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斗宫心-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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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媛紧了紧手中尚有余温的暖手炉,目光转为坚定之色,正所谓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沁玲说的没错,若想挣脱父亲的掌控,就要手握大权凌驾于父亲之上,沁媛想到这里,不禁眼中透出一丝狠意。
待沁媛到了金华殿,单手扶着岚姨往殿里走,张德海远远瞧见便小跑过来,“主子,皇上来了,等候您多时了。”,沁媛顿在原地望了望内阁里的灯光,随后低声问道,“今日祥贵嫔送来的龟苓膏是否还在寝殿放着?”
张德海略加思索道,“奴才没有动过,不知岚姨可动过?”,岚姨摇了摇头道,“临走的时候奴婢倒是瞧见那坛龟苓膏还在寝殿的桌子上放着呢。”,张德海又说道,“寝殿旁的下人不得擅自入内,龟苓膏现在应该还在原处,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沁媛满意的一笑,随即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张德海,库房的东南角有个紫红檀木锦盒,里放着一包砒霜,你现在赶忙将其放进龟苓膏里,万不可被人发现。”,张德海顿了顿,见四周有人便没再多问,应了一声便走了。
沁媛迈步向内阁走着,岚姨跟在身后本来对沁媛的话还有些疑惑,忽然间就想通了,一时惊的瞳孔放大,“主子,您这么做是不是要……”,岚姨生怕后话被旁人听了去,便没再往下说,沁媛嘴角斜斜扬起,颇有深意道,“你不是说本嫔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吗?本嫔这几日病着,寝殿你和张德海伺候人手不够,让春桃也入寝殿伺候吧。”
岚姨未再说些什么,跟着沁媛进了内阁,擎苍此刻正坐在软榻上看书,沁媛笑着行蹲礼道,“嫔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安。”擎苍闻声抬头一瞧,看是沁媛便连忙放下书,起身将沁媛扶起,“爱妃有病在身,不必如此多礼。”
沁媛缓缓起身,随着擎苍走到软榻旁,擎苍开口道,“爱妃走路真是轻,朕没听到你进来。”,沁媛莞尔一笑道,“是皇上看书太入迷了,连嫔妾进来了都不知道。”,沁媛随后瞧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书笑着说,“皇上喜欢看《楚辞》吗?”
擎苍笑道,“朕闲得无聊随便从你书架上拿了一本,没想到爱妃还懂文字诗书。”
“不过是闲来无事翻几页罢了。”
擎苍这时话锋一转道,“朕听张德海说你未时便出去了,这都酉时了,这么久是去了哪里?”,沁媛一听,顿时有些表情凝重,紧了紧唇瓣,起身又俯下身子行蹲礼道,“嫔妾有罪,望皇上恕罪。”,擎苍顿时莫名了起来,“爱妃这是这么了,好端端怎么请上罪了?”
“嫔妾难掩思念长姐之情,未经皇上允许,就擅自去了毓秀宫,嫔妾自知触犯宫规,请皇上责罚。”
擎苍听后没有做声,面无表情的望着沁媛,看不出是喜是怒,随即扶沁媛起来,“朕只是怕你外出在受了风寒,朕最近冷落了你,是不是想家了?”,沁媛面容淡然道,“皇上处处想着嫔妾,怎是冷落的嫔妾?只是听闻长姐患病,一直心里有所担忧,经过了这次大病,竟更是念起了姐姐,一时难忍情绪便去了毓秀宫,还望皇上责罚。”
沁媛还预跪下请罪,便被擎苍一把拉入怀中,擎苍柔声道,“朕不怪你,如妃是你长姐,你牵挂是正常的,朕理解你。”,沁媛这才缓了缓紧张的思绪,“皇上如此关怀嫔妾,嫔妾真不知该说什么了,只是宫人知道了又该说些闲言碎语了。”
擎苍浓眉皱起,极为不悦道,“谁敢再说你是非,朕就废了谁!惠嫔,日后你无需顾忌太多,有朕在自是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沁媛环上擎苍的脖颈,甚是柔情道,“有这句话,嫔妾此生足矣。”
擎苍紧了紧环住沁媛的手臂,语气拉长而淡淡道,“惠嫔……”,沁媛嘴角微微弯起,“皇上日后私下唤嫔妾媛儿可好?”,擎苍一时嘴角柔情上扬,“媛儿是你乳名吧?”,沁媛缓缓颔首,“恩,是的。”
擎苍随即略加思索道,“好,日后朕就唤你媛儿,以后你的寝殿就更名为怡芳殿。”,沁媛幸福的一笑,“为何叫怡芳殿?”
擎苍柔情无限道,“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原来怡芳是一方的谐音,沁媛眼中透出一丝凌光,“皇上,嫔妾……”
“媛儿莫让朕失望好吗?朕的心已孤单多年,媛儿可是否是朕可信之人?”,擎苍打断了沁媛的话,句句疑问只等着沁媛来答。沁媛紧紧搂住擎苍,不假思索道,“嫔妾此生定不负皇上相悦之情。”,为何要不假思索?因为若是深思熟虑,只怕答案会是否定,若是那样,她岂不是要惹怒龙颜?
沁媛此刻心中百感交集,皇上是真心的吗?她能相信他吗?她真的可以爱上他吗?那擎宇怎么办?众多疑问夹杂在沁媛心里,她不敢再想下去,除了给予擎苍不假思索的回答,她别无选择。
这时只听门外张德海传道,“太后驾到……”
只见太后优容华贵的已从门外走了进来,相拥在一起的擎苍和沁媛,见状连忙尴尬的分开,沁媛缓缓下蹲行礼道,“嫔妾给太后请安,太后福寿安康。”
擎苍微微弯身道,“儿臣给太后请安。”
太后在软榻上坐下,嘴角露出煽情之意道,“看来哀家来得不是时候啊。”
沁媛羞得脸蛋通红,擎苍倒是一副自然之态,笑着说道,“让母后见笑了。”
太后略微仰首一笑,“都入座吧,自家人无需多礼。”,擎苍和沁媛双双入座,太后瞧了瞧沁媛的脸色,关怀道,“媛儿可感觉好些了?”,沁媛嫣然一笑柔声道,“谢太后关怀,嫔妾已感觉好多了。”
太后略带担忧道,“看你脸色如此苍白,切记要好好休养身体,好端端的在凤翔宫晕倒了,着实让吓了哀家一跳。”
“嫔妾不孝,让太后添忧了。”
这时擎苍插言道,“这几日你就别去给皇后省安了,礼节固然重要,但身体还是最要紧的。”,沁媛莞尔一笑,点头应下。
这时岚姨从门外走来,躬身禀道,“主子,晚膳已备好了。”
沁媛冲太后和皇上甜甜一笑,“皇上太后今夜就在嫔妾这用膳吧,尝尝嫔妾这小厨房做的菜如何。”,太后慈眉善目道,“好,哀家就尝尝你这小厨房的手艺。”
三人笑着起身便往去用膳了。
、第二十三章 砒霜,自然用在刀尖上
沁媛与擎苍和太后用过膳后,便坐在内阁中闲聊起来,岚姨、张德海以及春桃三人服侍在侧。
擎苍悠哉的憩在软榻上夸赞道,“惠嫔这小厨房的手艺真是好,那道燕窝炒炉鸭丝可比御膳房还略高一筹呢。”,太后赞同的点了点头,附和笑道,“喇嘛糕和杏仁豆腐这两道哀家最为喜欢,喇嘛糕甜而不腻,杏仁豆腐清甜爽口,不知媛儿这儿是那位大厨掌勺?”
沁媛谦卑笑道,“皇上和太后过奖了,嫔妾这儿的小厨房,怎比得上御膳房?小厨房一直由岚姨监管着,平日里嫔妾的膳食也都岚姨准备着的。”,太后略带惊色道,“没想到一小小宫婢竟能做出如此佳肴,真是不简单。”
“以前嫔妾在府邸时,岚姨便伺候嫔妾在侧,平日的膳食也是由岚姨打理的。”,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如今你身体还未痊愈,有这么一个贴心侍婢在你身边伺候,朕就放心多了。”
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略加思索片刻后,笑着说道,“媛儿如今是嫔位,哀家封岚姨为五品尙食女官,封张德海为七品掌事太监。”,沁媛听后顿时喜逐颜开,转头对岚姨和张德海道,“你俩还不快谢太后恩典。”
岚姨和张德海也极是喜悦至极,连忙跪地叩首谢恩道,“奴婢奴才,谢太后恩典。”,太后笑呵呵回道,“都平身吧,日后定要忠心服侍你家主子。”
“奴婢奴才,定不负太后所望,竭心竭力伺候惠嫔娘娘。”
待二人起了身,皇上笑着附和道,“如今他们在宫中也略有些地位了,伺候你也方便些。”,沁媛莞尔笑道,“岚姨和张德海对嫔妾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嫔妾本就有心晋了他们位分,如此一来也免了嫔妾往尚宫局跑一趟,嫔妾真是感恩不尽。”
太后这时说道,“哀家也是怕其他妃嫔刁难于你,如今你贴身的太监和婢女也都晋封了,旁的宫女太监自然也不敢太嚣张了。”
沁媛见时机来了,瞬即笑了笑道,“太后多虑了,今日淑妃和祥贵嫔还来探望嫔妾了呢,还带了上好的人参和龟苓膏呢。”,提起祥贵嫔皇上此刻面容有些沉重,太后也略带不悦道,“祥贵嫔今日当着众人面嚼你舌根子,你还替她说好话。”
“祥贵嫔性子本就直爽些,太后切莫责怪,对了,嫔妾听说龟苓膏饭后服用最为滋补了,岚姨快把祥贵嫔送来的那罐龟苓膏拿来给皇上和太后瞧瞧。”,岚姨下便出去照办了。
皇上略带了些许无奈道,“朕看你滋补是假,替祥贵嫔讨好才是真,你啊,就是太过心善了。”,沁媛释然笑道,“祥贵嫔能拿龟苓膏这么珍贵之物来看嫔妾,就说明她已是真心,皇上又何必太过介怀?”
太后这时笑着道,“看看媛儿这伶牙俐齿,说来说去倒是皇儿的不是了。”,擎苍瞬即大笑了起来,“哈哈……”,沁媛撅起娇嗔道,“太后就会取笑嫔妾。”
这时岚姨端着龟苓膏走了进来,“主子,龟苓膏拿来了。”,沁媛见岚姨拿着龟苓膏过来,连忙吩咐春桃道,“春桃,快把龟苓膏递过来。”,春桃应了一声,便接过托盘放到沁媛身旁的桌子前。
沁媛笑着说道,“皇上快瞧瞧这龟苓膏的色泽,光滑细腻,嫔妾可真是要尝一口呢。”,沁媛说完就拿起玉勺盛出一些龟苓膏放于玉碗中,张德海此刻面露紧张之色,因为他知道这龟苓膏其中的奥妙,随即灵光一现轻声道,“主子,外来的东西还是叫奴才替您试吃一下吧。”
沁媛瞬即停止手中的玉勺,面露不悦道,“张德海,休得无礼!祥贵嫔送来的东西,岂会有错?”,这时太后面容严肃道,“张德海说得对,不是不信任祥贵嫔,这是宫里的规矩。”,沁媛见太后发了话,便不悦的白了张德海一眼,妥协道,“那好吧,春桃,替本嫔尝尝这龟苓膏。”
一直站在一旁未出声的春桃,微微俯身道,“是。”,走上前拿起玉碗尝了一口,瞬即笑着说道,“主子,这龟苓膏入口虽有些苦涩,但咽下又觉甘甜,真乃上等……啊!啊!”
只见春桃话还没说完,眼球瞬即发红,面目狰狞的捂着小腹倒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费尽力气断断续续道,“有……有毒。”,随即便口吐白沫,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断了气。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沁媛虽知这龟苓膏有毒,但还是吓得脸色惨白,嘴唇紧紧闭着,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擎苍见状赶忙高声道,“快传太医过来,快!”,张德海这才从惊吓中缓过来,应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出去。
擎苍见沁媛已被吓得呆住,赶忙起身将沁媛拉入怀中,安抚道,“媛儿莫怕,有朕在这呢。”,此刻沁媛的心紧张的嗵嗵直跳,不敢再去直视地上的春桃,赶忙将头栽倒擎苍怀里,岚姨也赶忙去安抚太后,太后虽有惊吓,但终究是经历过场面的人,此刻坐在远处镇定的望着地上才春桃,面容露出一丝怒色,“来人那,把祥贵嫔给哀家带过来!”
擎苍搂着沁媛,眼中也带有一丝怒色,太后随后对擎苍道,“皇儿,此事你怎么看?”
“母后莫急,等太医来了诊断便知,若是祥贵嫔故意所为,朕定不轻饶。”
待到朱太医赶到之时,沁媛已平稳了情绪坐于软榻之上,朱太医抚上春桃脉搏,发现已无生命迹象,看了看春桃的容态,又闻了闻龟苓膏,将银针插入龟苓膏食物中,银针瞬即变为黑色,朱太医略加思索后禀道,“回皇上,回太后,据微臣拍段,这龟苓膏已被人动了手脚,含有剧毒,所以才导致宫女食用后中毒身亡。”
“什么?龟苓膏里有毒?”,沁媛故作惊讶至极的样子,最后摇了摇说道,“祥贵嫔要害我?不,我不信。”,这时便听门外太监传道,“祥贵嫔驾到……
、第二十四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祥贵嫔进了内阁,忽见地上的春桃,嘴角斑斑血迹,面容略微一惊,心中暗道:难道是巫蛊之术被揭发了?
尔后故作镇定的冲着太后和擎苍行礼道,“嫔妾给皇上请安,给太后请安。”,擎苍面容极为怏怏不乐,指着地上的春桃,语气严肃生硬道,“祥贵嫔,你是不是该给朕一个解释?”
祥贵嫔略微偏头瞧了一眼地上的春桃,“嫔妾不知皇上要嫔妾解释什么,还请皇上明示。”,擎苍面露厉色,嗔怒道,“春桃吃了你送给惠嫔的龟苓膏便猝亡了,太医已查出龟苓膏里含有剧毒,祥贵嫔,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毒害惠嫔。”
祥贵嫔听后顿时一惊,瞬即便知其中原委,目似剑光的瞧向坐在一旁的惠嫔,随后质疑道,“皇上是怀疑嫔妾下的毒?”,擎苍横眉怒目道,“事实就摆在眼前,你让朕怎么不怀疑你?”
这时太后语气冰冷说道,“祥贵嫔,皇上这是在给你机会。”
祥贵嫔略带激动辩驳起来,“皇上和太后就凭春桃猝亡就断定是嫔妾毒害惠嫔吗?为什么不怀疑是惠嫔在龟苓膏里动了手脚加害嫔妾呢?”
话毕,沁媛嘴角不削扬起,语气凝重、铿锵有力道,“今日若不是春桃,眼下躺在地上便是嫔妾了。嫔妾以为祥贵嫔娘娘特意送来上好的龟苓膏,是真心关切嫔妾,没想到竟如此狠心!嫔妾还费尽心思的在皇上面前替贵嫔娘娘说好话,嫔妾真是傻极了。”
沁媛越说越悲愤,祥贵嫔听后连忙愤慨驳道,“你撒谎!本嫔送给你的龟苓膏里没有毒!平日你除了岚姨和张德海以外,不让任何下人近身伺候,为何今日毒死的是春桃,而不是岚姨和张德海?一定是你派人在里面动了手脚。”
“嫔妾这几日身体病着,便加派春桃伺候近身,况且你送来的龟苓膏,一直放在寝殿未动,嫔妾与祥贵嫔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于你?”
这时站在一旁的张德海冷笑道,“呦,祥贵嫔娘娘乃居毓秀宫,居然对雍华宫这般了解,连惠嫔不让旁人近身的事都知道。”
祥贵嫔怒视了张德海一眼,怒气冲冲道,“本嫔和你家主子说话,哪轮得到你这狗奴才插嘴?”
太后见祥贵嫔这般蛮横架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