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皇 by 易人北-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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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桀回头,一字一顿地道:「我不想打架,我只想杀人。」
「那……你要不要我陪你睡?」言皇贵妃跟王爷说了什么,竟让他反感至此?还是他已经无法再忍受在那样的母亲面前做出一副孝子的样子?毕竟,谁过了六年自在日子又重回没有尊严的牢笼都无法忍受。可怜的小桀……
皇甫桀眉毛一挑,发出阴森的笑声:「你不怕被我干死你就进来。」
张平搔搔头,「那就算了。」顺便也放开了他家王爷的手臂——同情也是有底线的。
皇甫桀气死,脸色通红,那人字形的血色胎记更是像要滴出血来一样。恶狠狠地看了张平半天,一转头,一脚踹开屋门,怒气冲冲地走了进去。
张平看看那半毁的两张门,吐出一口气,看来是没事了。现在他可以叫人进来打扫了。对了,还有洗脸水和漱口解渴的茶水。
23
第二天早上,宁王召集几名心腹密谈。
赵、杨两位大师父已经离开京城,目前不知在哪里云游。青云、白莲在得到宁王允许后也已嫁人离开了王府。赵师父临走之际招来了一名徒弟。
张平第一次在军营中看见这位隐身来访的师兄时,一时都不敢相信这人是四皇子的师兄。
钱若谷,一个名字十分文雅,但长相却十分猥琐的中年男子。贼眉鼠眼这四个字就是用来形容他的相貌的,甚至连他走路都像一个贼。可他不但不是名贼,还是一名管钱的账房。
这位爱钱如命的钱账房在宁王府已经做了两年,就连全王府最苛刻的言管家也挑不出他的毛病。
皇甫桀一回来就和这人密谈了一个晚上。连张平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
今早除了这位钱账房,还有五位在席。
风雨山,全京城现在都知道他是宁王的谋士。
陶正刚,新封的京都禁卫军将领,以后他将辅佐太子统领京城兵将。
刘旗忠,朱炳,这是当年皇甫桀和张平背出的两名重伤患。这几年经过张平调教,武功大进,现为宁王的侍卫之首。
还有一个人,这个人的来历除宁王外没有人知道。当初张平在军奴中发现此人重伤快死,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救回去后才发现这人的伤势实在太重。皇甫桀命军医救了他,最后却又让他「死了」。过一段时间后骑射营里就多出了一个叫狄二的人。
而骑射营中类似来历不明的人还不少,现在这些人又都转到了宁王府里干起了杂役或侍卫的活计。张平还知道其中有一部分离开了军队却没有跟他们回来,但也绝不是回家。皇甫桀把他们派到了哪里?
再回头说这狄二,也不知他身怀了什么样的绝学让皇甫桀对他十分器重。
而让张平生气的是,这叫狄二的人明明是他从军奴营中扛回去的。可这狄二却对他完全不假颜色,看到他就跟没看到一样。
六名心腹,加上他一共七个人。皇甫桀坐在上位,他就立在他身后。
按理说六人一起见面还是第一次,可就像经过商量一样,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完全没有两人同时看中同一个座位的情况发生。
左边,依次为风雨山、钱若谷、刘旗忠;右边,依次为陶正刚、狄二、朱炳。
「皇上这次可能想效仿太上太皇,当初太上皇继位之前,太上太皇也没有给诸位皇子封疆,只给了他们王爷的名头。直到太上皇继位,诸位皇子才离京。据说太上太皇此举是为了防止诸皇子在封地兴风作浪,对当时的太子不利。」风雨山分析道。
「皇上给您闲职,简直就是最大的浪费!」陶正刚突然不满地发泄道。
张平把目光投向陶正刚。
这人虽然人如其名,正直又倔脾气,给人以忠臣良将的感觉,却并不愚忠也不愚昧。你要想收服他,就必须比他能干比他强,否则管你是皇帝还是天王老子,他鸟都不鸟你。但你一旦让他心服口服,那他就能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刘、朱二人也脸有不甘。
「就是。」疯子竟然还点头附和。
皇甫桀斜了这人一眼。
风雨山笑嘻嘻地道:「王爷,没了封地,您今后打算怎么办?」
皇甫桀看向诸人,微笑着反问:「你们说怎么办?」
厅中一片寂静,大家都在沉思。
张平自听到外放封王暂时成了不可能的事就开始难过。
他本来打算离开京城后,在封地那边隐瞒身分去挑战一些高手,等他把当地的高手全部打败后,不用他去找,自然也会有人寻上门来挑战他。到时要不了多久,世人就会知道这世上又出了一个叫做张三的高手。
他平生的梦想就只有两个:当天下第一高手和挣很多银子养家。就目前他家王爷的表现来看,实现第二个目标倒不难;难的是第一个!他要怎么才能在京城不泄漏底细的挑战高手?
越想越觉得实现性小的可怜,越觉得实现性小,他就越觉得难过。
「这也是王爷的机会。」狄二突然道。
「为什么你会觉得这是王爷的机会?」风雨山追问他。
狄二却闭上嘴不说话了。
「你怎么不说话?」风雨山盯着他。
狄二看向自己的脚面。
风雨山开始哼唧,可能憋不住了,大叫道:「我就知道你们都在等本公子开口,哼,本公子就是不说!」
「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陶正刚挤对他。
「你这个莽夫,你懂什么!本公子这叫『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
「啥?」陶正刚没听懂。
「他说他很虚怀若谷。」钱若谷解释道。
「这疯子也会懂得谦虚?嘿!」陶将军忍不住嘲笑。
风雨山大怒,跳到椅子上就开始指着陶正刚的鼻子大骂。
其它四人津津有味地看白戏,表情要有多放松就有多放松。
皇甫桀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转头看他家的张大侍人。
张侍人还沉浸在梦想要延期的伤心中,他不喜欢京城。一想到以后要留在这里,他就浑身不舒服。
留在京城代表了什么?
代表他得一天至少磕三遍头。
代表他走到哪儿都得穿一身太监服。
代表他家王爷睡太监的事一定会再次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他张平则走到哪儿都得低着头。看他不顺眼的言管家大概会更看他不顺眼。希望早日抱孙子的言皇贵妃也一定很想杀了他。
他并不是怕了这些,只是这几年自由惯了,突然又要回到原来卑躬屈膝的生活,换谁都不会舒坦吧?
而且在边关那全是男人和莽汉的军营里,人们尚且不屑他这种人的存在。如待在京城——这个礼教满天飞的都城里?几乎可以预见的嘲笑和辱骂;几乎可以想象到宁王府未来的王妃会多讨厌他的存在。
对了,宁王府未来的王妃。
张平皱眉,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他娶不娶王妃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娶了王妃,我就和他恢复到单纯的主仆……不对,兄弟?好像也不对。情人?
我和皇甫桀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张平胡涂了。
不过不管他们的关系为何,他一定会和他共进退就是。他绝不会把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就这样丢在京城。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得很,他家王爷就是个心理变态的危险分子。他要不在一边看着,不定这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算了,留京城就留京城吧,大不了他继续装孙子。
「张平!你说我们留在京城有什么好处?」风雨山突然把苗头指向张平。
「啊?你问我?」
「我不问你问谁?」
「我不知道。」张平傻瞪着眼吐出四个字。
皇甫桀在心中噗哧一笑,转过头坐正身体对风雨山道:「说吧,你有什么想法。」
「是。」风雨山狠狠瞪了张平一眼,狡猾的家伙。随即收敛起猖狂的态度有条不紊地叙述道:
「有两个最大的好处。第一,拉拢朝臣及一些关键人物。已故安王的手下现在群龙无首,凭王爷在沙场上与已故刘将军部众的交情,想要拉拢这支力量应比太子和惠王更容易。而且因为王爷您冒死夺回安王遗体,安王之母淑妃对您也有几分感激之情。五皇子舒王那边也可利用,甚至已故六皇子的力量,想用也无不可。第二,可随机应变。人在京城,总比在外地来的消息灵通。」
张平偷看皇甫桀侧面,他要怎样才能在失去兵权的情况下做到兵不血刃地夺取皇位?虽然已经有应对计划……「前面都没了,自然就轮到我了。」
张平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句话,小腿肚子不由自主就抖了那么一抖。这话是皇甫桀什么时候说的?
「雨山说的不错,留在京中对我们有弊也有利。
「观父皇的意思,他似乎对我们这些皇子还不太放心,所以都要留在眼前盯着。但也有可能他对太子并不十分满意,所以故意给太子留下一些对手。不管父皇的意思为何,我们按我们的计划来,只不过有些小地方要修正一下。」
皇甫桀把他认为需要修正的地方提出。众人讨论一番后,努力把原来的计划修正至完美。
会议结束,风雨山等人恭送宁王先行离开,之后陶正刚等人也陆续走了。钱若谷走到风雨山身边,忽然道:
「那太监与王爷什么关系?」
风雨山似知他会有此一问一样,反问道:「当然是主仆关系,否则你以为他们什么关系?」
钱若谷皱眉,摸了摸下巴丢出两个字:「不像。」
风雨山叉腰哈哈大笑,也不管这个一脸不解的钱师兄,径自走了。
当晚,有人扛着一个大麻袋翻进了惠王府。
「扑通。」麻袋被丢进惠王卧室。
里面的人大惊,大喊一声:「有刺客!」
惠王所住小楼附近立刻灯亮如白昼,照得四周围一片亮堂。
所谓刺客在心中暗赞道:惠王府的人果然训练有素。灯亮后并无人立刻上房搜索,各个角落却立刻布满闻讯而来的侍卫,如果来人是个庸手,此时必然无所遁形。不过他嘛,自然不是庸手。
「搜!」一个侍卫头目一声令下,安静却快速的搜索立刻展开。
刺客暗中摩掌擦拳很想出去跟人较量一番,他发现了一名身手相当好的高手。
可是一想到那人的交代……刺客只好望那高手兴叹,心想下次再来会会他吧。
屋内,惠王沉着脸命贴身侍卫打开麻袋。
侍卫们把惠王掩护在身后,小心翼翼用剑挑开了麻袋口。
一个黑乌乌的发结露了出来,接着……
「叶詹?!」任是惠王也不禁惊呼出口,他还以为叶詹必死无疑,没想到对方却把人给他送了回来。
「王爷,叶将军还活着。您看,这还有一封信。」侍卫呈上信件。
惠王命人去请大夫,又让人把叶詹扶上床。
在侍卫的保护和注视下,他缓缓打开信封。
二哥,特送厚礼一封,望笑纳。四弟桀 拜。
惠王把这封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深深皱起眉头。
皇甫桀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身边又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高手,竟可以自由来去他的王府?如果今晚那人不是送礼、而是来杀他,他能否躲得过去?
示好?有一点,但也不完全是。
示恶?那对方完全没必要把活生生的叶詹送回。
那个丑四到底想干什么?
皇甫瑾脑中闪过一个词:示威。
那个丑四竟然在向他示威?想通这点的惠王,顿时觉得胸口就像是被什么堵塞住一样,脸色也瞬间变得铁青。
张平很兴奋,惠王府的格局图纸他也就看了半天,可竟能给他完全无误地摸到惠王所住楼宇。这证明了什么?哈哈!
说起来那小楼及周围的机关还不少,如果不是他对此也有所研究,今晚还真有可能栽在那里。
我果然是高手啊!张平乐得嘴巴要咧到耳朵根。回去的路上还顺便拐到韦府附近张望了一番。
韦相和他那个已升作刑部尚书的痴情种儿子现在在干什么?
想想,有点心痒。很想溜进去看看,但又怕对地形不熟留下把柄。想来想去,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去。
与此同时,疯子在焦急地等待,而宁王却很安静地看书。
「您不担心吗?」
皇甫桀淡淡地道:「有什么好担心的?」
「那里可是惠王府!而且他才回京几天?周围的地形他还不熟悉,更不要提惠王府机关重重,太子派了多少人进去刺杀惠王?一个个都有去无回。张平他……」
「皇宫他都能来去自如,何况一个惠王府?」
「那不一样!」疯子气得跺脚。
「你好像很关心张平?」
疯子一愣。
皇甫桀目光仍旧落在书本上,很随意地说道:「他是我的人,我一个人的。明白吗?」
疯子眼神闪了闪,表情古怪。
「怪不得张平在雁门关六年也没交上一个朋友,就连他亲手救出的几人也对他若即若离。王爷,我能不能问这是不是都是您故意为之?」
「你是明白人。」皇甫桀头也未抬地笑了笑。
疯子背后颈毛倒竖,立刻非常明智地主动转换了话题:「您把叶詹用这种方式送回去,就不怕惠王对您心生警惕,进而对您下手?」
皇甫桀抬头微笑道:「老二不是笨蛋,他绝对不会在如今局势不明的时候主动对付我。我把叶詹送回去,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我偏偏用这种方式送,让他看不出我对他到底抱了什么意思。他这人好思虑、又小心谨慎,想得越多就越不敢对我动手。」
皇甫桀心中愉悦,其实说穿了,用这种方式把人送回去只不过是他想出一口恶气罢了。而张平一定会帮他出成这口气。
不久,张平无事归来,看到疯子从他身边走过去时投在他身上的眼神,张平不解。
这疯子什么时候成佛祖了,竟用那么悲天悯人的眼光看人?看得他一身鸡皮疙瘩差点掉满地。
两天后红袖送来两名美貌的年轻女子,说是言皇贵妃赐给宁王身边侍候的。
而这两名女子由她亲手调教。当年贤妃想要拜托她的事,也就是此事。枉她当时还以为……
宁王皇甫桀把红袖请进内厅,也不知两人在里面谈了些什么,出来时年近四十的红袖脸上带了两抹红晕,眼中也亮亮的,就像是重新燃起了生命之火。
看到门口的张平,红袖脸上的笑容一收,瞟了他一眼,忽然道:
「这几年你一直跟在王爷身边,是吗?」
「是。」张平躬身回答。
「这几年你似乎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