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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贺夫人-第44部分

小说: 贺夫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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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起剑,却听的金属剧烈碰撞,他手中的剑顿时飞到十几步远外!
清亦拔出腰间的剑,指着赵良嗣,转而对夜冷轩说,“哥哥,你接好了!”
一直没有言语的夜冷轩,突然身体一倾,手一勾,将那只剑稳稳接在手中。
剑光闪过,束缚他的铁链顿时断成几截。
赵良嗣一个转身,顺着清亦剑力,几个低低转身,突然伸手扣住他的剑锋,“九皇子……我素来敬重你,既然你要与我为敌,我也不再与你多说!来人!围住帷帐!今夜一个都别想逃!”
帷帐外,人影攒动,脚步声听来,应该有上千人。
清亦掌剑,步步后退。
夜冷轩突然勾住我的膝盖,将我抱起来。
身体一轻,三人已跃上帷帐顶,几个疾步,赵良嗣很快追上来。
清亦跟我们走了几步,突然转身回过头去。
夜冷轩放下我,回头,“清亦!”
拔剑欲走,追兵重重围了上来。夜色里,帷帐上,一玄一赤两个身影交叠,剑声越演越急。
如擂鼓,如心跳。
“哥哥!你带墨哥哥快走!”
清亦回头,大喊一声。我与夜冷轩都没有动。
下一刻,也动不了了。
只听得一声闷响,清亦长剑被赵良嗣挑断,跌在地上。随后赵良嗣剑光一凜,往清亦胸口飞刺过来!
“清亦,小心!”
呲啦——
皮肉划破,赵良嗣长剑已然刺入清亦胸口,猝不及防。赵良嗣拔出手中剑,猛然一抽清亦便狠狠后退几步,稳了几下,才稳住身体。
血流如注。
夜冷轩弓身一掠,将清亦拦腰抱起,顺势转身时,挡住赵良嗣逼来的剑力。
随后他空余那只手,打落近前来一个侍卫手中的火烛,往赵良嗣身边的帷帐上猛然砸去。
帷帐一点就着,突然熊熊烈火,将赵良嗣与他两人隔开。
夜冷轩突然回头,大喊一声,“墨儿!快跑!”
离离荒野,帷帐一个接一个燃了起来,越加势不可挡。
从未尝试过能否跑的过烈焰,炽烫温度,尾随在我身后。
似乎还能听到前一刻还活生生的官兵,被吞没在大火中,哀嚎声撕心裂肺。
胡笳声依旧不停,战鼓雷鸣,铿锵打到我心间。
霜重鼓寒声不起。
远处烈焰熊熊,整个江天似要被燃烧起来。
我看着那片火,顿觉要生出一对翅翼。
如果你死,我真不能原谅。永远不能原谅。
秦淮水,潮水汹汹。
二十万人,便付诸一炬。如若你死,我会拉上全世界为你陪葬。
我往他手腕上重重一咬,拔腿就跑。火色漫漫,我已觉察到周身开始滚烫。
似飞蛾扑火,情难自禁。
这烈焰似乎下一刻便要将我吞噬,万劫不复。
我步履不停。
“墨儿!”
我侧头,一匹惊马从我身边掠过,马上人向我伸过一只手来。我拉紧他,力一沉,我便稳稳落到马背上。
滚烫迎面袭来。
一声巨响,堤岸崩塌,潮水疯狂汹涌而来。

六九.刺国报君(终章•;下)

扬州城,青玉山庄。
顾朱弦还没有回来,山庄中弟子为清亦包扎伤口,血暂且止住了,只是整个人极度虚弱,不多时便在榻上熟睡。
在榻边守着清亦,喂药,看他睡下,整个人怠惰倚着床。
夜冷轩一入山庄,便有人将他叫走。
后来又见了玄凤一次,她只是进来看了看,出奇的没有吵嚷,甚至都没有说几个字,随后悄无声息的走了。
刘绍已备好车马在山庄下等候。顾朱弦不喜浮夸,不喜官场中人进庄,所以只好将他拒在门外。
丫鬟烧好药,端进来晾着,我出去,在山庄里走了走。
突然又看见那个弟子住的小阁子,月色里,那株大黄角,像谪仙的树妖,满是皱痕的脸孔,笑着。
那口古井边,还放了只木桶,似乎有水从隙缝里流出。四处安静得,都能听得见细眼里水静静流淌的声音。
几许清风,夜幽林谧。
白色清光下,似乎又看到那一袭白衣,弓身揉搓了幼童细嫩的长发。
我很快从栈道走过,折返回去。
回了屋,突然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进了才发现,那只盛药的药碗,在桌边摔得粉碎,浓郁的汤汁,在地上浸了一片诡谲的黑。
清亦倒在碎片旁边。
“清亦!”我冲到他身边要扶他起来,扶到他肩上,又被他推开,反复几次,他半蹲坐起来。
突然伸手,一把将我推开。
我手一撂,一下抹到地上白色碎瓷片上,我惊觉的拿到眼前,已是一手鲜艳。
强忍了痛,我背到身后,随便擦了擦。
清亦背对我,坐在地上。
“如果不想喝药,也不要这样为难自己,清亦,”我缓缓站起来,咳了两声,心里凉凉的,“刘大人马车已经候在庄外,你只要好一些,就立刻……”
“我没有为难自己。”他打断我。
“如果想要现在回去,也好。找个人好好照顾你,现在就可以回去。”
“我突然不想回去了。”
我错愕,随后正色,“清亦,这不是开玩笑。宫中事,还需要有个交待。你,或是你哥哥。”
他不言,站起身来,推开窗户。这间屋子座落在山高处,一眼可窥见整个城磐,整条淮水,无边无际。
一曲胡笳又咿咿呀呀的传了进来。他靠在窗户边,背对窗外,看着我,突然垂下眼睑。
“墨哥哥,记得很久以前,在宫里,太傅教我一首诗。那首诗,是李贺,雁门太守行。”
我看他,专注的听,睫毛长长垂下,遮住他神情。
“那时太傅说,雁门太守行,是君臣之义的最高境界。君为臣纲,是忠孝义节的最重。闭眼挥剑,斩断眼前情丝。”
“可是后来哥哥告诉我,不是这样。雁门太守行前面几句,黑云压城,角声满天,霜重鼓寒。满以为会落在什么舍生忘死,家国大义,苍生万民上。可是到最后来,最后那一句……所有一切,不过都是为了你一个人……”
他话音突然震颤得让人害怕,句不成句。
“墨哥哥……”
他缓缓抬头来,眼里流光闪烁。
我心倏然一阵抽痛,像有人用针线,一点点将它拉扯。
“墨哥哥,我一直一个人,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而活下去。墨哥哥,有些东西,是我不能奢望的,所以我每次都来找你,只想得到一点,哪怕只有一点温暖。”
“我怕你被别人夺走,那是我唯一想要的,我并没有奢望更多……”
“哥哥从前说过,世上会有一种极宝贵的东西,或者一个人,让你痴狂。你可以抛却一切,甚至自己的生命。一旦找到了,人的生命,也变得有了意义。”
“墨哥哥……我找到了,也快乐过,最后失去甚至成魔成狂。”
“墨哥哥,我还有一点理智。”
清亦……
我朝他眨眨眼睛,他突然冲过来,从我胸口环过,将我紧紧勒向他,勒进他怀里。
“墨哥哥……让再抱抱你。”
我轻轻拍着他的背,头抵在他身上,“好,好……”
依旧如一只幼兽,如今褪去刺伤人的伪装,柔弱得不堪一击,让人疼的心抽搐。
“墨哥哥,我不是刻意要抢来这么多东西,清亦现在还有理智,墨哥哥,原谅我。”
他身体突然一沉,往后仰躺到了榻上,手却还紧紧搂着我不愿松开,头抵在我脖颈里,潮湿的液体淌进身体。
他是累了。
如此年幼的身体,却一定要承担如此多的沉重。不管错了什么,也不会有谁舍得怪他吧?
良久,他终于松开手。
我给他掖好了被子。睡梦中的少年,依旧紧紧闭拢双唇,极度匮乏安全感。
脸上是未干的泪痕。
五官精致,轮廓分明,倨傲,倔强。
我抚开他的发,在他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
随后走了出去,将门合拢。让丫鬟在熬一副药,给他放在榻边。
这剂汤药喝下,明日他就可以回宫去。
玉面已被册封母妃,与太后相当,有她主持,清亦回宫,择了吉日,即可正式即位。
有玉面为他指点,不出几年,他定会是个为万民赞颂的好君王,定不必夜冷轩逊色。
忠君良将,闭眼挥剑,斩断眼前情丝。
我终于长长叹了口气,微笑。
** **
收拾了东西,回廊里突然又遇到玄凤。
不知是她行的很急,还是刻意在避我。我追了她好久,却终于跟丢了。
过了不多时,又见斩月,她看我时,也似乎有些迟疑,假装未见,转身要走。
“斩月,你不要装了!”
斩月见躲不过,终于停下来,下了决心转过头。
我还没开口问,她就先说,“主公不在这里,不在青玉山庄,不在扬州。”
我心里一沉,“为什么你们不在他身边?”
斩月说,“主公说,他谁都不想见,尤其是你,墨公子。”
我还要问,斩月却突然发怒,“主公有话,都已经让玄凤告知皇上了,墨公子,你不要再问了!主公说,他最讨厌贺即墨,每次见到你都会倒霉,再见你,不知下次还会成什么样。主公他就是不想见你,你可知道!”
这不像是斩月说的话。
呆了半晌,却一个字也问不出,斩月拔腿就走,我又要跑上去追她,突然被人迎面拦住。
是夜冷轩。
“墨儿,不用追了。”
一见是他,我驻足,沉默了好久,再看时,那个黑色身影已经掠身,消失无踪。
“顾朱弦在灼城身边,总会有办法的。”
我只得点点头。毕竟,谁都不必顾朱弦更精懂,若我要关心,却是无力。
也知道,他是怕我那个莲毒承诺。若是取莲毒为治他魔性,我怕是不能站在这里了。
所以才不愿见我,故意说这些话,避不见我,也不让顾朱弦看到我。这样才让我心里好受一些。
【小墨,你身上,有一种孤勇。】
哪里有什么孤勇。
只是怕失去,太过懦弱,所以无时不刻的鞭笞自己要勇敢起来,荒唐的勇敢,勇敢得可笑。
【墨公子,你知道么。主公用过很多方式,想要留你在他身边。】
我将脸沉进膝盖间。
灼城,原来自始自终,你就是个笨蛋。
** **
离开皇宫那晚,夜冷轩已将后来一切事托付玉面。
玉面在先皇身边伺候近二十年,对于宫中诸多事务不仅精晓,也有这样权利。
当夜,夜冷轩退位。并告诉玉面,清亦但回宫,即刻继位。
夜冷轩对极力恳请他回宫的刘绍说,他与我一路,游遍山水,哪日想通了,正巧走到了京城,便答应回宫看一眼。
这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刘绍脸顿时黑了一大截,却不敢再说什么。
随后夜冷轩又在刘绍这里收刮了一堆盘缠,刘绍很是开心,让身边人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连马车夫都不放过。
我告诉他,这是他最后一次行使君王的权利了。
他在我耳边吹了口气,微微一笑,所以才借机多拿点,好办事。
他很得乐的将钱袋子挂在我腰际,我瞬间全身一颤。
** **
当夜,别过刘绍,走在夜色扬州红色灯笼光芒下,夜色里。
一水绕城,一水穿城,船上,街道上,桥上的男女老少,笑容简单诚挚。
最为朴质的生活,最为单纯的爱恨,最珍贵。
忽然站在一间宅邸前,驻足很久,夜冷轩蹙额,我微笑。
我笑说,“这墨府修得不怎么样么,经不起经年累月。”两个幼童坐在镂空窗的墙上,璧白的墙面,府邸里的藤蔓延伸了出来,爬在墙壁上。
夜冷轩抚额思忖,“早知当初,不该叫墨府。改叫夜宅,立个牌坊,赐给贺夫人,横了这条街,岂不是美事。”
我正要翻脸,突然府门开了,是看守这里的老人。
老人手里拿了只扫帚,缺牙的嘴,说话不分明,身体却还硬朗,举起扫帚便往我们身上扫来。
“叫你老来偷院子里的桃儿,小兔崽子,狗娘养的,从小不学好……”
原来老人看不见,把我和夜冷轩当作了偷桃子的小贼。
两人抱头鼠窜。
两个小孩子,人手一只粉嘟嘟的大桃子,在墙上甩着小胳膊腿,咯咯的笑。
跑了几条街,熟悉的街道,陌生面孔。
偶尔有人闲言碎语,笑谈无关紧要的事,不巧被我听在耳朵里。
“……听说皇上是为了佳人,抛弃江山……”
“……家国天下,皇上也不是什么深明大义的人,男人一辈子,不就图个丰功伟绩,再次便是抱的美人归么?”
“……皇上人那是帝王,想法与咱们凡夫俗子怎么能一样?再说,在那个位置上坐了那么久,也该厌弃了……”
我笑,转头看夜冷轩,他并没有听到这些,看着街边的什么。
我顺着他看去,不由得会心。
是那家卖酒酿的摊铺,只是出奇的是,那家摊铺前挂了一块明晃晃的东西——南阳芙蓉玉。
随意吊在招牌下面,随风摇曳。
身边人,突然前去,坐在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不出所料,很快,周遭不论男女,都往这边看来。
我随后跟他坐下,小贩端上来,依旧是两碗苦酿。
我慢慢嚼着,苦意解了干渴,随后甜味,滋入了心里,五脏六腑都是暖的。
夜冷轩并没有动那碗里的东西,静静看了我许久。
我环视周围人,人端着苦酿,有说有笑。
他突然说,“墨儿,这酒酿中有毒。”
吃着吃着,我噗嗤一声,一只酒酿汤圆突然就喷了出来。
他笑,“还是这样没有戒备,如果我在药里给你下了迷药,当时便把你卖了,你怎么办。”
我咳嗽着,半天没有缓过劲。
他微微眯起眼,笑里带了凶光。
他喊过小贩,问他那块玉是怎么回事。
小贩说,“很久前,有两位客人来吃酒酿,我贪图一时便宜,收了人家一块玉作抵。没有想到,拿到四处当铺里去当,老板都说这是假货,说天底下只有两块,怎么可能到我手里。后来好容易让人鉴出是真货,结果却说我偷盗,被人狠打了一顿。这玉,定见过血光,拿了我便倒霉,所以一直放在这里,若是那日再见了那两位客人,好还给他们,物归原主,我也没有那么愧疚。”
我以为夜冷轩是要拿回那块玉。
不想他却对那小贩说,“这样不吉利的东西,扔了为上。”
小贩也说是,如果再等个几个月,再没有人来,就丢了他。
夜冷轩淡淡说,“如果下次寻到一块天下无双的宝玉,我再送给你。”随后他又补充,“不过你夫君现在一无所有,兴许可以找工匠用石头打磨一块。”
那才叫独一无二。
我说好。
这世间事,也真奇妙。
兜兜转转这么久,终于回到原处,人也没有变。连苦的滋味,也都还是一样,却突然变得甘甜。
苦尽甘来的人生,往往最值得回味。苦后的圆满,没有一点瑕疵。
而真正的甜,在百般波折后,从心窝里一点点满散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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