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夫人-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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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大哥呢?”
“三日之前我已让他唐府,在秦羽身边待着了。唐家上下,他已经大致摸清,你去,只需问他。”
顾朱弦有远见,却不是因为他聪明。
“顾药师什么都知道,”我指指心口这处。
本是不敢相信,但几月来事实让我不得不信,顾药师那双眼与一般人不同。他有灵心。
他不否认,点点头。
“你看一切,像看书一样。”
“你说有什么意思?看一切都像一本书,不会受到挫败伤害,也从此再没有一切悲喜。”他沉默的看我一眼,“去吧,不要让唐家的人等太久,否则会生疑。”
我站着不动,静静看着他。
他神情不想往常那么冷,沉默许久,似乎觉得拗不过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许多年来,找我的人都想问这么一句话。王孙躬亲,甚至九五之尊。我也一向只有一句话:各活各命。尚未活过,想要知道结局作什么?”
他摆摆手,不再说话。
其实顾朱弦真的是个很聪明的人。
不只是他的灵心。越是聪明,冷面如他,不再有悲喜,也没有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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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岱对秦羽的重视,从来太平村的马车便可知晓。
刺史事务并不少,刚才天亮,唐岱却已在外等了许久,一见门打开,便小步迎上来,又是扶又是问,体贴入微。
唐岱算不得美男子,但言语举止中自有他的一种风度。
也是他待人细心,和对秦羽的好,是秦羽在死的前一刻也都念想着,宁愿死也要捍卫他。
一路马车上受着唐府丫鬟上下众人服侍,唐岱亲自端茶送水擦汗。我受下这一切,心中很清楚自己对秦羽的妒忌。
相比于自己,我真的是什么都没有。
那个此刻被埋入深山某处的孤伫身体。
此刻我替代他享有这全部,心底除了欲念即将复满的快意,没有一点愧疚。
唐岱尝试与我做亲密动作,我只称身体不适避开了他,他也并没有再强迫。
马车上枕着唐岱身体睡了一觉,便到了唐府。马车到时,我还未醒。
唐岱十分小心的横抱起我,膝下的手很松,似乎只怕丢了碰坏了一样,抱进房里一路上都很小心。
迷迷糊糊,只知他将我放到床上,将被子小心翼翼掖到下颌以下,似乎在床边坐了许久,末了在额顶印上一记吻。
“羽儿,累了吧。总算回家了,好好睡一觉。”
他出去,关了门,胸口里酸酸的感觉一直涌到两眼之间,再醒来被子上就是湿湿的一大片。
这个男子,不知道他的羽儿已经不在了。也不知道此刻躺在床上的,是亲手结束了他最爱的羽儿的人。如今还要来,毁了他的更多。
在他说那些话的时候,胸口某个很深的地方共鸣一样的随之震颤。
人的命运很多时候有很多微妙的地方。
你永远不能知道,在你面前笑着说蜜语的人,下一刻揭下面具会是怎样一副嘴脸。一直为之信仰的人或事,前一刻被你若神明一样供奉神台,下一刻便有为之坠入深潭。
正如现在,这个戴着秦羽面具流泪的人,不久后会是这整个府邸覆灭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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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余下呆在江南,呆在唐府的日子,一直相安无事。
除了月卧云,我少与人说话,若是话语中遗落之处,只说是几日前受了伤,身体不适,轻易便隐瞒过去。
唐岱对秦羽了解更多,再他面前,我便更加寡言。他若是有要行房帷之事,也依旧以身体之事搪塞敷衍过去。
我只知,越沉默,才能逃避过他人眼光。
呕血也是时常之事,唐岱请了大夫来看,大夫被我重金收买,告知唐岱是那日被人挟持后受到惊吓,条例数月便可康复。唐岱也就当真了,心里愧疚,进而对我更好。
月卧云时常出去带些药回来,也可以稍稍控制住呕血。只是夜里心悸,有时会悸得彻夜难眠,便睁着眼睛看窗外月起云落,一直到天亮。
其他一切相安无事,偶尔无事在唐府中散散步。
直到那日,家眷在往门外马车上搬东西,该带走的东西也差不多清空了。
上了马车,我揭了车帘往外瞥了江南最后一眼。唐岱以为是有不悦,从后面悄悄一手环过:
“羽儿,九皇子大捷而归,皇上追赐封赏,急诏让我回宫,我带你一同回去,回城三日后华越林大猎,我带你一同去,到时候还能见到圣上。”
我微微一笑,放下帘子来,马车里是晦暗的红色光线。
也在同时,车轮滚滚向前,偶尔倾覆而入的光线里,昭示着这里往后许久都是艳阳日。
不知京城故人,现在如何?
四十.盛世艳阳
一月后抵达京城,入住唐府。一切打理妥当,唐岱被拔擢之时,私下为秦羽买通的官职也放下。禄蠹之事处理起来并不应手,起初唐岱均会一一替我处理好,渐渐从他那处也学得自处方式。
一来,这职处并不繁冗。二来,唐岱在京中势宽力广,处世甚得人脉。
原先跟随夜冷轩上朝,听了许久处政之方,即使当初半懂不懂,如今再看来,却已通晓了不少。
也正因为这些,不出一月,身周一干事务已做得得心应手。
秦羽最大的好处就在于,不惊人,不扰人,再加之身后有唐岱如此坚实后盾,自不会招人妒恨惹麻烦事。
一切打点好,已过去一月。
也正是一月,九皇子返京,整个京师都半数沸腾,立大功的储君皇子,大捷回京,深得人心。原先传闻九皇子私通外藩之事,被一起除平。不再有谋权之嫌,九皇子被特擢了官职,皇上也因此名正言顺将兵符交予他。
也是同一日,宫室群臣围猎,是为九皇子捷战庆功,也是正式将统领大军职权双手奉与九皇子。
近几日来,唐岱宫中有诸多事务要办,在唐府时间并不多。我做好自己事之外,唐家附近转够了,也多了些日子到整个京城走走。
好笑的是,原先在这城中呆了许久,像囚鸟一样被囚在那深宫中,还自以为乐趣。宫阙之外有无数人挣了命要往里沾点人脉,其实那里面又有什么好的?
无情,冰冷,所有一切行为被人看在眼中,算计之外,连骨血至亲都被算在其中,有什么意思。
与宫中相比,禁城之外的低矮屋舍,也自有他自己一番情趣。城磐之外的人,与你是对等的,不需要有人臣服在你足下,不是你的,也永远不会算计你。
月卧云也未来过京,每日闲了,便和他坐了马车,看到有好地方便下了车四处转着,施氏糖点铺子,买点果脯作药后去涩味,或是看街边艺儿杂耍。
却不想在京城中遇到的第一人,竟然是刘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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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小厮来说,唐岱已从宫里回来,要我尽早回府。
刚回了房中,坐了不多时,突然听见窗外客堂里,唐岱有些不耐烦的一声,“刘大人,就这样了。”
我翻起页窗,侧耳细细听着。
客堂里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哑得几乎乏力,隐隐约约还是可以听出些声线来,是刘绍的,只是原先厚重气势全无,如今似有苦楚,低声下气不堪。
“唐大人……不知楼泽如此卑鄙,我是被楼泽利用陷害的,唐大人,您就在皇上身边美言几句,要将贺夫人逼进死路,我只是将计就计,一切都是楼泽实现安排好的,与我并没有多大干系啊!”
“刘大人,我老实劝你几句,”唐岱谨慎压低声音,“你仗着全家三世有功于朝廷,为人跋扈,言语嚣张,皇上贬谪你,还没有杀你头,诛灭九族,你该拜菩萨谢天谢地了……”
男子苦苦哀求,“唐大人……楼泽丧尽天良,过河拆桥,唐大人,我刘家百年基业,万不可就此毁了,唐大人只有你能帮我……”
“你尚且还留了一官半职在,连明日狩猎都留着名帖放你前去,这是何等殊荣,况且你现在还在楼公子身边做事……刘大人,你是明白人。”
“唐大人,宫中人几近都被楼泽收买,只有唐大人您……”
“明哲保身,方是安乐无恙之道,刘大人,请回吧。”
安静片刻,刘绍有些苍然,“唐大人,你既不从楼泽,我本以为你已知晓他为人阴骘。”
我忙从里屋里出去,追到客房里时,听到最后一声,“刘大人,明日大猎,群臣期盼再见刘大人当年英姿。贺即墨一去,朝中箭术精湛,便只数刘大人了罢?”
唐岱坐在高位上低头啜了口茶,似乎嫌泡过了时,皱了皱眉头,“老张,送客。”
门外夕照里那个伛偻的身影略已有些蹒跚,被管家带离了这里。
见我进来,唐岱眉开眼笑,他伸手,示意我到他身边坐下。
温和近中年的男子,仪表不俗,笑时眼角却已有了细细的纹路。
“我听到你似乎与刚才那个人争执,怎么了?”听到刘绍的声音,心底本有些淡淡的兴奋,我竭力压抑住,在唐岱面前维系其那个淡漠的秦公子面目来。
唐岱大笑,一改方才不悦,“那个是刘绍,由殿阁学士贬谪为少傅。贺夫人当初与楼泽为了得宠争风吃醋,刘绍本不喜贺夫人,再加之皇后一事,更对他恨之入骨。楼泽收买刘绍对付贺夫人,贺夫人一败涂地,两人本该算赢了。”
“后来呢?”我沉了呼吸,微笑问,只当这是个不关己的谈资。
“楼泽在宫中可算得是得尽人心,不论行事为人面面俱到,宫中上至臣子丞相,下至宫女太监,没有一个不是他的心腹,”唐岱后一句压低了声音,“也没有一个不怕他。”
楼泽不止是个温文儒雅的美人,还是一个八面玲珑的妙人。
在暗处藏刀的宫中,能做到如此地步,楼泽不是普通人。
“楼泽利用了刘绍之后,刘绍想杀贺夫人,被圣上发现。刘绍失了宠,楼泽明哲保身,自然要拆桥,将楼泽踢得远远的。楼泽此举一出,刘绍更是雪上加霜,从前得势趾高气扬,失宠后,方才潦倒求人之状,羽儿你也看到了。”
不只毁了自己前程,也毁了自家百年基业,不过为了一己私恨,做人到如此地步,也算失败到头了。
唐岱紧紧拽着我的手,常年奉于文书与缰绳,带了茧子有些粗糙的大手,抚弄起来并不舒服,他拽了手一面寻着我的眼睛,有些忘情,“羽儿……”
伸手环腰,抱我坐在他跨上。
不适的不只是手上的触感,同样持武器带缰绳,夜冷轩的手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安心,却不让人生厌。
很讨厌自己此刻如此不争气的臆想,将手从唐岱手中抽出来,我退身立到地上,唐岱似乎已经有了状态,我除了有些厌恶感,身体一点感觉都没有。
“对不起。”我说。
我可以做到极尽肯能与秦羽相似,却做不到连心都与他归一。
能控制的是行为,不能操纵的是感情。
唐岱仰头问我,“羽儿,近来许久都没有行过事了,你似乎有意疏远我,这是怎么回事?”
手心汗湿,我背过身擦了擦,“近来身体有些不适,所以……”
他叹了口气,并不为难勉强我。
转了话题,“明日狩猎,一早便要随宫中臣子前去迎候圣驾,不可怠慢,不然是要治杀头罪。羽儿,今日早些歇息吧。”
我嗯了一声,看着他走出去,三十六岁男子,已有一番丰功基业,从盛年步入萎顿,却依旧神清气爽。
他走出屋是回头看我,叹了口气,“羽儿,这样每天看着你,在我身边,却又不能碰你……你叫我如何是好?”
番外之小白场景一
小十三写虐写得抽抽,番外里想温馨小白一下。于是乎……
场景一:小白文之初遇楼泽
话说小墨出门忘了带银子,吃了人家霸王酒酿,发现身上除了一块玉之外,就没有别的值钱的东东了。
小墨四处瞅了瞅,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提起裤腿踮脚尖,从角落里准备开溜。
而此刻,我们蓄谋许久,守株待兔的小楼,一见小墨要跑,眼见既定计划泡汤,大事不好,情节之下,恶狼似的扑了上去,一把揪住小墨,准备阻止到嘴边的小肉溜走。
一不小心,小楼一滑,手抓在小墨腰带上,小墨以为色狼,一退,小楼摔了个狗□,小墨的腰带也因此而光荣的被小楼虏走……
小墨脸一阵黑一阵白:“我不过就是霸王一顿饭,你来霸王我,呜呜呜……”以为遭遇色狼,当街狂喊:“非礼啦非礼啦,变态欺负两家男啦,救命啊!”
一万双亿千瓦聚焦到同样弱不禁风的两人身上……
从同样沉鱼落雁的脸上,一路看到小楼纤纤玉指勾搭着小墨的腰带和半截裤腿。
一边心潮澎湃的大妈,和全民BL化的,佯装镇定其实内心更澎湃的大叔,眼珠子落到了小墨白花花的两条小腿上。
“诺……这个被欺负的还要漂亮点。”
于是,人群啧啧的骂着小楼的不轨行为,小墨一见阵势大了,场子来了,一边哭号一边坐到地上打滚一边哭泣自己一去不复返的清誉。
而不远处的墨府里,狼椅上龙盘虎踞等待压倒小墨的夜夜从外出泡妞的九公公那里听到了这件事。
夜夜:谁?是谁干的??!!
九公公:一位楼姓公子……
夜夜的表情变化:⊙﹏⊙b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