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蔓(师生)-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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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蔓，”顾维维推了她一下，“你该不会是所谓的‘受宠若惊’吧……= =”
要是用这个词来形容，大概是惊大于受宠吧……
“……我是觉得他最近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有点像以前，可是又不太像……”
顾维维眉毛一挑，“难不成是……他终于觉悟过来，喜欢上你了？”
“……你觉得有这样的可能吗？”
“大大的有！”顾维维冲她直眨眼，“矮油小蔓蔓，你是打算怎么处置这个过气的爱人呀？明天就是情人节了喔，你要拖也拖不了多久。”
“……再说。”杨佳蔓抿了抿唇，赌气一般关上了电脑。
情人节当天，天气不是很好，天色十分沉郁，浓密的雨云盘在穹顶，像一团一团的烟雾，却不见有雨滴。寒风刮着，出其不意地钻进行人的衣领，冷得人直发抖。
然而这样的天气却没有妨碍同志们过节的心情，校道上一对两对走在一起，颇有点雨中漫步的浪漫。没花的羡慕拿玫瑰的，拿一支玫瑰的又羡慕拿一捧的，幸福当前，是人最容易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因为被宠爱着，所以把一切善待都视为理所当然。
人心，着实是贪得无厌的。
杨佳蔓走进公寓里的时候，屋内正拉紧了窗帘，昏暗一片。她好一会儿才习惯了这样的光线，缓步走了进去。林烨正趴在书桌上似在熟睡，神色有些疲倦，眼下有一层淡淡的黑色，不知道是睫毛的投影还是因熬夜而来。眼睛被搁置在一边，桌上同时还摆着一台她从来没见过的手提电脑。
蹑手蹑脚地取来薄毯想替他盖上，眼神触及手提的屏幕时却忍不住停下了动作。
密密麻麻的英文铺满在黑色的背景上，光条停在一个还没写完的单词后闪烁着，宣告着自己还没被完成的状态。杨佳蔓想他还没那么快醒来，就打算帮他把电脑先关掉。谁知手才刚碰到鼠标，手腕就被用力地握住，疼得她惊叫了一声，薄毯也掉在了地上。
身边的人倏地把上半身直了起来，微眯着眼盯着杨佳蔓。神智还未清晰，警惕已先惊醒，平日无波的黑眸此刻弥漫着森冷的戾气，没有镜片的阻隔，完完全全地被杨佳蔓看在了眼里。
她吓得打了一个冷战：“老师，你放开我呀……”
柔柔的声音把林烨的理智瞬间唤回，脑袋在几秒内回复清醒，戾气顿收。看见自己几乎把她的手都给握肿了，连忙松开，“没事吧？”
杨佳蔓揉揉被捏红的手摇头，“是你有没有事吧？”
“大概是做了什么噩梦吧……”林烨按了按眉心，拿起水杯喝了一口，随即重新把眼镜戴上。一边抬手将手提的屏幕盖下来，一边站起来握住她的手腕察看。她细腻的皮肤摸在指尖分外柔软，刚刚被捏到的地方红了一拳，所幸没有淤青不必担心伤到筋骨。
“老师你是不是最近都很忙啊？”见他专心致志给自己揉手腕，杨佳蔓抬起另一只手触碰他的脸，指尖轻轻从眼下滑过，“都有黑眼圈了。”
因为两个人靠得很近，林烨只需微微抬眸，便可以把她整个神色都看在眼里。尤其是一双黑眸澄澈干净，温柔得像一汪月下的泉水，正映着他的模样。
林烨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深深地凝视着她。下一秒，已经一手把桌上东西扫开，一手把她抱到桌上。杨佳蔓惊呼着，抓紧他的衣裳，满手心都是他衬衫的质感。
他低下头，贴近她鼻尖，“我原本还不想这么快，蔓蔓，是你诱惑我的……”
说话间，他的唇似有若无地滑过她的，两人的气息绞在一起。杨佳蔓原以为这一句是安慰，却没想到这是一句宣告，她还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之际，他滚烫的吻已经半带狠意地落在了她唇上。
起初只是轻柔的吮吸，杨佳蔓感觉自己的唇瓣被他含在口中就像是棉花糖一样，却足以让她整个人呆愣，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林烨似是不满，原本撑在她两边的双手一只扣紧她腰间，一只扣住她后脑勺往自己的方向带，嘴上的动作也不放松，舌尖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
灼热的唇舌攫走了杨佳蔓所有的思考，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殊不知这种下意识的不知所措反而让林烨的侵略心不减反增，唇上仍肆意掠夺，手上也不甘示弱地把她柔软的身子贴近自己，不留一丝缝隙。
室内的昏暗加上暧昧气息浓重，杨佳蔓处于一种近乎窒息的境地之中，想要推拒却只能换来更深入的侵袭。他站在她两腿之间，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蔓延到她身上，像火一样，把她烧得理智全无，只知道，面前这个人，是她唯一的浮木。
良久之后，林烨才停了下来，却仍维持着亲近的姿势，欣赏她水眸盈盈、满脸霞光的诱人姿态。
杨佳蔓脑子里仍是一片浑沌，两眼雾蒙蒙地注视着他，被吻红的嘴巴半张着，可以瞧见藏匿在里头的小舌头。林烨眼神一黯，再次覆上她的唇，又是一阵攻池掠地。这一次两人的气息更乱了，再加上杨佳蔓今天穿的一件格子衬衫，片刻下来，衣服已经乱得不成样子。
林烨的吻顺着她精巧的下巴往下滑，在她精致的锁骨上流连着。杨佳蔓受不了这种挑衅，低低地嘤咛了一声，惹得林烨按捺不住，重重地在她锁骨上咬下一个吻痕，殷红的痕迹在洁白的锁骨上艳丽得像一朵花一样。
唇舌抵在她肌肤上，满鼻腔都是她身上的香气，林烨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真有种想把她直接就地正法的念头。然而理智回笼，她还太小，还是不要吓坏她了。
这样想着，轻吻又回到了双唇之间，极其轻柔地结束了这个绵长的吻。
他双手撑在桌上，静静地等她慢慢回过神来。而杨佳蔓确实神游了许久才回到现实中，看着他，脸色涨红，两只手因为紧张而绞在一起。他不说话，半带笑意地瞅着她，更她不知所措。她下意识地想要打破这种暧昧的氛围，于是傻乎乎地说了一句，“嗨。”
林烨失笑，见她懊恼地把脸埋在手掌里，便拨开她的手，把她的脸蛋捧在手心上，也愉悦地说了一声：“嗨。”
说着低头往她嘴唇上啄了一下，笑道：“谢谢你的情人节礼物。”
杨佳蔓已经羞得不知道干什么好，只觉得再这样和他对视下去自己就要被烧死了，再不然，心跳得这么快也会死的。她急忙推开他，抛下一句“我给你做早餐”便一溜烟地逃离他的怀抱躲到房间角落去了。
没有拉开窗帘，厨房的角落黑乎乎的只有一点点光，林烨却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娇小的身子忙来忙去，便道：“就蒸个肉包什么吧。”
那头传来声若细纹的“哦”一句。
林烨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蔓蔓，你说，我还要不要刷牙呢？”
只听见那边“砰”一声不知道把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然后林烨看到一只圆滚滚的肉包子从黑暗那头滚了出来，躺在地上。
他抬手压在嘴角尽可能不让自己笑出声来，然后说：“算了，我们还是出去吃吧。”
“……不用，我很快就好了。”这般说着的同时，那边又传来锅子摔在地上的声音。
“别忙了，我们出去吧。”
“……不要。”
“闹脾气？”林烨眉毛一挑，走进她身处的那片黑暗里，伸手把她搂进怀里，“还是在害羞？”
杨佳蔓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把脑袋埋在他胸前不作声。
“这种事啊……”他手指把玩着她耳边的长发，语气意味深长，“……习惯了就好。”
说话间，他的手指滑到她下颌，把她的下巴抬了起来，在她仍不明所以的注视下，低下头又俘获了她的双唇。
【三三】白色情人节
不知是受节日气氛安然还是心情当真好，林烨同杨佳蔓这次外出用餐全程拉着她的手没放，似乎也不介意那些揣测他们关系的人是否看得见。
杨佳蔓一路上都低头看着地板，像是决心要把地面研究个透彻似的。
说是吃早餐，其实也快到午餐时分。虽然不是很饿，但是在林烨的要求下，她还是点了一些东西。而林烨却仿佛饿坏了一样，食量出奇地大，整个情人套餐百分之八十都进了他的胃里。
是的，是情人节套餐，没想到他林烨有生之年还会有情趣到点这样的餐，简直要笑掉人的西班牙。
咖啡店里气氛甚好，平日的蓝调今天也更显浪漫。大概是学生都宁愿进市区过节，这里较平日要冷清，整个咖啡店居然只有他们两个人。服务生也被放了假，只有老板娘坐在吧台后面玩电脑。
杨佳蔓两手撑着下巴，很认真地看着他用餐。搁在桌上的蜡烛灯忽明忽暗，明暗之间，她忽然觉得他这几天似乎又瘦了些。按道理教学任务不是特别重，他怎么会辛苦成这个样子呢？
林烨知道她在看自己，但也没怎么介意，却是搁下汤匙问道：“不合胃口？”
杨佳蔓摇头，作为一个不厌食不挑食的好孩子，她基本上什么都会吃。哪像他，别人以为他吃得少，实际上他大少爷是挑嘴的很。
“那怎么不吃？”
“……不是很饿。”
林烨摸摸下巴，凝视她的眼神里添了几分深意：“……唔，你不知道把你养胖已经变成我的人生目标之一？”
杨佳蔓顿时就脸红了。平日觉得林烨这个人话少冷清，实际上相处下来他是一个很善于调侃的人，尤其喜欢捉弄她，往往让她不知所措。可是心里又不禁有些窃喜，他说人生目标啊，人生那么长，他真的决定把她放进自己的人生里了么？
见她又像往常一样陷入了莫名其妙的自我思考中，林烨像课堂提醒一样敲了敲桌面，震得蜡烛火光抖了一下：“还是……”
杨佳蔓疑惑地看着他：“还是什么？”
“……还是你觉得情人节不够浪漫？”
她囧啊：“……你想到哪里去了啊！”她根本没想过要过节好不好……
杨佳蔓情绪波动不大，安安静静得像幅水墨画。因而在他眼里，她任何表情都是生动的，他喜欢她生动起来的样子，笑时仿佛月色铺满地的温柔，哭时如同细雨烟愁。偶尔她会撒娇，然后害羞，就像晚霞浮动的暮色，让人觉得有着朦胧的距离却又愿意使尽万般心思去拥有。
于是林烨侧过脸笑了起来，笑得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如果此刻被段蔚扬看到，绝对要大吼：“林总监你傻笑个毛线啊啊啊啊……”
白色～情人节（话说这个会被河蟹啊囧……）是传说中男生回礼的节日。如果男生在2月14日接受了女生的巧克力并且同样对她有意思的话就要在这一天回礼，林烨甚至还特地请教了一下情场老手段蔚扬要送什么礼物。那厮却正在水深火热的服务器之战中，没心情搭理他，朝着电话丢下一句“送你妹啊！！直接把自己打包送出去就好了！！”就挂线了。
把自己打包这个想法确实太囧了点，送花又太老套。林烨好歹是绞尽脑汁深思熟虑才包下咖啡店，让老板娘搞个神马浪漫情人节套餐，被人讥笑了一顿之余还元气大伤。要他一个平日用来思考文学钻研程序的脑子去搞浪漫，真的很暴殄天物的有木有～
不过，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用餐过后，老板娘很愉悦地欢送他们，林烨刻意忽略她那“宰到大水鱼”的欢快眼神，拉着杨佳蔓回自己宿舍。路上她一直在说她最近看过的一本书，那本书似乎颇得她心，说起来滔滔不绝，眼神也发亮。
林烨牵着她的手，很安静地听她说，偶尔发表一两句评论。回到公寓楼下的时候，突然遇到了正准备出门的系主任，盯着他们两个十指相扣瞪大了眼。
“主任。”林烨首先打了招呼，随即摇了摇杨佳蔓的手，说：“蔓蔓，叫主任。”
杨佳蔓原本还沉浸在对书的回忆中，他这么一说下意识地乖乖点头致意：“主任好。”
系主任惊讶地下巴都快掉地上，捧在手里的书“啪”一声以五体投地之姿向祖国大地问好。
回到宿舍里好半晌，杨佳蔓说完了话才回过神来问道：“刚刚……”
“没关系，他不在意的。”林烨知道她想问什么，随口应道。
“可是……”
他抬手把几本书塞进书柜，“学校里又不是没有过，只要不出格，不会有人管的。”
（话外音：林老师啊林老师，你都把女学生带到自己宿舍里了，还有什么是不出格的啊……）
于是几天后，系主任办公室发生了一段有趣的小插曲……
低气压在办公室里盘旋着。这几日太阳不见踪迹，天灰沉沉的，从窗户玻璃透进来的光线被行政楼外爬满的蔓草遮得影影绰绰，竟也有点那么审讯的压抑冷意。杨佳蔓面对系主任坐着，低垂着眼有些拘束不安。
林烨坐在她旁边，两条长腿交叠，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只不过他生来就是气场甚足的人，单单是往那里一坐，便有种不怒而威。系主任好歹是个行政人员，被林烨盯了又盯，终于沉下气来说道：“我说那个林老师啊，我们学校好歹是个理科学校，男多女少你是知道的……”
“所以……？”
“所以？”系主任挠挠头发快掉光的地中海，“你说你和杨佳蔓同学……呃，杨佳蔓同学品学兼优，也算是文学院的优秀人才。你说把文学院这么朵系花给摘了……叫我们广大的男同学们情何以堪呢？”
杨佳蔓禁不住囧了一下，转头看见林烨气定神闲地回了一句：“主任，我这是鼓励教育，让男同学们努力争取。”
“……”
系主任又BALABALA地说了一长串说辞，神马“为人师表”啊“以身作则”啊，见林烨依然无动于衷，只好无奈地转向杨佳蔓：“那个杨佳蔓同学啊……”
“是……”被点到名的杨佳蔓紧张得手心冒汗，顿时正襟危坐。
“那个……”
“主任，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的话没关系的。”林烨突然直起身子，像是想从口袋里取出什么的样子，语气略带一丝遗憾，“……为了不影响校风学风，我可以辞职。”
系主任登时瞪大眼，嘴巴张得老大：“……辞职？！”
杨佳蔓也惊讶地看着林烨，这是个神马情况？？
“别！林老师！”系主任像坐弹簧椅一样忽然弹了起来，按住林烨往口袋里掏的手，“我只不过是了解一下情况而已，两情相悦什么的我懂！现在不是提倡自由恋爱么呵呵……”
“哦，那没事了吧？”林烨抬眼看他，分明有种咄咄逼人的深意。
系主任那个一额头冷汗啊：“没事没事！呵呵……”
“那主任你可以把手放开了吧？我电话响了很久想接一下。”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