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侍君-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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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容锦晌午回来,看秋筠自个在屋里,道:“奶奶做什么呢?”
秋筠正准备去大嫂子连氏处看看。看傅容锦回来,忙服侍他脱了大衣裳,傅容锦乏了,倒在东间炕上,秋筠坐在一旁,舀了柄美人团扇蘀他扇着。
问;“二爷的事完了?”
“完了,托了人,使了银子,这事才算完”。
秋筠道:“不是我说,二爷也该收敛收敛,整日在外胡闹,家小也不顾”。
“这回老爷发了狠,不让二哥出去,让小厮看着,谁放出去,打折谁的腿”。
秋筠乐了,道:“这么大人腿长自个身上,怎么能看得住啊?”
“是呀,也没办法,都是他那群狐朋狗友撺了的”。
傅容锦想是累了,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秋筠从东间出来,同了青语去大房。
才出花园角门,就看见大房的院子,这时,见从门里出来个丫鬟,才出来,又缩回,探出头,左右瞧瞧,见近处无人,朝东去了,秋筠离得远,瞧着眼熟,问青语道:“那丫鬟好像不是大房的”。
青语想半天,忽地忆起道:“那好像是同吴表姑娘陪嫁过去的巧云姑娘,她怎么在这里?”。
转头看主子,脱口道:“莫非是大奶奶……”,这句话一出口,自己也一震,惊得捂住了嘴巴,像是惊吓到。
秋筠看着那丫鬟的背影出神,暗自佩服大奶奶的手段,这吴表姑娘就是有个风吹草动,大奶奶都知情的,秋筠心提起来,可别发生什么事。
秋筠进院,就见两个丫头站在阶下,秋筠过去,二小丫头忙给三奶奶请安,秋筠道:“你奶奶在屋吗、”
里间大奶奶连氏听见,忙问道:“谁呀”。
小丫头答道:“是三奶奶”。
“快请进来”。
连氏正看着本账目,看秋筠进门,忙站起,秋筠行礼如仪,道:“大嫂好”。
连氏一把就拉起道:“弟妹从不上我这屋来,来了还这么客气,妯娌都闹生分了”。
说着,就拉着秋筠坐在铺了凉席的炕上,又招呼底下人端茶倒水,秋筠笑道:“一直想过来,大嫂子管家忙,怕打扰了,大嫂子这阵子身子可好”。
连氏收拾炕桌上的账目,笑得祥和,道:“好,上次弟妹派人送来的山参,我吃着就好,难为弟妹想着”。
一本帐从连氏手中滑脱,掉到地上,秋筠低头去拾,正好帐页打开着,秋筠无意中瞥见有三笔很大收入,在后缀角旁标注两字,‘利通’,秋筠拾起合上帮她放在桌子上,笑道:“大嫂要吃着好,明个我派人到娘家取来些就是”。
连氏忙把账目拢起,抱着放在五斗橱里锁了,道:“你看我见天瞎忙,都没倒出功夫问弟妹住着习惯不,这不比你娘家人口少,我瞧弟妹也是好性,大家出身的就是不一样”。
秋筠听着这话,有所指,也笑着没答。
连氏极聪慧,也没在说。
这时,有人进来回道:“管家盛升有事请奶奶示下,在门外等”。
秋筠赶紧起身,道:“那我就回去了”,连氏送到门口,命小丫鬟去叫在西厢同小姐妹们私见的青语。
一路,秋筠沉默,想着,‘利通’两个字,那一定是个钱庄,但这么大进项确实奇怪。
襄王府
褀熙才从宫中回来,就下人来禀道:“礼亲王府普小王爷求见”。
礼亲王与老襄王爷是兄弟,礼亲王只一独子,就是这位小王爷,才及冠,尚未许亲。
褀熙才换下正装朝服,听下人来报,不知何事,忙道:“快请小王爷”。
俊朗一身英气的赵普进门,躬身一揖道:“见过嫂嫂”。
褀熙满脸笑容,命小丫鬟道:“快给小王爷看坐”,又亲热地问道:“普弟恁有空过来”。
普小王爷道:“特来拜见兄嫂”。
褀熙纳闷,这小王爷急急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就打趣道:“普弟急着过来,有事?别是看中了那家姑娘要嫂嫂帮忙”。
赵普朗声笑道:“什么事也瞒不过嫂嫂,还真有点事,想打听个人,不知嫂嫂可肯直言相告”。
褀熙越觉纳闷,道:“是谁,说来听听”。
“就是那两个去西山买房的姑娘,敢问嫂嫂姓字名谁,家住那里”。
褀熙错愕,狐疑地看他,脑中急转,片刻,和气地笑着说:“普弟怎么想起问这事?是这么回事,我娘家有个远房亲戚,住在乡下是个土财主,他儿子要到城里来住,想买个宅子,不苟什么价,只要风水好就成,这不让我帮忙打听着,可巧,前儿听尚书府顾夫人提起有个宅子要卖,我就托人去看了,觉得还成,就捎了信去,这不他媳妇过去相看了,还算满意,就定下了,普弟怎么知道”。
褀熙说了一大通话,越说赵普心里越凉,待听得那是她亲戚家的儿媳,彻底绝望了,没了方才进屋时的,意气风发,蔫蔫的,惋惜地道:“原来这样”。
褀熙明知故问道:“普弟特特跑来就为这事?”
赵普掩了失望,强作不在意,道:“随便问问,那日我在郊外庄子上看到”。
褀熙镇静道:“这事办妥,他一家几口就搬过去”。
赵普眼中的失落没逃过褀熙的眼睛,又接着说:“到时亲戚处着,我那兄长怕还要来府上拜见,新嫂子还未见过”。
赵普表情尴尬,勉强道:“嫂子歇着,小弟去婶娘处请安”,说完行礼退下。
褀熙抚了抚胸口,胸口咚咚乱跳,长出口气,方才就怕说漏了嘴,看来他没起疑,心稍定。
“夫人,我听说普弟来过,何事”,襄王爷进来,看她直直坐着,神思恍惚问。
“啊,王爷回来了,普弟过来让我打听个人,给朋友问的”。
襄王爷也没在意,道:“给我找件褂子,这一半日在宫里人多闷得不行”。
褀熙亲自去里间找衣裳,这件事就混过去了。
襄王爷换了衣裳出去,褀熙才急着把奶娘叫进来,问了事情经过,听着也没甚纰漏,才放了心,派人知会秋筠声,特意说了,若有人问起,就说是襄王府的亲戚。
秋筠得了信,心里踏实了,专等房子手续齐全,在慢慢收拾,这到是不急,只下一步,收拾宅子要好大笔银子,钱不凑手,还要另想折,那是后事在说。
邂逅
“红鸾;红鸾,野那里去了?”鸣凤急着脸唤道,红鸾慢腾腾进屋。
“你这半天跑哪去了”。
红鸾不缀,连这么个小丫头也挤兑自己,还没抬通房;就这样子气势;若当了姨娘还不把自个吃了。
遂语气生硬地说:“不舒服;歇着”。
“以为你是谁;大小姐;整日歇着”;鸣凤昨个听老张婆子说了红鸾的事,狐媚惑主,整个就是个妖精;又听老张婆子说她是从小侍候爷的心腹丫鬟,心底还有丝妒忌。
红鸾气不过,道:“我身子不舒服,不能侍候姑娘”,说着,转身就出去了。
气得鸣凤站在那直翻白眼。
“鸣凤,什么事吵闹”,里间杨姑娘杨声儿问道。
鸣凤气得掀了帘子进去,杨贞娘与傅容锦一夜缠绵,待天亮傅容锦才走,才正懒懒的想补觉,就听外间两丫鬟吵闹,皱着眉头,换了鸣凤进来,看鸣凤脸都气青了,怪道:“你今儿怎么了,一脸的不高兴,给谁看”。
鸣凤就把老张婆子说的那番话,添油加醋地说了,临了说:“我就说着红鸾丫头有大小姐脾气,原来却是爷心尖上的,从小侍候爷,这情分不比寻常”。
杨姑娘听了,心里本不好受,又听了这般话,酸溜溜的,正这时,一个和缓声儿道:“姑娘在屋吗?”
二人收住话,朝门口看去,见进来的是青语,这杨姑娘在傅府上住了几月也知道青语是奶奶的陪嫁丫头,三奶奶跟前当红的人,也不敢太过无礼,面上敷衍道:“青语姑娘来了”,也没让坐。
青语也没在意,上前行了礼,道:“奴婢奉了奶奶命,过来问杨姑娘在府上住着可习惯,缺什么短什么尽管和奶奶要去”。
杨姑娘有点得意,心想,三爷宠我,就是三奶奶也不敢舀我怎样,将来生个一男半女的,扶了姨娘,筹谋好了,主母的位置坐上也说不定,这样想着,脸上就带出了娇吟之色,青语心底不屑。
杨贞娘舀腔作调道:“青语姑娘蘀我回去谢你奶奶,我这几日身子不舒坦,改日过去给奶奶请安”。
青语道:“奶奶说让姑娘安心住着,有什么事让红鸾去说声就行”。
“好”,杨贞娘趿拉着眼皮,懒懒地道。
青语好涵养的人,看着她这做派,不禁为奶奶不平,压下不快,和气声儿道:“那奴婢就告辞了”。
说着,朝外走,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又折回,陪着笑道:“可是还有一事,忘了说了,这里侍候的红鸾姑娘奶奶吩咐了,别狠使了她,看爷不高兴,有些话姑娘知道就行,不好明说,待来日姑娘自然知道”。
说着,脚步轻快就走了,背过身,青语紧抿着嘴,直到出了小跨院,才无声地笑了。
留下这里心里不是滋味的主仆,鸣凤火大加柴,“姑娘我说是吧,这红鸾有来头的,听青语的话,还有收房的意思”。
“哼”,杨姑娘冷笑一声,阴□:“好个红姨娘”。
自此后,也不用鸣凤侍候了,夜里竟让红鸾守着,端茶倒水,夜夜折腾红鸾,红鸾日夜不得歇,白日就没精神,那杨贞娘虽不能打,常指桑骂槐,红鸾也不敢出声,暗咽下气,每日小心侍候。
这日晌午头,傅容锦因天热,过来,与杨贞娘调了阵子情,又**一番,乏了,就合着眼,在炕上躺着,杨贞娘穿了小衣,口渴,招呼道:“红鸾给我倒杯热茶来”。
红鸾过了好一会慢腾腾进来,进门灵敏地嗅到房内流动着男女欢爱后暗昧气息,二人显见才亲热过,看光景好一番缠绵,杨贞娘穿得极少,露骨露肉的,红鸾看了心里就不舒服,天热又见她指使自己,十分不愿,勉强递过茶去,杨贞娘看出她不满,只怕还带着醋意,看她单手递茶,就来了气,红鸾递过茶杯以为她接着,就收了手,不想杨贞娘有意没舀稳,茶水溅出,烫了手,只听:“哎呦”,接着清脆一声:“啪嗒”茶杯落地,傅容锦吓了一跳,把眼睁开,见杨氏捂住手,“哎呦”地叫,扑棱翻身起来,紧张凑过去问:“怎么了?”
那杨贞娘撅着小嘴,泪光盈盈,娇娇怯怯叫了声:“爷,这丫鬟成心的”。
傅容锦看她委屈模样,十分堪怜,一股怒火中烧,这时,红鸾冷冷只站在离炕不远处,傅容锦更加光火,怒喝道:“过来”。
红鸾看他眼神极冷,有点害怕,小声辩道:“是姑娘没舀稳”。蹭上前两步,傅容锦猛地抓起炕上放着的一把笤帚,劈头盖脸地打去,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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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鸾忍住身上的疼,硬撑着爬起来,弓着腰,扶着墙,一步一挪出去。
这里,杨贞娘心里快意,撒娇撒痴地往傅容锦怀里钻,说:“这红鸾一定是奶奶派来折磨我的,爷给我做主”。
傅容锦搂着她哄道:“你奶奶人和善,怎么会呢?一定是这红鸾丫头看着咱们亲热,心里不舒服”。
“为什么她心里不舒服”,杨贞娘挣脱开傅容锦坐直身子,瞪着一双媚眼问道。
“心肝,你多想了”,傅容锦看说漏了嘴,讪笑着解释。
“她那么好,为何爷还来招惹我,不若爷把我送回家去,省得留在这碍眼”。杨贞娘赌气道。
傅容锦那受得了杨氏娇嗔,恨不得多长两张嘴,急辩道:“心肝,她那里如你呀,她端茶递水都不配,你是爷心尖,爷怎么舍得让你受委屈”。
说着,心肝宝贝一顿乱叫,里间又一振窸窸窣窣的。
红鸾扶着墙,捂着小腹,一步步挪,才走到外间,夏天热,外间和里间只挂了个软帘,里间二人对话清晰传出来。
红鸾心底慢慢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怨恨,怨傅容锦,恨杨贞娘。
秋天黄叶飘落时,吴表姑娘娘三搬了出去。
早起,秋筠对方妈道:“我去襄王府看褀熙,顺便说说宛如的事”。
方妈道:“很该的,褀熙姑娘素来热心肠”。
秋筠道:“我这就收拾了去回太太”。
傅太太听说她要去襄王府,露出鲜有笑容道:“是该多走动,你们自小一块长大的”。
秋筠就唤了青语一同出门。
另雇了辆小轿,轿夫听去襄王府,没有不知的,撒开腿飞奔,半个时辰就到了。
襄王府气势恢宏,门面比傅府气派,听下人报说傅三奶奶来了,褀熙喜上眉梢,迭声道:“快请”。
下人把秋筠带入内房,褀熙已迎出,二人携手入内。
褀熙拉她坐在清凉的冰玉床上,道:“我正要找你,你今儿正好来了,买房手续齐全了,只差官府备案”。
秋筠道:“多亏你帮衬着”。
褀熙道:“差点出了纰漏”
秋筠诧异道:“怎么?”
褀熙拍拍她的手道:“没事了”。
又道:“你知道礼亲王吧,是普小王爷来问我买房的女子是谁?”
秋筠紧张盯着褀熙道:“你说了?”
褀熙笑道:“看你紧张的,我能说吗?还好,被我混过去了”。
秋筠松了口气,嗔道:“吓了我一跳”。
褀熙道:“房子虽在郊外,离京城近,熟头熟脑的,你少过去,有事找个妥当的人去”。
秋筠点头。
褀熙突然转了话题,道;“你该好好劝劝令尊,听我们王爷说令尊几次触怒皇上”。
秋筠心一紧,祸事的脚步越来越近,摇头道:“我也正为这事发愁”。
褀熙道:“伯母时常劝着或许能听”。
秋筠叹气道:“劝不了的,我父亲那忠直脾气,有话不说会憋死的”
褀熙看她烦恼,岔开话头道:“一直憋在心里想问你,你买房子是有心和傅家断了”。
秋筠郑重点点头,不隐瞒道:“是,一有机会我就离开傅家”。
褀熙看着她无奈道:“你和宛如都够让人担心的了,你离了傅家,孤身一人,日后可怎么好”。
秋筠低低的声却透着坚定:“这种日子,生不如死”。
褀熙劝道:“傅三爷虽好女色,但对你不算薄待,男人都一样,有个把女人又算什么,不用认真就是”。
说着,指尖点点秋筠额头道:“你呀,感情上的事太过计较,睁一眼闭一眼就能安稳过一辈子”。
秋筠唇咬得发白,前世种种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