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色倾城-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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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钱。”单勇又道了句,惹得那干随从哈哈大笑。
“去,都回去。”那人一摆手,这干工人都上后面的面包车了,又围着单勇看了几眼,然后很潇洒地掏了一张名片递给单勇,单勇没接,还是那句不冷不热地话:“我不认识你,也没有兴趣认识你。”
“呵呵,挺有个性,我喜欢,我叫赵红旗,西苑冷库经理,我们老板说了,要是你没地方去了,来我这儿,想做生意有得做,想打架也有得打,这是我的电话,随时可以来。”赵红旗把名片塞进单勇的兜里,笑了笑,像很赏识的样子。这时候,单勇也笑了,笑着道:“我已经不做驴肉生意了,你们老板你还准备赶净杀绝吗?”
“那你准备做什么?”赵红旗笑着问,似乎这事在预料之中。
“卖了车,还罚款和赔偿的医药费。”单勇道。
“哈哈,你这破车能值多少钱?……然后呢……”赵红旗伸头问,很讶异单勇能这么平静。
“还没想好,收收别人欠我的账吧。不过我这人自由散漫,恐怕不太会给别人打工。”单勇道。
平静的话,却让赵红旗觉得凉嗖嗖的,对视中,赵红旗发现这后生眼中平静得没有一点惧意和愤怒,都秃子一伙折在警察手里,即便是没有证据,有警察去西苑冷库盘查,再有雷城管那人脉,是西苑冷库指使的这事瞒不过去,想到此处,赵红旗干脆大方了,直道着:
“不要有怨气,小伙子,我也不怕告诉你,看你样应该是个明白人,你就即便知道是谁,也没有证据,对不对?再这么干下去,不说别的,起码你挣的钱都得给警察上交国库,对不对?西城这片市场大部分都控制在我们老板手里,你们在市场上搅和得让我们下属的几家肉联厂折损不少,不管都不行了,史保全这个老家伙想进市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给人家当枪使了……要说起来嘛,我们冷库像你这么有干劲有闯劲的人还真缺,还是那句话,随时可以来这儿,对你有的是机会。”
“谢谢,有时间我一定会去,不过我怕你到时候不欢迎我。”单勇道,那眼神闪烁着,像是深藏着什么。赵红旗只当是单勇示弱了,哈哈一笑,拍了拍单勇的肩膀,招手离开了。
两辆车,原路返回了,赵红旗上了后座,两位老板都不远不近认准了这个人,车后座孔祥忠回头看了眼还站着不动的单勇,不解地问着前座的秦军虎道:“军虎,你这是干什么?大老远就为来见这穷哈哈?”
“是啊,就想见见,我对能放倒都秃子一伙的人还真好奇,这么横的人,不会这么老实下去吧?”秦军虎有点奇怪,同是草莽出身,对这些人的行事方式多少有点了解,可所见偏偏就是很老实的样子,老实的之后一点事都没有。讶异间问着手下赵经理道:“红旗,你感觉怎么样?”
“说不上来,也不像很害怕了,不过到这份上,怕是干不下去了。”赵红旗道,那那双不服的眼睛格外留意了,感觉确实不像害怕。
“拉倒吧,就没打怕,也被警察给整怕了,连罚款医药费罚了他们好几万,谁不肉疼。”孔老板道。
“不像,要怕也是都秃子一伙怕了,我就想着啊,要是有十个八个这号人去冷库给我坐镇,那我不省心了。史老驴真会办事啊,直接替人把罚款都交了,现在恐怕就想拉拢都拉拢不过来。”秦军虎道,也许对于单勇还真有那么点欣赏的意思,实在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人,否则策略完全可以改改,没必要一出就是狠手,没有挽回的余地。
“切,连史老驴都支持不了多久了,他算根驴毛啊,这一家你不查过了吗,一家倒霉鬼,老陶那饭店当年就是从他爹手里抢走的,爹是英雄儿好汉,爹是狗熊儿怂蛋,就这得性,能成什么气候。”
孔祥忠不屑地道。不过说到此处,又忍不住佩服秦军虎的眼光了,直赞着那手联合销售大户挤兑史家村的事,要说厉害还是这些杀人不见血的办法厉害,老孔得意的掰着指头算着,就史老驴手里的货,他卖不出去得把他吃穷,卖出去得把他赔穷,前算后算,都得把他算死喽,有这么一手,恐怕他下辈子都翻不身了。
对于这个销售商惯常欺负养殖户的办法,秦军虎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不过总觉得那儿有不对劲,而且……对了,他抹了抹眼睛,是眼皮子在莫名其妙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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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这一行人两辆车离开,单勇的眼睛里很淡然,就像看到一群莫不相干的过路人一样,连那么愤怒也没有。
交了拖车费,又被警察和修理联袂宰了一把,光拖车要了六百。单勇只是嗝应了下,扔下钱回身上车,坐在驾驶室里,看看时间尚早,发动车出了修理厂,破破烂烂的车,摇摇晃晃地走着,路边停了停,买了包烟,这些天在孤独和寂寞中煎熬,闷烟闷酒熏得不少,拆开包抽了两口,太过敏感的嗅觉还是适应不了这口味,被呛住了,抚着胸剧烈的咳嗽着,头伸出车窗里,冷不丁地头上一凉,仰头时,灰沉沉的天空飘下来了豆大的雨滴。
过了不久,哗哗哗的雨点迷懵了视线,这个前后窗玻璃都被砸的破车遭殃了,成片成片的雨水涌进来了,一刹那,单勇做了个决定,把车扔在路边,奔跑着到了街边一家商店的门檐下劈避避雨。
雨好大,不一会儿长街如洗,处处汇流着细细水流,行色匆匆的车流慢了下来,在廊檐下避雨,不时地湿得跺脚、冷得哆索的单勇看着这天气暗暗腹诽,其实他一直在等这个天气,却百密一疏忘了要开着四面漏风漏雨的车走在这种天气里,早知道就把车扔在修理厂不开了。
正焦灼着,电话铃声响了,单勇看看号码,很意外地是司慕贤的电话,电话里问人在哪儿,想找老大坐坐,知道肯定是安慰的宽心,单勇却是敷衍着,在外面修车,一时半会回不去,约了个时间,匆匆挂了,刚挂铃声又起,一看这个号码才是单勇要等的电话,接通了,听筒里传来了雷大鹏的声音:
“西南关加油站这儿,逮着一个,你赶快来………”
单勇听得清了,边说边走着,顾不上风大雨急了,直奔着上车了四处漏风进雨的车,驾着车朝着目的地直驶而去,那脸色从淡然一瞬间变得是如此地决然。
第13章 水显石出峥嵘现(3)
第13章 水显石出峥嵘现
“应该没事,他说在修车,暂时抽不开身。 ”
司慕贤轻声和对面的王华婷说道。
是王华婷邀他出来的。数月不见,看着王华婷又回复了挽发、运动装那副学校经常的打扮,让司慕贤微微讶异,反观自己穿得西装革履坐到大营盘的这家咖啡店里倒显得做作了许多。
窗上晦暗的天色,雨下得很急,匆忙的行人车流,王华婷手搅着咖啡杯子,根本无心品尝,半晌轻轻地问道:“他伤得很厉害么?”
“应该不厉害,否则不会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见大鹏了,不过我这二哥脾气太大,吃了个大亏,话都懒得跟我说,我说问问吧,他说我根本帮不上忙,让我一边凉快去。”司慕贤笑着解释着,说到此处,又是很诚恳地对王华婷说了句:“谢谢啊,支书。”
谢什么王华婷知道,无非是那天司慕贤情急之下找到了她,让她给父亲打了个电话,又缠着父亲电话上过问了一下,知道没什么大事倒放心了,不过后来听说两人一个被打一个被砍,又不那么放心了。连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不过是捉马乡的时间不长的下乡支教,却凭生了这许多的牵挂。
确实没有准备记住他,可惜也不那么容易忘记。放下了勺子,王华婷端起杯子,道了句:“没什么,打个电话而已,也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我爸是分管文教的,不是实权派……慕贤,我约你出来其实是有点担心,这俩人,我想除了你,别人怕是也劝不动,这两天我总睡不着,总是担心他们又惹出什么事来。”
“不会的,你多心了。”司慕贤掩饰地说着,刚抿一口咖啡,瞥眼时却看到王华婷不善的盯着自己,那眼光足以戳穿他的谎言,尴尬地笑了笑,直道着:“支书,你真的高看我了,我们三个人相处这么多年,老大老二一个比一个霸道,我还真就没当过一次家。只有我听他们的,那有他们听我的。”
这倒是实情,看着司慕贤这回倒也算诚恳,王华婷不迫问了,只是奇怪于刚出校门才这么短时间,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司慕贤对于事情怎么发生的究竟不算很清楚,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些是生意上的事,不过好在以他的聪明也能猜出个**不离十来,两人商讨了良久,王华婷却是把所有的担心简而言之,直问着:“慕贤,出了这种事,他们可怎么办?”
“你真想知道?”司慕贤问。王华婷点点头。司慕贤笑了笑,很确定地说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一刹那,王华婷愣了下,瞬间明白了为什么邀雷大鹏邀不动、打电话找单勇也找不着的原因。那心里骤起的担心像毒虫一样噬咬着她的心,让她怔了好久。
这个答案其实和她想的一样,只不过从司慕贤这里得到了证实,更让她多了一份担忧。
“支书,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在我理解里,老大、和二哥都是快意恩仇的人,即便我能劝得他们忍气吞声我也不会那么做的,因为那样做,会让他们憋屈一辈子。特别是单勇,要是能受了条条框框的约束,他何至于自己选择去当个二道贩子。你不要太担心了。作为朋友我们代替不了他,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司慕贤轻声说道,话里却是有点劝慰王华婷的意思。
“我不担心,就有担心也是多余的,我只是希望他们都没事。”
王华婷道,话里浓浓的忧郁,下意识把到嘴的浅浅咖啡杯又放下了,却没有注意到,香浓的咖啡已经凉透了,早没有了馥郁的味道。
窗外,秋雨绵绵,好一个愁煞人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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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大、雨急,破车像雨中穿行的雨燕。
很快,单勇拣着没有红绿灯的小路蹿,直蹿到西南关,看到那辆城管执法车,单勇靠着车停下来,朝着不远处的小胡同奔过去了。
胡同口子上,十几个人,雷大鹏带着一干城管小弟,驾车来的。老包带着学校里的狐朋狗友,骑着山地车披着大雨衣来的,十几个人围着一个精瘦干巴,一头蜷发的小后生,那后生被众人顶在墙上,双手展开贴着墙,浑身都淋得湿漉漉地,看样没少挨揍,湿衣上还沾着几处泥巴,两眼惊惧地看着来人。在看清抹着一脸雨水的单勇时,蓦地脸上的肌肉抽搐着,腿软得直打哆索。
报复来得好快,那人想起对面就是自己砍过一刀的人,眼睛里惧意愈浓。
没错,就是他,那晚上挥刀在单勇胸上留了道口的家伙,雷大鹏指着这货道着:“叫卷毛,大号徐荣强,我爸托了好几个人才找着这家伙,贼着呢,不是老包麻杆几个腿脚快,差点又被溜了。”
有大胖拍下的手机视频,又有雷爸的地下人脉,费了番功夫还真把这个漏网之鱼给揪出来了,左右跟着雷大鹏寸步不离的大胖二胖互视了眼,看单勇恶狠狠的眼光,栗小力生怕出事似地劝了句:“蛋哥,这么多人呢啊,要干活也得月高风黑时候干,这时候干不合适吧?”
“去,瞎插什么嘴?”雷大鹏训了这家伙一句,单勇却是拍拍胖哥的肩膀道了句没事。直上前来,分开众人,近距离看着这卷发吓得得瑟的家伙,慢慢地解开衣服,刚刚结痂,好长的一道伤口,像百脚虫一样的缝线,伴着单勇冷得彻骨的声音:“认识么?”
那人点点头,使劲地点点头,憋不住了,再也憋不住了,声音歇斯底里地喊着:“大哥,饶了我吧,都是都秃子叫我去的……我就想拿把刀壮壮胆,谁知道伤人了,警察去了我家好几趟,我躲都没地儿躲了……饶了我吧,大哥……”
“饶你可以,不过欠我这一刀,总得给我找个债主吧?我得知道你是谁花钱雇的,是不是?”单勇问,那简单的话,仿佛有什么魔力般,激得那人直点头如啄米,一旁雷大鹏火大,吧唧一耳光问着:“别你妈点头,问你谁呢?”
“都秃子。”徐卷毛脱口而出。
“那都秃子谁雇的?”雷大鹏又是一巴掌。
“刁哥。”徐卷毛又是脱口而出。
“什么吊哥、b哥,叫什么?干什么的?”雷大鹏又要扇巴掌,手停在空中了,这一吓,比扇一耳光还管用,那徐卷毛立时迸出来了:“刁满贵,秦老板的司机。”
“秦老板谁?”
“秦军虎。”
“他雇了你们几回?”
“好几回。”
“好几回是几回?你妈不识数呀。”
伴着叭地耳光声音,那徐卷毛在这么多悍人威逼之下受不了了,直哀求着:“哥哥嗳,谁给钱我就凑人头打架去,我那记得清几回呀。”
一说记不得,围在单勇身侧的雷大鹏、老包、臭脚一干兄弟个个开始捋袖子,一下子吓得徐卷毛受不了了,哭丧着脸叫喊着:“你们,你们给我一刀得了,那有这样欺负人的,让不让人活了。”
这窝囊样子倒把众人逗乐了,雷大鹏看了单勇一眼,单勇一摆头:“走,把他带走。”
“不去,不去,我那儿也不去。”徐卷毛一听要带走,发狂了、害怕了,抱着胸蹲在地上,随时准备就地打滚耍赖了。
雷大鹏正要找人拖时,单勇蹲下身来,轻蔑地说着:“别误会,我还没有蠢到也砍你一刀,到派出所,把你刚才说的话跟警察说一遍,这事就是治安管理处罚,与其你担惊受怕东躲西藏,倒不如拘留所里舒舒服服住上几天………你要不去,要不咱们私了?”
“我去,我投案自首。”那人一骨碌又站起来,不过看这么多人围着,又害怕了,单勇痛快,一挥手:“散了。”
一句散了,老包一伙各骑着车,四下散了,连同来的五六位城管兄弟也各上电瓶车,仿佛根本不怕那人溜了一样,单勇前头走着,头也不回地说着:“卷毛,能找着你一回,就能找着你十回,不说清楚这账只能找你算……你掂量着办,还有我这车谁砸的?警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