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囹圄by碧落浅妆-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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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两辆车穷追不舍。
“别怕,顾姐姐你别怕,”季潜紧紧按着方向盘,向顾绾宁指指前面一刻大桉树,沉声道:“看到那棵树了吗?待会儿到了拐角的时候,在距离那棵树五米远的地方,你就使劲朝右边打方向盘,然后我们就会安全了,好不好?”
天空突然开始下雨,天色暗下来,八点钟,山道出现夜雾,再过半个小时,路就会更滑了。
“嗯。”他认真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一种奇特的镇定作用,让顾绾宁多少镇定了下来,她点点头,死死捏着方向盘,眼神紧盯着前方那棵树。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五米!
后方的货卡和吉普突然加速猛冲上来,一左一右将顾绾宁的奥迪夹在了中间,显然是下了决心要在拐角处撞车,顾绾宁谨记着季潜的话,完全当成赛车游戏一般,突然朝右猛打方向盘,车子剧烈拐弯,与道路发出激烈的摩擦声。
顾绾宁原本以为游戏就这样结束了,却没料到季潜口中的“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在她受惊过度地松开了方向盘的时刻,季潜蓦地一手将其拉过,口中只来得及迅速抛出“坐稳”两个字,整辆奥迪已经如离弦之箭一般,突然朝左将车头甩了回去,猝不及防地,就跟外侧刚冲上来的吉普撞上!
“啊!”顾绾宁死死拉着座椅,紧随着她的惨叫的,是吉普车被撞下山崖的恐怖画面,正是这一刻,她的奥迪被撞瘪了头,车子狠狠颠簸滑行之下,季潜被重重甩到了她的一边,狠撞在车门上,左手发出咔擦的脱臼声,顾不上手上的剧痛,他大声朝吓呆的顾绾宁吼:“快倒车!快点!”
顾绾宁已经完全懵了,下意识听从命令,迅速倒车,就在她倒车的档口,右侧准备已久的货卡终于向着小小的奥迪猛撞过来,奥迪在顾绾宁的操作下,像一条划水的鲫鱼,倒车及时,有惊无险地闪过了这必死的一撞,而那辆撞击而来的货车就没那么好运了,山道路滑,加上下雨,短短几米宽的道路,少了撞击奥迪得来的缓冲力,货卡司机发出一声惊恐的大叫,随着车一起冲下了悬崖,剧烈的惨叫声在悬崖回荡了好几秒。
亲眼目的这一幕,顾绾宁失声大叫,双目惊恐地瞪大,说话声音破碎到沙哑,惶恐地盯着季潜:“你、你杀人了,你蓄意杀人了,不对,是我,是我……”
季潜缓缓爬起来,手臂痛到麻木,冷冷的目光注视着外面瓢泼似的大雨,他脸色平静地对顾绾宁说:“顾姐姐,我手受伤了没办法开车,你就开着车随便转转,油耗光了自然就可以停下来。”
顾绾宁耳朵完全听不进他的话了,颤抖着手握着方向盘,她的手上都是血,都是血,不只是她的,还有刚刚,还有刚刚两条鲜活的人命。
“你手抖什么?”季潜移到副驾驶座上坐下,嘲讽地睨着窗外险恶的悬崖峭壁,转眼瞧到顾绾宁手抖得握不住方向盘,不紧不慢地说:“这里是监控死角,C市公认的事故多发带,今晚就会有雷阵雨,山体滑坡之后,普通车辆失事而已,与你我何干?”
与你我何干,与你我何干。
那是两条人命,她刚才完全可以甩开那两辆车子了事的,可就是听了他的话,就是听了他的话才闹出了人命,是他先蓄意将吉普车撞下山崖的,也是他故意引诱货卡撞过来,然后直冲下山崖——甚至在最初,也是他主动将车开到了这条偏僻的山道上,他甚至还知道这里没监控,对这里的地形了若指掌。
顾绾宁心里胡乱想着,恐惧堆积到临界点,死死盯着季潜毫不在意的表情——他那样的表情,仿佛刚刚在他手里消失掉的不是人命,而是两头不值钱的牲口。
“就是你故意害我的对不对!”顾绾宁急红眼哭着盯着季潜,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是你故意将我刹车弄坏的!故意让我背上人命,你生怕害不死我!”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顾姐姐?”季潜面色冷冽到就快凝结成冰,声音却清润得一如往常,死死盯着顾绾宁眼中的恐惧与愤怒,对他的恐惧与愤怒,再一次说:“你以为是我故意要害你,是我故意要害死你,你就是这样以为的?”
说完不等顾绾宁反应,季潜突然眼神一狠,没脱臼的那只手倏地搭上方向盘,向左一拉,奥迪直直朝着山崖冲去。
顾绾宁大叫中,只听到季潜冷到发沉的声音:“那我现在就让你见见,什么才是真的‘害你’!”
作者有话要说:慢吞吞更新啦,小天使们看文愉快么么哒!~(≧▽≦)~啦啦啦
唉,被这样一下,被害妄想症就彻底形成了,再也没办法治疗了。
下一章还有隐藏的一招!
、第四八章
“嘎吱——”一声;奥迪前面两轮胎都已经开向了悬崖边缘;却又猛烈地急速右转;再一次稳稳奔跑在狭窄的山道上。
“你拉着我干什么?不是说我害死你?那为什么急着转弯?我现在就成全你了。”季潜冷冷地看着顾绾宁死死拉着他的手;语气恶毒。
顾绾宁早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脸色惨白到极其难看,唇都快被自己咬破了;通红的眼睛紧张地盯着他,防备而急切,她完全被他疯狂的举动吓坏了,声线颤抖到说不出一个字;现在连眼泪都流不出来;身体隐隐战栗。
季潜冷到阴沉的眼神落在她满是血迹的双手上,固执地盯了她的手很久;最终眼皮轻轻一翕合,敛了下去,他放低了声音,却依旧是生硬的语调:“你将手松开,挪过去一点,我来开车,放心,不会再撞悬崖了。”
“你的手——”顾绾宁嗫嚅着吐出几个字,看到他明显脱臼的左手。
季潜烦躁地皱了皱眉,不再看她:“我一个手就可以,你以为我是你?像你刚刚抖成那样,给你十只手都是死路一条。”
他态度这样不好,顾绾宁觉得跟他没什么话好说,在这种大惊大险之后,她突然想到了季薄川,心里有些微妙。
但情绪却奇异地松懈了下来,将方向盘让给了季潜,季潜无声地接过。
顾绾宁假装不经意地看了眼季潜,仅从他绷紧的侧脸,她都能大致判断出他烦躁夹杂着隐怒的心情——她闷闷的想,明明是亲兄弟,怎么性格差异就这么大呢,如果现在车上的人换做季薄川,他一定不会这样吼她的。
她现在才蓦然想起,季薄川对她挺好,好过了她所能接触到的所有人。
“你在想什么?”季潜早注意到她在看他了,抽空横她一眼,没好气地问。
“没想什么。”顾绾宁也不想理他,将脸别到一边,抿着嘴巴不说话了。
她这脾气,季潜还真没见领教过,只觉得几个月不见,她别的没变好,性子依旧别扭,手段依旧不够精明,如今还都被人欺负到这份上了,可脾气倒真是见长,简直能让他刮目相看。
被她一句话堵得憋了满肚子的火,季潜嘲讽地勾了勾唇角,漂亮的丹凤眼轻扬,落在车窗上顾绾宁的倒影上,凉飕飕地说:“想不到这么久没见,你人品倒是一样的差,别人都处心积虑要害死你了,你是干了多伤天害理的事?挖人祖坟了?”
“你少胡说八道,”顾绾宁刷的一下转过脸来,被他刺激得脸都怒红了,不甘示弱地盯着他:“我是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才处处让着你,你以为我稀罕跟你们季家的人打交道?我现在就跟你说清楚,你要说话就好好说,要是再跟我这样阴阳怪气,再干刚才那种恐怖的事情,我就再也不要理会你了。”
“谁稀罕你理会……”季潜咕哝一声,迅速掩去了眸中的黯淡,愤愤地别开了脸,嘴巴也是毒,冷哼:“你神经病一个,谁稀罕你呀,我大哥也就是看你是个神经病可怜,否则早跟你离婚了,你以为他真喜欢你呢?做梦!上次那个拦住你的叫赵倩的你看见没有,那种女人才是我大哥喜欢的类型,你算什么呀。”
你算什么呀。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刺得顾绾宁浑身每个细胞都钝钝地发疼,她眼眶瞬间就红了,小声吼他:“你才是神经病,你才可怜。”
季潜一声嗤笑,突然觉得没了意思,他脱臼的左手泛着隐疼,车子的速度渐渐开始慢下来,他知道是油箱见底了,半个小时之内,车子就会自动停下,只是现在半夜三更,这里又是山区,黑灯瞎火的,外面大雨滂沱,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车经过。
“你带手机了吗?”顾绾宁还是忍不住,率先跟他说话了,想拿手机先跟季薄川报个平安。
“没有。” 季潜没什么耐心地瞥了眼她蹙眉的表情,心说有也不想借给你。
不过他倒是有点好奇,难道是物极必反的缘故,刚刚她疯了一样要跳车,然后又是尖叫又是哭骂,简直完美诠释了一个精神病人的发病反应,可现在却又跟个没事人似的,逻辑清楚地跟他对话,而且还言辞锋利,脾气信手拈来——今天还真是见鬼了。
车子终于耗光了油,在泥泞的山道上停了下来,尴尬地杵在路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顾绾宁的大脑其实就跟弹簧一样,做出怎样的反应全看受到的外界压力,刚才那种情况,如果有人哄着她顺着她,譬如那个人是季薄川,她肯定是会大吵大闹的,再不济也要哭闹半天,不能说她作,大脑潜意识她自己也控制不住——这完全可以理解,就跟小孩子摔跤了,大人在场的时候总会哭得特别卖力一些,也不能说她矫情,大概这就是一种常年养成的习惯反应,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可是偏偏现在跟她一起困在车里的人是季潜,这个脾气坏到无法拯救的阴沉贵公子——没错,顾绾宁心中就是这样评价季潜的,完全就一心理别扭到扭曲的死孩子,她没耐心当拯救失足天使的好心姐姐,自然不能对他以德报怨,不过现在她脑袋稍稍清醒过来,该是自己的错她也不会狡辩,讷讷说:“刚才的事……对不起。”
“嗯?”季潜转过脸,眼睛盯着她,从鼻子中发出一个轻轻的音节,没理解她话中的意思,微皱了皱眉。
顾绾宁说:“是我误会了你,你之前都不知道我换了新车,自然不会故意弄坏我的刹车,更不会蓄意害我。”
季潜见她表情诚恳,态度认真,一副温柔白莲花的好模样,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脸色愈发难看了,背靠在座椅上,季潜冷冷地扯了扯唇角,斜眼问顾绾宁:“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对我大哥也是这样?遇到事情首先不管三七二十一乱轰炸一通,谁靠近你都是心怀不轨,谁心疼你就谁倒霉,事后不久却又不知突然哪根神经开窍了,可怜兮兮来装无辜道歉?就像现在。”季潜嘲讽地盯着她:“你能耐不小啊顾绾宁,我以前还真是小瞧了你,你有这水准,难怪能让我大哥对你这么多年不离不弃了,这种白莲花形象挺好用吧?”
他都连名带姓叫她了,说话声音一句比一句话高,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气到这种程度,其实话说白了,管他屁事,人家夫妻间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愿意白莲花,季薄川就吃她这一套,他巴不得季薄川日子不好过,现在却还来替他打抱不平?这才是真精神病呢吧!
想了想季潜也觉得自己是有病的,心下烦躁,他阴沉着脸不说话了。
顾绾宁混乱脑袋,她原本情绪就反复无常,这些天愈发混乱诡异,每当空闲下来的时候,那种急迫的不安全感就会迸发到极致,现在四面都是乌七八黑雨声阵阵,刚才受了那一场惊吓可是实打实的,她手疼头又疼,隐隐感觉肚子还疼,仿佛浑身都不对劲了,季潜不跟她说话,距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她害怕得不行,偷偷瞄了季潜好几眼,他都是沉着脸似乎半分不想理会她的样子,顾绾宁咬咬牙,突然心一横,也是彻底发狠了。
“你刚刚、刚刚蓄意制造了两起车祸……”顾绾宁规矩地坐在座位上,用湿纸巾小心的擦拭自己手上的血渍,疼得五官都几乎皱成了一团,嘴上幽幽地说,“你那是蓄意杀人,是要坐、坐牢判刑的,你就不怕我,我……”
其实就是让他有点反应,就算是吼她两句,也好过她现在闷着,一个人忍受大脑内无数只隐形怪兽的折磨。
季潜还真没辜负她渴望关注、渴望被骂的期待,被她蓄意挑衅的语气都气笑了,他眉梢眼角都噙着凉凉的笑意,终于将目光又落到了顾绾宁的身上,就看到她一身狼狈,原本梳理好的头发也散落了下来,脸色微白,左边脸颊还有血,也不知是划伤了脸还是手上的血沾上去的,总之绝对算不上好看。
她真的一点都不好看,常常都是糟糕而狼狈,他凭什么要将目光停留在这样一个精神病女人身上?
伴着雨声,季潜沉闷了片刻,突然缓缓笑开,五官都变得鲜活起来,轻飘飘盯着顾绾宁的眼睛说:“我怕你什么?怕你去警局揭发我?你敢吗,你说得清楚话吗顾姐姐?真去了警局可要表达清楚一点,告诉警察,肇事车辆的车主是你,驾驶座上坐着的也是你,方向盘上可还有你密密麻麻的指纹。”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顾绾宁被吓得整个人悄悄朝后一缩,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突然眼尖地看到季潜脚边一个蓝色外壳的手机,她眼睛一亮,连忙一屈身,趁他不注意迅速将手机捡了起来,赶紧查看能不能用。
“还回来,那是我掉的。”季潜瞪着她,伸手就要从她手里抢过手机。
顾绾宁迅速捏紧了手机,说:“你刚刚自己说没带手机的,你骗我。”她看了,还有电,就是解不开锁。
“我乐意说没带你管得着?就你破事多!”季潜大声吼,完全不想理会她,伸手就要抢手机,顾绾宁肯定不愿,一边闪躲,一边用手指在上面乱划图案,横横竖竖,算她手气好,第四次的时候还真让她胡乱解开了锁,她条件反射地就要拨季薄川的号码,却突然一愣。
“这上面的人……是我?”顾绾宁指着屏保上的图案,刚刚键盘按键挡着了她没注意,现在看见了,惊愕得瞪圆了眼。
她真没看错,那张图片上她还穿着病服,坐在小花园里的长凳上,分明就是之前在疗养院的时候。
顾绾盯着季潜,张了张嘴巴还想说点什么,可是却似乎又没什么话好说,尴尬地舔了舔唇,她干巴巴地说:“你还喜欢疗养院里的风景哦,我也觉得蛮好的,就是人不好,这里面的花儿拍得真有活力,可是好多都被我挡住了,你当时应该提醒我让开再拍的……”
“是,我当时就该让你滚,滚远点,滚得远远的别挡着我的视线。”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