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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娉婷舞-第58部分

小说: 娉婷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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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还没说完,光赫那边就咬牙切齿道:“是金藏!”

“嗯?”光辉没弄明白那话里的意思,继而问他,“琬成的后事不是你帮忙操办的吗,钟叔应该一直都跟在你身边吧?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提琬成的事情还好,一提到琬成,光赫顿时火冒三丈,吼道:“我说了,是金藏!是那个禽兽不如的家伙干的!”

这一次,光辉既没有因为兄弟的强势妥协让步,也没被那无礼态度激怒,吵嚷起来,而是冷静地看着七窍生烟的他,心平气和地说:“你应该早就知道些什么吧?——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难道还想对我继续隐瞒下去吗?”

此言一出,光赫不禁一愣,由于激愤而涨红的脸迅速还原成常态。沉吟片刻,突兀地冒出一句:“你都想知道?”

“不、不、不。”怕他趁机讲起那些玄之又玄的因缘纠葛,光辉赶紧表态,“就事论事,我只想知道有关钟叔和金藏的事情——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不到,今天光赫转了性一般,很是配合,稍作思虑便说:“琬成不是意外身亡。他,是被金藏杀死的……”

“啊!”听光赫道出了琬成的真正死因,光辉不由得拍案而起,气得直眉瞪眼、浑身哆嗦,“为什么!”

听到问话,光赫突然闭紧了嘴巴,竭力保持镇定,不让自己陷入混乱的癫狂。但是,那些在胸中积聚的情绪却不受控制地澎湃起来,一下下沉重地拍打在伤痕累累的心上。他不由自主地把双手紧紧捏成拳头,牙齿用力咬着嘴唇,直到出血。

光辉眼见兄弟克制地如此辛苦——那双仇恨的瞳仁像要跳出来一样,狰狞地向外凸着——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雷电:因为婷婷?——难道说,琬成是为了保护婷婷,所以被金藏杀死了!这样看来……那个掳走婷婷,又惨无人道地对她施暴、害死未来侄子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的“恩公”,金藏!

想到这里,冷汗呼呼地从额头、脊背、手心里涌出来,衣服登时被浸透,黏糊糊、冷飕飕地贴在身上了。

光赫看到光辉神色剧变,推断他大概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沉默良久之后,恨恨地说:“即便我没有亲眼见到,她也不曾吐露只字片语,但是,我绝对有理由确定,凶手就是金藏!——薛婆婆虽然视力残障,耳力却机敏过人,她可以作证。钟叔一定是无法忍受丧子之痛,不听我劝告,独自去找金藏复仇,才会遭他毒手!”

听光赫提到了“薛婆婆”,光辉才忽然记起,自己这里也有很重要的秘密想要找个体己的人说。此刻,眼前这个人——自己的骨肉至亲、手足兄弟——不正是最好的倾诉对象吗?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对光赫说:“说实话……其实,我也有些话想跟你好好说说。哦……坦白地讲,是想跟你商量一下,看看该怎么办好。”

第一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波又起

见光辉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光赫直觉到,接下来,他要说的事情一定非同小可,便克制住满心愤慨,竖起耳朵,静静聆听。

“哦……其实……其实,所谓‘薛婆婆’,她的年纪也没有那么大……那个……”光辉一边说着,一边离开了办公桌,走到光赫面前的空地上,在他眼前不住地来回踱步,“我是说、我想说……嗯……如果没有搞错的话……大概也不会搞错吧……”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像样的“人话”,而且走来走去,把光赫弄了个头晕眼花。就在光赫忍不住要打断他的话头、告诫他不要以这种令人眼晕的方式讲述事情的时候,他突然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声音低沉地说:“她、她可能……应该是我们的大姐。”

仿佛听到了外星球的语言,完全不明白、不理解,此刻,光赫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愣愣地瞪着一双大眼看着光辉。——看样子,“三少爷”这次真的被“二少爷”说懵了。

看到兄弟那副茫然的表情,光辉知道,他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话说回来,冷不丁地拉出来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说是自己的骨肉至亲,任是谁也接受不了吧。

为了解除疑惑,光辉进一步解释说:“前些天我仔细翻看了她的病案,发现原来她的闺名叫‘童玲子’,本是童家村人。因为同宗同姓,不禁对她格外关注起来。此外……”

他稍作迟疑,带着几分羞怯瞥了光赫一眼,又继续讲道:“因为你说那个叫雪君的少年是她的儿子——但是,在我的印象里,那孩子应该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吧,而且……你还曾经让他打电话通知我‘小心金藏’……”

听到这话,光赫总算有所触动,脸上的神情不自在起来。

光辉叹了口气,坦诚地说:“说我小心眼也好,好奇也好,禁不住想知道你们到底在计划什么——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措辞。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好。反正,我现在也被卷进一堆麻烦里,想要尽快把混乱的头绪理清,就找了一些私家侦探做了一些调查,结果发现……”

说到这里,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原来爸爸在跟妈妈结婚之前,还有一段婚姻。对方是一个乡下姑娘,叫孙翠娥。后来,公婆去世,也就是我们的外祖父母去世以后,她就带着女儿改嫁他乡。那个女儿,就是‘薛婆婆’,我们同父异母的大姐——童玲子。”

“这么说的话,雪君那孩子竟然是我们的外甥?”光赫安静地听完故事,思忖片刻,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光辉耸耸肩膀,一摊双手说:“我也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找跟你商量嘛。”

光赫建议道:“虽然已经确定了他们的身世,但是如果贸然说出来的话,恐怕他们未必可以接受这些事情,说不定还会对我们有所误会,产生敌意。不如接触一段时间,等大家更加熟稔以后,再找合适的机会,慢慢告诉他们。”

“英雄所见略同。”光辉赞同地点点头,随即走过来,坐到了光赫身边的沙发上,“也不知道雪君怎么会流落到孤儿院的,玲子大姐这辈子应该吃了很多苦。万幸,机缘巧合……”

说着,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拍了拍光赫的肩膀,鼓励弟弟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这小子还算有良心,知道救助孤儿院里的孩子。相信好心有好报,你会得到你应该拥有的一切。”

光赫无力地露出一个惨淡笑容,继而推开了光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谢谢。”

光辉讪讪地笑着回答:“谢什么……都是兄弟,不用这么客气吧。再说了,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谢谢你,告诉我‘当心金藏’。”

听闻此言,光赫的神情瞬间严肃起来:“那么,你‘当心’了吗?”

“差那么一点点儿……”光辉尴尬地说完,又颇为不满地抱怨道,“你也是,当初明明白白告诉我实情不就好了,干嘛遮遮掩掩、鬼鬼祟祟的,让我以为是恶作剧。”

“我倒是想跟你直说,你会听吗?”光赫毫不留情面地说,“也不知道是谁整天奴颜婢膝地跟在金藏身后,‘恩公’长‘恩公’短地献媚。”

被他一番挖苦,光辉红着脸说:“有没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我只不过是应酬他而已。我比较好奇的是,你是怎么知道他居心不良的?”

光赫直言不讳地问他:“如果我说是因为‘直觉’,你会不会觉得这个理由比‘前世记忆’更具有说服力?”

对此,光辉腹诽道:有什么“说服力”呀,根本是半斤八两,你以为你是算命先生,还是魔法巫师?——虽然他心下不悦,嘴上却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听光赫继续说:“我‘直觉’到他会对你不利,同时,也正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又怕打草惊蛇,所以,不得已用那样的方式提醒你,希望能够引起你的重视。——话说到这里,终于算是‘开诚布公’了,你也该实实在在地告诉我,医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光辉认真地听完光赫的话,脸上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凛然表情:“好吧,我告诉你:医院,被一股来历不明的资金渗透,喧宾夺主,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而且,据说明德大学现在也陷入了财政危机,因此,我有理由怀疑是光瑞挪用了学校的资金,想利用非法手段,掌控医院,借此打击报复我!”

说罢,他扭头,眼神定定地看着光赫说:“不过,经过刚刚你我的交谈,我也忽然有种‘直觉’——这件事情肯定没有表面看来这么简单,我认为,光瑞那个白痴一定被人利用了,而那个人,十之八九就是……”

“是金藏!”光赫恶狠狠地咒出了那个名字,恨不能用森白的牙齿将他咬碎、咀嚼、研磨,唇齿间不由自主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咬牙声音。

光辉愤恨之余,又颇为愁苦地说:“现在医院的资金出了问题,曾家乘机落井下石,联合几家银行,拒绝贷款给我!药厂那边,三天两头派人过来催款,说是要是资金再不到账,就停止所有的药品供应!唉,多事之秋……”

看见他愁眉不展、连连叹气,光赫非但不安慰他,反而冷笑一声说:“难得你‘也算有良心’,拆散了曾家少爷和颜姐的婚事。事到如今,曾老爷不趁机报复你,那他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光辉两眼一瞪,厉声提醒他:“别忘了,那件事情你也有份!”

光赫摇摇头说:“我从来不为做过的事情后悔,当然也包括那件事。不过,你就不同了。现在,是不是为了得罪曾家之事,后悔得肝胆俱裂、痛不欲生呢?”

“净说蠢话!”光辉怒气冲冲地说,“颜姐是你的‘颜姐’,也是我的‘颜姐’,骨肉至亲,跟生意根本就是两回事!”

“好一个‘骨肉至亲’,那么,童光瑞呢,你对他有多少亲情?”

被弟弟一句话问住,光辉顿时卡壳了,无语半晌,才轻声细气地说:“不要总是说我,你还不是一样。对于那个销声匿迹的家伙,你又了解多少?”

“我……”

说起光瑞的下落,光赫刚要发表意见,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紧接着,不等光辉说“进来”,来人就急不可耐地推开房门,一个箭步跨进来,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禀报:“光辉少爷,不好了!不知道为什么,大门口聚集了很多记者,吵着要见您,说咱们医院草菅人命,用病人做新药物的活体实验!还有资金贪腐……”

对方的话还没说完,光辉就像一只被点燃的钻天炮,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冲着医院大门狂奔而去。

第一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一百一十六章 同仇敌忾

昨天,光辉使出浑身解数、费劲唇舌,终于把几路记者打发走了。来不及调查媒体通过什么渠道得来的这些负面消息,翌日,随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宛若瘟疫爆发一般,有关童氏资金贪腐和药物安全问题的骇人新闻借着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漫天飞舞,散布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感觉被蒙骗、遭到伤害的市民纷纷走上街头,不约而同地涌到医院门口。眼看形势不好,医院赶紧关闭大门。不料,这一消极保守的应对方式却起到了火上浇油的惊人效果!——人们当下先入为主地认定了医院这是做贼心虚、不打自招,顿时群情激奋、怒不可遏。

有上班迟到的医生护士,远远看见医院被人群包围,知趣的,赶紧调头,往家回走。不知趣的,硬着头皮前进,一旦被人认出来,免不了遭到围攻。——可怜医院里面的人也只能眼巴巴看着同僚被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不敢贸然出门“营救”。

门口的人越聚越多,随着日头渐升,温度愈加炽热干燥,空气里充满了火药味,似乎稍不留神,击撞出丁点儿火星,就会引发一次惨烈的、后果难以预料的大爆炸。——人群的成分甚是复杂:有潜伏在人群、抢拍现场的记者,那偶尔耀起的闪光灯就是他们尽职尽责的标注;有急着去医院看病人的家属,因为拨不开铜墙铁壁的人群,只能急得在原地团团乱转;有热心于公众事业、充满了社会正义感的志士,拉起写着触目惊心红字的白布横幅,摇旗呐喊,振臂高呼,忙得不亦乐乎;有喜欢参加集体活动、纯粹凑热闹的好事者;更有自得其乐、趁火打劫的扒手小偷……不管是什么人,眼下都被激愤的气氛感染,一个个心烦意乱、怒气冲冲,好似一桶桶炸药,堆在了医院的大门口。

至于寿德医院,简直成为全民公敌,仿佛之前一点社会公益都不曾做过,只会谋财害命、祸国殃民。没人愿意,也没有人胆敢在当下这个关口站出来为它说一句好话。——这场莫名其妙的人群集会,俨然发展成一场声势浩大、带有讨伐性质的人民运动。医患双方成为矛盾不可调和的对立敌我,并且,在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言语挑动下,还孕育着进一步流血冲突的可能。

就在大家将要发起另一轮冲击医院的“进攻”之时——有人已经摩拳擦掌、准备翻越医院围墙——突然,尖锐的警笛划破长空,宛若闯进饿狼的羊群,人们慌乱起来,机警地环顾着四周,试图寻找最便捷的退路。不过,还来不及突破“自己人”布下的重重障碍,一道道冰冷的水柱就冲着密集的人群喷射而来。

人们尖叫着、推搡着,四下逃散,慌不择路。不消片刻,医院门前的人群就消失无踪。驱散了众人,警车和水车的任务完成,便也悄然离场。偌大的空地上,只留下人们慌乱中互相撕扯、踩踏下的衣衫鞋袜,它们静静地躺在水洼泥地里,标志着那场“正义集会”的潦草收场。

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医院的大门才犹犹豫豫、颤颤巍巍地被拉开。门里,每个看到眼前狼藉景象的人,心里都感到冰凉凉、湿乎乎的,禁不住面面相觑、唉声叹气起来。

医院里,光辉的办公室中。“二少爷”罕见地暴跳如雷,如同一只急了眼的疯兔子,瞪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对着部下大动肝火。几位领导被他骂得土头灰脸、面无人色——那凄惨的模样若是被他们的属下看到,保证足够乐一礼拜。

恰在此时,一阵沉稳且有节律的敲门声响起,这才把大家从上司那惨无人道的叱责中解救出来。

门扉开启,一张俊朗的面孔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不慌不忙地走进房间,冷冷地扫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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