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作者:施惋离-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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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九仙好整以暇的笑道:“梁少侠早啊!”继而又媚眼儿一飞,假意嗔怪道:“梁少侠,我的样子竟这样吓人麽?还是你与你秦大哥一起睡时,每天早上也是这样和他打招呼的?”
梁少侠被他说得讪讪的,不知该作何反应时,便不自觉的四下寻找起秦朗疏的身影,燕九仙看了他的样子,自然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小心思,却仍明知故问道:“梁少侠真是健忘,还在找你秦大哥麽?”
给他这一说梁慕宇想起来了,──昨晚他们三人回到客栈之後,不管他再怎麽哀求,秦朗疏都绝不肯再和他睡在同一间屋里。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那铁石心肠的人仍然还是决定和燕九仙交换了各自的任务,於是现在便成了燕九仙贴身保护他,而秦朗疏躲在暗处,暗中观察他俩四周的情况。但是现在的他们二人的状态似乎与昨晚睡下时有著明显的不同,梁慕宇的脑子里闪过许多纷乱的画面,突然惊叫一声,道:“燕大哥!我……我怎麽到床上来了?”
原来昨夜里,虽然梁慕宇勉强接受了让燕九仙贴身保护自己,但他对於要和燕九仙同床共枕这件事,多少还是有些不情愿的。处於长幼有序的考虑,梁慕宇咬了咬牙,终於还是决定把床让给燕九仙独自享受,而自己则夹著个枕头滚到床下打地铺去了。燕九仙对这样的安排自然先是虚情假意的推辞了两句,但礼数尽到之後,便很快的欣然应允,四仰八叉的躺上床睡去了。
只是现在的情况,显然和这样的安排有很大出入啊!
见梁慕宇已然一副贞洁烈妇状,燕九仙却仍是不慌不忙,翻过身去继续凑到他眼前,一脸无辜的浅笑道:“嗳,这还不是因为梁少侠你在地上睡得不安稳麽,我便只好把床让给你,自己到地上睡去了!嘿,果然你一上了床,便抱著个枕头叫了声‘秦大哥’,之後便安安静静的睡到了现在。”一边说,燕九仙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已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儿,那样子好生撩人。
梁慕宇的脸红了,却并非因为燕九仙的撩拨,而是因为听了燕九仙的调侃,听到了“秦朗疏”这三个字,竟就让他一时害羞得不得了。他干笑了两声,顾左右而言他道:“这……这……真是对不起燕大哥了!今晚还是我睡地上罢……”
燕九仙大度摇头道:“无妨,我已是行走江湖惯了的,比这还不如得多的地方都睡得著。”
梁慕宇却连连摆手,道:“这怎麽好意思!要不……要不还是我们俩一起睡床?”说到後来,已是十分之勉为其难。
燕九仙见了他的样子,终於还是忍不住再逗他,娇嗔道:“嗳,梁少侠,我是否真的比你秦大哥难看那麽多?”
“这,怎麽会!”梁慕宇给他说得大窘,原先红著的脸顿时白了,赶紧否认道,“若论好看,江湖中能有几人比燕大哥还要好看的?!”
燕九仙不依不饶道:“那既如此,为何和我同床而眠会让你如此心不甘情不愿?”
梁慕宇心中叫苦不迭,只能讨饶道:“燕大哥冤枉啊!我岂有心不甘情不愿!和燕大哥一起睡,我简直求之不得哩!”
听了他这明显的敷衍之辞,燕九仙却是微微一愣,忽而大笑起来,直笑得梁慕宇浑身发毛,冷汗直流,方才停下,拍著手道:“梁少侠,你莫要说了,你再说下去,可有人要生我气了哩!”
梁慕宇纳罕道:“谁要生你的气?”再一想,猜道:“莫不是你的小师叔?”说完,见燕九仙脸色一黯,便马上用手捂了嘴,脸上似有些抱歉的神色。
谁知燕九仙仍是眉头微锁,稍稍偏著头,神色与方才相比已有了些细微的变化。待他再开口时,虽是低声自语,那口气竟有些惴惴的:“糟了!怎麽秦兄竟只听了一半便走了麽?”
他说得没头没尾,梁慕宇还蒙在鼓里,但只因听到了个“秦”字,便呆头呆脑的问道:“燕大哥,你说秦大哥什麽?”
这下却换了燕九仙用十万分歉然的神色看著他,张了两次嘴,方才尴尬的咳了声,道:“梁少侠,这……若是下次见到你秦大哥的时候,他不肯理你,你可莫要……嗳,你还是怪我吧!”
“哎?燕大哥,秦大哥为何要不理我?我为何要怪你?”梁慕宇还是摸不著头脑。
被他这一问,燕九仙却奇道:“怎麽?你竟没听见,秦兄他方才就在窗外麽?”
原来虽然秦朗疏的武功比梁慕宇高上许多,但因他方才潜到窗外探听梁慕宇的安全时,不小心听到了燕、梁二人之间的对话,一时之间情绪起伏不小,竟无意中泄出了两声呼吸之声,燕九仙正是因此便轻易发现了他的踪迹。而他觉得,这样明显的动静,即便是以梁慕宇的武功,即便是他方才正被自己耍的团团转,也该立刻发觉了才对。
听了燕九仙的话,梁慕宇先是一愣,屋内有一瞬之间极为安静,继而便响起了他惊天动地的嚎叫声:“什麽?秦大哥刚刚刚刚才就在窗外?!那那那……他是听见了?!”
虽然觉得对不起他,燕九仙还是沈痛的点了点头,道:“而且现在他似乎已经去得很远了……”
梁慕宇欲哭无泪,又不敢当面指责对方,只能默默得将打落的牙齿和著血一起吞了。燕九仙既同情又略带内疚的看向他,突然只见他掀开被子腾身而起,眼看著又要穿著肚兜破窗而出。
燕九仙正待阻拦,就听“咕咚”一声,只见梁慕宇不仅没施展开轻功,反而直接变作了个滚地葫芦,一下子撞到了窗棂,摔倒在窗前的地上。
“梁少侠,你没事吧?”燕九仙连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语带关心。
却见梁慕宇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来,捂著屁股对他哭道:“燕大哥,我……我这是怎麽了?怎麽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连一点武功也施展不出来了!”
说完,他二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心中却是同时哀叹道:“这下事情可大条了!”
三十八、
“梁少侠,你可曾听说过天魔解体大法?”
“天魔解体大法……”梁慕宇一字一顿的重复著这六个字,脸上现出沈思的神情,仿佛正在记忆中努力搜寻著什麽。
“正是。”燕九仙点了点头,继续提点他道,“这天魔解体大法乃是一种极邪门的功夫,据说要以施法之人的血为引子,方能施法成功。一旦用了此法,能让施法之人的武功在短时间内提高几倍,甚至几十倍之多……”
随著燕九仙的解释,梁慕宇亦慢慢想起了这一曾经在书上看到过的邪术,因此趁对方停下来歇口气的功夫,他便开口续道:“我记得了,据说此法成功之後,施法人会顿时内力尽失,轻则大病一场,重则会连性命也丢了,──但是燕大哥,你为何会突然提起这天魔解体大法?”
燕九仙看著他惶惑的神情,似乎还未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忍不住皱眉道:“梁少侠,你不觉得你现在的情形跟用了这天魔解体大法之後的症状有些类似?”
“哎?”听了他的话,梁慕宇歪著头,似在细细体味自己现在所处的情境,没过多久,只见他面色一沈,继而仍有些难以置信的回道,“嗳……燕大哥,经你你这麽一说,似乎……”
燕九仙见他终於渐渐露出了恍然的模样,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梁少侠,你方才说,你昨夜喝了那药茶之後,顿时觉得浑身上下的每一处的感觉均比平日里敏锐了许多,後来施展轻功时亦觉得功力比平时大为精进,这与书中所描述的,人们刚使出天魔解体大法时的感觉何其相似。”
听燕九仙越说越像那麽回事,梁慕宇心中却越发感到惶恐不安,心虚气短,可事到如今,他仍还想不死心的再次确认一遍:“这麽说来,燕大哥你觉得我现在武功尽失,乃是因著那药茶的後续作用?”
燕九仙却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谢阁主将这药茶给你之後,除了告诉你这药茶会提升身体的敏感程度,可还有什麽交代?”
这下可把梁慕宇问住了。
要知道,当时梁慕宇从谢长生那里得了这个宝贝之後,心中只顾著高兴,因此分别时谢长生苦心交代的那些话,他初时还能耐著性子听听,可越到後来心中便越发被各种绮念所占据,心心念念的都是用了这药之後自己能得到多少妙不可言的享受,也难怪他将对方的医嘱听了个左耳进右耳出。
只见他冥思苦想了许久,方才不太确定的说道:“对了,长生他似乎有交待过,若是吃了这药,之後须得好好休息一日……哎?是一日还是两日来著?”
他这幅样子简直让燕九仙大摇其头,但看著这小小少年情窦初开的模样,他倒是有些感同身受起来,竟也说不出太重的话。何况事已至此,骂人也无益,燕九仙便忍著脾气,沈吟了片刻,再开口已是尽量心平气和道:“这麽说来,这药的後劲倒是比天魔解体大法轻得多了,──当然,若果是你没记错的话!”
听出他语气中仍有些难掩微愠和无奈,梁慕宇心中亦自知自己此番做事的确是太欠考虑,赶紧附和著安慰他,同时自我安慰道:“正是哩燕大哥!我听说用了天魔解体大法之後,那人起码会有一个多月下不了床,你看我现在不仅能下床,还能骑马哩,可见这药效是轻得多了!而且这药既是长生给的,绝不会那麽邪门的,想来我这一两天便好了罢!”
可惜燕九仙却丝毫未觉得他这番话里有何值得安慰之处,还是不咸不淡的回道:“那你可得但愿这两天里我们不要遇上那三个魔头才是!”
梁慕宇一听,登时在马上抖了两抖,却仍讪讪的笑道:“嗳,燕大哥,事情岂有那麽巧的!”
但他说这话时,却忘了有一句众所周知的俗语,叫“无巧不成书”。
话说跟梁慕宇不太愉快的对话之後,燕九仙便一肚子闷气的在前方策马扬鞭,而梁慕宇则灰头土脸的骑著他的小白马跟在他後面,两人从大清早行到日上中天,又从日上中天行至日近黄昏,一路行来是饥肠辘辘,疲惫不堪。也许是因为梁慕宇吃了那药之後内力不济的缘故,眼看著天都要黑了,两人却仍未望见今夜欲留宿的那个城镇。
燕九仙一边走,一边脑中早就开始琢磨著为何据说今夜要留宿的那个城镇是西北数一数二的大镇子,这通向城镇的道路却越行越狭窄,行到此处已可以媲美羊肠小径了。而梁慕宇虽然武功尽失,脑子却总算仍是清醒的,见了这蹊跷的景象,心中更是有些惶惶,不禁开口问道:“燕大哥,方才那位老丈莫不是瞎指了一条路给我们罢?”
见自己的担心被对方一针见血的说了出来,燕九仙亦不再隐藏自己的情绪,忧心道:“若是他瞎指一条路倒也罢了,只怕……”
燕九仙话音未落,只听耳後已响起呼呼几声破空之声,听声音已知无论来的是何物,此物的来势必定极为凶猛。以燕九仙武功之高,虽还有时间回身拔剑抵挡,亦能一剑挥出便击落的两枚散发著寒光的细小铁器,但仍有两枚梅花针正对著梁慕宇的後心飞去,那速度和距离均令他鞭长莫及。
那边厢只听梁慕宇一声惨嚎,身体急坠下马,燕九仙见了心下大急,正要飞身去接住他时,却见他身子坠到一半便停在了半空,此刻已牢牢的倒挂在马腹上,再也不曾移动分毫。燕九仙再定睛一看时,发现原来梁慕宇那小子虽然鬼哭狼嚎得犹如被人击中一般,但其实当燕九仙转身击落那两枚暗器时,他便已听见了动静。仓皇之下,这小鬼竟是急中生智,双腿立刻夹紧马腹,大吼一声,便使出了一招“蹬里藏身”的躲闪功夫。
好在这一招无需内力技巧,只要腿上力气够大就能使出,梁慕宇虽然身上疲倦不堪,但到了这保命的关键时刻,自然是将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一双腿将那马腹夹得死紧,终於堪堪避过了这一招。
只可惜他避过这一次之後,便再无力气爬到马上,只能一边手脚并用的勉强抱紧马腹,一边大声呼叫“救命”。
但燕九仙已无暇去救他,只因那两枚暗器落地的同时,一柄裹挟著劲风的拂尘已来到他面前。那拂尘猛得一抖,再一绕,就要缠住了他的剑身,几乎让人避无可避。而燕九仙在这瞬息之间突然灵机一动,竟使出一招“彩蝶穿花”,剑尖向那打著旋儿的拂尘中心一刺,竟是以攻代守,一下便化解了此招。
那手持拂尘的男人被燕九仙这出其不意的一招逼得连退了两步,可当他正欲继续疾攻之时,却见那人在一瞬之间便好整以暇的站定了,看著他露出个诡笑道:“这位小相公,上次我竟没认出来,原来是你哩!”
燕九仙怒视著那人,咬著牙狠狠的叫出了他名字:“白!牡!丹!”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仇恨,但那白牡丹却仿佛丝毫不在意一般,仍在嗤笑著,一脸无辜的道:“小相公,你可是还在生五年前那件事的气麽?可那件事岂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那闻人小师叔,他呀,实在是个蠢货……”
“白牡丹,你竟敢……你竟敢这样说我小师叔!”不待他说完,燕九仙已气得目眦尽裂,只见他猛力挥舞起手中的软剑,有如饿虎扑食般,向那白牡丹扑了上去。
三十九、
上一回说到,燕九仙听那白牡丹竟敢对闻人笑出言不逊,顿时怒火万丈,口中叫骂著便仗剑向他猛攻过去,两人瞬间激斗起来。就在他二人打得难解难分之际,那边厢的梁慕宇却被他的小白马带著,早已跑出了老远。那白马虽极通人性,却也只知自己的主人此刻正陷於极大的危机之中,而不知主人今日的功力与平日里相比,已是不可同日而语,因此它仍是载著主人一个劲的拔足狂奔,那上下颠簸的剧烈程度几乎要将梁慕宇的五脏六腑全给震了出来。
但俗语有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梁慕宇觉得光是紧紧抓住小白马的马腹已要使出浑身解数之时,他的耳边却突然响起了一个粗俗而豪爽的声音,那声音里带著明显恶意的笑,道:“哈!小娃儿,可让我老侯抓著你了!这下子看你还往哪里逃!”──这样的言辞语气,不是那姓侯的魔头,却又是谁?
听到这声音,梁慕宇已连哭都哭不出来了。他心道:“我已被这马儿拖著跑了这麽久,秦大哥却始终不曾现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