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安源路精神病院-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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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峯部分的拍摄基本全部都一次而过，结束后却没有径直离开，而是与Sat一道坐在后面，淡淡地看着安苒忐忑地站到镜头前。
安苒努力地维持着高贵典雅的气质，却禁不住抬眸往角落里看，角落里的两个男人全都神情肃穆，仿佛等待她被宣判一般。她只觉得脚下一软，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几个国外的工作人员齐齐地发出了轻声的嗤笑，安苒脑海中一痛，忽然觉得这样的嗤笑有些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一般，那时她乐此不疲地跑着端茶小丫鬟的龙套时，同期毕业却已经在做女配角的几个女生，发出的就是这样的嗤笑。
安苒深吸一口气，双手攥紧了身上长裙的裙摆，眸光一抬，只见角落里始终冷着脸的男人紧紧地锁着眉，嘴巴却无声地一张一合，心弦“啪”地一下，仿佛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响起在耳边：“加油。”
缓缓将攥紧的手松开，缓缓站直身子，向刚才发出笑声的方向看过去，眉目微微含着温暖如风的笑意，然后随即视线挪开，用流利纯正的法语道：“我准备好了。”
余光瞥到周围诧异的目光，心中长呼一口气，看大家的反应，至少她偷偷看法语配音的电影没有白费努力。
角落里的Sat也很诧异：“卫峯，她什么时候学了法语了？课程里还没有学到啊应该。”
卫峯不由得勾起唇角，就着旁边的咖啡小抿一口：“嗯，我也不知道。”
就连一旁的翻译也听得一愣，犹豫着自己到底要不要继续的时候，安苒浅笑着向她道：“真是不好意思，我的法语并不精通，还得麻烦你翻译一下了，谢谢。”
说完便继续站直到镜头前，心里缓缓舒了一口气，简洁高贵的小清新什么的，她脑海中实在没有具体的概念，那就先慢慢来吧，至少尊重同事懂得礼貌总是没有错的。
安苒紧紧闭上双眼，在心中默念着早上卫峯说过的话：在这部广告片中，你不是女王，而是“盈袖”。
沉了一口气，在导演喊开始后，缓缓睁开眼，心中的广告剧本早已倒背如流，尽管临时有那么一点点的更改，但丝毫不影响她魔怔一般的按照剧本来进行。
几场镜头拍下来，竟是与卫峯一样，基本没有被喊重来。
所有工作人员原本有些观望的态度也一下变得认真起来，卫峯起身悄然离场，竟也没有人被分散注意力。一旁的UP的内部工作人员全部都被安苒的超常发挥表现惊得一愣一愣的：果然是Sat钦点的小师妹啊！
前半部分拍完之后，安苒一边被补着妆，一边过去同导演和Sat一同查看拍出来的效果到底如何。
安苒看着一旁的小屏幕，自己也有些不认识镜头中的自己，镜头主要都是一些局部特写，□的凝白双足，手腕上的华丽图腾，挺拔傲然的背影。
果然如Sat之前说的，镜头从偏下的视角拍上去，这样看起来，还真有些一米八的感觉……
只是最后一个镜头，定格在她与镜头直视的左眼，然后缓缓闭上的那一幕。导演看着看着，忽然指出来叽里咕噜说了一通，一旁的翻译立刻解释道：“导演说这一幕希望重新拍一下，目光不要闪烁，还有，眼睛里的感情要更加强烈一些。”
安苒听了点点头，有些心虚：刚才拍这一幕时，她刚好余光瞥到卫峯不知什么时候竟不在那个角落里了，所以才……
一旁的Sat也看了出来，微微皱了皱眉，伸手揉了揉自己的下巴，似乎因为没有摸到熟悉的络腮胡子，有些手感不对头，低头盯了盯自己的手指头，忽然道：“小丫头。”
“嗯？”
“一会儿把镜头当成你的爱人，至于感情，不用强求跟着剧本来，可以自由发挥。”
安苒诧异了一下，点了点头。
镜头当成爱人？那么感情，还需要自由发挥么？安苒寻思着，但这与当初剧本册子里写的傲然冷冽似乎略有不同。
重新开始这一幕，安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盯住镜头。
开始的指令已下，镜头里的眼睛安静地凝视着，仿佛时间都被停滞了一般，然后见一层雾蒙蒙的水汽不知何时漫了上来，眼睛里隐隐地湿润着，透着分明的情意。
所有人屏气凝神，仿佛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就会破坏此时的氛围。
不知过了多久。
正当导演准备喊结束时，忽然，安苒笑了。不是那种放肆的笑，只是微微弯起的嘴角，牵动着眼角弯起几乎看不到的弧度，但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一股笑意自她的眼眸里铺天盖地而来，眸子里应刚才的水雾而显得更加明亮，映着灯光，乌黑的眼瞳里一片星河。
导演似乎也楞了一下，然后立即喊结束。
那头一喊结束，安苒这头便忽然眼泪滚了下来，一旁候命的化妆师立刻上前帮她擦拭。只见小姑娘两眼通红，眼泪不住地往下掉，一边掉一边用力地眨眼睛，不好意思地解释：“瞪眼睛瞪得太久了……”
这一边正慌忙补救被眼泪给冲花了的妆，另一边，导演和Sat两人凑在一起看刚才拍出来的那一段。
安苒有些犹豫地不敢上前去确认，这一遍拍得是否可以。
忽然听导演大呼了一声令人听不太懂的什么，然后一脸激动地冲过来将安苒抱了个满怀，放开她时又是一阵的叽里咕噜。
安苒困惑地用目光向一旁的翻译求救。
只听翻译还未开口，便见Sat难得的一脸笑意：“他在说，你刚才那一笑，美得就像幸福的新娘一样……让他想起了结婚时妻子的样子……”
安苒楞了一下：“那就是说——过了？”
Sat点点头，见她瞬间孩子一样得意地笑出来，立刻一脸嫌弃地朝她挥挥手：“快去换衣服换造型，准备下半部分的拍摄。”
轻轻曲下膝盖，学着古装剧里有模有样地鞠了个礼，安苒满脸的笑意：“遵命，老师。”
第68章
安苒拍广告拍得很顺利；一天下来，虽然身体上精疲力竭；却精神亢奋；深更半夜也不觉得犯困；却没想卫峯却开始在家里与她闹起了别扭。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那天她睡梦中喊了一声别的男人的名字。
卫峯不会说谎而无缘无故冤枉她；那她便是真的喊了；可是那天究竟做了个什么样地梦；安苒真的是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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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告拍完两个星期后；才终于出了成品。
广告成品分了上下两部分；每一部分又分成完整版和剪辑版。每部分的完整版时长三分钟，但剪辑版则只有二十秒。安苒兴奋地被招过去看，却发现这与自己当初在拍摄影棚里看到的又相差了许多。若非自己亲身经历；一定不相信这是当初自己拍摄后看到的东西。
不管是场景的细化、服装的美化、人物的修饰，全都超过了安苒想象的范围。
原本摄影棚内的场景由于基地年代久远，建筑和装饰都已经趋于古旧的程度，安苒原本以为这是为了突出广告创意本身的古韵，却不知道如今的后期制作已经到达了这样的程度。
古旧的场景被完全地细化，保留了原本的场景风格，却去除了许多不和谐的可能会破坏美感的腐坏部分；安苒手腕和眼角的花纹图腾，也被作出了魅惑的浅浅流光，却丝毫不突兀。服装上的颜色较原本更有质感，甚至还增加了许多配饰，随着她走动的步伐而自然摇曳——最逆天的是，若不是安苒是拍摄这则广告的女主人公，她根本看不出来这些都是经过加工后的成果。
Sat对成品出来的效果很是满意，却对她心中的困惑很无奈：“看过《逆袭的苏兰迪》么？”
安苒点点头，那是卫峯主演的一部电影，两年前创了当年的票房纪录的，她自然记得。
“见过那里头的女主角么？”
见他这样问，安苒楞了一楞。
恍然想起来，自从进入UP以来，基础课程里最八卦的那一项就是要了解娱乐圈。那门课程上的老师是资深娱记，课程的宗旨就是灌输各大大小小明星的信息，包括姓名、性别、爱好、主要作品、所获奖项等等，虽然课程还没有结束，但国内近几年活跃的大小明星以及国外知名的大牌们，安苒早已熟记于心。
但Sat提到的那部电影的女主角，那么漂亮的一个人物，她竟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安苒深深地拧起眉头，难道她又犯不记事儿的毛病了？不可能吧？她最近这么乐观向上……
Sat见她这副模样，便知道这姑娘又开始困惑了，于是挑着眉解释：“那个女主角——是假的。”
“啊？假的？”安苒诧异。
“电脑合成的。多维拟真人物。”Sat道，“不止是女主角，那部电影连场景也全部都是电脑制作的……”
“什么！”安苒惊诧得张大嘴巴，然后忽然想起什么，“那……那其他配角呢？”
Sat很淡定：“哦，那些都是真人演的。当时技术还不是很成熟，完成整部电影长度的拟真人物塑造不仅费时，而且后期耗资比较巨大。”
“哦，”安苒的心思却不在这个上面，凑近了轻声问，“可是，卫峯不是和那个女主角有好几场吻戏的么？他整部电影难道就对着空气说台词啊？连吻戏都是对着空气……这样……”说着撅起嘴巴，模仿着亲吻时的样子嘟啊嘟的——“这样？”
Sat满脸黑线的将她的脑袋拍开：“卫峯那小子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老婆呢……怎么想的啊这是……”
安苒恨恨地坐回去：“我好奇嘛……”
“重点根本不在卫峯是怎么演的，他的演技根本不用你来担心，”Sat说，“重点是，如今技术已经成熟，如果是大投入大制作，后期成本也基本上可以在控制的范围内，没有卫峯那样的底子，你要怎么来往上爬……”他说着说着，惬意地往沙发座地后靠背上一躺，舒服地翘着二郎腿，“你要怎么来跟人家漂亮的虚拟女主角来争哦……要是一击不成功，就得等着回去喝凉水咯……”
安苒皱皱眉，有些困惑：“可是，聚星那边不还在力捧新人么？怎么就见得这圈子这么难了呢？”
Sat一下子坐起来：“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要花巨资请卫峯？请卫峯就基本代表了高票房、高人气，只要那两个新人不是演技烂到家，基本就可以趁着抱卫峯的大腿冲上二线。而且你以为他们的新人都是什么人？哪止是什么系花什么小海龟？全都是有后台撑着的，还有那个肖萌，更是早就在国外有了两年的舞台剧演出经验，才被聚星给秘密挖回来的……聚星想要进入这个圈子捞钱，自然要做足了噱头，培养自己的人……”
他摸着下巴想了想，又继续道：“唔，那个肖萌还长得和你有几分像，你如果要在影视圈出头，以后可能是劲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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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告渐渐开始在国际频道和几家高端品牌商场的户外超大LED屏幕上播放，安苒的艺名为了避免麻烦，不能直接用有精神病史和刑事前科的禇安然，也不能用早年曾在搜索引擎上出现过的因精神失常服食药物过量而自杀的安苒，只好折中取了单名一个字“安”，英文名为“An”。
安苒起初在想会不会太过简单，但在听说卫峯的英文名被Sat当初取成了“Wave”，瞬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直接用舞蹈课程老师教的动作扭腰推胯地直接来了个现场真实版的“Wave”，做完后便整个人笑倒在地上起不来，顿时觉得自己的名字简直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由于帝凡这一系列“盈袖”的销售面并不广，仅仅针对亚洲的VIP级客户，所以广告虽然制作上没有打折扣，但在播出频率上却是大大地打了折扣。
再加上卫峯的短暂出镜，抢尽了风头，能够注意到安苒存在的人，并不多。
虽然不多，但不是没有。
安苒偶尔浏览公司的专用论坛，也渐渐能看到越来越多的粉丝们开始在上面发帖和留言，问那则广告中惊眸一瞥的女主角到底是谁。
然后某天安苒再次浏览公司主页和论坛时，发现页面上一排排关于公司模特艺人的简介的最后，贴上了自己那则广告最后一幕眼睛特写的照片。简介上分明写着：
姓名：安（An）
性别：女
年龄：不祥
身高：180cm
体重：不祥
昵称：小师妹
安苒正喝着水，一口没憋住给喷了出来：“这是谁写的？！谁说我身高一米八了！还有，什么叫不祥……我明明是公司的吉祥物好么？哪里不祥了……”
隔天早上进公司大厅时，竟也看到自己的那张照片被制成了海报挂在最末位，底下的简介赫然就和网上挂出去的一模一样。拿起手机一搜索，论坛上的小粉丝们纷纷已经开始讨论：“小师妹好飘酿！安姐威武！安姐一米八我的嫁！”
因为广告本身她和卫峯都是分别出镜，根本无从比较，所以小粉丝们竟是似乎都信了……
安苒被囧得满脑袋的黑线，愤愤地捏紧了拳头上楼找Sat讨说法，Sat一脸无辜地给打了个电话过去交代改为不详。
“是不详，详细的那个详！”
电话那头的信息部工作人员点头如捣米。
Sat见她上来，便顺手将帝凡亚洲VIP客户招待会的邀请函丢给她，然后告诉她，之后的一项新增课程：跟卫峯一起去片场观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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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苒掰着手指头开始数：卫峯和自己冷战到底多少天了。
说是冷战，倒也不算是完全的冷战。只是常常撑着下巴冷淡淡地瞅着她，话也变得少了许多，似乎总是在想着什么。
安苒被他盯得头皮发冷，心里发憷，偷偷摸摸地去问君城，却说是什么事儿也没有。
百般烦闷地，给卫森森打电话过去诉苦。
安苒自从进入UP后，一直很忙，期间偷偷摸摸回过一次疗养中心与卫森森告别顺便取走东西，还抽空回了一趟香水县看望安母。
卫森森接起电话来似乎很激动，喘着气解释说，刚才她家小常常在做俯卧撑。
安苒翻了翻眼：常夙做俯卧撑，她跟着喘个什么劲？
卫森森继续：“做了不知道多少个呢……他看起来好累的样子……”
呃——所以说常夙做俯卧撑，她喘什么喘？
安苒没搭理她这茬儿，压低声音将卫峯最近的不正常表现从头到尾吐槽了一遍，然后偷偷探着脑袋看过去，卫峯还在洗澡，浴室里发出唰唰的冲水声，应该不会听到她说的话。
卫森森一边听一边认真地应着，最后得出了结论：“外星人姐姐，你和阿南兄弟是不是交酉己得不顺利啊……”
“咳咳……”安苒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森森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难道那天你做的梦是个春梦？！”卫森森继续发挥她惊人的想象力，“哎呀呀，外星人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