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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穿越之一纸休书 (完结+番外9)作者:似是故人来-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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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你……”冯丞斐看褚明锦装出梨花带雨无比娇弱的样子,不由大叹,心道郭氏遇上褚明锦,也是好运到头了。

“现在送吗?”冯丞斐问道。
“不,我先使翠屏回去看一下,等明容病好了再送。”褚明锦好整以暇道,她不能给郭氏以褚明容病重一事来搏取褚玮伦的同情,这闻人雄送了过去,她倒要看看,她老爹怎么处置郭氏。
她除了是褚家女儿,同时还是侍郎夫人,这一身份,她不信老爹还能包庇着郭氏。

也用不着翠屏跑路,褚明容在酒楼中虽说吓得不轻,可回家后,郭氏形容淡定,告诉她没有鬼怪,这是褚明锦要害她,她解了心结,很快就好了,母女俩又商量出那个所谓的将亡要个名份的计策。
褚明锦遣人送贵重礼物,褚玮伦说褚明锦言道只娶活人,母女俩以为褚明锦明着答应,实则是以为褚明容要死了推托之辞,上当相信了,为怕褚玮伦生疑,褚明容装模作样在床上躺了两天,这不,生龙活虎下地,使了人来通知褚明锦,想尽快嫁进侍郎府来了。

褚明锦看着来报讯的婆子,微微一笑,问道:“老爷在家吗?”
“奴婢来时不在。”
“你回去禀知四姨娘,就说我下午回去,让她请我爹回家。”

手里的两张纸不到一毫重量,褚玮伦却如握着千钧巨石。证据如此确凿,不需得验证,他心中明白事情是真的。
“爹,冯郎要把人送府衙的,女儿觉得证据太齐全,反不敢相信,请爹传了李妈过来,先验证下指纹。”
褚玮伦拿着纸的手指颤抖着,久久没有答言,褚明锦加重语气道:“请爹传唤李妈来验指纹。”

验指纹,证实了,接着就是送府衙,然后是郭氏被传唤上堂,以冯丞斐之势,无须他跟衙门说什么,自然是重判的,即便不是判死刑,此事声张出去,他自然不能再把郭氏留在身边了。
再然后,他褚玮伦的妾室雇人染指嫡女儿一事,便人尽皆知,他在商圈里还怎么抬头?

“锦儿,不验证了行吗?事情已过,你也没出什么事,女婿那里,你替为求情行吗?”

老爹竟想压下此事,不追究郭氏,褚明锦不敢置信,心头火燃烧得很旺,面上不变,沉默着不作答,只静静坐着。

褚明锦这般从容平静,褚玮伦心胆发寒,如坠冰窟。
沉默,就是将立场表示的清楚明白了。褚玮伦走南闯北,什么样的人都见识过的,却从没遇到过如此淡定沉得住气的。
眼前人脑子里住的不是自己女儿,用父女之情来打动她是枉然。
褚玮伦想,若是眼前是自己亲生女儿,定不会这么镇静地与自己僵持,寸步不让。

长时间的沉默后,褚玮伦颤抖着开口了。
“锦儿,你四姨娘当年清清白白身份贵重的仕族嫡女,嫁给爹爹一个小商贾作妾,这份情意,爹……爹实在不忍心遣走她。还有,爹丢不起这个脸。”
“爹你丢不起这个脸?当日女儿若是没有逃脱,爹你的颜面还在吗?褚明锦顿了一下,轻声问道:“爹,女儿有些不明白,四姨娘为何要找人那般暗算女儿?她这是要置女儿于死地吧?”

褚明锦前世商圈浸淫数年,心中明白攻心法则,更知道如何直击要害,仅短短的一句话,便问得褚玮伦哑口无言。
看似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将郭氏的狼子野心清楚地揭开,刚时也让褚玮伦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面对要杀害女儿的仇人,爹你还要包庇吗?

褚玮伦耳鸣目眩,愣在当场。褚明锦淡淡地站了起来,在厅中来回走动,走了两圈后,低低一叹,道:“爹,那贼子女儿没让冯郎送府衙,带来了,现捆在门外马车里,连同这证据,一并交与爹爹,爹要怎么处置,女儿不过问了。”

“锦儿……”
褚玮伦叫得了这一声,急速地背转身去,一滴泪无声地坠在地上,落到团花地毯上,很快消失不见。
这一刻的复杂心情,褚玮伦难以理清,酸涩、欣慰、难堪、羞愧……种种情绪兼而有之,女儿这是先把自己逼到绝路,再忽而一转,留了裁决之权给自己,开始是不依不饶的姿态,其后却是体贴宽和,让自己再也无法做出不公平的决断。然,也委实是成全了褚府,成全了自己的脸面。

 虽是换了芯,父女不贴心,可,到底还是自己的女儿。

“爹,女儿硬是从冯郎手里要来那贼子,冯郎心中不忿,女儿先回去向冯郎请罪了。”褚明锦行了一礼,低声告辞,语带悲意。

娘家出了这样的事,女儿在女婿面前,亦难抬头,这桩亲事本就高攀了,以后女儿在侍郎府,只怕得是如履薄冰了,褚明伦心中对郭氏的爱怜退散,恨意抖起。



62、作恶自受 

褚明容听婆子回报褚明锦下午要回家跟父亲商量她嫁入侍郎府一事,急忙使人去商号请褚玮伦回家等着。
午膳后正坐立不安时,使去探听消息的丫鬟来报,褚明锦回来了,褚明容大喜过望,挽起裙裾就想往前厅冲,郭氏一把拉住她,道:“别太急切了,仔细你爹想清你是诈病,心里疼着你大姐,又要反悔。”

母女俩苦等着,打听得褚明锦走了,再忍不得,急忙往前厅而去。

郭氏进了厅,先殷勤地给褚玮伦倒茶,双手捧上,方徐徐问道:“老爷,听说大小姐回来了, 有没有说明容的喜事什么时候办?”
褚玮伦瞥了眼一旁生龙活虎站着的褚明容,想起褚明锦前日跟自己定计时的用意,恰好完全证实了,再一想那一夜要赖冯丞斐使强一事,心火更旺。暗道这母女两人,正经的心思没有,尽想的黑心肝坏事。
气便气得狠,到底十几年夫妻之情,心中一时还狠不下心处死郭氏,只是一口气再难忍受,将郭氏捧过来的茶杯夺过,砰地一声砸到地上,冲门外高声喊人带李婆子过来。

“老爷,怎么啦?”郭氏从未见过褚玮伦这样的神色,心下惶恐,走近前替褚玮伦揉起伏不定的胸膛,要使了媚色惑人,褚玮伦怒火正旺着,这一招哪管用,反落了个被他大力一甩跌倒地上。

“爹,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娘?”褚明容怒瞪褚玮伦,手指指到褚玮伦眼皮底下。

这个女儿,哪有一丝教养,褚玮伦悔之不迭,握住褚明容手腕,把那只手用力推掉,喝骂道:“这里没你的事,给我回去。”

“明容,跟娘回去。”郭氏也不是一味猖狂,颇会见脸色行事,也不撒娇哭泣了,自个儿爬起来,拉了褚明容就要往外走。

“老爷,李婆子带到。”管家褚贵恰好带了李妈过来,郭氏脚步一滞,心下七上八下,她可是让李妈帮着她做了不少坏事。

褚玮伦满腔怒火朝李妈撒,一个窝心腿踢去,大声喝道:“把她嘴巴堵住按实,给我拿木杖过来。”

郭氏此时,心知定是做的什么事败露了,反不胆怯了,仗着褚玮伦素日宠爱,扬起尖尖的保养得珠圆玉润的雪白下颌,冷笑道:“老爷,李妈是妾从娘家带来的人,有行差踏错,是妾的罪过,妾愿自领家法。”
褚玮伦一口气哽在嗓子里上不来,脸上憋得通红,须臾,一跺脚,怒不可遏,道“好得很,你要替奴才领家法么,等我杖死这婆子,少不了你的藤杖。”

这一声带了决绝狠厉,郭氏被吓到,嘴唇启启合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木杖送来了,褚玮伦抬眼看了看郭氏,冷哼了一声,双手握紧木杖,高高举起,那木杖挟着他的满腔怒火,狠狠地杖了下去。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还有李妈沉闷的含混的惨叫,郭氏身体应声抽搐,褚明容已吓呆住了。
第二杖下去,郭氏脸色惨白,拉了褚明容的手,悄悄地往厅外退。

“娘,我爹这是怎么啦?”褚明容吓得手心汗津津的,双腿啰嗦个不停。
“别慌,娘先问问,那个贱人下午回来,和你爹说的什么。”

前次褚明锦发作,把郭氏的心腹发卖掉了,郭氏要打听有些难度,可也不是全然打听不到,毕竟褚玮伦对她的宠爱下人看在眼里。问了两个人,褚明锦与褚玮伦的谈话虽不能得知,郭氏也打听到褚明锦带了一个五花大绑的虬须大汉回来,现关在柴房里。

虬须大汉?不是道士,郭氏可稍一思索,便知是找人污辱褚明锦一事曝露了。
“娘,大姐带来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爹怎么就如此发狠?”郭氏暗地里的操作,褚明容还不知道。

郭氏深吸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只能反咬一口了,褚玮伦刚才连问都没问李妈,看他的样子,是要把李妈打死,这倒会变成死无对证的局面,大大方便她了。

“明容,你去厅里,你爹打死李妈后,你设法拖住他,娘去找那个虬须汉子。”
“我不!”褚明容惨白着脸摇头,“娘,爹那么凶神恶煞,我害怕,我不去,你要找那个虬须汉子说什么,我去说。”
“你说不清啊。”郭氏急坏了,褚玮伦那边一会打完了,想必就要讯问那个虬须大汉,她就没机会行事了。
“反正我不去厅里。”褚明容扭身撒娇。
郭氏无可奈何,眼下没有心腹帮她行事,没办法,只能对褚明容道:“你去柴房,跟那虬须汉子说,若想保命,需得说先前所说一切是褚大小姐教他说的,实是莫须有之事。”

“好,我去。”虬须大汉想来没有发火中的爹可怕,褚明容迫不及待朝柴房奔去,郭氏看着女儿背影,心头突感不安,开口想喊停下,自己去罢,又怕正在那边说话时,褚玮伦过去撞见,事情再无可挽转。银牙一咬,背转身朝大厅走去。

褚家如今虽说巨富,然不是百年世家巨贾,褚陈氏与褚玮伦都是穷苦出身,御下宽和仁厚,褚家十几年来,对府里下人别说杖杀,就是重斥都没有,最严厉也不过上一次褚明锦发火狠踢守门婆子一事,合府下人听得褚玮伦发怒要杖杀李妈,登时沸腾了,郭氏不过离开片刻,再回去时,大厅外已远远地围了不少下人。 

褚陈氏与二姨娘三姨娘褚明绣褚明华也来了,正站在厅门口面面相觑,几个人都是脸色惨白。

“四妹妹,你过来了,快劝劝老爷,求他饶了李妈一命吧。”褚陈氏与二姨娘三姨娘见郭氏过来,不约而同颤声道,她们给褚玮伦的怒火吓着了。
郭氏安了心要李妈死无对证,亦且刚才劝过了没用,此时却不说,扶了扶发髻上颤巍巍的珠花,娇笑一声,道:“谢几位姐姐好意,这李婆子不守规矩,是我求了老爷重责的。”

郭氏为在一众人面前挽回面子,故意颠倒真相。众人哦了一声,不再言语,不说褚陈氏几人心里怎么想,外面那一圈围观的下人听了,俱是心寒胆颤,李妈是郭氏的心腹之人,这郭氏说要仗杀就仗杀,竟一点主仆之情都不念?

褚玮伦见得外面府里下人都来了,起了杀鸡儆猴之意,下手再不留情,到得后来,褚玮伦想着接下来要处置郭氏,心头发苦,李婆子断气多时了,他那木杖却忘了要停下。
郭氏进门之初,褚玮伦宠她其中有她身份贵重甘愿为妾的感念,也有把对兰氏的情都移到她身上之故,然多年寝席欢好下来,这爱宠已成习惯,血肉相融,漫说处死她,就是把她遣出府去,也是不舍的。
只是她行出这等事,若不处置,褚明锦那头好说,冯丞斐若是一怒之下,嫌弃女儿有此娘家,把女儿休了,可如何是好?兼之心肠如此歹毒,褚陈氏与褚明锦多年容让,她却不识好歹,留着只怕后患无穷。
褚玮伦越思越为难悲苦,形神阻滞,只知木偶一般举杖再落下。

几百杖打下去,李婆子血肉模糊,地毯浸满血水,又缓缓往厅外流。

褚陈氏心慈性软,终是忍不下去,颤颤惊惊踩着血水走了进去,小声劝道:“老爷,再大的错,人死了便罢,饶了她,也别气坏自己身体。”

褚玮伦看着褚陈氏苍白的面容,忽然间喉头酸涩哽咽,多年过去,此时再回头一看,方感对褚陈氏愧疚良多。褚陈氏嫁给他时,他家只得三间茅草房,他不愿贫穷一世,新婚不久,卖了褚陈氏陪嫁的首饰,得了五两银子,开始走街闯巷的货郎生意,家中爹娘年迈,全靠褚陈氏照顾,后来爹娘故去,褚陈氏担子轻了些,他的生意也越做越好,在燕京城里置了宅院,把褚陈氏接进城。褚陈氏方过了几天富裕日子,他猛然间发现几年过去,还一个儿女都没有,紧接着就是不停纳妾……

褚玮伦长叹一声,扔了杖子,扶着褚陈氏的肩膀,柔声道:“夫人说饶了她,便饶了她罢。”

这么给脸面,又是这么柔情脉脉,褚陈氏恍恍惚惚回到成亲最初,情不自禁喊道:“褚郎。”
“阿萝。”
褚陈氏泪流满面,褚玮伦在喊出褚陈氏名字后,也是一阵伤情,老夫妻两个,就在一干人面前,执手泪眼相望,凄凄哭起来。

二姨娘三姨娘一直不得宠,心中虽是酸醋,倒也还勉强维持平静,郭氏却是身体抖颤,猛地往里冲,要把褚玮伦和褚陈氏分拆开,走了几步,想起眼前处境,生生止住脚步。

褚玮伦痛定思痛,心中拿定主意,把郭氏送到祖籍宅子里幽禁,许她衣食丰足,终生再不相见。另,不拘门第,找个厚道后生,尽快把褚明容嫁掉,不要再给大女儿添堵。

决心既下,事情就要着手处理,褚玮伦松了褚陈氏的手,扫了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一眼,对褚陈氏道:“你带着你妹妹们和明绣明华下去,让人都散去。”

褚陈氏应声好,脚步轻快往外走,褚玮伦目光相送,眼角看到一人混在看热闹的下人里面,不觉大怒。
“郑大个儿,你怎么在这里?”
“三小姐跟奴才说老爷找奴才问话。”郑大个儿颤声道。他奉命守柴房,刚才交好的下人跑去告诉他褚玮伦要杖杀李妈,他正抓心挠肺想来看看怎么回事时,褚明容过去,说褚玮伦找他问话。
为了看热闹,他也不想去辩真伪,想着柴房门锁住了,不碍的,便跑来了。

褚明容为何要跑去柴房假传他说话?褚玮伦略作思索,不需得问话也猜到原因,当下面色肃冷,方稍稍消退的怒色又浮起。

“都回去做事。”褚陈氏朝围观的众下人喊道,众人作鸟兽散,郑大个看看褚玮伦,也急忙跑回柴房去看守人。
 
人群散去,只剩下郭氏了,褚玮伦咬牙切齿问道:“你让明容去柴房作什?”
“大小姐送了个人回来,老爷就不分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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