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安源路精神病院-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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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苒觉得自己的心跳就在嗓子眼，可背后的男人依然一句话不吭，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可是捂在自己肚子上的手又告诉她，男人根本没有睡着。褚氏集团的千金居然会做家务还跑龙套，他不会下意识地觉得奇怪么？
安苒咬了咬牙，继续道：“哦，对了！我还会经络按摩哦，以前他累得不行的时候，都是我帮他按摩的，第二天他就精神焕发了……”
果然，男人终于有了反应，骤然收紧了胳膊，整个人钳住她：“他是谁？！”
小女子的声音软乎乎的，就像她的身子一样，轻声唤了一句：“阿南——”
然后艰难地扭啊扭地转过身子来，与他面对面，昏暗中男人的眼睛依然像是盛着星河一样的好看，一眼瞅过去，就觉得自己快要掉进他眼睛里去了。
沉了一口气，缓缓地继续开口：“阿南，我早上和你说过，我如果不是褚安然的话，你当时说的，应该说话算话的吧？不可以反悔的哦……”
男人搂紧她：“不反悔。”
然后语气强硬：“那个他是谁？你给谁按摩？！”
安苒直直地注视他：“阿南，我可能是鬼……”
“……”男人的气压迅速降低着，“说重点……”
“不过你放心，我不吃人……”
“我以前有过一个谈婚论嫁的男朋友……他也是个演员……后来……后来我们分手了……再后来，我就不记得了……”安苒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觉得我可能生病了，我想不起来后来发生的事情，一想到后来关于他的事情就会头疼……”
“那就不想，”男人道，“想我就好……”
“……”安苒有些无奈，她想了很久才决定要向男人摊牌，可是男人显然没有抓住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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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害怕一个人待着的时候，特别是夜晚。总觉得有些东西在无声无息地渗透进来，褚安然的纠葛太过复杂，压得她喘不过气。极度宠爱自己的叔叔、素未谋面却莫名觉得脸熟的弟弟、还有看不透到底在想些什么的前任未婚夫……
本来就已经足够复杂的背景，如今又来了个往年旧识陆度起。
她时常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想：这双手真的杀过人？
想着想着，眼前就飞快地闪过一丝血红。如果褚安然真的杀过人，那她该怎么办？就算是因为精神病发作而杀的人，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办法被人们原谅吧……更不要说当年受害者的家属们……
就算她一年后无罪一身轻地出院，她又该如何面对这些既存的事实？她又能怎样补偿？这种死结一样的东西压在她心头，随着半年精神审核的接近，越来越沉重。
原本安苒还心存侥幸着，也许是中间有什么隐情之类的，或许褚安然根本没有杀过人。可看到今天陆度起给她的照片，还有他那样跪在她面前瑟瑟发抖害怕她的样子，安苒开始怀疑：也许这双手真的沾染过罪恶……
死后重生这种事情，说出来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可她还是决定向男人摊牌。
安苒想了很久，发觉在看到他隔着镜头说“老婆，我爱你”时，自己的那种整颗心揪起来的感觉，也许是心虚。心虚明明自己拒绝过他的一次结婚，却依然心存着期待，所以才会在早上呆愣愣地就答应他，与他登了记。
她细数卫峯与自己结婚的利弊，发现她这样一个留着案底还有精神病史，加上半年才能出院，就这样草率地嫁给了他，简直就是在骗婚……
可是怎么办，这样温暖的一个人，她不想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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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安苒觉得自己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我不是禇安然，我不知道褚安然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她……刚才我说我会煮饭煲汤什么的，其实你还是很亏……我现在不能跟着你陪在你身边，他们说我还得住院半年，而且就算出院了以后，可能还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可是我……”
安苒觉得自己语言组织上都开始有些混乱，自己都开始理不清头绪该怎样向他表达。
“所以呢？”男人的声音有些冷冰冰的，“你这是想要悔婚？”
“我——”安苒将脑袋埋得低低的，感觉眼眶里的泪水不争气地滚下来，“没有”两个字被卡在了喉咙口。然后下巴被强硬地抬起来，昏暗中男人神情严肃地与她对视。
“安苒，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发展得可能有些快，可是，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你见过我怀疑你么？”
“嗯？”安苒下巴被钳住，轻轻摇了摇头。
“所以，我都没为自己委屈，你为什么要先替我委屈？”
安苒觉得男人的反应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想范围：“可是——”
“从一开始，你就和他们口中的褚安然完全不一样。我早就认定了你，你现在都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就别想给我悔婚！”男人有些恶狠狠地，似乎觉得自己语气重了些，又稍稍放缓了语调，“至于其他的事情顺其自然就好，船到桥头自然直，时候到了自然就能找到解决的方法……果然新婚之夜放你一个人在屋里就是不对的，你一晚上就在瞎操心些这个，有用？”
“可是——”
“还可是什么？”
安苒扁了扁嘴：“我没想要悔婚……”
男人楞了一下，终于松开了对她下巴的钳制：“那你说这么多？还可是什么？”
安苒卖乖地蹭了蹭他颈间：“我想说，之前你占我便宜时答应的那几个要求还算不算数？我可以不可以要求你，就算可能有点儿吃亏，也一定要一直陪着我……而且，夫妻之间不是要坦诚相待么？不把心里憋着的话说出来，我会觉得自己是在骗婚……”
“老婆……”
“嗯？”
“你的小脑瓜到底是怎么长的？”男人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安苒满脸无辜，“其实我只是在女人每个月都会有的这几天，容易多愁善感而已……不说了不说了，我困了，睡觉……”
心里揪起来的那块终于被释放，困意立刻就袭了上来。
“不许睡，”卫峯搂紧了她，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我想到一个除了干家务之外的非你莫属的，只有你能帮我做的事情……”
“什么？”懒洋洋地问。
“给我生个孩子……”
楞了一下，安苒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再度扭啊扭地转过身去背对他：“好困好困……”
“老婆……”
“四姐……”
“苒苒……”
怀里的小女子迷迷糊糊地“嗯”着应他，男人低声地问：“你喜欢卫峯多一点，还是阿南多一点？”
只听她迷糊地回：“不是都一样么……一个人……自己跟自己较劲什么……阿南……幼稚一点点……小卫卫……成熟一点点……唔……其实……都一样……喜欢……最暖了……”
男人一下子坐了起来：“我？幼稚？！四姐——”
床上的小女子完全没有反应，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像是已经说起了梦话：“唔……喜欢……甜……芒果……”
“……”
第49章
卫峯一出院；之前欠下的工作就铺天盖地而来。
虽然暂不接受任何关于任何关于感情和婚姻相关的采访，但单单那些在他住院之前就签了合约而后来由于病情原因暂时推后的工作，就够忙上个把月了。
君城将密密麻麻的日程安排表往卫峯面前一推，当即就被回了一句：“把所有的工作全部都排到白天……”
“什么？！”
排到白天？那这么大的工作量得要推后到什么时候？更何况还有《曙光》相关的一些工作根本没有办法推啊？
“嗯；晚上要回来陪老婆睡觉。”卫峯认真地答；低头一页一页翻看着行程表；然后补充；“哦，明天上午要空出来。我要陪她去体检。”
“……”
卫天王闪婚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娱乐圈当即就炸了。
官方粉丝论坛的访问量瞬间爆表，粉丝们迅速分为三大派，其中反对的人数占了将近三分之一。但更多的人表示，爱一个人就要爱其所爱，卫天王也是人，也要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他们做粉丝的就算伤心也应该予以支持！而且，在直播时卫天王不是说了么，他们的支持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卫天王一向冷脸，这样公开向粉丝表示他们的重要性，简直就是晴空霹雳的头一遭。
这个的情况已经远远好于君城的预估，他表示很满足，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时，破釜沉舟地快刀斩乱麻外加诚恳地亲自公布这种招数果然还是有一些用处的。
与此同时，娱乐圈内许多艺人也纷纷表示对卫天王婚姻的祝福和支持，甚至有人气组合的成员公开在微博上表示：艺人也是人，他也想谈恋爱……
不过最为夺人眼球的是实力派演员厉云和歌坛天后萧菁公开两人已结婚三年的消息，且萧菁已怀孕3个月！
这个消息传出来时，卫天王正陪着自己的爱妻在体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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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检在林阳症疗室所在的那栋大楼里进行，但并不是林阳负责。
安苒从来不知道原来疗养中心有这么多叔叔阿姨级别的医生，也不知道原来体检是这样简单的一件事。
她特地早上没有吃早餐也没有去厕所，一路顶着卫峯和小卜异样地目光过来，然后瞪着手里像公交卡一样的电子身份编码牌，问带路的护士：“这是什么？”
卫峯是过来人，接过编码牌告诉她：“一会儿只要抽个血，然后到最里面的那个体检室做一个全身扫描，就可以了。这个牌牌给检查的医生，他扫描一下，5分钟内就可以把体检的结果导入了。”
安苒惊：“这么高级？！”
然后见护士默默地看着她，立刻反应过来，于是果然是她又脱节了么，还以为需要……啊，她要上厕所……
安苒慌不择路地找厕所，结果护士给指的厕所居然在暂停使用中，焦急地跺着小碎步，干脆上了二楼的厕所。
出来时，正碰上从旁边的一个房间里推门出来的少年，依然是一头的彩虹色头发，但脸上的浓妆却不见了，显出清秀但略带苍白的脸。见到她，似乎有些诧异，呆愣了一下，然后向她深深鞠躬。
安苒吓得后退一步，不知道这少年这是在做什么。
却见少年直起身子来，僵硬地咧嘴一笑，然后一字一顿地向她打招呼：“褚，姐，姐，早，上，好。”
明明应该是在笑，可却看起来像个机器人一样，安苒背后一阵寒毛竖起，拔腿就跑。
安苒觉得自己有种撞鬼了的感觉，冲下楼时，还在楼梯口听到了似乎是地下层传来的奇怪声音，像是——猴子？
更加加快了脚步。
扑进卫峯怀里时，依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听他紧张地问：“怎么了？”
安苒抬头刚要说话，瞥见一直杵在一旁的护士，忽然收了声，重新将脑袋埋进男人的怀抱里，使劲地摇了摇头。
平复了好一会儿，按部就班地去体检，抽血、体检室。
十分钟后，体检报告出来，身体各项指标正常。正式的精神测试定在了十天后。
林阳等了许久，终于觉得不太对劲。
一开门，只见少年站在走廊中间，向着楼梯的方向一动不动。
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林阳道：“不是说要上厕所的么？怎么站在这里不动？”
少年僵硬地回过头来，又是一个深鞠躬：“林，医，生，早，上，好。”
林阳微微皱眉：“我是在问你为什么站在这里不动？”
少年微微愣了一下，手指向楼梯口的方向：“褚，姐，姐，不，见，了……”
林阳瞬间怔了一下，然后轻拍他的肩膀：“你先去上厕所，然后回来。”
“哦。”少年僵硬地挪动步子。
回到房间，女助理正好刚刚将褚安然体检的报告提取出来，一叠数据被交到了林阳手上，女助理有些犹豫地问：“陆先生他——”
“没事，现在只是把礼貌的意识植入到他脑内而已，肢体和意识不协调也是正常现象，”林阳顿了顿，“过几个小时，植入意识就可以深入分散到脑波内，到时候就会恢复正常了……”
女助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继续报告：“实验室那边的刚才说，昨天晚上再次偷跑掉的狂躁8号已经被抓回来了，暂时没有什么异样。”
“嗯，”林阳漫不经心地应着，手里的体检数据一页一页翻阅而过，然后抬头看向窗外，不期然就看到女子挽着男人的胳膊离开的情景，只见女子忽然仰起头向那个男人说着什么，笑靥如花。
资金停了一个星期了。他是时候，该给那边一个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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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雷最不愿意相信的事情，终于还是摆在了他的面前。
林阳态度诚恳，亲自将病况报告及视频材料带过来交到了他的手上。
视频资料不算太长，基本截取的都是女子行为异常的片段。从一开始的半夜起来一坐几个小时，到那次在林阳的症疗室内疯狂试图自残……
再加上林阳的口述：那天在医院之所以会受那么一点点刺激就晕倒，应该是因为在那之前产生了幻觉，被幻觉影响了精神状况。而那天女子看到的幻觉是：有个白裙子的女人从对面楼顶上跳下来……
褚雷忽然皱眉问：那天然然穿的是什么衣服？
林阳一听，也怔了一下：是——白裙子……
褚雷继续翻阅病况报告，自从服食过量药物假死后醒来，褚安然身上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谜团。细小到如：经常以为自己做过某件事或是说过某句话，但实质上却根本没有发生过……还有性格的多变、不服用加了镇定药物的牛奶就容易晚上做噩梦惊醒等等……
“你的意思说，然然她因为不堪之前的重负，而自杀。但是没有自杀成功，可是自己却认为自己已经死了，所以潜意识就又创造出了一个新的人格出来……但是这个新的人格……并不健全？所以才会一直出现不好的幻觉？”褚雷将报告扔回桌子上，“不可能，我们家然然当年根本不可能杀人，她又怎么会不堪重负？！”
“但是根据生活记录，她的确是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不管是性格还是喜好……”林阳犹豫了一下，又继续道，“其实，我觉得如果然然的幻觉能够治愈的话，现在的她要比之前的她要过得好很多……”
“过得好？”褚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她之前和我说什么吗？她和我说她要去演戏……她要去当小演员……你说这……”
“那也许是她兴趣所在，她从小就不爱跟着您们去公司……”林阳道，“而且，现在，她至少不再执着于那个李鬼了。”
听到那个禁忌的名字，褚雷深深地攒起眉。
却听林阳又道：“伯父，有件事情，我想还是先告诉您比较好……”
“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