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的遗忘-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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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遥奇面色极冷,蔑视地瞟了一眼众人:“现在出了郑家大宅三百米,各家媒体的车已经排了有一里地——你们几位大红人是不是也该出面解决一下,免得这场丧礼明天也上了娱乐版的头条!”
“这就是你们俩的把戏是不是?”郑敬此刻才恍然大悟,“你们还有没有良心,竟然利用死人来早新闻!?”
“把戏?”黎绘对她的职责轻巧付之一笑,冷眼瞟了一眼今日携美而来的齐正容,这个人于郑敬而言无疑是把软刀子,看似无碍的举动,还是无声无息伤到了肺腑,这种微妙的情绪黎绘自然是见多了习以为常,“不过今天究竟谁是这场闹剧的主角我可希望郑大小姐看清楚了,事非我挑起,如果算受害者,难道还能有人比临时换走的女主角更受伤?我并无意追究问责,那你们也不能把招来记者口舌的原因也归咎于我吧?毕竟,我可是从来都无意事情要闹成这样?这件事至今老板还没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到时候我要是去了别的地方,说错了什么话可就不敢保证了——”
“就算换角的事错不在你,但你故意引记者上门是事实——你爱上哪上哪去?爱说什么说什么去——离开我母亲的灵堂——”郑敬怒气上涨,说着说着便情绪难以控制地朝黎绘母女歇斯底里嘶吼起来。
对黎绘这般情绪控制最老到之人,谁先动怒谁便是输了。郑敬情绪失控,破口大骂,自扰灵堂,她们的第一局便漂亮的赢了。
她自是气定神闲,冷眼旁观,完全不视自己就是那个被骂之人。
“小敬。”郑谦本就后脑旧患未愈,一经争吵,伤口便更厉害地疼起来,他力不从心地上前拉住妹妹,“你别生气了,我出去跟记者解释——”
见他面色苍白,毫无血色,齐正容还是拉下了袁熙的阻挡暗示,正了正声:“还是我去吧,你留下好好送阿姨——”
言罢拉下额上的线帽,便牵着袁熙离开,只有那初生牛犊袁熙还敢在临走之际朝黎绘当面冷哼一声。
外头的记者远比齐正容想象的来得多,事态发展已经看来早已超出了他的想象。若只为追踪《落雨节》换角,实在无需出动如此批量的媒体,只是随便瞟了一眼,齐正容便瞧见许多来自西林市以外的几家大媒体,定是收到了稳赚不赔的新闻现报,而且消息来源定也不会是什么小人物——这般商业报刊,绝对不会对一部小电影的换角如此兴趣盎然。
齐正容放下车站稳,一窝蜂的摄像头话筒便向他倾轧而来:
“齐先生,外界盛传郑家去世的是郑谦总裁是母亲?请给确认答案么?当年不是说秦宁女士是郑家兄妹的母亲么?”
“齐策划,昨日《落雨节》剧组宣布更换女主角,前任女主演黎绘愤然离去,甚至对郑总进行攻击,请问郑先生现在伤势如何?我们收到消息,黎小姐也已去了丧礼现场?他们两人再次见面有没有最终化解矛盾?”
“齐策划,外界也有传更换女主角一事是由您作的主,能否回答一下您与袁熙小姐的关系?是否跟业间盛传的‘潜规则’有关?此次更换电影女主角是否也跟郑总同黎绘取消婚约有关,他们的感情是不是到了无可挽回的地位?‘绘星’是否也开始放弃对黎绘的继续扶植呢?”
…………
“好了好了——今天能回答的我一定给你们一个答复,不枉各位不远千里前来,但我需要告诉大家的是,郑宅此刻正在治伤,死者生平是个低调平凡的人,作为她的亲人,郑家的每一个人都希望她能安静地走完最后一程,还望各家媒体以死者为尊——至于电影换角一事,昨天在记者招待会上该解释的都已经解释了,我再次重申,电影都是每一位创作者的孩子,希望所有人能尊重电影创作人,至于女演员更替,原因很简单,因为袁熙小姐比黎绘更适合这个剧本角色。黎绘小姐是一位出色的演员,这个毋庸置疑,一个好演员无论如何都是遮挡不住她的光彩——至于他人情感方面的问题,恕我无法回答,待郑总处理完丧失,收拾完心情,相信你们会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齐正容纵然再平心静气地回答,却阻不了百余记者的一人抛一个问题地狂轰滥炸——终于在最关键的时刻,原本以为能够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齐策划訇然倒在了记者堆里。
“我想我也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体力着实不支的齐正容在滑到在袁熙肩头的时刻,还不忘调侃几句,袁熙惊惶大叫,一下子终于把记者从问题的海洋中吼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齐正容就义了,下章该曝光的终于要曝光鸟~~~有点罗嗦,是想写够上卷的章数。。。。我尽量;))
55遗忘19
齐正容最终不得以身造新闻;放作平日里,他齐正容在西林市也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随便扔两句话各方记者也要揣摩个半天;没想他一世英名却要搞成今天这般狼狈样。
齐正容这出戏不管是真是假;还是起了不小的作用;不少记者都怕过不了郑家严密的防守,为恐颗粒无收;选择保守地追踪此线。
出殡时间;郑家大宅外的路况已算较之前改善了不少。虽然还是有不少敬业人士死守岗位。至少已经到了他们可以控制的范围;只要控制好途中一切顺利;便也不会被娱记抓到什么把柄。
柳奚带着两个孩子同郑家兄妹陪同郑东奎一起坐在殡葬车内,陪同李绢文走完最后一程。后尾随着几辆随送的亲友车;娱记们的车子都只能安分地跟在遥遥半里路的后头,根本拍不到任何讯息。
哀伤的情绪始终笼罩着郑家所有人的面容,一路上郑敬的眼泪都从未曾终止过。都说亲人离去,最难舍的便是送葬的时刻,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最亲的人化为乌有的痛楚是最撕心裂肺的——现在李绢文仍安静地躺在那里,就像这六年来她一直沉睡着一样,好像家人的那个心念仍不肯死去,说不定在下一个时刻,她就会睁眼再回到这个世界。
而尸体一旦火葬,那便带着他们所有的心念,全数化为乌有。
人世两分离,再不能有半点圜转的可能。
整车气氛凝重,佑安佑宁都只敢瑟缩在柳奚的怀里不敢出声,他们还未了解过这个世界生离死别的意义。只是过分的孤冷哀恸,让两个稚童心里也莫名地沉重起来。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却在车列即将驶入火葬区的转角,送灵的车发出‘嘭’的一声巨响,震住了所有人的神经。
“怎么回事?”整个身体随着灵车车身倏得陷下,郑谦感觉事态不妙,蹙着眉问前面的司机。
“——可、可能是车胎爆了——”司机言语间声音都在颤抖,车子性能一直很好,而且出车前都会例行检查,灵车发生意外事故,是绝不允许的,更何况郑家这么大的人家,要把责任推至事前没做检查那是不现实的——但事态已然发生,再说什么都是多余,司机只好迅疾闪身下车检查车况。
佑宁被那一声巨响吓得不轻,‘哇’地一声条件反射一般大哭起来,原本缩在母亲怀里的小身子贴的更紧了——柳奚倒是处变不惊,搂着女儿的手轻拍她的小身子,柔声安慰,不消半刻小丫头的惊吓的哭声便被安抚下来了——坐在她对面的郑谦,望着她们母女之间再寻常不过的一幕,心脏却像被扼住了一般,血液像是一滴一滴凝固在心口,再也无法顺利流淌下去——只觉得整个身体闷闷的,飘忽着,没有重心——不受控制的指端紧了又松开,最后还是没能伸过手去抚一抚受惊的佑宁——
天知道,他是多想自己的女儿能在害怕的时候躲到父亲的胸膛里,哪怕哭泣,至少他的心能借此而温暖。
司机下车才不到十分钟,车身周围逐渐吵嚷起来,眼疾手快的记者们开始围堵修车的司机,他们只能用这种激将的方式逼着车上的郑家人露脸——穆遥奇已经带着几个相熟的亲友试图劝散围堵的摄像机,好不容易逮着缺口的狗仔们哪肯就此罢休,郑谦眼见穆遥奇劝解收效甚微,只得亲自出面调解——
郑谦一路车,司机来不及抹着满头的大汗便挤到他身边,摊开手中几枚尖锐的铁钉,愤慨道:“郑先生,你看——这明显是有人恶作剧,这种颜色的钉子根本就看不到么?”
郑谦冷哧了一声,望向秦宁同黎绘的座驾,心间早已了然,淡淡地拍了下司机的肩背:“这不怪你,算了,你抓紧时间把车修好,不要误了出殡时间,剩下的交给我——”
“各位。”他皱了皱眉压住后脑隐隐碎裂般的疼痛,站到记者中央,终于有一天一贯在公众面前冷面寡言的郑谦也会被逼到闪光灯面前:“今日实在不是供各位采访的适当契机,家母猝然离世,郑家上下都悲痛欲绝,我们做子女的只想为先人尽完最后的孝义。辛苦各家媒体远到而来的关心,今天郑家怠慢之处他日定当双倍奉还。还请各位体谅我们为人子女的苦楚,让家母得以安息。郑谦在此感恩不尽。”
闪光灯骤闪,郑家终于爆出死者身份是郑家兄妹的亲生母亲。再者参加丧礼中的宾客中甚至还有之前外界一贯认定的郑家兄妹的母亲——秦宁。以郑家今时今日的地位,秦宁在西林戏剧界的影响力,为这桩如此惊天豪门内幕苦守一天着实不算亏本,郑谦都能为此一改往日冷漠缄言的态度,得到这样的答案也算是得到了最好的交代。
正在闪光灯终于渐熄之刻,殡葬车上匆匆赶下一名怀抱小孩的年轻女子,郑谦之妹郑敬护着母女二人紧随其后跑下了车——只听郑敬朝兄长大呼了一声求救声:“哥,安安哮喘发作了——”
原本以为目的已经达成的八卦友们立见新的爆炸点出现,人群片刻间转移,镜头瞬间都转向疾步下车的两母子——记者不愧个个都是火眼金睛的主,果然不出两分钟便有声音窜出来,只嚷道:“那不是周雨濛么?”
周——雨——濛!?
这三个石破天惊的字,仿若晴空霹雳一般凌厉劈下,一整群记者都像被打了鸡血一样朝母子的位子涌过去——
“各位传媒朋友请体谅一下,孩子犯哮喘亟需新鲜空气,还请各位以大局为重,不要伤害到小朋友——”穆遥奇同感乌云罩顶,第一反应只能是挡到雨濛前头,至少不能让记者再围堵到她的身边。
郑谦在这个时刻完全已经顾不得再去跟这帮记者解释任何话语,闪身过人堆来到她身边,紧紧搂住此时此刻惊到手足无措的困窘母亲。
闭塞的车厢内,孩子的呼吸一声紧促过一声,他紧缩在母亲怀里的小身子不停即使转到了室外仍没有停下抽搐,柳奚一遍一遍地呼唤孩子的名字,手忙脚乱地从随身的包里找儿子的哮喘药——郑谦扶着情绪濒临失控的柳奚,终于帮她找到佑安的急救药——终于孩子躺在他的怀里,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真是没想到,这出戏闹得比我想象中热闹多了~~”秦宁母女一路尾随,看到记者群举着相机话筒围着郑谦周雨濛的画面终于再忍不住尽兴地赞叹起来,“这孩子发病都跟掐了秒表似的,真是天要他们郑家好看——呵呵,李绢文一辈子默默无闻,死后也算名扬天下了,生了这么两个不消停的孩子,可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啊。”
“其实我也没想过周雨濛竟然这么容易自己跑到了媒体面前,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黎绘看着外面一家三口被围堵的画面也算解气,“原本我也以为闹到李姨的身份曝光就算了,剩下的这出压轴好戏,可是她们自己免费奉送的——”
秦宁玩味地看着黎绘,眉宇轻簇:“可是我还是不是很明白,你这么乐于见到郑谦同这个女人的事被爆又是为何?这不是亲手将他们送作堆么?也太便宜了他们吧?”
黎绘闻言轻笑,优雅地抬起方擦过新色指甲油的纤纤手指,蔻色食指轻点车窗外人群的方向,冷哼一声,幽幽道:“常人都以为大爆于天下是将郑谦推向了这个女人,那就大错特错了——干妈你或许不知道,这个孩子在几个月‘沉香社’沈家那老巫婆生日宴上是以什么身份出现的~~明天报纸一出来,第一个被气炸的就是沈家那老巫婆,沈卓桥好不容易靠着这两个孩子的名义让他母亲接受那灰姑娘前女友,现在爆出了这两个孩子是应该姓郑的,你觉得外界会怎么样来描述这两个母亲?这就叫为了勾搭富豪之家的连番的利用稚童的进行欺诈啊——就算媒体今天放过他们,沈家老母那边定然也没办法善罢甘休——”
秦宁终于了然,不得不朝黎绘投去赞叹的目光,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今日的黎绘,她甘拜下风。
黎绘五指缓缓收拢于掌,牙关狠狠咬出字句:“今天他伤我一寸,休怪我把他一层皮下来泄恨!!”
“郑先生,请问那位小姐是失踪已久的‘锦华’前少东周雨濛小姐么?”
“……那孩子又是谁呢?穆先生,六年前不是被爆周小姐怀了你的孩子最后隐退做回家庭主妇么?那这位小姐跟郑谦先生又是什么关系?你又为什么会成为他的妹夫呢?”
“天啊,这个男孩不是前阵子‘沉香社’沈家老夫人生日宴上出现的‘龙凤胎’中的男孩子么?他不应该是沈卓桥同江月言的孩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同一个孩子出现在两个大家庭中,是不是母亲有欺诈的原因在内?能不能给大众一个明确的答案呢?”
记者步步逼近,郑敬同穆遥奇便只能像堤坝一般张开双臂,全力将尖锐的话题挡下来,不让他们靠近还未调整过来的佑安,柳奚定然没有想到事态会演化到今天这个地步,自己的孩子无缘无故就被卷进了西林市两大家族的流言纷争中,纵然江月言当时并无恶意,在今天被冠以欺诈的名号着实过于委屈——此时的她,完全失了主张,她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受这莫名的口诛笔伐,她只是为救自己的儿子而已,难道自己和两个孩子便是这般的见不得光彩?
越是思及此,委屈的泪水便像倾闸而出的水,怎么也管不住了,只有郑谦的胸膛,将她深深地埋起来,他不能再让她受到的伤害变成另一把刀,再次刺向她——
“你们今天想拍的也该拍够了,我可以告诉你们——那名女子同那个孩子,便是我的嫂子同侄子——其余的一切,等日后我想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