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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村庙-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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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看起来很安静,很平和,没有什么奇怪和让人不安的地方。

我松了口气,大概是我太敏感了吧?低头弯腰,我准备摆手示意弟兄们离开的时候,赫然发现还没有低下头来的几个兄弟脸色都变得惊愕起来,陈金更是伸手一拉我,脸色紧张的冲我指了指窗户里面,示意我赶紧看看,屋里有情况。

坏菜!我心里咯噔一下,急忙站直了身子往里面看去。

只见一只黄狼子在卧室的门帘下露出那狡诈的小脸来,目不转睛的盯着韩泽林媳妇儿看,小眼睛里散发着一股诡异的绿色光芒,亮晶晶的,小嘴一张一合间,有些嘀嘀咕咕的声音从它的嘴里发出来,听着竟然像是人的说话声。因为我们在外面,那黄狼子发出的声音又小,所以听不清楚在嘀咕些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他娘的,这只黄狼子分明就是在杨树坡太岁庙里那只大个儿的。按说黄狼子这种东西长的都一样,可当时就是第一眼就让人肯定是它,没跑。

看了下兄弟几个,都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陈金感觉到我的目光,扭头和我对视了一眼,点了下头,转过头去继续观察里面的动静。我们俩都明白对方的意思,保持冷静,看看这只黄狼子要干什么。

第68章 见义勇为的好青年

韩泽林媳妇儿好像发现了黄狼子,她起初也只是怔了一下,有些吃惊的想要站起来,可身子只是稍微起来一点儿,又坐下来了,轻轻的叹了口气,泪水夺眶而出,瞅着那只黄狼子一个劲儿的诉起了苦楚。

黄狼子泛着绿光的小眼睛开始眨呀眨,小小的尖嘴快速的张合着,像是在念一串串顺口溜一般,又像是在念动什么稀奇古怪的咒语。

过了一小会儿,韩泽林媳妇儿终于停止了抽泣和哭诉,怔怔的坐在床边,两眼无神的看着黄狼子。

黄狼子从门帘外钻进了屋,然后跳上了炕沿,蹲在了韩泽林媳妇儿前面,嘀嘀咕咕的又说出一串话来。韩泽林媳妇儿像是着了魔一般,目不转睛的盯着黄狼子那眯缝起来细长的小眼睛。

黄狼子此时忽然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动作,它从旁边的枕头上拿起一根儿衲鞋底儿的粗白线,挽了一个圈儿,上身直立而起,下身依然蹲坐在炕沿上,前爪捧起线圈儿,双爪拢在一起,冲着韩泽林媳妇儿拜了几拜。

“死了好,死了好,死了总比活着好,活在世间多苦难,不如一死痛苦少,受苦受累多苦恼,一死解脱万般好,千金富贵比不了……”

随着黄狼子细长的小嘴一张一合,一连串尖利刺耳的话语传了出来,震荡在屋内。

声音很大,我们几个在外面听的清清楚楚,霎时间我们都蒙了,震惊,瞠目结舌啊!这只黄狼子,它,它……它竟然真的是说出来人话。而且那声音,那声音尖细婉转飘渺,让人感觉如同梦幻一般,这怎么可能啊?

更加让我们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黄狼子叽哩咕噜的说完了一大串的话语之后,双爪拿着那一圈儿线,往自己的脖子上一套,双爪高举,将线绳勒紧了自己的脖子,然后脖子一歪,小脑袋耷拉下来,细长的小嘴儿里吐出长长的舌头,好像是被勒出来的,小眼睛里绿色的光芒消失不见,泛起了朦胧的惨白色。

死了?我看到这一幕,大脑在第一时间里认为这只黄狼子竟然把自己吊死了。

屋里面,静悄悄的,安静的有些诡异,让人心悸。深褐色的桌子上,那盏煤油灯上原本豆大的火苗突然蹭噌跳动起来,光线阴暗不定,一股阴寒的死亡气息充斥在了屋内。

黄狼子就那么用白色的粗线吊着自己的脖子,一动不动的蹲坐在炕头上,耷拉着脑袋吐着舌头,翻着白眼,显然已经死去。韩泽林媳妇儿怔怔的看着黄狼子,看了一会儿,又抽泣了起来,身子一斜,从炕沿上下来,转身到柜子里翻出一张长宽大概一米左右的白色粗质洋布,拿起剪刀在洋布上豁开几个口子,伸手开始撕扯,哧哧几声响,洋布被撕成几条宽半尺多的白布条。

韩泽林媳妇儿拿着手里的几条白布怔住了,泪流满面却双眼无神,可能内心里正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和抉择吧?

“娘……”就在这时候,原本沉睡着的孩子梦呓般的嘟哝了一声,身子翻动了一下,再次陷入平静。

就是孩子这一声娘,让韩泽林媳妇儿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慌了手脚,手里拿着白布条,转过身子迈步到炕边儿坐下,伸手抚摸着孩子稚嫩的脸颊,轻轻的喊着孩子的小名,脸上浮现出母亲慈爱的目光。

窗外,我们几个人看着这一幕,都松了一口气,刚才简直太危险了,谁都看得出来,韩泽林媳妇儿那是要上吊自杀啊。我们几个刚才处于震惊中,竟然没有一个人想到马上冲进去救人。

就在此时,屋子里再次发生了变故,原本蹲坐在炕沿上,用线绳吊死了自己的黄狼子,耷拉着的脑袋突然抬了起来,惨白无光的小眼睛再次滴溜溜转了起来,散发出诡异的绿色光芒,伸着小爪子叽叽咕咕的在炕沿上蹦达起来,时不时的两只爪子高举,用线绳勒一下自己的脖子,然后歪脖子耷拉脑袋伸舌头,作出一副吊死的模样。

韩泽林媳妇儿停住了正在抚摸孩子的手,掉过头来看着窗外,眼瞳中透出一股诡异的神色,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微微翘起,像是在自嘲的笑着,又像是在鄙夷的嘲笑某些人。

站在窗外的我们吓了一跳,他娘的不会是发现我们了吧?刘宾往我跟前凑了凑,紧紧的搂住我的胳膊,双手死死的攥紧了我的衣袖。

那只黄狼子在炕沿上停止了蹦达,后腿伸直,双爪高举,线绳绷紧了吊着它的脖子,黄狼子歪着脖子耷拉着脑袋,小眼睛一个劲儿的使劲翻着白眼,舌头吐出老长,嘴里发出呵呵的声音,似乎是临死前的痛苦不堪。

韩泽林媳妇儿神情变得呆滞,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麻木的爬上了炕头,鞋子都没脱,直接盘腿坐在炕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墙壁上破旧发黄的娃娃画,而双手在腿上却异常快速且准确的挽着白布条,将两根布条挽成了一根白绫。

黄狼子小嘴咧开,露出诡异狡诈的笑容,眯缝着的小眼睛里透出得意和凶残。

韩泽林媳妇儿慢慢的站了起来,将长长的白绫抛向上空,白绫轻飘飘荡起,穿梁而过,垂落下来。韩泽林媳妇儿将白绫的两头挽在了一起,用力拉紧。弯腰又拿起一根白布条束在了头上,白布裹住眉头和长长的黑发,再拿起一根,束在腰间,还在腰部的一侧打了个蝴蝶结。

然后,韩泽林媳妇儿呆滞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眼角挂着泪珠儿,双手拉住了悬在房梁上的白绫,慢慢的将头伸了进去。

黄狼子直立在炕沿上,扬起奸诈的小脸,笑看着将脖子慢慢套入白绫的人。

突然,韩泽林媳妇儿双脚一蹬炕沿,身体立刻失去了支撑,悬挂在了房梁上,双脚已经在炕沿前两尺开外。

眼看着韩泽林媳妇儿那双腿开始扑腾起来,嘴里呵呵的发出痛苦的声音,原本无神中透着诡异的双眼此刻满是惊慌失措,双手使劲儿的攀住白绫,想要把脖子从白绫中解脱出来。而鲜红的舌头已经从嘴里吐出来一截。

“我操!”我大惊失色下,叫骂一声,推开刘宾和挡在我右侧的郭超、姚京,跨步向屋里跑去。

兄弟们被我这么一喊,顿时回过神儿来,急忙大声喊着往屋子里跑去!

“哎别放跑了那只黄狼子,老子要活劈了它!”陈金被兄弟们挤到了最后,惊慌之中还不忘那只黄狼子,在后面大声嚷嚷着。

我第一个冲进了屋里,根本就没想那只黄狼子,救人要紧啊!掀开卧室的门帘,入眼处便是悬挂在半空中的韩泽林媳妇儿,我一个箭步上前抱住了她的双腿,使劲儿往上一推,随即就往后挪动步伐。

没有亲身经历过这种事儿的人绝对想象不到,在那种情况下平衡是多么的难以掌握,咱力气是大,可是抱住了韩泽林媳妇儿的膝盖上方部位,往上一举就急忙往后挪动,想着赶紧让她的脖子脱离开那绳套,这下可好,惯性下韩泽林媳妇儿上身随着我的力气往后摔了过来,我脚下失去了平衡,整个人也跟着向后倒去。还好身后紧跟着跑进来的几个哥们儿,见状急忙伸手扶我,同时也抬手去接韩泽林媳妇儿。

终归是仓促不及,哗啦啦哎哟哟一片杂乱声中,几个人同时歪倒在了地上。我和韩泽林媳妇儿反到是压在了他们的身上。

也不顾身上的疼痛,当然了,我不疼,压在他们身上了当然不疼。我急忙起身将韩泽林媳妇儿从郭超和常云亮身上拉了起来,揽住她的腰抓着她的胳膊就把她弄到了床上,将她身体放平,她已经昏迷不醒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哥们儿没遇见过这种事儿啊!

“我操,快快,抓住它!”陈金从外间拎着把小凳子冲了进来,大吼大叫的往窗户那边儿跑,弟兄们急忙看去,只见那只黄狼子已经跑到了窗台上,刚才大家进来还真就没注意它,都忙着操心韩泽林媳妇儿了。

陈金这小子大脑发热了什么都不想,挥凳子就砸了过去,那黄狼子身手敏捷,往边儿上一跳便躲开了凳子的袭击,只听咔嚓咣啷啷几声响,窗户上的玻璃被凳子砸中,立刻碎裂开来,玻璃碴子飞溅的到处都是,黄狼子趁机从窗户缺口处窜了出去,眨眼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

“操,真他娘的晦气!又让它给跑了!”陈金懊恼的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砰的一声响,震得桌子上的煤油灯都颤了起来。

陈金的举动已经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了他的身上,刘宾诧异的看着陈金,说道:“金子,至于这么生气么?你看你,把人家玻璃都砸碎了!”

陈金气呼呼的瞪了刘宾一眼,支支吾吾的没有说话。

“行了,你们瞎操什么心呢?韩泽林媳妇儿还不知死活呢!赶紧想法子救人啊!”我在旁边有些生气的吼了一嗓子,他娘的怎么一个个都没心没肺的,人命关天,他们竟然还有心去叨叨别的。

第69章 狗咬吕洞宾

大家这才想到床上还躺着一个不知道死活的人呢,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束手无策,没遇到过这种事儿啊!鬼知道该怎么去救她。

可就在大家愁眉不解的时候,陈金这小子很不合时宜的、独自一人自言自语的嘟哝道:“他娘的,老子早晚要报了那一屁之仇!”

正在抓耳挠腮不知所措发着愁的兄弟们,一时间怔住了,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个狗日的陈金,脑子里都想什么呢这是?

“操!”我骂了一句,懒得再搭理他,急忙对兄弟们说道:“赶紧的出去喊人,咱们这帮人可什么都不懂啊!”

常汉强和薛志刚俩人答应一声就要往外走,这时候韩泽林的儿子突然大哭了起来,这一声哭嘹亮无比,我都怀疑他娘的这小子是不是嘴里塞了个扩音大喇叭呢。常汉强和薛志刚俩人也吃惊的回头看,然后俩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哎哎,醒了醒了!”

不用他俩人说,我们也看到韩泽林媳妇儿醒了过来,咳咳了两声,顾不得喘上几口大气,便翻身凑到了儿子脸前,不住的咳嗽着还一边儿喊着儿子的名字哄着孩子,脸都憋得发紫了。这就是伟大的母爱啊!我们几个人怔怔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是被母爱所感动,还是觉得无事可做,或者是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吧?

韩泽林媳妇儿哄了几声孩子,自己也渐渐缓过劲儿来,这才发现屋子里站着我们这七八个年轻人,诧异之下,也不着急询问,只是低下头来继续哄了哄孩子,那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哭个没完没了,而且声音愈加嘹亮,震得人耳朵疼。韩泽林媳妇儿急忙解开上衣,掀开点儿把胸脯凑到孩子嘴前给孩子喂奶,小家伙含住了奶头使劲砸吧起嘴儿来,这才算占住了嘴巴,不哭了。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于是就都尴尬的笑着,没心没肺、没脸没皮的笑着。

一阵冷风透过破碎的窗户吹了进来,发出呜呜的声响,吹的那墙壁上粘着的旧报纸裂开了几处,扑啦啦直响。

屋子里的温度骤然降低了许多。韩泽林媳妇儿抬起头看向那破碎的玻璃,稍显惊讶之后,把眼神看向我们几个,不过眼神中却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她低下头来,似乎在回想着什么事情。

孩子吃奶的砸吧声渐渐低落,不一会儿,孩子轻微的鼾声响起。韩泽林媳妇儿小心翼翼的离开孩子的脸颊,坐直了身子,将衣服扣子扣好,整理了一下头发,一摸摸到了系在眉头上的白布条,稍微怔了怔,轻轻的解了下来,放到床边,又看到腰上束着的白布条,不由得苦笑起来,伸手解开,取下,放到手边儿。

韩泽林媳妇儿有些恍惚的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一抹苦涩的笑容,看着悬挂于房梁上的白布,在穿窗而进的冷风中飘荡着,让人看了心寒、心悸。她突然开口轻轻的说道:“我这是怎么了?”

哥儿几个张了张嘴,却都没有说话,能说什么呢?看韩泽林媳妇儿的样子,她分明已经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怎么就想不通寻短见啊?呵呵……”韩泽林媳妇儿嘲讽着自己,苦笑着,声音渐渐哽咽起来,“真要是死了,孩子可怎么办?那不成没娘的孩子了么?”说着话,她竟然低声的哭了起来,这一哭便没个头儿了,哭的那叫一个没完没了,那叫一个感人肺腑,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啊!

我们一帮年轻小伙子更是不知所措了,这,这,这他娘的算个什么事儿啊?

平时最是擅长语出惊人、与安静之中掀起风浪的陈金,此时也苦笑着叹气摇头,没辙了。

刘宾小心翼翼的凑到我跟前儿,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我,轻声的说道:“银乐,咱们走吧。”

我瞪了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现在这情况能走么?咱前脚刚走,后脚那黄狼子又来了,该咋办?再说就算那黄狼子不来,可韩泽林媳妇儿现在这样子,能离开人么?

不离开又怎么样?就等着韩泽林回来么?可咱们几个年轻人跟人家韩泽林媳妇儿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在人家家里看着人家哭哭啼啼,这也容易引起误会不是?

正在我们进退为难之际,院外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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