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雅韵风流-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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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手我江湖中的是是非非。能够号令武林的唯有天地令,可天地令代表的,正是我这武林盟主的意志。你是皇帝身边的人,我不会轻易取你性命的,所以,你若识相的话,就快快揣好你的金牌走人吧!”
花锦荣啊,此时的你会怎么做呢?
月光之下,花锦荣的身影有些模糊,但是他说出的每个字,却是掷地有声:“刚才我对自己的手下说过:想碰我师父一根汗毛,就要先踏过我的尸体。我既是在威胁他们,却也是在心中为自己许下的一个承诺。我不能违背自己的承诺。所以,韩英天,只好劳驾你先打倒我了!”
花锦荣会做出这番决断,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韩英天冷冷一笑抬起了手臂。其实,即便他一动不动,也能轻易地毁灭眼前的花锦荣。
带着数成内力的一掌狠狠地发了出来。花锦荣显然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却不料此时此刻,佩文风突然如同闪电一般窜到了他的面前,硬生生地顶回了韩英天的掌风!
在内力的冲击下,佩文风的伤口大肆开裂,鲜血喷了一地,可是他却顾不得这些,回头大喊道:“锦荣,无谓的牺牲不值得!若你已有必死的准备,就拼死把泉荷救出去!现在他武功尽失,正是需要你的时候!”
花锦荣如梦初醒,一咬牙,御马转身便向我们奔了过来。
佩文风大吼一声:“快走!都快走!”随后,他的声音便淹没在了喉中。
一口鲜血涌了上来,在韩英天另一掌的威力下,他终于倒在了地上。
韩英天对身边四大护法道:“先不要杀他,带他上路,此人还有用处。”说罢,一双闪着狠辣光芒的眼睛便盯上了我们。
在看到佩文风倒下的瞬间,柳泉荷的眼泪就已经飙了出来。可是,江流却忍痛告诫我们所有人:“大师兄说不可以做无谓的牺牲,所以我们不能让他的牺牲白费!快逃!能逃多远逃多远!留得青山在,不怕将来扳不倒他韩英天!”
我们心中都明白,江流所言一点也没错,于是纵然心中有再多的不忍,也只好跨上马背死命地逃跑。
花锦荣有力的臂膀一把抱起了站在地上的柳泉荷,将他紧紧固在了自己的怀中,像佩文风所说的那样,拼尽了全力地向前奔逃。纵然看到这一幕的我心中多有怨气,但是我很清楚,身怀不凡武功的花锦荣,的确比我更能充当他的保护伞。更何况,花锦荣许下了一定要保护他的誓言,我知道,他心中必死的决心,乃是真真切切的。
我们抵死向前飞奔,却还是听得背后韩英天等人的脚步渐渐清晰。
当我们在悬崖边掉头急转的时候,本以为可以诓骗他们一把,却不料这些人早有准备一般,同样掉头急转,紧追不舍。
身旁的殷红在不停地一边跑一边飙泪,我知道她心中的痛苦——若不是为了她,佩文风也不会受伤,若是没有受伤,也就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我暗暗祈祷,祈祷这爱冲动的姑娘不要做出什么傻事来,可是这一回,我一向灵验的祈祷失灵了。
殷红一咬牙,突然掉头向着韩英天冲了过去,掏出怀中的毒蛊便开始疯狂进攻。
当那一声轻细却有力的“快跑”滑过我耳边的时候,我才豁然顿悟,她并非冲动之下贸然行事,只是为了弥合心中的负罪感,用自己的牺牲为我们换取一丝逃跑的时间……
殷红的毒中伤了几个冲在最前面的天地派弟子,可是下一秒,她就被四大护法之一用剑毫不留情地挑下了马。
此时的我,已经再也没有了回头继续看下去的一丝勇气……
泪水浸满了我的眼眶。当一条蜿蜒的下山小路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绝处逢生的希望侵占了我的心灵,才使得我痛到无法言喻的感受稍稍弥合。
但是,韩英天竟然就在这时凭借着出神入化的轻功追了上来,魔掌直指花锦荣身前的柳泉荷。
江流和冷溶立刻上前阻挡,一时间,三人于刀光剑影之中相持不下。我知道,当韩英天身后的人跟上来的时候,江流和冷溶的末路也将近了。江流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如此的下场,所以那一刻,我猜中了他的决断。
他倾尽全力断下了韩英天的阴狠一剑,将冷溶挡在了身后,而后,不顾一切地把冷溶丢回了马背之上,刺了马身,强迫骏马载着冷溶离去。
高手间的激斗容不得半点闲暇,于是,就在这一瞬间,江流的腹部被韩英天用剑毫不留情地刺穿了。
“溶溶,保护师弟他们……”
我万般没有想到,这竟成了江流这个能够独立撑起一片天的男子汉最后的一句话。
韩英天照着江流的后背狠踹一脚,带血的剑便从他的身体中无情地抽了出来。
江流始终面对着冷溶,不曾回头看韩英天一眼,直至他虚软的身体迎风倒下,在两个翻滚之后,坠落了身旁的万丈深渊……
冷溶撕心裂肺地呼喊着。
我知道,就在那一刻,他的天塌了……
来不及多喘一口气,我们已经无法回头。
疯狂地沿着下山小道狂奔之时,却见身后的韩英天并没有继续追来。
我顺风依稀听到了韩英天在对身旁的弟子说:“此处地形凶险,我们不要做无谓的折损。他们进了山谷便逃不远了,我们以逸待劳,明天天亮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心中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我们终于下山了。
当马儿停在落雪的草地之上时,精神崩溃的冷溶全身颤抖着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我下马去牵柳泉荷的手,却见花锦荣依旧抱他在马上,紧紧不放。
我只得用力一拉。没有想到,花锦荣竟维持着紧紧抱住柳泉荷的姿势,与他一同从马背上跌落。直到这时,我才惊愕地发现,一把长刀早已在不知何时的时候,刺穿了花锦荣的胸口……
原来在追逐中有人向他们丢来了长刀,原来花锦荣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了柳泉荷,原来花锦荣为了让柳泉荷安心,独自吞下了所有的伤痛,一言不发地走到了这一步!
柳泉荷的崩溃绝不亚于冷溶,抱着血染全身奄奄一息的花锦荣,他再没有了为师的矜持,埋头失声痛哭……
“师父……”徘徊于死亡边缘的花锦荣发出了万般虚弱的声音,“师父……你……还认我这徒儿吗……”
紧紧攥着花锦荣的手,柳泉荷抽噎道:“当然,当然!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啊!明明是我没有教育好你,却还任性地埋怨你的不肖……锦荣啊!请你不要怨我,若我们来世还有缘分,我一定不会再犯今生的错误,一定会倾尽全力教育你、引导你,让你走上正确的侠义之途的……”
月色中,我看见花锦荣苍白的脸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师父,你知道吗……其实,即便你有断袖之癖,即便你是为人所不齿的男妓……在我心中,你的形象依旧高大……你……永远是我心中最崇敬的所在……师父,我……非常、非常、非常的……爱……你……”
花锦荣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花锦荣,这个天赋极高、志存高远的人,最终夭折在了青年时代,辜负了柳泉荷对他的一片期望……
月光下,连我在内,唯余的三个男人,此时此刻都哭得不像个男人。
我一手搂着柳泉荷,一手搂着冷溶,抬头望着漆黑的天边,喊着满眼的泪水毅然道:
“我们一定会活下去的,不能辜负那些为了让我们活下去而死去的人!”
【六十】无悔抉择
柳泉荷用自己的双手在月夜下刨着地上满含沙石的泥土,直到双手鲜血淋漓,直到刨出一个足以容纳花锦荣身体的墓穴。我没有阻拦他,因为我知道,那是他宣泄的唯一途径。
于是,花锦荣在这个简陋的墓穴中永眠了。
在合上土壤的时候,柳泉荷一时激动,再次趴在地上哭得一塌糊涂。
我知道,他的眼泪并不仅仅是为花锦荣一人而流的。佩文风、殷红、江流……一夜之间,竟有数人蒙难。看着含笑入土的花锦荣,柳泉荷和冷溶都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倾泻的出口,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佩文风和殷红或许还活着,而江流却是腹部被韩英天一剑刺穿又坠下了万丈深渊。他已经不可能还活在这世上了。花锦荣尚且有此尸身可以令人吊唁,而坠落无人之地的江流,恐怕连尸身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我与柳泉荷谁都没有想到,那被我们认定今生已经不会发生的一切,竟然,再一次地发生了。
没有什么语言可以形容此时的我心中的恨——对自己的恨。
我恨自己这没有用的东西。
这一世,我留下来了,我没有幼稚地撇下柳泉荷,没有愚蠢地弃他而去。
但是,我留下了,却依旧什么都改变不了!
清晨的薄雾中,我看见夜晚哭到脱力的冷溶拎起剑走向了小路一侧的悬崖。我突然想起了记忆中他拔剑自刎的情节,却只是僵直在原地,绝望得不知所措。
柳泉荷早已经哭干了泪水,蜷缩在地上看着冷溶孤单的背影,同我一样,一言不发。
是啊,若他要走,我们没有权力劝他继续留下,留在这了无希望的世间,承受不久之后即将到来的践踏。若他现在随江流而去,至少能够保有仅剩的尊严。
微亮的晨曦中,冷溶孤单的浅影立于悬崖边,显得分外悲凉。
果然,他拔剑了。清冷的寒光刺痛了我的眼睛,但是我依旧注视着他,完成一场目送的仪式。
可是,冷溶没有把剑贴向脖子。
他立剑于面前,嘴唇轻吻着金属光滑的表面,之后闭上了眼睛。
我看见有晶莹的液体于他的眼眸中渗了出来,然后他用低沉、带着几许抽噎,却十分坚毅的口吻说:“师兄,我向你发誓,我一定会把柳师弟护送回济南的,我一定会让他和文武在这场灾难中活下去的!”
我和柳泉荷都惊呆了。
“冷溶……你……”我扶着柳泉荷的手站起身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冷溶,却见他只是收回了宝剑,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三两步走到了我们身边,伸手去牵马。
“冷溶……”
直到柳泉荷开口叫了他的名字,冷溶才终于回过头来。
对上柳泉荷眼睛的刹那,冷溶一直压抑的情绪突然坍塌,刚刚抹干的眼角再次泪水满盈。
他说:“我从来都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面对无法化解的危险,亦从来都不曾想过有朝一日竟会踏上绝路……因为我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师兄都会为我摆平一切的,我一直觉得,我只要做他让我做的事情就好,只要靠在他怀里安心就好……可是现在,他永远离开我了……”
泪水如决堤般涌出了他的眼眶,柳泉荷嘴角抽动着低下头去,而我则冲上前去紧紧扣住了冷溶的肩膀。我摇着他的肩膀大喊:“冷溶,你要振作!也许江流还没有死!待一切云销风息,我和你一起去悬崖下寻他!”
可冷溶却哭道:“身受重伤坠落悬崖,他,已经不可能还活在这世上了……”
我忘记了冷溶是个比我还要年长五岁的男人,可我却愚蠢地把他当小孩哄。如今,他的下一句话,更是让我充分了解了自己的愚钝与他隐忍的成熟。
他说:“你放心,我不会崩溃……在我生命走完之前,至少,我要让师兄的在天之灵看到,我冷溶,亦是可以独当一面的。”
说罢,冷溶跃过我的身边,牵起了柳泉荷的手,把他抱上了马背。
“文武兄,天亮了,我们必须赶快走,不然韩英天他们追上来的话,我们再想逃命就难了!”
适才被震撼到愣在原地的我终于回过神来。
在小心翼翼向山谷中行进的途中,看着冷溶颇显单薄的背影,回想着他说的每一句话,我不由得一直横向联想着自己,问自己是否能够有这般坚韧,问自己是否有这般独当一面的气魄。毕竟,保护泉荷,归根结底,是我的责任。
我们终于小心翼翼地沿着崎岖的小道下到了山谷,最终选择了一个最为偏僻的路线走出这片东平山的山地。本以为韩英天的魔爪绝不会再捉到我们,去不曾想,当我们沿着这条荒僻的小路走了一个多时辰的时候,还是被突袭而来的脚步声惊断了。
韩英天比我们想象中聪明。他料知山谷巨大,出路众多,竟然把手下人分成了十余个小组分头追击我们,随时发射信号示意其他人。
于是,当那四个发现我们的天地派弟子向天空中打出信号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这一次,我们又大难临头了。
冷溶爆发了,作为我们三人中唯一一个拥有武功的人,他向着那四个天地派弟子冲了上去,把包括两位门主在内的四个高手,一剑一个,秒杀。
鲜血顺着他的剑锋滴落下来,他来不及拭去剑上的鲜红,便急匆匆地冲向我们,带着我们抵死奔逃。
这个平日里在江流身边温柔腼腆,没有什么心眼,对人大方随和,偶尔大大咧咧开点小玩笑的男子,此时此刻神情坚毅冰冷,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
当我们踏上一片高地的时候,回头一望,竟正好看见收到信号的韩英天一伙人迅捷地沿着山路向山谷行进,就要向我们追来。
冷溶紧咬着后牙槽,一脸拼死地无畏;而我,却在那一刻,暗自在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
就在我们路过一片地形复杂的侵蚀岩地形时,我突然叫住了冷溶。毫无防备的他向我回过头来,却在对上我眼眸的那一瞬间惊诧不已,定在了原地。
在我离开长安的时候,冬墨曾经给过我三枚挫骨钉,若是都刺入人的身体,可以使对方麻痹两个时辰。而此时,其中的一枚已经被我刺进了冷溶的手臂中。
“文武兄,你!”
冷溶惊呼一声,下一秒,却直接全身麻痹,瘫软在了我的怀里。
柳泉荷跳下马来到了我的身边,却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说:“泉荷,你懂的。”
他点了点头,从我身上摸出了另外的两枚挫骨钉,一咬牙,刺进了已经瘫软在我怀里的冷溶胳膊上。他说:“对不起冷溶,但是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你在韩英天他们走远之前不会冲动地追上来……”
在看到冷溶的眼眶中又氤氲起泪水的刹那,我就知道,他懂的,尽管他口上一直不停地在问:为什么,为什么……
我说:“因为,我们不想再让你也为我们而死;因为,我们想让你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