群人手牵着手,彼此扶持。他的手也很自然地拉着我的手,温和的笑着说:“放心,拉着我不会摔跤”,带粤语腔的普通话,很好听。
一路上走下来,即使如此一群人下山,还是有脚底打滑差点摔倒的,而我被紧紧的拉着,力很均衡。
内心雀跃的感受那双大手传来温热的体温。
我希望那条下山的路没有尽头。
就这么地放心的把手交给他。
我依然稳稳的走着,带着喜悦。
蓦地,脚底一下,抓着我手突然不见了,我伸手抓个空,接着整个人腾空往下落,回头看时,只见徐志海拥有着薇薇,两人对我温和地笑——
我的身体却越来越往下沉,接着便天旋地转的颠覆——
第二天天还未亮,房间里灰蒙蒙的,我摸索起来,在抽屉里找到退烧片吞了一粒下去,继续睡。
我如往常般上班,重重的黑眼圈暴露了昨夜一夜睡眠质量。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作不得撕心裂肺的失恋状,只是那种痛是曾经的伤口,重新裂开,没有流血,却连带着丝丝血丝,比以前更痛,带着脉搏跳动的悸动。
我比平时更加活跃,生活就是这样,吃吃喝喝说说玩玩一天就过去了。和同事说说闹闹,我也开心的不得了。
只是,在笑的最开心的那一时刻,我突然冲进卫生间,按着冲水键,大声哭泣。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我曾经抱着那么义无反顾地奔向他,他们——一个是我的好姐妹,一个是我迄今为止最爱的人,我要一下子失去这么多吗?
我以为这已经是我最惨的时候了,想不到是——
我只是想一个人走在热闹的大街上,让喧嚣充斥内心,也驱走厌人的空荡荡,说到底我只是逃避,逃避——想就会感到痛。
手机不住地震动,响铃,我不意去接听。响了数次,终于安静下来。继而再响。我看了一下号码。
“陆总,你好”
“在哪里?”他声音带着怒气。
“有事吗?”
“在哪里?”
“立辰广场!”
立辰广场是A市最喧闹的地段,商场,娱乐,饮食囊括其中。
挂了电话,看着此时的周围,超市旁边的旋转木马在转动着,播放着儿歌。孩童的脸子挂满纯真的笑颜,我忍不住靠近。
只见一个漂亮地孩子手中握着一条细线连着一只画着美羊羊的气球在空中摇摆。
“妈妈——你看——”小女孩扑向妈妈,嘴一张一合的。
我试图想听清楚小女孩在说什么。当我靠近时,依然看着小女孩的嘴在一张一张,却没有任何声音。
这时,我才意识到世界骤然陷入一片死静。
我猛然转身看着旋转木马还在旋转,LED灯照样在不停地闪烁,依然在堵车——可是,一切都是静静地——
一种莫名的恐慌从胸腔夺出。我用力的拍着头,揉着耳朵,世界依然不改。
肩膀被轻轻的拍一下,吓了我一跳。
只见陆原辰嘴巴一张一合,疑惑的看着我。
、(二十七)
我缓缓的将手伸向他蠕动的喉结处,他微微一颤。
声音产生于震动——
这一刻;手上的温热与震动告诉我;这不是梦,是真的——我听不见了——
如果可以听到声音;我想我一定是在尖叫。喉咙处传来丝丝裂开的疼痛。我却什么都听不到。
我近乎疯狂——疯狂的尖叫。陆原辰紧紧的抱住我。
明明是有预兆的;我还是觉得一切来的那么唐突、猛烈,瞬间颠覆我的世界。世界万物一切都还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死静死静的进行着。我的世界却崩塌了。
声嘶力竭的呼喊,渴望听到一丝声响;最终;伴随着阵阵地头晕目眩……我渐渐沉入黑暗中。
当我醒来的时候;陆原辰坐在床边。看到醒来的我;他对我温和一笑;这是我认识他以来,笑的最让人舒心的一次。
此时,喉咙处传来的疼痛让我清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环顾四周,这时,门被缓缓推开,一个身穿白袍带着金丝边框的老医生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块手写板递给我,手写板上夹着很厚的白纸,旁边挂了一枝圆珠笔。第一页上面写着“你好,我是李医生,有什么需要请告诉我。”
我点点头,接过手写板,想说谢谢,张了张口发现自己是徒然。
是啊,我既不会手语,又听不到他们说话,这是最好的沟通方法。我想过不多久,我连赵羽白三个字是如何发音也会忘记吧。
经过昏迷前的歇斯底里,现在的我十分地平静。
想着是陆原辰送我来医院,一直相伴。便对着他无声的张了张口:“谢谢”
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光芒,转头看李医生,李医生很平淡的摇摇头。他有些失望。
我在手写板上写着:“我怎么了?”
“别担心,很快就好的”李医生写完后,接着就见一个护士推着医用推车走了进来,我一看那尖尖的针头,心里不由自主地有些发毛。我怕的不是疼而是那刺进身体前的尖锐感。以前有个小病小痛的,宁愿多吃点药,扛个几天也不愿意去打针,打点滴。
护士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拉过我的胳膊,我猛的一挣,护士转头看陆总,陆原辰走上前来,俯身挡住护士的身体,拉过我的手。缓缓地张开嘴唇,我读的懂这两个字:“别——怕——”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他的身上有夏天里树林的清香,带有淡淡的汗味,额头渗出些许细微的汗珠。
不经意地针扎似的疼让我抽了一口气。
陆原辰慢慢的放开我。
“没——事——了——”
冰凉的液体顺着输液管一点一滴的流入身体。仅仅是这透明的液体我寄予了复原的希望。
骤然安静下来的世界让我非常不适应。
有时会莫名的恐惧,有时会顿感生无可恋,有时会莫名的烦燥。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听到声音,也没有敢告诉除去陆原辰以外的任何人。
而陆原辰每天都会来医院,笑容满面地陪着我做各种各样地检查,他会另外找一个手写板,会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出来,和我说一些话,有时候会浅浅地笑。我发现他的字写的不好看,他说字写的不好看的人,一般都长的比较好看。我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对,就是要这样子笑”他写道。
我凝视着他,人真的很脆弱,很需要陪伴,就像现在我这样,曾经我是那么不喜欢眼前的这个人,今天反观起来竟也那么亲切。
睡了一天,到了晚上还是昏昏然的。
朦胧中看到窗前一个颀长的身影,落寞的注视着窗外,我知是陆原辰。
我微微睁开眼,他站了许久,突然拿起打火机掏出烟来,手顿了一下,又重新装进口袋里。接着向我走来。
我警惕地闭上眼睛,须臾间,只感到一只温热的大手,抚摸我的脸庞。一个吻落在我额头,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不在房间。
一个星期后,耳朵一点进展都没有,我也渐渐的顺从这种无声,不顺从也没有办法。却还是经常会被“无声无息”多出来的一个人,或者被轻轻拍一下吓一跳。
从医生护士们的表情中,我看不到希望,对于医院,我也本能的排斥,虽然我一直住的这个房间看起来不像病房,而我除了呆在这个房间,哪也不能去。
我想既然已经听不见声音了,或许永远都听不到了,我肯定不能一直住在医院,也肯定不能再回远驰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