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庙-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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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绝对是想着要让我们过去了,因为其中有两个人竟然往摩托车跟前儿迈出两步,其他几个也互相嘀咕着商量起来,领头手里握着砍刀的家伙,也低头思考着。
就在这时,让我和陈金俩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道白色的影子从远处的瓦砾堆中蹿了出来,直扑向那帮人,眨眼间便趴到了那群人中间,一股朦胧的白雾顷刻间弥漫开来,而那窜入到人群中的白色物事,赫然便是那夜曾与我交过手的白狐子精。
“操,是白狐子精!”我大惊之下,失声喊了出来。
就在我们兄弟还诧异的时候,那白狐子精已然消失,只留下那团淡淡的雾气,似真亦假般漂浮在对面那些年轻人之间。
那拎着砍刀的家伙猛然一抬头,双眼露出凶光,大声骂道:“奶奶的给脸不要脸,不给你们点儿颜色,你们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兄弟们,揍丫们!”那家伙挥刀招呼一声,凶神恶煞般向我们冲了过来。
那帮人见头目冲了过来,齐刷刷发一声喊,一个个儿嘴里骂骂咧咧大呼小叫着、挥棍抡棒恶狠狠的跟着头目往前冲。
坦诚讲,对方年纪比我们大上些许,平均身高比我们要高一些,人数也比我们多上几个,算得上是人多势众了。
可我们哥们儿几个并没有后退,有我和陈金、薛志刚这三位愣头青在,哪怕是对方再多上十几个二十个人,咱们也不会逃,只会打!冲!
有一句话不是说么?宁可前进一步死,绝不后退半步生。
我爹那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前辈们的战斗精神,很彻底的遗传到了我们这一代人的身上。
于是……没有任何悬念,一场惨烈的殴斗,开始了。
“操他奶奶!兄弟们,上!”
“往死里整他狗娘养的!”
我和陈金几乎是同时喊了出来,迎着对方就撞了上去,并肩而立的哥儿几个自然不会落下半分,纷纷向前冲杀,气势上绝对那叫一个冲天,那叫一个汹汹!薛志刚更是呼啦一声扯开前襟,左手从怀里也掏出原本带来的尖刀,双手紧握两把尖刀,膀大腰圆的他超越了我和陈金,第一个与对方交上了手。
然后就是噗!刷!砰!咚!啊!
“干你娘的!”
“我操!”
“打死你狗日的!”
“日你奶奶的!”
……
利刃刺透划破肉体的声音,砖头木棒砸到人头部身上的闷声,以及骂声、呼声、人与人之间的碰撞声响彻一片,偶有路过或在远处观望群众的惊呼声掺杂进来。
第15章 冲动的惩罚(一)
群殴是最容易伤人的。
如今每每看到电影电视里那些功夫很强大的人物一个人敌对好几十个人,而且还很强大的战胜对方的时候,我就会忍不住发怒,大骂瞎扯淡。当然,看的多了,被别人笑的多了,我也就淡然了,毕竟人家那是娱乐观众嘛,不就是为了让观众看的爽看的激动么?用个现下网络文学界最流行的词儿说:“那叫YY!”
呵呵,扯这些干啥?也就是抱怨一下而已。
我试图去努力的将那时候打斗的场面回忆的清楚一些,描写的清楚一些……
人高马大的薛志刚手握两把尖刀,像是一头暴怒的大猩猩一般,与对方手握砍刀的领军人物首先对撞上了,一把尖刀狠狠的插入了对方的肚子里,而他自己在歪头闪过对方劈砍过来的砍刀时,也没有完全闪过,砍刀劈在了薛志刚的肩膀上,对方吃痛向后急退的时候,那砍刀也用力划了一下,将薛志刚肩膀上的衣服划破,连带着血肉翻起,鲜血迸溅出来,一条胳膊和胸前的衣服马上就被鲜血染红了。
与此同时,我们五个人也同对方的人对撞上了,顷刻间便打成了一团,然后呼啦啦打斗着嘶喊着散开,互相追逐着打杀着,怒吼着,棍棒翻飞着,尖刀胡乱刺着劈砍着……
南环路上,上演着绝对真实版的古惑仔拼杀画面。
我不知道你们是否有过此类打架斗殴的经历,也不知道是否与我经历这种事儿时的心态是一样的。原本无冤无仇的两帮年轻人,突然间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生死相搏,事后想起来总觉得太不值得了,真的后悔。还有就是在打架之前,脑子里一股怒火鼓动着自己冲上去,揍他,往死里干他——这就是冲动,用句基督教里的常话讲:冲动是魔鬼。
确实如此,打起架来了,一个个分外眼红,恨不能将对方碎尸万段。不顾惜对方和己方的死伤,不顾虑后果有多么的严重,只想着发泄、发泄、杀、打……
当我紧跟在薛志刚的后面,霎那间与一个挥着棍子的家伙对上的时候,对方手里拿粗大的棍子已经劈头盖脸的砸近了我的脑门儿,我本能的侧头闪避,棍子擦过耳朵,当时也不知道已经流血了,也感觉不到疼痛,在同一时间将手里的尖刀捅入了对方的肚子里,对方侧身,尖刀扎破了他的衣服,挑开了肉皮,因为对方侧身的缘故,尖刀从他的肚子中间向一侧腰肋处扎过去,刀刃连带着他的肚皮和衣服,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一击闷棍狠狠的砸到了我的后脑上,我的头一蒙,眼冒金星,扭身就向后面狠劈了一刀,一声惨叫,我看着那人丢弃了木棒,手捧着另一只手的手腕向后急退出了几步,被正在于一人厮打的陈金一脚踹翻在地。
然后我手里握着尖刀,抱着头歪倒在地上,耳朵里嗡嗡的鸣响着,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天旋地转,刚刚倒地,又是一棒子砸在了我的胳膊上,我单手撑地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干脆将手中尖刀反握,站都站不稳当了,冲着朦胧不清的人影,坚强的辨认出是敌是我,然后便挥刀刺下,抬脚踢去……
我想当时我一定和所有人一样,一直在不停的高声嘶喊怒骂着,踉跄着身体在不断的与人打斗着劈砍刺踢着,也不断的被棍棒砸中身体和脑袋。
……
很抱歉,我没有丰富的想象力、没有熟练高超的文笔,无法去描绘出每一个人的打斗经过。
其实说起来打架斗殴的经过也没什么好写的,真要是详细的写出来恐怕得许多字了,那就是在扯淡了。打架斗殴的时间说起来长,其实也就是三四分钟的事儿,很快,非常之快。
结果就是一方踉踉跄跄浴血追赶打杀,另一方丢盔弃甲狼狈不堪的逃跑。
我们赢了,赢在我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锋利的尖刀,虽然……这其中姚京被人夺走了尖刀,并且在他的胳膊上划了个小口子。可我们依然有七把尖刀,我们八个人玩了命的打杀着,对方伤了,躺倒在地了,胆儿被打怕了,怯了,怂了,逃跑了!
还有一个原因,我一向认为,农村年轻人和城市里的年轻人在打架斗殴中的优势与缺陷,是很明显的。农村孩子力气大,皮糙肉厚,倔强心狠,韧性极强,可美中不足的是,出手都有些笨拙,而且一般都不愿意打架,首先从气势上就输了。
而城市里的孩子,打架斗殴身体敏捷,动作迅速,眼疾手快,缺点是力量和耐力都不足,而且,一旦真的碰上了硬茬子,心虚的快,气势跌落的快,胆量也只是一时冲动,后劲儿不足。
偏偏他们遇上了我们,我们又偏偏就是农村出来的愣头青,十里八乡又名的混混,打架斗殴都有着丰富的经验,而且多半都跟随着村里的练武师傅习过武,胆大心狠,眼疾手快,最重要的是最为讲义气。
关于义气这件事儿,这也并不是说市里的孩子就不义气,问题是……怎么说呢?打个比方吧,人家说住在城市小区里的人,好几年了,有的连对门儿邻居都不认识,朋友与朋友之间,也是在一所学校,或者是稍微大点儿之后结识的人。而农村不同,一帮人全都是打小在一块儿跑着玩儿活尿泥光着屁股长大的,那感情之深厚,几乎与亲兄弟之间那般浓那般真,这……能一样么?
……
打住!说这些容易引起争议,而且与我们的故事也没甚太大的关联,无非就是凸出了一下故事里人物之间的关系以及性格而已,不说这些了,纯粹扯淡,教人不好呢。大家可以当我放屁了啊!
我接着讲咱们的故事。
话说当时我们追赶那四五个逃跑的家伙,追出没多远,就被刘宾在后头吆喝着喊了回来。
怎么回事儿?薛志刚和郭超俩人躺在地上了,对方跑了一半儿,还有六个人也躺在地上呢,有三个还在不住的打滚呼痛呢。
到这个时候,兄弟们全都从莽撞冲动中回过神儿来,清醒啦!
奶奶的要出人命了啊!
怎么办啊?跑是不能跑啊!咱们兄弟还身受重伤呢,得赶紧送医院啊!
于是纷纷跑到跟前儿,薛志刚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嘴里还在往外吐血呢,两眼翻白,不住的抽搐着,郭超躺在地上脸上手上也是血,一动不动,跟个死人差不多。
“快快!推车,带他们去医院,快啊!”我也顾不得自己浑身疼痛头蒙眼晕了,着急忙慌中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抓住薛志刚的胳膊用力一拉,另一只手就托在了薛志刚的腿弯处,将他抱了起来。
陈金已经推过来自行车,我把薛志刚放到后座上,刘宾上前帮着分开薛志刚的双腿,让他跨坐在了后座上。
那边儿郭超也让兄弟们给弄到了自行车上,兄弟们也不顾其他三辆自行车了,你推我拥他护持的往市里跑,赶紧送医院啊!
路过那几个躺倒在地或不动弹活打滚惨叫的家伙旁边,便一脚踢开,一群人便急奔啊!着急啊!担心啊!害怕啊!
真的,不是我在故意用词夸张做作呢,说白了都是一时冲动不怕死的往前冲,可打完之后,谁愿意自己的兄弟让人给打死了啊?心里能不担心么?
有人要说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话是这么说……问题是,早知如此,当初却根本没去想早知啊!
什么叫年轻气盛年少轻狂鲁莽冲动?啥是愣头青一根筋不计后果?就是这样。
一路狂奔,还得顾忌着不要让已经没有意识的薛志刚和郭超俩人从自行车上摔下来,可想而知我们六个人有多么累了。
浑身是血的六个人,再抬着两个浑身是血死人一般的人,呼啦啦冲进医院里,立刻就引起了轰动,原本在医院内走廊两侧坐着立着等着排队或者等人……总之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急忙向两侧避让,给我们让开一条路,在挂号窗口那里挂着号的男人也被旁边的好心人给拉扯到了一旁,正要发火的他扭头一看后面我们这些人的阵势,便急忙往后退出两步,怔怔的站着不敢言语,估摸着心里还在感激刚才拉开他的那好心人。
我们几个根本就没空去想着还得感激别人给咱让路让位置呢,匆忙前去挂号窗口那喊叫着,让医生赶紧出来救人。
咱们没去过大医院,不知道该走些什么程序啊!
四五个保安拎着警棍从后面追了进来,可瞅着我们一帮人浑身是血,眼里满是焦急担忧,再看看那两个昏迷不醒的血人,他们也什么也不管不顾了,立刻帮着招呼医生。
其实不用他们招呼,已经有医生从走廊那头不知道哪间屋子里跑来了,然后走廊里到处都是招呼声,于是就有几个护士推着车跑过来,将薛志刚和郭超抬上车就往急诊室里推去。
第16章 冲动的惩罚(二)
我们几个紧跟在后面,结果他们俩被推入急诊室,我们被一个高个子戴眼镜的医生给拦在了外面,后来我们才知道,他是这里的一个主任,姓萧,他让我们赶紧去交押金去,说看情况得给病人做手术呢。
我们哪儿敢犹豫啊,惟命是从,立刻奔跑回去,然后到交钱的地方,掏出钱来就要交钱,一问人家竟然要交三千块钱,我的娘啊!俺们几个浑身上下拾掇干净了,还不到一千一呢,而且还有三百多块钱在薛志刚身上呢。
正在我们为难的时候,那个姓萧的主任来到跟前儿,帮我们说了几句,然后人家就答应先交上一千块钱,让我们赶紧回去准备钱。
萧主任帮我们进到手术室里,把薛志刚身上的钱掏了出来,交上了,里面早已经开始抢救了。
讲到这里,我必须感慨一下,我们遇到好人了,顺便也感谢一下那位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萧主任,萧大叔。真的,看到如今许多医院不交上钱就不给你动手术等等事件,咱心里就感慨啊,毕竟你不交钱人家不做手术,你能怎么着?人家医院有医院的难处,可当时那萧主任就是为我们做了担保了。
废话不多说了,既然手术开始做了,我们就得安排人回去拿钱了啊!
可我们年轻啊,没遇到过这么大的事儿啊,一时间都乱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了,该让谁回去,谁留下?回去几个人留下几个人 ?'…'我们都蒙了啊!
依然是人家萧主任帮我们做出了决定,常云亮和刘宾俩人就挨了几下闷棍,身上就几块儿淤青,没伤,赶紧骑车回去通知家里人。
我和陈金、姚京、常汉强四人身上都有伤,也得赶紧包扎治疗啊!
于是常云亮和刘宾俩人就急急忙忙走了。我们四个人被带到了一间屋子里让医生给擦洗伤口,包扎敷药,检查身体。
几个保安就在门外头徘徊着,事后想起来才明白,人家也担心咱们跑那个玩意儿了,手术室里那两位伤者是谁?万一都死了,找谁要钱去啊?
还有就是,我们这种一看就知道是打架出事儿的人,得报警让警方过来,万一出了人命大案,这当事人在呢,事情也好调查不是?
我们正在里头挨个儿清洗着伤口准备包扎呢,就听到外面又是一阵乱哄哄的吵闹声,比刚才我们来的时候那动静还闹的大,闹的响。
不一会儿,一个护士端着盛放着手术器具和药物推门进来,一边儿忙碌着,一边儿对另外两个为我们做包扎清洗的护士说道:“哎哎,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外头又来了六个伤者,看样子比他们几个伤的还重呢。”说着话,那护士看了下我们。
我们四个一听,马上就想到是和我们干仗的家伙们被送进医院了,奶奶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于是四个人几乎同时瞪大了眼睛,蹭的一下站起来,就想着冲出去。还是我比较冷静,站起来之后马上就想到不能冲动,连忙呵斥道:“都坐下,先包扎好伤口再说。”
他们三个怔了一下,似乎也想到此时绝非报仇雪恨的时候,就都坐了下来。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