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安源路精神病院-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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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苒不忍直视地别开头，只觉得房间内所有的大灯小灯此刻明晃晃得格外刺眼，全都在昭示着刚才亮堂得仿若青光白日之下，传说中的卫天王抱着她打了一顿……呃……灰机……
这不科学！
床上的男人全无要蔽体的意图，大大方方地抚上自己的那处，委屈地道：“四姐……难受……”
安苒想起刚才碰到粘湿的那只手，飞快地使劲擦了擦：“停！！打住！！！”
听她这样命令，男人果真停下了动作，只是继续向她强调：“好难受……”
“你先穿上衣服再说……”安苒别着脸道。
男人理所当然地将地上的衣服踢得更远，辩解：“衣服脏了……”
额角一阵抽搐，想着自己好歹还是穿着正常的睡衣的，安苒一把将身上裹着的薄被丢回了床上：“你……你先盖上……”
顿了顿又添了一句：“不然一会儿该着凉了……”
男人听了后半句，立刻笑了，乖乖地把被子接过了半盖住身子：“我就知道，四姐是最疼我的……”
见他挡住了那处要命的地方，安苒终于舒了一口气，回过头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就在安苒犹豫着这样的情形该如何开场比较合适时，男人率先开了口：“四姐，你害羞了。”
肯定的语气。
安苒自然知道自己这会儿从脑袋顶一直到脚趾头大概都是红彤彤的，懊恼地瞪他一眼。却见他拍了拍床沿：“四姐，来睡觉……”
卫峯神情带着分明的少年做派的天真，眸光里满是坦坦荡荡的自然。可安苒却一下想到了刚才在这张床上发生的事情，一想到被褥间可能还残留着他的液体，整个人更加热腾腾的。
猛地摇头：“我不要，你给我回自己房间去……”
“不回，”男人神情坚决，“四姐既然与我私奔了，便是我的人了。夫妻俩哪有分房睡的道理……”
夫妻……私奔……
又是一堆她搞不懂的情节，难道这些都是他脑袋里自己编纂出来的？安苒觉得额角青筋猛跳，暗暗默念：他是病人他是病人他是病人……
僵硬地扯了个笑容：“那你睡床，我睡沙发。”
男人刚要反对，安苒便板起脸堵住了他的话：“我肚子不舒服，而且床上脏的……所以，你睡床，我睡沙发。就这样，没得商量……”
说着便从柜子里取出一条干净的薄被，抱着大象枕头，熄了灯，躺到了沙发上。
昏暗中，男人妥协地躺了下来。两人心思各异。
许久，男人闷闷地道：“四姐，还是难受……”
安苒什么也没听见，刚才闹了半天，脑袋早已经开始昏昏沉沉，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男人等了许久，没有得到半点回应，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自己向那处伸手过去，又是一阵静谧中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
发泄过后，翻身起床进了浴室一番清洗，出来时已是一身清爽。
没有干净的换洗衣物，卫峯穿了件安苒的女式浴袍，堪堪能够蔽体。
沙发上的女子已经睡熟，鼻子微微皱着，嘴角自然地翘起，越看越觉得好看。男人忍不住低头轻啄一口，小心翼翼地也挤了上去。
沙发毕竟比不得床，窄得他侧卧着才刚好能不掉下去，这姿势并不舒服。但鼻翼间女子身上传来的淡淡发香却令他很舒心，轻轻地搂住她，他满足地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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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阳晚上八点多下了飞机，再转火车，待折腾一番回到安源路时，已经是半夜两点多。不知为何就走到了褚安然楼下，仰头看去，房间内漆黑一片。
点了支烟，就在庭院内的长椅坐下，静静地待着，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要等在这里。
晚上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很是令人担心，哽咽中带着糯糯的撒娇，她说她想他了……林阳抖落烟灰，嘴角忽然弯着笑了。
想起来，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褚安然了。
手头上本来事情就不少，前一阵又忙于应付卫峯的病情，接着有恩师提及务必要去参加的研讨会，的确是有些分身乏术。
自己一直对褚安然的病情也很有研究的兴趣，但他清楚地知道：这个女子短期内都只能被困在他的这个圈子里。一切自有先后顺序，卫峯的病先，而褚安然则在后。
即便这个褚安然，在身份上来说，对自己有些特殊。
但未料到的是，“那个卫峯”会突然对褚安然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思及此，林阳皱眉掐断烟头，心中有些不安。
卫峯的夜用镇定剂量的确已经加倍，而且监控显示最近都没有再出现夜游的异常行为。但今晚……抬头看向两个相邻阳台，林阳觉得有必要向院方提提意见，把阳台之间的宽度改建一下。
林阳动了想要直接上去看一眼的念头，又点了一支烟，淡定地将那股念头压了下去。
待到天光扎亮的时候，旁边的地上已经散落了一堆的烟灰烟头。林阳小眯了一会儿，醒过来时，身上有晨露的凉意。
看了看时间，也不算特别早了。
于是给小卜打了电话。
小卜也是几乎一夜没睡。
前一阵下的订单订做各式衣物，终于在昨天下午全都送了过来，但有一些细节需要他一一清理和修改。
比如所有的标签要去掉，以免穿起来偶尔会扎着或不舒服；纽扣和拉链全部都重新检查和固定；衣物的尺寸全部重新校准比对；另外裙子太短的有伤风化也要去掉或改长；热裤什么的他根本没有订怎么会也混在所有的衣服里面？
最后所有合格通过的衣物要加上最新设计订做的“38”logo，英文的logo加上飘逸的字体，果然看起来高端洋气上档次！
小姐已经喊换衣橱内的衣服喊了很多天了，小卜连夜赶工，终于在天亮的时候全部搞定完毕。虽然肩膀有些酸，眼睛有些累，但作为一名称职的护工，尽力满足雇主所有合理范围内的要求，有助于保持病人的心情舒适和愉快，帮助重建和修复精神。小卜觉得：这是他专业素养的体现！
林阳电话过来时，小卜正准备去喊起床。
林阳一听：“我来。”
推门而入，床铺凌乱着，地上的衣物一直拖到门口。林阳狐疑地捡了起来，看清了是件男式的衣服，倏地攥紧了拳。
看向内室，沙发上两个交叠的人影睡得正酣……
第18章　Chapter　18
安苒睡得正香，忽然觉得周身一冷，迷蒙着睁开眼，入眼就是一张俊脸。呆愣了两秒，下意识地尖叫“啊——”，抬腿就是一脚，把挤在身边的男人踹下了沙发。
“咚”地一声。
卫峯揉着腰爬起来，一脸茫然，恍惚了一下，才瞬间看清了面前的情况。
门口林阳满目的黑云压顶，安苒抬头愣愣地与他四目相对过后，再瞧向了刚刚被她踹下沙发的卫峯。
卫峯脸色也不太好看，身上穿着的居然是她的浴袍？！被一脚踹下之后，姿势不雅地坐在地上。很显然，他还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姿势再加上过短地浴袍，实在是——
安苒瞬间通红了脸，“咻”地一下钻进被窝里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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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阳在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作为一个了解病情的精神科医生，他知道现在的情况不能完全怪眼前这个男人……
可是不怪他能怪谁？再看卫峯此时纠结中略带迷茫的神情，林阳更加觉得气血翻涌。
“你先回去吧。”林阳生生压下怒气。
卫峯这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林阳，皱眉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沙发上那一团圆滚滚的被褥，有些犹豫。
林阳皱眉瞥了瞥他的那处，更加面色不虞：“这边我会处理，你先回去。”
卫峯随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瞬间愣了一下，不自然地站了起来。他直觉不能没有给个交代就直接逃走，可是他的病情并非一两句能简单解释，而且即便解释清楚了，他对此也负有无法推脱的责任。
但此时的情景，的确是自己先回去整理一下比较好。
卫峯伸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上衣、睡裤、然后……内裤……
触手而及一片粘湿，卫峯心头一跳，微微蹙了蹙眉，回头看向沙发上那团被褥，心里突然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不知道里面的小女子是在羞涩，还是在哭泣？
不再逗留，卫峯快步离开这里，回到自己屋子，呆坐在床上，一片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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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苒觉得脸快要丢到太平洋去了，誓死不肯出被窝。
林阳起初还闻言软语地哄着，哄了半晌没有效果，横眉冷喝：“褚安然你给我出来！”
林医生气势磅礴，安苒被吼得一哆嗦，终于松了手，墨迹着露出个脑袋。不知道是羞的，还是被窝里闷得，脸上热腾腾红彤彤的，卖乖地扯了个笑：“林医生……”
林阳觉得满腹的怒气被戳了一个洞，瞬间就漏得不剩多少，淡淡地吩咐：“起床洗漱，吃早饭了。”
“嗯？”本以为至少该被责问一番的，被他这一句说得，安苒微微愣了神。
林阳皱眉：“还不起来？”
安苒收了神，立刻爬起来冲进卫生间洗漱。
被林阳打发了去拿早餐的小卜也回来了，热腾腾的肉粥在桌子上冒着诱人的香气。安苒洗漱了出来，看到桌子上的早餐，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唔，好饿。
林阳也一并坐了下来用早餐，小卜则早就吃过了，惯性地去帮安苒收拾床铺，忽然手上一滞，默默转头看了眼林阳的脸色，一句“太激烈了”被吞进了肚子里。
对于这样的事情，小卜习以为常：疗养中心本来就不反对病人之间的深度情感交流，据说，院长觉得这是正常的人类情感及生理需求。院方可以适当予以引导，而不能强制干涉。
再者卫峯留宿这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周围所有人都清楚，只有这屋子的主人似乎还被蒙在鼓里。
吃过了早饭，林阳优雅地用手巾擦了擦嘴，如传言那样，颇有富贵人家公子的姿态。安苒放下了筷子，做得端端正正地听候发落。
等了好一会儿，才听林阳慢悠悠地道：“下回睡觉前记得把门窗都锁好。”
安苒点点头应着“嗯”。
又沉默了许久，林阳仿佛在努力酝酿着什么，道：“卫峯他……精神上出了一点小问题……”
想起离奇的昨晚和今早醒来时卫峯的表情，安苒继续点点头，表示理解。
“昨晚，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如果有实质性伤害行为的话，我可以帮你向他索要正常的赔偿。”
安苒一听，连忙摆手：“不，不用了。他什么都没做……”
林阳皱眉：“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也不必刻意帮他隐瞒什么……我想，以卫峯的性格，他一定很愿意为自己的行为作出适当的补偿。”
安苒摇头：“真的不用了。其实他昨天晚上傻乎乎的像个小孩子一样，真的没有做什么伤害到我的事……”
傻乎乎的像个小孩子？林阳皱眉，见她一脸的诚恳，便不再多问：“那就好。为免尴尬，我建议你还是尽量少与他接触比较好。”顿了顿又道，“不过还好，他还剩差不多两个星期的疗程就可以出院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两个星期？这么快……安苒暗暗有些莫名的失落。
疗养中心见到的卫峯，是活生生从电视框架中走出来的风靡人物，他有血有肉要吃饭要睡觉，有情绪而且还会生病……就像是住的天上的星星不小心坠入凡间，从遥无天际到触手可及。如今，星星很快又要回到原来的地方了……
安苒在心中默默地想：她连签名都还没要呢，这可怎么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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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阳许久未与安苒症疗，便趁着饭后散步的时间，东扯西扯了一番。
确切来说，并不是他与安苒东扯西扯，而是安苒带着他东扯西扯。果然如报告所说，这小女子最近思维跳跃更加偏离正常轨迹。前一刻还在说小叽为什么是只公鸡而不是一只母鸡，后一刻便在思索疗养中心能不能养大象，再后一刻，便揪住了小卜问她早上桌子上的鸡蛋跑哪里去了……
早餐时间林阳就在同一张餐桌之上，小卜早餐并没有拿鸡蛋，桌子上也从来没有鸡蛋出现过……
安苒却在想的是昨晚，变身“阿南”的卫峯说，睡前牛奶里有药，林阳不是好人……
虽说那时他正发病，说的话可信度很低，极有可能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但无法否认的巧合是：似乎做噩梦半夜醒来的那几夜，她都由于不小心或是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没有喝那杯睡前牛奶……
她没病，为什么要吃药？
她没病，为什么会一直做噩梦？
她若是有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最令人不解的是，林阳为什么要偷偷在她的牛奶里放药？而不是光明正大地拿给她吃？她是医院的病人，医生给病人开药治病，理所当然……
越想越是觉得头疼，脑袋里像是一锅被搅烫了的粥，里面有卫峯和林阳两只小人打了个翻天覆地。
安苒无意识地张口跟林阳瞎扯着，根本没有听他在说些什么，兀自思索了许久，最后决定：将心里头的天平往卫天王那边挪一点点。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卫峯是不会骗她的。
因为卫峯眼中的她，可能是煮鸡蛋妹子，也可能是养鸡的怪邻居，再或者是抱着大象泳圈的旱鸭子，更有可能是蒋家四小姐……
但绝不可能跟林阳一样，林阳的眼中，她是病人，但更首先是——禇安然。
安苒翻了个白眼：可她不是禇安然呢，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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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女人明显在神游，林阳停下脚步皱眉看着她，只见她悄悄翻了个白眼，向前又走了两步，抬起头来，这才发现身边的人没有跟上来。
有些迷茫地转过头来看向他，表情生动而无辜：“林医生？”
林阳上前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只碰了一下，便被她不自然地躲开：“然然，你真是让我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嗯？”眼前的女子一副没有听懂的样子，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我又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
“有，”林阳顿了顿，“我刚才跟你提到，过两天会安排你和褚伯父见一面的事情……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安苒瞪大了眼睛：“啊？！”
抬眸看，只觉得此刻林阳笑得格外地不怀好意，头顶那片晴朗的天瞬间黑云压顶……
第19章　Chapter　19
林阳说是两天，果然就是正正好的两天。
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安苒放宽了心态想：总是要和“家人们”见面的。
这两日她心情不错，小卜送过来整整一橱的新衣服，件件深得她心。挑了件一身纱质的长裙换上，整个人都要飘飘欲仙起来。一路打着转儿“飘”到大门口，林阳一身初见时的西装笔挺，半靠在车旁，看得安苒一愣：好一个精英林公子。
目光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