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侍君-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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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前厅后花厅一片喧闹声,这后生趁乱就溜了进来。
摸到东厢房,他原来过一次,跟着仆从来的。
这次还记得路,推开东厢房格子门,门虚掩着,他轻唤了声,“妹子”,无人答,他看里间门掩着,就奔里间过去。
这糊涂行子倒真是红鸾的表兄,家道中落,穷得就靠妹子周济,这次听来人捎话说,妹子让他务必想法子进去,只道是有东西给他,是以才高高兴兴来了。
才推开里间门,迈进门槛,不等看清楚屋内情形,就只觉脑后生风,来不及哼声就倒下了。
门后闪出二人,把他抬到床上,二人暗中交换下眼色,悄悄掩了门,轻手轻脚出去了。
三房院子里静悄悄的,都去上房喝喜酒,凑热闹。
夜半,酒宴散了,陆陆续续回房,突然,听得一声尖叫,众人点了灯,往喊声处奔去,原来喊声来自东厢房,一个丫鬟喝完酒回房歇觉,摸黑进去想着逗逗那没去喝酒睡着了的姐妹,不想……几盏灯笼一起照在床上,赫然见床上赤条条躺着二人,在灯火照到瞬间,那女子“啊”地一声尖叫,昏死过去。
主母秋筠也过来,看一眼床上,忙别过身去,肃声道:“出去找管家来,把这男人绑了”。
说着,退出来。
管家不大工夫带着人赶来,那男人正满炕找衣裳,喝命人把那男女赤条条绑了。
秋筠在正房中,悠闲地喝着茶,碧云陪在旁,往壶里续水,管家盛升进来回道:“回三奶奶,问出来了,这男的是红鸾姑娘的表兄,趁今儿娶亲乱时贿赂门房,悄悄溜进来”。
“这红鸾的表兄看来对咱们家是轻车熟路”。
“奶奶,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想这红鸾姑娘在家时就不安生”,盛管家极力开脱自己的责任,内宅看守不严,出了这等丑事。
“你去禀了太太,看太太怎么说?”
“是”,盛管家去了。
这时,看着红鸾的丫头进来道:“奶奶,红鸾姑娘吵着要见奶奶”。
秋筠道:“好啊,我就去看看,这偷汉子的贱人还有何话讲”。
秋筠去东厢房时,丫鬟已经替红鸾穿好衣裳,她表兄已另行关押。
秋筠推门进去,示意所有人出去,廊下候着。
秋筠掩了门,红鸾眼中满是怨毒的光,恶狠狠地道:“红鸾冤枉,奶奶可是心里明白?”
秋筠唇角上扬,道:“明白不明白又如何?人脏俱在,你还想抵赖吗?”
红鸾咬着牙道:“可我肚子里还有爷的孩子,我要等爷回来,还我清白”。
“哈哈……哈哈”。
秋筠笑着,道:“你好天真,你能等到吗?你如今求我放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我发善心或许能同意,至于别的,你想都是自寻死路”。
红鸾看到奶奶眼中冰冷,身子不觉一抖,颤声道:“你待拿我的孩儿怎样?他可是三爷的骨血”。
秋筠媚笑着,玩味地看着她道:“爷会认一个不清白女人生的孩子?退一万步,既使爷对你有情,可傅家的颜面何存?你歇了心吧”。
红鸾一下子傻了,秋筠又道:“现在只有我能救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红鸾无助地低下头,半晌道;“红鸾全凭奶奶吩咐”。
秋筠从东厢出来,正碰上盛管家回过傅太太复又回三房,看三奶奶紧走几步,垂手回道:“奴才禀了太太,太太这两天正不自在,说三奶奶酌量着办”。
秋筠点点头,道:“盛管家辛苦了,忙去吧,我这事也完了,只红鸾那表兄也别过分为难,我傅家仁义治家,以德服人,还是放了吧,毕竟只是个丫头”。
盛管家犹有不甘,想说什么,看三奶奶抬腿朝正房走,张了张嘴,就咽了回去。
出了三房,顺着二门去外宅,柴房里还捆着那红鸾的表兄,看守的小厮看盛管家进来,讨示下:“盛爷,上头说怎么裁夺”。
盛管家挥挥手,懒懒道:“把人放了”。
看守俩家人,其中一老点的讶然道:“放了,便宜了这小子”。
“三奶奶让放人”。
那家人不解摇头,道:“这三奶奶恁好心肠”。
盛管家似笑非笑,鼻子哼了声。
那俩家人上前给红鸾表兄松了绑。
盛管家照着他屁股上踢了两脚,道:“算你小子好运,偏赶我们奶奶今儿心情好,不然送去官府查办,快走吧,以后滚远点,在看到你进来打折你狗腿”。
那表兄哭丧着脸捂着被踢疼的屁股,还欲辩解,被那两家人推搡着出门去。
在说,秋筠走去院子里秋千下,打横坐在上面,轻轻晃着,看着天空飘过的白云,唇角荡开笑意,方婆子凑近问:“那小贱人奶奶欲如何处置?”
秋筠望着湛蓝的天空,没有收回目光,淡淡地道:“预备下那东西,让她选,或是打掉孩子留在傅府,或是卷铺盖离开,卖身契也给她,还她个自由身”。
“奶奶太宽厚了,留下后患无穷”,方妈思虑道。
“就这么办吧,总不能要了她的命”。
“奶奶……”方妈还欲劝,秋筠摆摆手,道:“去问她自个选?”
“是,奶奶”,方妈下去。
红鸾被捆着在东厢房,半日也没人理,想喊,嘴被一条湿毛巾堵着,挣扎盏茶功夫,身上出了透汗,软软的没了力气,好在婆子们把了她衣裳胡乱穿了,到不至于漏了怯,可一想到众人进门时,她光着身子,自己羞愧难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暗恨表兄趁黑摸上来,毁了她青白,让她有口难辨,原指望这回有了三爷的骨肉,过明路,抬了姨娘,这下不要说做姨娘没了指望,就是肚子里的孩子都不保,心下忐忑,不知奶奶作何决断。
正自胡思乱想,“咣当”门被大力推开,方妈带着青语、并两个婆子进来,红鸾赫然见青语手上端了个粗瓷大碗,红鸾不由身子簌簌抖,往墙角退,直到无路可退,紧紧贴在墙上,眼露惊恐,方妈命那两个婆子道:“把她的手解了,嘴打开。
那两个婆子上前拿下塞在她嘴上的毛巾,红鸾惊吓地瞪大眼,嘴唇哆嗦着问道:“你们想怎样?”
方妈淡笑着,道:“姑娘,要说你命好,奶奶开恩,两条路让你选,一是你喝了这碗药,孩子没了,你留在傅府,二呢,你收拾收拾离开,从此各不相干,傅府没你这个人,红鸾姑娘,给你时间好好想想”。
说着对身边的婆子道:“点上柱香,香燃尽了,就该姑娘做决定了”。
那婆子才要找香点上,就听红鸾大声道:“不必了,我现就选,我喝了这药”。
屋子里几个人都愣住了,包括久经世事的方妈。
过一会,方妈道:“你,不后悔?”
“不后悔,只要能侍候爷,红鸾什么都认了”,红鸾眼神中一抹坚定。
“那好,让她自个喝吧,我怕污了我的手”。
青语端过药去,面无表情,红鸾接了,无丝毫犹豫,一仰脖子,一碗药剩了碗底。
看着她喝完,方妈默默,半晌道:“给她松绑,送红鸾姑娘回房歇着”。
方妈去正房的时候,秋筠正眯着眼靠在板壁上想着心事,方妈小心近前轻声道:“姑娘,解决了”。
秋筠眼半睁,淡淡道:“药喝了?”
方妈倒是不觉一愣神,奇道:“奶奶怎知?”
“傅容锦害人不浅”。
方妈不屑嘲嗤道:“活该这小娼妇”。
“这是天意让她和爷在一起”,秋筠无奈道。
“傅家不会要一个不生养的女人”方妈冷声道。
秋筠猛地坐直身子,大睁开眼,惊道:“那药不是假的吗?”
方妈恶狠狠道:“老奴用的是真的”。
“啊!”秋筠差点惊叫出声。
“奶奶不必怕,老天要降罪,老奴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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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过来;看秋筠脸色不善,小心道:“奶奶不舒服?”
秋筠靠着板壁,微微叹口气,说:“红鸾的事,想你也知道了”。
碧云瞧瞧奶奶的脸子;大胆说:“红鸾虽不该僭越;但奶奶看在她一片痴心份上;饶了她这回;她也受了罚”。
秋筠想大概在碧云心里;自个是嫉妒成性狠心的主母;看她不时闪动的眼神就知她误会自己。
想想道:“你过去看看那贱丫头,告诉我说的,留在爷身边可以;但要守傅府规矩”。
“是,奴婢会劝她的”。
碧云下去,青语悄声道:“奶奶留下她终是祸患”。
秋筠叹一声,道:“痴心至此,着实可怜,此一生她不会有孩子了,这是一个女人最大的悲哀,即使跟了爷,没有自己骨肉,你以为爷会在乎她吗?”。
青语没出声,秋筠又小声道:“留着此人,我还大有用处”。
青语一时没明白。
碧云出了正房,走去东厢房,红鸾一个人躺在屋子里,另一丫鬟已搬了出去。
碧云轻手轻脚过去床前,红鸾身上盖着条毛毯,合着眼,面色苍白,双唇毫无血色,发丝湿漉漉贴在脸颊,碧云轻轻坐在床前矮凳上,红鸾吃力睁开眼,微弱道:“你来做什么?”
碧云往上拉了拉被角,摇摇头,道:“你太傻了,奶奶开恩,你为何不走?”
红鸾嘴角一丝狞笑,使劲睁开眼,盯着她,道:“你如今得了意,说这种话,是你会走吗?我爱爷,比谁都爱”,用力说完这段话,伏在枕上大口喘着粗气。
碧云无奈不忍看她,道:“你好好歇着,奶奶说这段日子不用上去侍候,好好养身子吧,旁的别多想,我们这样的人命不是自个能说了算的,主子要我们死,我们就活不成”。
说着,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听红鸾说了句:“我偏不认命”。
碧云摇摇头,无可奈何。
大房,连氏在厅堂冲着亮缝补衣裳,两孩子日渐淘气,衣裳总是开线。
丫鬟桃花进来道:“奶奶,盛管家来了”。
连氏没抬头,道:“让他进来”。
盛管家进屋,连氏才收了针线,放在笸箩里。
问:“是三房的有事吗?”
盛管家讶然道:“奶奶知道?”。
“吵得阖府都快传遍了,我难道是聋子,就不该知道?”
盛管家赔笑道:“奴才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奶奶的法眼”。
“说罢,是怎么回事?”
盛管家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临了道:“这红鸾丫头想来也是一时糊涂,太太本意是把她指了三爷,碧云上去了,她瞧着不服气,就私通了外间男人,还有更傻的,三奶奶要还了她卖身契,放出去嫁人,她竟然不肯,宁可喝了药,打了胎,也不愿意走”。
“痴情女人何止她一个”,连氏若有所思。
“三奶奶人厚道,留下她了”。
连氏鼻子里哼了哼,没说话,摆摆手,盛管家躬身退下去了。
桃花道:“这三奶奶为何不借机除掉对手,反让她留下,这不是给自个填堵吗?”
连氏挑起唇角,道:“等着瞧吧,三房有好戏看”。
过了一月,吴表姑娘出嫁了,傅府完了两桩喜事。
悠悠过了二月,初夏
秋筠看天气晴好,对青语道:“园子里花开了,走去逛逛”。
青语放下手中活计,招呼喜鹊舀衣裳,奶奶换上,喜鹊听说要去园子里,也雀跃道:“奶奶,我的好奶奶,也带奴婢去逛逛”。
“整日逛你还不知足”,秋筠笑道。
看她着急样子有几分可爱,道:“一道去吧”。
傅府园子修剪得精致,满园名花异草,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一派江南情调。
秋筠才过了霞云阁,迎面过来三个人,秋筠一看,是四房的同喜同着一个奶娘和一个丫鬟,奶娘怀里抱着个孩子,秋筠一看,心里“咯噔”下,这时,同喜看见她,紧走过来,手扶腰间,道了万福。
《
br 》秋筠笑着道:“小爷抱出来了”。
同喜忙笑道:“今儿天好,抱出晒晒太阳”。
秋筠走过去,看孩子,一看,心又不是滋味,这孩子有四五个月,却像刚出生的婴儿,干瘪瘪的,头发稀松松的,脸也不健康的白,秋筠疑惑,道:“这孩子这般瘦弱,没找大夫看看?”
同喜见问,愁叹道:“出娘胎先天失调,吃了奶就拉肚,总胖不起来”。
秋筠看那乳母,身体健壮,脸膛红润,两个□在衣服里直打晃,像是奶水很充足的样子。
秋筠问:“这奶娘是府外顾的吗?”
同喜道:“四奶奶派人找的,家里也有吃奶的孩子”。
秋筠看这孩子很听话,把手指头放在嘴里,梭拉着,那奶娘也不看他,径自顾着看园子里的景物,秋筠暗皱皱眉。
同喜瞧她欲言又止,湣鹩惺裁椿安桓宜怠�
这时,一个丫鬟跑来,冲着同喜道:“同姨娘,奶奶唤你,说这时,孩子怎地还不抱回去”。
同喜赶紧答应声,同了奶娘抱了孩子,匆匆别过秋筠朝四房方向走了。
秋筠心下不是滋味,总是想着这孩子可怜,青语看着她们离去背影道:“这孩子命真苦,也不知能不能平安长大”。
秋筠无心赏花,回房,倚在榻上,眼前总晃动那孩子的脸和春莺儿死前脸交蘀出现。
迷迷糊糊睡着了,梦中小孙氏狰狞的面孔,伸出利爪,秋筠一下惊吓醒了。
吃了晚饭,过傅太太上房,傅太太才念了通经,同秋筠说会子话,秋筠似无心道:“姑太太有半年没来,梅珊表妹不知定了婆家没有?”
傅太太道:“谁知道,也不来个信”。
秋筠道:“太太何不去信要她们来府上住些日子,三爷不在家,我一个人住着寂寞,梅珊妹妹来也有个说话的人”。
傅太太道:“我倒也想她们来说说话,如今这府里病的病,忙的忙”。
“那媳妇明个就写封信叫人捎去”。
“好,这样好”。
秋筠回房,连夜以太太口气修书一封,给方妈找个老家人送去。
半月后
秋筠正在廊子里乘凉,喜鹊去上房取月银,回来欢喜道:“奶奶,你猜谁来了?”
“是表姑娘和姑太太吧”。
喜鹊奇道:“主子有通天眼,什么都瞒不过”。
不大会,梅珊就自院门外进来,一进门,就咋咋呼呼道:“三嫂,我来了,也不迎我?”
秋筠走过去拉着她手笑道:“正想你,偏你就上赶着来了”。
二人亲昵地携手进屋,喜鹊捧上茶,梅珊接了,道:“这喜鹊姑娘怎么今儿不说话了”。
秋筠打趣道:“有你这话匣子,她只好蔫了”。
众人都笑了,喜鹊道:“梅表姑娘还和从前一样,一点没有主子的架子”。
梅珊道:“可惜三哥不在,听说三哥要过些日子才回?”
“可不是,都去了二月,也不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也不知往家里来个信,想是哪个可人绊住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