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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逃之夭夭,处处折腰 作者:莓果-第80部分

小说: 逃之夭夭,处处折腰 作者:莓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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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姚希希的语气平静极了,“我还有很多事情,你再这样,我叫保安了。”

邬美荃语塞。

姚希希攥紧了手,再看一眼邬美荃,满目的震惊,满脸的急切……她已经看不清楚邬美荃究竟是什么样的神情状态,兀自转身去搭乘电梯,许是走得太急,险些打了个趔趄。她知道,邬美荃在身后跟着她,生怕她跑了再也找不到了似的。

她尽量让自己走的既快又稳,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仿佛,她刚刚什么都没有听到。

她去帮邱蔚成……那么,谁又来帮她?

姚希希觉得心口发闷,她忽然很想打电话莫子言,女人是靠直觉在生活,难道这就是她今天一直感觉不安的根源?她心里那么乱,那么憋闷,打个电话,跟人聊聊就好了……让自己醉一场也是好的,但是,这副样子,这副心情,她更想让自己保持清醒。

她压根儿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回到办公室,里边空荡荡的,所有人都还在会议室,她在桌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看着上面的未接来电,她的嘴角一沉。

她并没有回避紧随她的邬美荃,往景慈街拨了电话。

邬美荃听到她以极平静的语调讲着家常话,寥寥几句也就收了线。

她看着姚希希,似乎真的是没有跟她离开的意思,冷漠的,镇定的不像话,邱蔚成如何,仿佛真的是一副毫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她这样一想,再看一眼姚希希,眉一皱,权衡再三,转身离开。

她这一走,姚希希就呆呆的看着手机,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心口,连呼吸都仿佛困难了起来似的,眼睛酸涩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就要满溢出来。

她忍耐着。

邬美荃的那一串话,她来不及思考更多,这会子,一个人静静的坐着,所有的一切,却仿佛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爷爷、邱蔚成,躲在国外……这些词,串联在一起,原本模糊的脉络在此刻,终于一目了然。

她坐了一会儿,才拿了车钥匙往外走。

如果可以,她宁愿永远不清醒,也不愿跟这所有的一切正面交锋。可眼下,她分明走进了死胡同,再没有可以继续前行的地方。

会议一结束,陶明白就匆匆的走出去,拨电话给姚希希,却是一直无人接听的状态。

滕一鸣在后面拍拍他的肩膀,杨青松不知汇报了句什么……他通通听不进,也顾不得,迈开大步走出去,杨青松紧紧的跟上。

他去了监控室,保全看见他,站起来,他摆了一下手,迅速的在前方众多的屏幕中寻找起来,最终,在停车场看到了她的身影。

只是一个侧影,看上去,失魂落魄的,走到车边的时候,扶着车顶,站了一会儿,才上车。

他来不及心里盘算什么,不假思索的就追出去。

姚希希把车子开的非常快,若不是还保持着一点理智,她怕是连闯红灯的心都有了。到了景慈街,她将车子随意的停在路口,下了车。

她知道自己现在不冷静,不比喝了酒的时候清醒到哪里,她没有把握自己待会儿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但是,她再也不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到了门口的时候,她深吸了一口气,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玉姨的声音。

心里头那一团乱麻,怎么样也捋不清,她进了屋子,玉姨看见她倒是很惊讶,问怎么这个点儿得空回来了,先生跟夫人都不在家呢。她不答,只问爷爷在不在。玉姨告诉她,说你爷爷在书房,正准备出门呢。

姚希希走到书房的时候,停了一下,门掩着,她没有敲门就直接进去了。

耳边似有声音在说:姚希希你要冷静,冷静,必须冷静……她的眼泪绷不住,差点儿就哭出来。

现在,她要怎么冷静?

姚首道正准备出去,看见姚希希进来,眉目舒展,清了清喉咙。

姚希希深吸着气,视线在书房里转了一圈,末了,准确的寻到柜子里珍藏的白瓷酒,也不说什么,过去,启开封就喝了一口。

她是一喝酒就犯迷糊的人,此时,竟意外的清醒,身上发着颤,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情绪激动的缘故,她觉得脸上滚烫滚烫的。

在她喝酒的那一刹那,姚首道脸上的笑意就已经揭掉了。

“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姚希希望着姚首道,看到他花白的头发,硬着心肠,迎着他的视线。

烈酒热辣辣的烧着浑身的血液,如果能大声喊出来,兴许就舒坦了,起码,不会再不会那么难受。

“为什么要去找他!”

也就真的喊了出来,眼泪肆意的往外涌,她看不清爷爷脸上的表情。

“又叫他离开我?我谢谢您对我的关心,但是,凭什么,爷爷您凭什么?”她抹了一把眼睛,视线却还是模糊。

“就这么过去不行吗?您让他离开,他也离开了,我和他是不可能的,现在我也认清了这个事实,这几年没有他,我过得很好,即使他回来了,没有也不会再跟我有什么,您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那么在意您的背景,非要跟我有什么瓜葛吗?”她声嘶力竭的,痛哭流涕。

“爷爷,我不想埋怨您的……”她捶着心口,喃喃道,“但是,您为什么要这样……”

“胡闹够了,就回去休息吧。”姚首道缓缓的开口,语调平静无波。

姚希希望着他,咬紧了唇。

“阿玉!”姚首道抬高了声调,叫阿玉进来。

一直在门外不知所措的阿玉推门而入,看看哭的没人形,脸上煞白煞白的姚希希,再看看姚首道,真的慌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喝了酒,带她回房里。”姚首道冷静的吩咐。

“是。”阿玉过去扶住了姚希希。

“我没醉。”姚希希拨开阿玉的手,扶着柜子,抬首挺胸,倔强的看着姚首道。

“爷爷,我从来没这么清醒过。”她这样说着,除了眼泪横流,也真的是异常冷静,冷静的吓人。

“这算什么?”

心里有一处疼,仿佛是落在纸巾上的水渍,缓缓的晕染开来,终于变得麻木。

她惨然的笑了笑,很多话,很多事情,长久以来,一直被她妥妥的藏在心底,如今揭开来再看,才发觉早已发酵。

头疼的厉害……她觉得自己几乎要疯了。

“生怕我们找了匹配不上咱们家的另一半,调查家境,发现不好,就立马赶走他们……”

“总这样,爷爷,您不累吗?”她擦着眼泪,眼泪仿佛擦不尽,她索性不再擦。

“有没有钱,家境好不好,有那么重要吗?”她盯着爷爷,“真的,就有那么重要?”

“我原以为,我的幸福,我喜欢谁,才是最重要的。”

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跟爷爷说这样的话,真是恨不得自己立马死掉才好,这样,才不会惹他伤心。

“四儿,不能这么跟爷爷说话。”阿玉在旁边拦着。

“玉姨!”姚希希盯着她,“玉姨,这些条件,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阿玉被她问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心疼的看着她。

“我让你们操了不少心吧?”姚希希笑,她极力的忍着,眼泪却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多余的,如果当年……没有生下我……”她哽咽着,声线不住的颤抖。

“四儿。”阿玉怔住,“希希,你说什么呢?”

她晃着姚希希的身子。

“对不起……”姚希希咬着嘴唇,努力的同爷爷对视,“如果不是生下我,她就不会……不会被您赶出门……一直待在国外……如果不是我,邱蔚成也就不用受到这样的屈辱了……他有什么错?爷爷,他们有什么错?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阿玉摇着头,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四儿……”

“四儿。”她擦着自己的眼泪,也去擦希希的眼泪,“你是从哪里听人胡说来的,怎么会……怎么能这样跟爷爷说话?”

姚希希又哭又笑的摇头。

“别骗我,我都知道。”她的目光落在书桌上。

第一次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面无人色。那个瘦削又美丽的女人,分明是她那柔美优雅的姑姑,而姑姑怀里抱着的呢……她的手颤抖的,仿佛是触电了一般。

疑根深重的后果就是,各种各样的猜测就像是一张层层叠叠的大网,将她网罗住……她开始四处不着痕迹的打听姑姑的过去。

一个著名的翻译作家,容貌姣好,性格温和,身边不乏追求者,却至今仍保持单身,对此,外界的揣测更是不少。要挖掘点儿什么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尤其还是她这一行,消息更是灵通。

有说她曾做过某金融大鳄的情妇,也有说她死心塌地的爱上了某个有妇之夫……这些所谓的秘闻,她通通不信,虽没有长时间的朝夕相处过,但她了解姑姑。

自信、自爱、平和……她简直找不到比姑姑更值得人爱也讨人爱的女人,很长一段时间,姑姑几乎是她的偶像,她憧憬着有一天,她长大,变成跟姑姑一样的女人。

她是某次参加同香港媒体的交流会上,终于得知了关于姑姑情史的可靠版本。

她后来回想起来,只觉得,她同邱蔚成的事情,几乎是姑姑的翻版,只是,她比姑姑幸运,邱蔚成没有遭遇不幸而离世,而她也没有在最崩溃的时候发现自己怀孕。

她光是这样一想,也能对姑姑的遭遇,感同身受……不,不曾真正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又怎么会感同身受,她单是看照片里姑姑那憔悴不堪的模样,就已经难过的不能负荷。

那个男人已经去世的事情,并没有被狗仔挖掘到,只是她在年少时,有一次同姑姑谈心,她曾问过姑姑,有没有找到自己爱的人,那时,姑姑看着她,缓缓点头。她追问,那他现在在哪里,姑姑却指了指蔚蓝的天空。

她那时,并不能看懂姑姑眼里的哀痛,一直到她后来,将这所有的事情串在一起。

她要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她很想问一问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做,也很想问一问姑姑,为什么不坚持,起码,不该丢下她一人……但是,不能。

她非常清楚,保持现状,才会对大家都好。

她恨爷爷,拆散了姑姑的姻缘,她恨爷爷,让这样的事情,也要发生在她的身上。她这辈子都不想这么去恨一个人,尤其,这还是她最爱的,也最爱她的爷爷。

她到底是成不了姑姑那样的女人,她也不要让这样的事再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于是,她决定搬离景慈街,只说为了方便上下班。她开始见各式各样的男人,前提是,对方不知道她的家境背景,她要找个靠谱的男人,迅速的成立自己的小家庭,彻彻底底的从姚家脱离。

偶尔,她简直恨自己姓姚……从每天醉得乱七八糟,到偶尔大醉一场,即便醉得不省人事,她心底也还有个念头——有些事,就藏着,掖着,保持缄默,就这样过去吧。

可眼下,避无可避了……她终于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

阿玉为难的看一眼姚首道。

姚首道看都没有看她,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姚希希,好半晌,他点了一下头,干涩的说:“对不起。”

姚希希却仿佛没有听到,心脏疼痛的似乎下一秒就会爆炸开来。

“您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她惨然的笑着,眼泪汹涌而出,“您对不起什么?对不起没能成全她,现在也不能成全我?把我当成自己的孙女,养育成人……您究竟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所有的情绪,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她简直生不如死。

她摇着头,几乎虚脱,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阿玉蹲下身子,抱住她的肩膀,她浑身都在发颤。

那么的冷,姚希希打了个哆嗦,即使是玉姨温暖的双手,也不能让她的心底热乎起来。这样声嘶力竭之后,什么都改变不了,她什么都做不了。她攥紧了手,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一般。

“阿玉,你出去。”姚首道叹了一声,挥了挥手。

“可是……”阿玉抱着姚希希,为难的看着他。

“我来跟她说。”姚首道背着手,声线里透着几分无力。

姚希希满脸都是泪,她哭到浑身乏力,一时没了阿玉的支撑,便觉得自己好似湖上的浮萍,眼前竟有些发黑。

“希希啊……”姚首道弯下身子看着她,轻声道,“别哭了。”

姚希希只觉得心狠狠的颤了颤,她闭了闭眼睛,手扶着柜子,慢慢的起身。

她站直了。

姚首道望着她,不住的轻点头,向来有着甜美笑容的孩子,像小棉袄似的贴心,此时,冷着一张脸,眼神空洞至极,他心中有说不出的感受,一时竟有些语塞。

再开口,语调便越发的低沉:“到了我这把年纪,要说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过去,我一直想找个从军的女婿,偏偏不能如愿——有些事,做错了,我不否认。希希,今天既然你这样过来问我,我也就没有理由再替自己辩解什么,但是,希希,你要明白一点,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就是我的孙女,亲孙女,哪怕你怨我坏了你跟那小子的关系,这也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事实……”

姚希希咬紧了牙根,她忽然听不下去,也不想再听……她不知道,还会知道些什么,还要承受些什么。

她疼,她不解,她后悔,她难过,她矛盾,她挣扎……这些,已经够了。

“对不起……”她开口。

姚首道望着她。

他非常清楚,她的那一番话,对他来说,是震惊,是巨雷,对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我还有事……我今天很忙……”姚希希带着哭腔,有些语无伦次,“我得回办公室……”

她抚一下额,然后,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姚首道愣了一下,才追出去。

一直守在外边的阿玉也是措手不及。

姚首道深深呼吸,不住的咳嗽,“快跟过去看看,她不能开车。”

阿玉应着,连忙追了出去。

姚希希冲出院子,她找不到自己的车,包在哪里,手机在哪里,钥匙又在哪里,她通通不知道。

她抚额,又敲着心口。

那股子尖锐的疼,仿佛是要将她的脑袋从中间劈开来一样……

陶明白在路口踱着步子,她的车子就停在这里,前面就是她的家,他不方便直接找上门,她的电话又一直打不通,他便只能心急如焚的等在这里。

邬美荃贸然找到会议室的时候,他就知道不妙,起码,不太妙。

她素日里看起来调皮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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