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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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说:“路医生,这么好的口福,可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这件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夜妈妈耳朵里,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又提起这件事,长宁低头扒饭,最后一粒米进到嘴巴里后,他轻轻摆下筷子,对夜妈妈说道:“妈,就按你说的办吧。”
夜妈妈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还呆楞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当然是喜上眉梢:“我就说吧,晴日是个好姑娘,除了家境不好点儿,不过我见过她爸妈,都是老实的生意人,当初我结婚那会儿我就不那么看中门当户对这件事,现在更加了,新社会嘛。”
见长宁沉默地坐着,夜妈妈止住滔滔大论,说:“你们先公开关系谈谈看好了。”
路长宁谈恋爱,这件事当然是大新闻。这位是多少少女的偶像啊,从整个医科大学,到整个中心医院,都是一片沸腾。
手术室的护士都遗憾地聚集在一起:“都怪我们没每天带便当给路医生吃啊,你看现在,被人家梁医生抢去了。”
晴日娇羞地瞪了那些起哄的人一眼,说:“你们就是瞎起哄,其实根本不喜欢路医生。”
“哦——我们知道的,你喜欢人家就好啦!”
这群护士平日里的欢乐就是取笑她,现在又加上路长宁,一块儿调笑,可把她们乐坏了。
晴日哪里说得过她们,详怒地随手打了几个,就跑跳着走开了。去排班表那里一看,确认今天有长宁的手术,低头看了看表,手术时间已经快到,可他竟然还没有来。
他平时从来不会迟到,总是早到半小时。连主任都只是早到二十分钟而已,这样他又被那些护士说是“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然后又是叽叽喳喳一阵聊。
她实习那会儿,就跟着长宁做手术。他戴着蓝色的手术帽,穿着深绿的手术服,每次开刀前,都会先消毒洗手,挽着袖子站在消毒台前,露出一小截手腕,看起来干净清爽。手术的时候认真仔细,麻药打完后,就站在一边看着,有女医生在一边小声议论他几句,他都不为所动——他是真心投入进去。
那时候,她就觉得这个男人好英俊,只是单纯地站着,也能让她的心脏咚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晴日走到窗台边,马路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医院门前总是这样人来人往,她刚想要走开,却看见远处一抹小小的红色,她驻足,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又快步跑下楼去,来到那抹红色边上。
她急急抓住情铭的手臂,说:“我能和你单独聊一聊吗?”
情铭见到她,先是诧异,而后淡然说道:“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说着,她便坐进宝马内,眼见着宝马就要开走,晴日慌忙喊道:“我想起来了,你和这辆车。”
洪士兴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问说:“她说什么?”
“不知道。走吧。”
洪士兴一上大马路,就将车子开到两百码,她那边开了窗,风声立刻变得凶残,好像一把利剑,能穿透胸膛。
她打开钱包,将刚才从妈妈那里拿来的几张卡数了数,又抚摸了一下,才小心地、动作缓慢地合上,洪士兴瞥了她一眼,笑了:“你这样子,看着像是财奴啊。”
“出国不得要钱吗?”
“没错,是要钱,可你大老远跑来问你妈要,也太多此一举了吧?”
“难道我要问你要?”
他将方向盘一打,车子快速驶出原来的车道,往机场路走去:“怎么?怕我养不起?”
她不屑地切了一声,说道:“你女人那么多,你一个个都要养,我还真怕你养不起。”
他爽朗地笑了一声,正要说话,却瞥见后视镜里一辆横冲直撞的车,他不禁佩服地吹了声口哨:“啧啧,这人比我还狠,这条路上这时速,不怕死。”
她只瞄了一眼,就浑身僵硬,血流好像止住了一般。她不敢回头看去,只是目视前方,还不停地催促洪士兴加快车速。
“怎么了?你仇家?”
说话间,那辆车已然出现在他们更完整的视野当中,洪士兴没想到这辆银白的雷克萨斯竟然是追着自己来的,顿时被激发了斗志。他嘴角一歪,脚下微微使力,车子就如离弦之箭一般,咻地飞射出去。
后面那辆雷克萨斯也不甘示弱,更是快速地追上来。
一下子超了好多车,四周的车子在这路上没见过这样快的车速,纷纷鸣喇叭。一时之间,滴滴嘟嘟的车鸣声响彻云霄。
洪士兴故意放缓了车速,心想那车一定意想不到,然后在下一个路口转了个弯,往返回的车道驶去。谁知那辆车子果真不怕死,在那样迅猛的速度下,没有减速就打了弯,直直冲着他们而来。
刹车声像是长指甲划在黑板上的声音,刺耳难听。
洪士兴即刻踩下刹车,距离雷克萨斯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因为猛地刹车,他们都因为惯性而向前冲去。
他目瞪口呆地望着那辆雷克萨斯,恨恨地说道:“草,老子还不想死!”
情铭在座位上瘫软,刚才那样的生死时速,好像真的带着她往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
长宁从那辆雷克萨斯上下来,只见他眉目紧绷,身体僵直,怒气冲冲地来到宝马前面,先是松了松领口,才将情铭这边的车门打开。
洪士兴从驾驶座里钻了出来:“路长宁?”他见那两人只是互相对望,根本就当他是空气,只好笑着摆摆手说:“好好好,你们聊着,我先去一边抽根烟。”说着,他真的乖乖走远,依靠着护栏,抽起烟来。长宁撇了他一眼,他还笑脸相迎,抬起手摆了个OK的手势。
等她从车里走了出来,他才对她说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这话该我问你。”她冷漠地盯着他,“你已经和梁晴日在一起,你们现在是情侣,你这样追着我跑,不太好吧?”
“不……”他眯着眼睛,好像很痛苦,情铭想起了外婆生病时喝中药,也是这样痛苦的表情,“如果我说,她只是一个谎言,只是,只是我们的幌子……”
“你疯了吧?!”她不仅没有感恩,语气甚至更冷几分,顿了顿,又冷笑着说,“路长宁,你倒是真的往那第二条路走了上来。”
他有些迷惘地看着她,她开口道:“既然你不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那你只有第二条路走。我本以为你定不会愿意,没想到——你也愿意做这种事。”
刚下车的时候还没觉得,他从来没有开过这样快的车,现今虽已停下,可那种恶心的眩晕感突然侵袭上来,胃里好像翻腾着巨浪,卷得他一阵恶心。
他的听力似乎也下降,只是模模糊糊地听见她嘲讽的声音:“你可以和她是情侣,我也愿意继续和你在一起——反正,我地下情人当得久了,也不在乎是不是变成别人的小三。”
作者有话要说:评论君shi了……收藏君跟着殉情了……就连点击君都翘辫子了……都、都shi可咩……难道说……介就素传说中滴……2!0!1!2!世!界!末!日!
、小三
(接上)
当天晚上,情铭便没有回家。长宁知道她去了哪里,可心里已经死灰一片。现在,他已经不在意她是不是和别的男人有染,他是不是和别的男人共同分享她。只想着,只要她不出国,只要她还在凤城,只要他还能看得见她,怎么样都好。
也许,她此刻正在那个男人的怀里巧笑倩兮,也或许在做更私密的事。他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可越是这样逼迫自己,他头脑越是疼痛,好像一只口袋,里面塞满了东西,还要继续往里面塞,最后终于爆炸开来。
他起身去厨房为自己倒了杯酒,冰凉的液体自口腔落下,通过长长的食道,一直凉到心脏里去。整整喝了半瓶酒,他还没有一分醉意。脑子里还是清醒,只是不再想情铭的事了。可填充进来的竟然是他们儿时的光阴——他们依偎着坐在图书馆三楼,他们手牵着手冒着雨狂奔,他们一起靠在栏杆上看操场上的男生打篮球……
他几近狂怒地摔下杯子,掏出手机想要打给梁晴日,电话通了,却没有听见那抹甜甜的嗓音,他疑惑地看了看手机,才发现他打错了,拨的是情铭的号码。
她的声音比那酒还要冷上几分:“喂?什么事?”
他应该告诉她是他不小心打错,可听见她的声音,他就觉得心抽痛:“你在哪?”
她冷哼了一声,说:“我以为白天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我不明白,你说清楚什么了?大晚上你在外面做什么?你给我回来。”
“你喝酒了?”她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这么说道,“路长宁,你别耍酒疯。”
他歪歪扭扭地在房间里走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要当我的情人,对吧?那你现在在哪儿?我要你回来陪我,这不合理吗?”
“既然你都清楚,我也就把话说明白。”她说,“你不介意的话,一三五我和他,二四六和你,如果你有异议,倒过来也可以。”
他站在门旁不动,好像被闪电劈过似的,他皱了皱眉,大脑好像当机,听不明白她的话。她喂了两声,他都没有回复,她便啪嗒一声挂了电话。可他依旧站在那里,纹丝不动,像一座千年的雕塑。
良久,他才将手机从耳边拿下,然后默默地走到床边,倒下,将头埋在枕头里,呼吸灼热,他也毫不在意。没过一会儿,枕头上便溢满凉凉的湿意。
他一整夜都没有合眼,第二天只好顶着一双熊猫眼去上班,晴日看了,心疼地问他昨晚是不是没睡好。他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便走进值班室去换手术服。
一入眼就是那张柔软的小床,床中央有一个浅浅大大的凹口,正好是一个人躺下去的大小。他走了过去,摸了摸那个凹口,其实床上一点热意都没有,这是他的值班室,不会有别人进来,可他还是不甘心地摸了摸,好像曾经有人在这里睡过一样。
他疲惫地躺上去,将脚伸直。
这里的床的确不舒服,又窄又小,他一米八五的高个,浑身伸直,脚丫子还要出去一点。那天她一针见血地评论道,还恶作剧地将他也拉倒,两个人一起倒在这张床上,他靠她那样近,鼻间都是她香甜的气息,只要微微低下头,就能亲到她的嘴唇。
他忽然开始疯狂地思念她,现在也是,手术的时候也是。他手术的时候从来不开小差,可那次手术主刀医生推了他好几下,他都没有反应,原来手术已经结束,可他还保持着围观的姿势。
于是,夜晚她来找他的时候,他抛开所谓的伦理道德,疯狂地要她。她在他身下绚丽地绽放,好像一朵彼岸花,鲜红的花瓣一瓣一瓣展开,最后全然打开,美丽耀眼。他近乎贪婪地看着她,像一只猎豹,盯着自己的食物,然后他又开始撕咬她。
他用力过猛,将她弄得浑身酸痛,只好叫出来:“你滚开!我痛!”
可他好像失聪了似的,对她的话只是充耳不闻,她惧怕了,从她身下溜出去,他又将她抓回来,继续按在身下狂乱地发泄。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疯狂的长宁,双眼通红,在夜色中闪耀着猩红的血光,她紧贴着他的肌肤,能感受到他浑身喷张的肌肉,他力大无比,她在他身下,好像某种小动物,只有呜咽的份儿。
她开始咬他,咬在他的嘴巴、肩头、胸部、手臂,她尝到了血腥的气味,又好像有软软的血肉的感觉,可他却浑然不觉,好像一台机器,在完成未完成的使命。她终于不再咬他,只是弱弱地承受着,泪水流满了脸,他也毫不在乎——他从前只要一见到她哭,就会惊慌失措地来哄她。
午夜,他终于停歇,却也没有从她身体里抽出去,只是俯趴在她的身上,微弱地喘息着。她感受到他热热的鼻息,简直像一头猛兽,呼哧呼哧地喷气。
他将床头灯打开,这才发现她嘴角的鲜血,身上被她咬破的地方也疼痛起来。她裂开嘴角,笑得凄惨:“路长宁,要是你总是这样折磨我,没过多久,我就会死的。”
长宁恍惚地看着她,沉默了足足两分钟,才说:“不这么做,我也会死的。”
她静静地躺在他身下,闭了闭眼睛,睁开眼,恢复了冷然的色彩。她推了推他,说:“你出去。”接着,她便起身,刚才被他折成各种形状,浑身都像是散架了一般难受,又粘乎乎的,好像一个人出了很多汗,干掉,又出了很多汗。她必须得去洗个澡。
临出门前,她对他说:“你后天夜班吧,我会去值班室找你。”
出门后,她神情疲惫地松懈下来,浑身酸痛,似乎要散架。她默默走回自己的房间,却没有躺到床上睡觉,而是坐在梳妆台前,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
其实她并没有开灯,窗帘也紧闭着,屋内没有光线,她根本看不清自己的容颜,可镜子里她那宝石般的眼睛明亮,让人不得不想起雪山里的野狼。
她就那样静静坐着,不知道坐了多久,思绪胡乱飞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好像回忆起从前的时光,还没有长宁的时候,她和妈妈度过的时光。后来,长宁来到家里,她又有了个哥哥。
好像又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电影,日本的《妹妹恋人》,哥哥赖深爱着妹妹郁,可因为是兄妹的关系,赖总是有意无意地冷落着郁,可无论赖怎样逃离,都只能被被郁的爱意折磨,终于有一天,他们开始品尝这禁忌之恋的苦涩与甜蜜。
情铭不知所谓地甩了甩脑袋,不是的,她和长宁甚至没有血缘关系,怎么会是禁忌之恋?可不知为何,她内心的苦涩与疲惫交织,好像长成一座小山一般,顶住她的胸腔,她想找人诉说,可又不知该对谁说、该从何说起。
她是凤城三大家族的一员,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她、敬仰她、不惜放弃自尊来讨好她,她从来就是不屑一顾。她并不是不热爱自己的身份,只是偶尔会觉得,要是她不过是普通平凡人家的一个女儿那该有多好?
那么,她便不需要背负家族的名誉和荣光生存,不需要为了保护夜家的声誉而顾虑再三。实际上,她并没顾虑什么,可这些名誉的枷锁,竟全部加诸在路长宁的身上。他顾虑夜家的名声、在外的口碑,行事作风极其谨慎,他比她更像是夜家的孩子,有些时候,情铭都要怀疑,路长宁就是夜家真正的儿子。
他不敢言爱,她便给他时间,给他机会,她所做的,不过就是等待。
等待一个时机,等待某一天,路长宁会像任何平凡人家的男孩子一样,打上领结,穿着西装,捧着鲜花,握着钻戒,单膝跪地,向她求婚。
她不过是想要尝试一下平凡朴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