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棵树 完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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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殿内人来人往,喜气洋洋。
沉寂了整整三百年的妖派一脉,终于迎来了吐气扬眉的一天,妖派的弟子们个个喜笑逐开。
梓木带着木忆来到了偏殿内,偏殿内冷冷清清的,空无一人,与主殿的喧闹截然不同。
梓木皱着眉头,本该在这偏殿值守的妖派弟子不见踪影,他转头对木忆说:“你在这候着,我去去就来。”
木忆略略点头,就看到梓木身形一闪,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这偏殿建得很是宏伟,琉璃为瓦,重檐画栋,看起来气相庄严,金碧辉煌,木忆正慢慢看过去的时候,就听到了门外传来了几个人的谈话声,其中一个声音还异常熟悉。
还真是阴魂不散。
眼看着这几个人随说随走的就要到这偏殿中来了,偏偏这偏殿空旷的很,除了一个香案几个草垫,其他什么什物都没有,更不用说躲藏的地方,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木忆让体内的与星盘急速运转起来,要是那绿衣老者真出手了,他也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
十几年过去,他早不是当年那个毫无反抗能力的树灵。
那几个人进来,木忆就站在香案旁,施了一礼。
这几个人修为都颇高,至少也是金丹期了,看到这个后辈在偏殿内,就想当然的以为是偏殿内值守的弟子,丝毫没放在眼里的继续高谈阔论着。
三圣门上下几千弟子门人,木忆见过的却仅仅只有十几个,这个时候,也不清楚眼前这几位是三圣门的门人,还是过来道贺的。
从进门开始,他就感觉到一个阴沉沉的视线压在他头顶上,那是见猎心喜的眼神。
若是小树在这里,他还能认出个熟人,当日被食人花攻击仓皇逃走的女修赫然站在绿衣老者身侧,看这情形,不是他的弟子,就是他的女侍。
正在这个时候,踩着白色灵舟的木忆飞了回来,看到偏殿内那么多人,一愣,接着对其中一个中年男子打了个招呼,“朗师兄。”
那姓朗的男子大笑几声,“是梓师弟啊,难得看到你,你来这木英殿是为了新进的灵派弟子领取玉牒?”
梓木点点头,他对人向来冰冷,打了招呼尽了礼数之后,也就不再多话,他身后是那个擅离职守的木英殿弟子,此时诚惶诚恐的把准备好的玉牒递给了木忆。
木忆拿在手上,那玉牒带着股温润,里面刻着他的名字,他滴了一点精血在上面,玉牒就发出一股七彩的光芒,在空中旋转着挂在了他腰间。
那木英殿弟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位师弟,这玉牒能够让你自由出入三圣门,啊,对了,里面还带着个储物空间,比一般的储物袋好用点。”
木忆点点头,随着梓木离开了这偏殿。
只留下那绿衣老者虎视眈眈的目光。
就算木忆再不通世事,也清楚,这事还没玩,只不过他也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这么急。
当天,他回去了之后,就把小树连着包裹它的黑土全挖出来放在了玉盆中,随身带着。
虽然树木化成的灵修就灵觉来说,远远比不上那些时常在生死一线中挣扎的妖修,但冥冥中,有股力量让他这么做了。
这天,乔章给了他一个传音符,却是梓木让他去后山一趟。
这后山附近不远的地方就是三圣门的禁地,连师门的长辈都不敢涉足其中。
木忆踩着三圣门弟子人手一个的低阶灵舟到了这地方,就看到一块巨大的石碑立在那儿,上书几个血红的大字“三生石上,再无相见之日;阎罗殿下,岂有再会之时”。
似乎是饱蘸着鲜血而写就的,血迹淋漓,让人悚然一惊。
“沙沙”两声轻响,木忆转身看到的不是梓木,而是等候在这里的绿衣老者和一个年轻女修。
那女修娇笑一声,轻轻倚靠着绿衣老者,“吕道长,这就是您说的宝物。”
绿衣老者一向阴沉的脸,此时目光火热的看着木忆,“上回让你跑了,这回我看你往哪跑?以为有三圣门庇护我就拿你没办法吗?哈哈哈哈。”
木忆安安静静的站在那儿,就好像是一棵普通的树木那样。
周围树木茂密,木忆在林中不停的穿梭,身后的绿衣老者和年轻女修紧跟不放。
他躲在一棵树后,暗暗做着准备,以他的遁速,还没后山就会被绿衣老者赶上,还不如找机会反击过去。
绿衣老者已经是金丹期修为,那个年轻女修的修为也不弱于他。
木忆叹了口气。
与星盘中的灵力狂涌而出,他这段时间修炼“华元决”倒是学会了不少实用的法术,
一股淡淡的绿气笼在他身上,木忆的脸若隐若现中透着股黑气。
他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无数的幽光从他手心中钻出来,一点点的消散在了空气中,才做完这准备,就听到绿衣老者衣袂当风的声音。
那绿衣老者并没有把已经成了囊中之物的木忆放在眼里,毕竟修为差了这么多,但是当他看到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年轻女修脸色发黑,一脸扭曲的惨叫着倒在了地上,脸色一变,把一颗解毒丹送进女修口中,喋喋大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这小小的灵修还有这手段,是我看低你了。”
他十指掐诀,就看到周围那些幽光已经显现出来,消散在了空气中。
木忆也不吃惊,这手段也只能对付一些实力不强的对手。
正面冲突起来,木忆也就一击之力,不过这绿衣老者想活捉他,所以跟他游斗了起来。
木忆身上的伤却也慢慢的增多了。
一股股的鲜血渗出了青衣,淌到了地上。
木忆小心翼翼的往后山那块石碑处移动过去,等到了近旁,他运起与星盘中仅存的灵气,一道声势惊人的爆炎打过去,绿衣老者往后一退。
趁着这个机会,木忆踩着灵舟,毫不犹豫的一头扎进了那石碑后的禁地内。
还没飞出多远,那绿衣老者不死心,虽然听过三圣门禁地的一些谣传,但眼看着宝物就要到手,绝不可能就此放弃,所以也跟进去了。
他被木忆摆了一道,怒火冲天,这时也顾不上活捉这回事了,只想着不论死活,赶紧把这灵修抓住再说,就算是死了,他也能找到办法把他身上那宝物给弄到手。
这么想着,更是运起灵气让遁速又快了几分。
就在他刚要碰到木忆的时候,眼前的空间突然裂开了一个口子,狂风肆虐,躲避不及的木忆和绿衣老者就被摄了进去,只在地上留下了一个色泽暗淡的低阶灵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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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世界是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地面是光秃□的岩石,白天烈日炎炎,这些岩石都被炙烤得炸裂开来,到了夜晚,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仅能感觉到极风不停的肆虐,带走了白天留下的温暖,气温在急剧的下降,连滴水成冰这词都用不上,因为这里没有液态的水。
木忆捡起一块坚硬的岩石,手上用力,这石头就变成了粉末,从他指缝里漏下,被风吹得转瞬间就不见了。
岩石里面,连藻类这样的微型植物都没有。
没有植物能在这里长期生存。
风很大,里面还暗藏着陷阱,就好像水里的漩涡一样,稍不留神,就会被卷进去,运气不好的话,身体四分五裂,连神识都逃不出来都有可能。
木忆在地面上艰难的跋涉着,这里一马平川,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极难找到,他也想过是不是可以在这坚硬的岩石上挖个洞,试了试,还是作罢,他手上没有合用的法器,要在这种经过千锤
22、机会 。。。
百炼的岩石上凿洞,太过困难,而他也没有那个时间去慢慢的磨。
苍茫大地,走过的时候,甚至连个足印都不会留下,木忆凭着本能辨别着方向,他身上用以抵御这恶劣环境的防护罩已经淡得紧贴在身上,体内的灵气已经用得差不多了,他必须得在灵气枯竭之前找到个能暂时安身的地方。
这迫切的要求让木忆本来已经有些迟缓的脚步,又急切了起来。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终于,在前方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凸起,木忆加快了脚步紧赶着冲了过去。
还好,没有让他失望。
虽然让他有些意外,这并不是山头,也不是石壁,而是一具极其高大的动物骨架,一半埋在这岩石里,一半露出地面,也不知道是什么巨兽留下来的,被这极风侵袭着,居然还完好无损。
木忆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原地来到了这怪兽的骨架内。
他寻了个避风的地方,有些疲累的坐下。
去看到一朵细小的芥花生在了骨头的缝隙中。
极风刮过,这芥花就瑟瑟的趴伏在骨架上,弱小却顽强的生命,不放过任何一点生存的机会。
木忆看着这同类,由衷的一笑,连它都能活下来,自己当然没有问题。
23
23、芥花 。。。
这是一片死寂的土地。
除了呼啸而过的狂风,没有其他声息。
然而却并不是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就比如这朵极细小的芥花,和盘膝端坐在一旁的龙骨上的木忆。
这地方也不知道是哪个层面的空间,没料到,三圣门的禁地居然是一个罕见的不知通往何处的空间裂缝。
只不过当时那种境况下,木忆也没有其他选择,要么被抓住,要么赌一把。
即便是棵习惯了扎根大地的树,也不会乐意被人囚禁。
这个空间环境恶劣也就罢了,就连灵气都极其稀薄,甚至连被南木称之为穷山恶水的林地沼泽都比不上,在这里,与星盘急速旋转着,聚在它身边的灵气就好像一个庞大的星系一样旋转着,周围的灵气一丝一缕的汇聚到了与星盘中。
在外面的时候,木忆经常要控制与星盘汲取灵气的速度和范围,如果任凭与星盘行动,不说周围灵气的急剧变化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就是那庞大的灵气,也足以让人爆体而亡。
但是在这里,木忆却放开了对与星盘的控制。
他体内的与星盘微微颤动着,似乎对于这种自由极雀跃,它像个得到父母允许,迫不及待冲出家门玩耍的孩子般冲了出去。
木忆把装着木娃娃的玉盆从储物袋中取了出来,他手一扬,那埋在黑土中的木娃娃就跳了出来,躺在了他的手心。
这里的环境实在太过于严苛,日夜的温差,就能让绝大部分动植物望而却步,更不用说,普通植物生存需要的养料和水分了,小树在这里活不下来。
埋在土中反而容易腐朽,还不如取出来,时刻照看着,木忆摩挲着木娃娃上的纹路。
他并不想出去,有与星盘在,即使这里灵气再稀薄,与他也无碍,他反而可以在这个地方安安静静的突破金丹期,然后再想办法出去救活小树。
有了这个计较,木忆也就定下心来,开始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这个巨兽的骨架就好像是一座小山。
木忆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动物,骨架曝露在地面,风吹日晒,拂去表面的尘土,却还散发着玉色的光芒。
木忆想起以前看过的记载着各种奇闻趣事的玉简,上面提到了一种上古灵兽,还画了张图,倒有些像这死去的巨兽了。
这些上古灵兽因为历代修士的捕杀,早已灭绝,残存下的一些鳞片、骨头都成了修士眼红的东西,炼制法器的时候,如果能加进一些上古灵兽身上的部件,不但坚固度会大增,就连攻击力都能多个几成,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一具像小山一样的上古灵兽遗骸。
不过木忆并没有动心,一来不管是动物还是植物,一旦死亡,最好的归宿应该是回归大地,被菌类分解,滋养大地,这是一个不可打破的循环;二来这具遗骸给他提供了一个栖身之地,若再破坏它的平静,太过无情;三来木忆对法器之类的身外之物并不在意。
这些因素夹杂在一起,让木忆把这具价值不知几何的上古灵兽遗骸仅仅当成了在药园子的那座木棚一样的东西。
他拿着其中一块碎骨片当工具,运起灵力,在这具骨架内凿了一个深坑。
那些原本坚固无比的岩石,碰到了这片碎骨,像豆腐一样被切开了,很快,就挖出了一个洞穴,略略把岩壁修整了一下,就变成了暂时的居所。
这一切都在夜晚之前完成了。
木忆看着那朵细小的孤零零的芥花,原本打算把它也挪到这居所中来。
只有保持细小才能活在这烈日和严寒中,既然这芥花已经适应了这严苛的环境,生长在了这里,那又何必担心它的生死?
木忆有些惘然,刚刚那种念头似乎与他一贯平和自然的心态不符,也许是因为看到了这艰难求生的芥花,就想到了怀里生死不知的小树罢。
随着太阳走过地平线,一轮冷月爬到了空中。
剧烈的温差,让周围的岩石发出了一阵阵的爆裂声。
在这亘古未曾改变的荒漠中,木忆只有看着被灵气包裹着的木娃娃才感觉到了一丝树林中的宁静和喧闹。
木忆身后出现了大树的幻景。
虽然一半干枯着,但是另外一半在这荒凉的空间里,越发显得生机焕然,那绿色怎么看怎么舒服。
这棵缩小了的大树大约和木忆差不多高。
木忆端坐在地上,手掌向上放在膝盖上,木娃娃就安稳的躺在他的手心里。
随着他身上白光不停的流动,那木娃娃也被笼罩在了其中。
这棵大树,可以明显看到右边的枝干上有个坑洞,正是小树曾经扎根过的地方。
躺在木忆手心的木娃娃,若隐若现。
白色液体状的与星盘慢慢的流向了木忆的手心,它让木娃娃泡在这白色液体状的东西中,不久之后,这白色的液状物体又缩回到了木忆的体内。
而原本躺在木忆手心的木娃娃,也消失不见了。
一阵绿光闪过。
在大树的那个坑洞中,木娃娃出现在了那儿,活灵活现的,就好像从前还长在大树身上那样,连叶片都在迎着风起舞般的生动。
木忆睁开眼,满意的看着这一幕,把木娃娃保存在他的灵体中,这只怕是最好的,也是最安全的办法了。
自此之后,木忆就进入了冲击金丹期的闭关中。
许久才醒过一次。
偶尔醒过来的时候,唯一让他惊讶的地方大概就是遍布这石洞内的细小芥花了。
应该是外面那朵芥花的后代。
一丛丛一片片的贴着地面生长着,比米粒更小的白色花朵,因为这石洞的庇护,正开着花,不经意的时候,甚至能闻到空气中极淡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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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微观的世界。
如果你有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眼睛,就可以发现,这些芥花的生长方向都是有规律可循的。
也并不是无目的的。
就好比这丛芥花,集中生长在一片区域,凹凸不平的地面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