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碰硬-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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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深圳,一切从新开始,因为第一部戏的走红,孟丹婷的发展还算顺利。但唯一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自己怀孕了。拿到化验结果的孟丹婷没有办法,终于还是主动联系了当时在广东的范墨存。
或许是怀孕激发了母性,孟丹婷发现自己对范墨存的爱竟不像之前那么浓烈了,甚至会偶尔想起霸道的范墨元,或许她只是不喜欢他那种倨傲的恋爱态度,但其实,范墨元只是不知道普通人是如何恋爱。
就在孟丹婷打算拍完戏后重回北京,将自己怀孕这件事告诉范墨元时,意外发生了,她被贩毒头子的手下残忍杀害了,一尸两命。
直到现在,范墨元闭上眼,还能回想起当时的惨状,他便满心地恨,明知道错不全在范墨存,但他还是抑制不住地想要报复,狠狠地报复回去!
于是,他找到了一枚称心如意的棋子,简白珂。这女人有心机,有目的,她只要钱,不会对情爱抱有太大希望,简直是完美的一步棋。
接近,伺机,捕获,他谋算了一步一步,在暗处指使着这个女人,让她成为一柄能插上范墨存心尖处的利刃!
没想到,还是输了。
“我没想到你会如此恨我,甚至不惜叫无辜的人牵连进来。”范墨存如是说道,眼中犹有不敢相信。
“呵,别说的那样伟大,你说她无辜,可你一手毁了她,不是我。”范墨元冷哼,将笔记本转向他,指着上面铺天盖地的娱乐新闻,一挑眉道:“她这次是无路可走了,除了隐退,别无去路。”
范墨存揉了揉眉心,面色疲惫,许久才叹道:“我……我可以养她……”
范墨元禁不住语出嘲讽:“像你这样的人,有真的爱过吗?!”
范墨存一怔,嘴角弯了弯,想说什么,终还是没说。
他想说,当年在会所,他第一次见到19岁的简白珂,其实,那并不是他真正第一次见她。
正是因为爱,所以在得知是背叛和算计之后,才会那样恨。
可凡此种种,他不想说给任何人听。
见他沉默,范墨元站起身,双手抱在胸前,踱到窗前,俯视着外面,华星的楼层极高,从这里往下望,外面的人如蝼蚁一般。
“范墨存,到此为止吧,你放心,我不想再整你了。”
想起孟丹婷,他止不住心痛,然而一丝理智尚存,他还是艰难开口。
“要感谢的话,别谢我,去谢简白珂。是她叫我想清了一些事,看不出来,她年纪不大,倒是比我还通透些。可惜,人都是旁观者清,我看她其实也看不穿自己和你那些事儿。”
他冷笑,朝范墨存下了逐客令。
差不多与此同时,京城的少爷圈子常去的酒吧会所里,竟忽然少了一个出手极大方的。据说范墨元这是不知道哪根弦儿出了问题,洁身自好起来,很少前往风月场所,就连应酬都交给手下人,自己修身养性起来。
倒是公司筹拍的几部重头戏的片场,常常能出现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影,戴着帽子,压得低低,不时和导演摄像低语几句,偶尔赶上饭点,就和剧组工作人员随处一坐,吃个盒饭。
“刚才那个和导演说话的是谁啊?帽子挡着脸,没看见呢。”
女主角佟薇擦擦嘴,冲助理一歪头,疑惑开口。
“刚才我特意去问的,就是华星的总裁范墨元咯!没想到吧,大老板在这儿和咱们一样吃盒饭呐!这戏将来不卖钱才怪,你看谁敢偷懒?”
助理眼睛发亮,小声八卦。
佟薇歪着头,又看了几眼,一耸肩,低头看剧本了。
没想到,一周不到的某个私人宴会上,她再次看见了他。
宴会规模不大,但到场的都是重量级,某位昔日的天后孩子满月,这可是大事儿。佟薇这半年来上位很快,一口气拍了三部戏,部部都是女主角,到时候三部戏前后攻占荧屏,各大卫视轮流播出,可以预见有多红,因此也拿到了邀请函。
与到场的明星权贵寒暄了一阵子,佟薇寻了一处僻静座位坐下,她觉得自己不正常,每每在这种衣香鬓影中,就会暗暗设想人群散去的遍地狼藉,于是再好的美食美酒,都提不起兴致。
比如,学姐兼情敌,那个叫简白珂一样的女人,华丽后又迅速落寞。
“如果所有的客人都像你这样,不吃不喝,大厨可要哭死了。”
一碟甜点送过来,佟薇顺着那只干净修长的手向上看,一个穿着西服的男人正在看着自己。
“原来是范总,失敬,也,多谢!”
她愣了一下,很快微笑,接过来,也不客套,拿起小勺送到嘴里一口。
范墨元笑着看着她,他觉得他忽然有一点动心——
他是招人烦的男配,她是惹人厌的女配,配上加配,是为绝配。
57范先生,不,是“你的”范先生(1)
“册那(上海话,操),逼老娘骂人!老娘的儿子结婚,她那个骚货哦呦,侬拽我……”
李玉琴一身黑色低胸晚装,愤愤地将脚上的丝绒绑带高跟鞋踢开,亮银色手包一甩,整个人摔进沙发中,吓得远处正在给新娘补妆的造型师手一哆嗦。
拉着她的正是简白珂,跟在她后面走进化妆间。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令她有些疲惫,一下飞机就赶来为新娘和十个伴娘选配婚礼珠宝已然令她心浮气躁,这李玉琴又因为一些小事儿怒发冲冠,恨不得把前面礼堂顶棚掀起来,她不由得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我说句难听话,您也别堵得慌,这事儿也明摆着,借用《红楼梦》的几句词儿,人家是‘夫人’,您是‘姨娘’。再说了,您有邵谦,如今吃喝不愁,会馆开了一所又一所。至于男女那点事儿,家里的老爷愿意去哪房去哪房,我小辈不好瞎说。今儿这么大的日子,你就为一笔礼金又哭又骂的,怎么,还嫌钱咬手啊?嫌咬手给我,我捐出去!”
简白珂瞟了一眼面如猪肝色的李玉琴,一身气定神闲,戴着手套,指挥会所的服务生将托运来的几个箱子小心翼翼地抬进来。这里面的珠宝价值太高,没有一家航空公司敢运,最后没辙,还是沈澈帮着包了飞机,自己雇了国际保全,一路随行。
被她这么一噎,李玉琴也没话说了,这两年她也上岁数了,人又疯癫,办事没个准头儿,冯明宇也懒得看她脸色,干脆在南方找了个年轻的小情儿。虽说是三房吧,可人家肚皮鼓得快,年前生了个女儿,李玉琴悬着的心这才多少放下来,冯邵谦依旧是独子。
然而她心里还是不爽快,今天是她的宝贝儿子冯邵谦的大喜日子,冯明宇不方便出面,倒是他明媒正娶的大太太送来了一笔礼金。
这礼金究竟有多少?
不好说,就听说,用来放钱的是Prada的黑色尼龙包,最经典的那款,里面塞满了人民币。今天办婚礼酒席的公馆百十个服务生一人拎俩,还来回拎了好几趟。
“她故意的!多少年前就嘲笑我没品位,只喜欢LV、Prada、Gucci!这又故意真金白银送过来,就是为了告诉大家,我没她有钱,没她有品位!”
李玉琴也是到了更年期,一想到堆了一屋子的包,房间里又到处弥漫着钞票特有的难闻气味儿,她就气得腾身坐起来,再次愤愤骂道。
简白珂晓得多说无益,摇摇头,叫管家给她倒杯水,送她去楼上休息室歇歇,反正她妹妹李玉红也在,她嘴尖牙利,恐怕有一肚子话敲醒自己亲姐姐,自己则和从美国带来的两个助理开始忙碌起来。
“简小姐,真的谢谢你,邵谦之前说会给我一个惊喜,我原本以为是婚纱,没想到是您亲手设计的珠宝!天啊,别人知道了一定会嫉妒死我!”
新娘由衷笑道,拉着简白珂的手,喜不自禁。她同样出身红色家族,爷爷刚刚退下来,临退之前把孙女的婚姻大事安排得妥妥当当。女孩儿曲瑶瑶刚二十二岁,长得很好,据说性格也不骄纵,在京城的公主圈子里人缘甚好,和冯邵谦站在一起特别般配。
“你可不知道,你家冯先生为了这套首饰,多少次把我从梦里吵醒,催我改稿返工,到后来我恨不得隔着手机挠死他!”
简白珂弯了弯眉眼,小心地托起一条项链,不是常见的钻石配饰,纯手工中国风,传统的金镶玉设计,沉甸甸的一块水滴滴的翠玉外面一溜儿金边。虽然富贵,却不会显得庸俗,最适合新娘子这种白嫩细腻,吹弹可破的年轻肌肤。
轻轻帮她戴好,调整了一下位置,简白珂退后两步仔细打量,不禁逗新娘道:“冯邵谦这个家伙眼神确实精准,给我的你的颈部尺寸一点儿不差,唔,趁你睡着时一定量了又量,幸福呦!”
曲瑶瑶直视着前面梳妆镜中的自己,轻轻点头,忽然皱了一下眉,小手抓住了身旁简白珂的手,有些颤抖。
“简小姐,我……我是个藏不住话的人,要是我说错了,你千万别怪我!”
她仰着头,一脸真诚,眼中有些犹豫和难堪。
简白珂一愣,反握住她的手,拉过椅子坐下,声音压低,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小声道:“你要说什么?”
曲瑶瑶微微咬了一下唇,索性直接道:“我听我的一些小姐妹说,邵谦,邵谦原来是喜欢你的……我……”
顿时了然,简白珂拍了拍她的手背,坦然一笑,回答道:“可是我却不这样觉得呢。我上初中时,觉得我们班的体育委员很帅,人长得高,学习又好,不自觉地想看他打球的样子,每次轮换座位,都会为了更接近他一些而心动不已。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连这男孩儿什么样子都快想不起来,那些对我而言,只是一些很微弱很美好的回忆。邵谦对我,恐怕也是这样。你们既然决定结婚,还有什么不能摊开来说的呢?你要记住,你是冯太太,其他女人都不重要。”
白珂已经快30岁了,尽管她没有刻意保养,但因为近年来心态平和,又专心设计,与当年相比好像还更有精神了一些,整个人的感觉由内而外,无不透着女人的美好特质。
听她这样一说,加上那澄净的眼神,曲瑶瑶不再怀疑,喜滋滋地让简白珂继续帮自己佩戴其他珠宝,对丈夫给予自己的神秘礼物充满了惊喜。
“可是……你真的不想再找个人一起生活了?听说你在美国也是single状态……”
曲瑶瑶站起来,缓缓转了个圈,周围的造型师和助理都爆发出阵阵赞叹,大呼完美。一位助理走来,告知简白珂另一边化妆间的十位伴娘也整装完毕,随时可以举行婚礼仪式。
简白珂笑着对她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只是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有人说,中国人若想要给自己找点麻烦事来打发时间,那就去请客,婚礼更是请客中最繁琐劳累的一种,尤其还是这种有身份有面子的人的婚礼。
好在,酒席宴会这些都不用年轻人操心,以李玉琴呼朋引伴的性格,这么多年早已熟稔吃吃喝喝的法宝。别的不说,光是礼金就收得手软,更不用说到场的那些明星大腕儿,体育冠军,各行领袖之流。
“不错嘛,好久没看你穿西服了,还是很谋杀目光的。记得端着点儿,今天来的可全都是肤白貌美气质佳的姑娘,晚上绝对不会寂寞……哎,开个玩笑嘛……”
简白珂挤挤眼睛,飞快地退后一步,无奈手腕还是被面色忽然冷下来的沈澈给一把捏住。
沈澈咬牙切齿道:“再胡说我当场吻你!”
白珂悻悻,知他说得出做得到,立即收声,眼神刚一动,端着酒杯的新郎官冯邵谦走近,朝两人敬酒。
沈澈从旁边走过的侍应生手中取了两杯酒,递给简白珂一杯,含笑打招呼:“抱歉,我还是头一次给人家当伴郎。新娘的闺蜜团太强大了,我火力不足,先从战场上溜下来了,别见怪别见怪啊!”
冯邵谦和他碰了碰杯子,也露出苦笑来,“那十个,全是做过整容的,十张脸我一眼望过去都长得差不多!这年头撞脸我看比撞衫还尴尬!还好我老婆的各个零部件都是自娘胎儿里带的。”
他和沈澈各自喝了一口酒,转过头看向简白珂,眼睛里有些流光闪烁,声音有些哽咽,却笑着开口:“白珂,谢谢你为我和我太太做的一切。还有,我从你这里毕业了,恭喜我吧。”
简白珂抿嘴笑,点点头,率先干了自己的酒,空杯举给他看,咧开嘴道:“冯邵谦,恭喜你长大成人。”
谁说男人十八岁成年?
他们晚熟,他们贪玩,他们懵懂,他们一路跌跌撞撞,一路受伤流血,直到他们从某一个自己最爱的女人那里学会到底什么是责任和爱,直到他们敢于牵着一个女人的手,大声说道:“我敢结婚,我会养你”时,这,才算是真正的长大成人。
“对了,白珂,我请了……”
见简白珂面露倦色,沈澈拉着她要去一边休息,冯邵谦忽然想起什么,急急开口。可周围太嘈杂,又不停放着音乐,走开的简白珂并没听见。
叫服务生递来一杯温牛奶,沈澈坐在简白珂身边,看着远处热闹的人群,忽然出声:“羡慕吗?”
简白珂低头,握着杯子,想了一下才笑笑。
“说不羡慕是骗人的。你知道,这些年我只做新娘首饰,亲眼看见成百个新娘子戴上我设计的珠宝,走向婚姻的殿堂。可是直到今天,真遗憾,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嫁没嫁过人。”
她脸上有一丝落寞,忽然又想起,多年以前,那个面对镜头,镇定地说出“我们没有任何关系”的男人。
他再没给过她电话,却每个月都会寄来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附上只有寥寥数语的信笺。
有尼泊尔的绿松石挂件和一柄镶宝石的小刀,卡片上写着“平安如意”;有巴西的国酒卡沙萨酒,卡片上写着“我亲手酿的,不要喝醉”;有肯尼亚的木雕,这次则是一张范墨存和一群衣衫褴褛的非洲小孩的合影,背面写着“对于小孩子来说,吃得差穿得破都不算什么,他们最看重的是自由”,字迹苍劲有力。
从寄来的东西上看,范墨存应该是在世界到处走,简白珂心生好奇,经过打探得知,原来他早已调回京里,在广电系统就职,主要负责的就是对外文化的宣传,比如在欧洲美洲举办各种中国电影巡展,或者在一些经常出现在影片中的城镇做采访,制成大型纪录片,是以他长期在外漂着,很少回国。
沈澈转过脸不看她,只是微微叹气,他想说的早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