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的遗忘-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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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鞠了个躬礼貌地站起身,走向刚进门却呆在一侧的雨濛身边,温柔地执起她的手,道:“对不起,是我说的太晚了,我知道你也一直都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他浅笑着抹去她眼角仓皇而下的眼泪,轻轻地吻落到她的唇畔。
这个她期待了两年之久的吻,如今却像噩梦一般。
她猛地推开他,拉开拉门冲了出去。
“雨濛!”穆遥奇原本信心满满的告白却遭到如此拒绝,心里塞满惊讶和苦涩,但还是不死心的追了出去。
“永远也不要再跟我提这个男人!”郑谦满眼戾气地砸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对向自己的妹妹;“我郑谦的妹妹,决不能在爱情里做个如此卑微的人!”
“哥——可我就是喜欢他!”郑敬面对刚才的场景,终于忍不住大哭出声,“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对他好,他迟早会心动的!”
“你是我郑谦的妹妹,不可以这么脆弱,收起你的眼泪来,为这种不值得的人落泪,哥哥不许!”郑谦总是这么强势,他咬牙切齿地命令道,“你郑敬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非要喜欢他这么个穷小子!”
“我就是喜欢他,跟你不是一样吗?黎绘姐走了以后,你那么多女人,可你有真正喜欢的吗?我可不想到时候跟你一样,只会后悔当初没有好好把握住,我会用尽我所有去把握我要的爱情,绝不放弃!因为我不想成为和哥一样的人!”郑敬面对他的数落却变得更为执拗起来,咬着牙发誓自己还是绝不放弃。
“别跟我提那个女人!”郑谦愤怒地扫落桌上所有的杯碟,“你要什么样的生活我不会管,但是谁若是伤害了我的妹妹,我也决不饶过!”
“哥——”郑敬满眼泪水地望着他,“对不起,但是我好想跟他在一起,我爱上他,就像你当年爱上黎绘姐那样疯狂,你一定会理解我的——”
郑谦站起身来,不想陷入回忆,收起长衫道:“我回去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永远都会尊重你——”
“谢谢哥——”郑敬向他挥了挥手,“我一会自己回学校,你可别误了约会,呵呵——”
郑谦回身看了她一眼,说话已经醉懵懵了,只好叹了声气俯下身子去扶起她,道:“算了,我送你先回去,看看你什么样子——”
刚刚把郑敬送回学校,退车出校门时,一个雪白的点犹如针芒般刺入了他的眼。
昏黄地路灯下,她蜷缩成一团,无声地抽泣,但是这样的眼泪看在他的眼里却更为恼火,车窗降下,只吐了两个字:“上车——”
抬起头的眼里,满是惊惶。雨濛不由往后挪了一步。
“今天是周末,可没什么门禁了——”夜光下他的脸色微微拂过一丝笑意,像捉摸不到的月光,华美又漂浮。
车速几乎逼近两百。
她的耳际只剩下车胎与高速公路摩擦的呼啸声。
像碾过心脏的幽鸣,回响空旷尖锐。
别墅的门还没打开,他的吻就强势地落了下来——
她挡在胸前的双手没有起到丝毫的防御作用,反而那块领地被更快地占领了。
跌进门的那个刹那,她听到自己衣衫被扯裂的声响,然后整个人骤然地陷到了沙发里,几乎在同一时间,他陷到了她的身体里。
然后他疯狂地啃噬她,想要吞没她整个人一般,带着忿恨的倔气,狠狠地咬她的唇。
身体的温度急剧上升,他在她的体内不停地冲刺,她疼痛地紧闭着双眼,牙关在他的肩背放下所有痛觉。
他单手掐起她的下颚,看着她在他身下香汗淋漓的模样突然心中的快感更甚,但是她紧闭的双眸却让他忍不住怒从中来:“把眼睛睁开,看着我,看着我是谁!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你把我想象成了那个男人!”
她吃痛地睁开迷蒙的双眼,大滴大滴的泪水牵成线地往下流淌,他得到,她的眼里有那么深重的不情愿。
“吻我!”他命令。
她疲累地侧着头,不想看他的脸。
“吻我!”他重复了一遍,“你自己也清楚你今天的表现有多么地糟糕,我从没见过这么放肆的女人,你以为这个游戏很好玩是吗?你想清楚,你玩得起吗?如果你真想玩,我倒是奉陪到底!”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我和郑敬可是最好的朋友,如果她知道我们的关系,她会这么看你这个哥哥!”她咬着牙关,眼泪继续成串滴落。
“原来你还知道小敬是你的朋友!可我为什么一点都没看出来!好朋友还要抢走她最喜欢男人!”他的眼神更为狠厉了,下身猛地又是一个冲刺,她不及防备,失声尖叫,“你不说还好,我还当你是被自我魅力得意地遗失了些记忆,不过既然你这么清醒,为什么还要跟那个男人在我面前耍暧昧呢?很好玩是不是,测测我的反应是不是?现在知道滋味了?”
周雨濛却在此刻蓦然地笑了,满眼的苦涩,却笑得那么大声:“对,我就是喜欢他,那又怎么样,有本事你把我的心也一起买走啊,你已经把我唯一的爱情都毁灭了,还要什么?”
“爱情?”他揉着她乌黑的发丝的手开始显得那么温柔,“你以为我稀罕吗?你去爱他好了,我可懒得去管,只是在这契约的时间内,你给我好好的管住自己的身体!至少要保障我这个消费者的利益,要是让我知道我付了那么多钱还在和别人公用一个东西,我可不敢保证我们的合同还是有效的——”
“你太过分了!”她在他深吻的同时,忿恨地咬开他的嘴唇,鲜血从他的嘴角渗开。
他立马回咬过去,但是她被咬噬的可不知是嘴唇,而是几乎全身各个角落。
两人就似两只困兽一般撕扯起来,她使出浑身的劲,毫不妥协示弱。
但最终的结果,只有她全线崩溃瓦解。
“吻我!”他最后一次命令。
她只能虚弱无力地抬起头,亲向他的额角,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他,如此细碎的一个吻,却让他几乎发了疯。
猛地截住她的红唇。
翻云覆雨。
她的眼泪更为放肆。
他却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大掌抹去她眼角大片的泪滴,冷冷道:“要哭还是回家躲到被窝里去,我花钱可不是要买你这副委屈相——”
3刻骨2
“要哭还是回家躲到被窝里去,我花钱可不是买你这副委屈相!”
一个人躲在在完全封闭的空间里,空气沉静到可以听到尘埃降落的的声音。
耳际回旋他鬼魅般的声息,像有细碎的虫子在啃噬她的耳膜,然后转入心脏,疼痛难当。
她缩在墙角。墨染般的细发遮住面容,若隐若现的是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肌肤,仿佛能被一串薄弱的光线刺穿那般脆弱。
光,从窗帘的细缝里一丝丝亮起来,直到把整个屋子铺满金灿灿的亮斑。
但是好像始终抵达不到她的那个角落。
她把手伸出来触摸那幻觉一样的阳光,沾满泪水的掌心,在灿漫的晨光下,幻化成一片金色的碎影。
成线滴坠,跳落到地面。
然后挥发入空气。
那就是她的悲伤,无处倾诉的悲伤。
抵达不了光明的悲伤。
晨曦映出台历上的字,那个刺目字,19。
自一个月前的那个19号开始,她周雨濛,千金大小姐的华美外衣被彻底撕裂,从此她不过就是变成外界所言的那种,假凤虚凰。
徒有一个令人歆羡的家事身份。
其实一切都是假的。
不到两年的时间。
爷爷死了还不到两年。
‘锦华’这个原本也在地产界有着亿万身价的大公司,竟然会朝夕之间几近负资产。
她的父亲,周进权,一个嗜赌成性的烂酒鬼。
每每遇到绝境只会低头哈腰地四处去求人,开始的时候也许还会看在他是周锦华独子的面子上,看在‘锦华’这块金字招牌的份上,多多少少地给些许施舍一般的投资。
这样的好景更是难长。
周进权非但没有在公司急速滑坡的时刻逆流迎上,仍是沉浸在他的二世子不愁吃穿的幻梦中,整天在灯红酒绿的世界里花天酒地,很快,那些曾经帮助过他的好心人,都彻底看穿他刘阿斗的性子,于是一时间撤资的撤资,失去联络的失去联络,危难之间,瞬时间所有的倚靠都倾散无影。
树倒猢狲散,这群受过周锦华恩惠的‘猢狲’其实已经仁至义尽。他们散去实然是无力撑起周进权这般的败家子。
而此时迅猛崛起的‘郑氏’,更是给了‘锦华’一个下马威。
不但挖走原本为‘锦华’效力多年的智多星——刘全智为其幕僚,招揽著名影星柒瑕给自己的新售楼盘作强势地宣传攻势,于是在‘郑氏’版图地强势扩张下,‘锦华’却因为楼盘质量屡暴问题,以致销售业绩直线滑落,就连施工方连续追讨的工程费都一时筹措不到——
‘锦华’如此四面楚歌,周进权就算已把‘郑氏’恨到咬牙切齿,他最后所选择的不是去想方设法竞争取胜,而是带着家人,上门乞怜求助。
因为大学室友郑敬的关系,周雨濛与郑谦也有过数面,自认为还不算陌生。
但是那次登门造访之后,他原来在心目中谦和温润的模样瞬时间被幻灭了。
他根本就是一个带着微笑面具蛊惑人心的魔鬼。
二十年来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在他的面前就不过是一个低声下气的乞讨者。
那天所有的镜头画面都如刀刻般塑进了她的记忆里,演化成噩梦的影像——
装着剔透液体的玻璃酒杯,倒映出这个拼凑一般尴尬相处的家庭:语无伦次的父亲,唯唯诺诺的母亲,还有毫无发言权的自己,她一直在逼自己后退,可是却退无可退。
她只能把自己藏在父母的身后,假装背着身的他,看不到他们这样狼狈的一家三口。看不到这个曾经和他的妹妹共享光华的落魄富家女。
金钱把他们压迫地无法喘息,但是如此卑微的求助实在可笑之极。
曾经家财万贯的她是如此忽视金钱的分量,单纯地以为自己可以一辈子都是骄傲的女孩,只是在金钱的光环消失之后,自己仍放不下这身傲骨。
可笑的是,他那微笑却深含挑衅味的双眼,还是毫无预警地越过她的双亲,落在了她的身上。
丝毫没有遮掩的逡巡目光,咄咄的眼色让她根本无从抬头。
她听到他父亲仍没有停止苍白的游说,再三的保证以后绝对会百分百放心思去经营公司,恳切地求他一定要注资‘锦华’,看在多年地产界的老友份上,相助‘锦华’度过此劫——
“你觉得就你父亲这样的老板,正常人能注资吗?”他含笑的侧面几乎擦到她烧红的面颊上,俯着身在她的耳边幽魅地问,声音是如此的低沉、轻缓,却像一颗炸弹,扔落她毫无防备的心里,心跳地频率被彻底地打乱,她发现自己只能一味地直喘粗气,答不出话来。
的确,应该去做说服者的她,只在他一句简单的问句下就彻底的落败了。她的父亲是那么无能,这是致命的,她不敢反驳一声。
然后她们一家三口,听到他大声地笑了。
周进权的冗长陈词也在他突然的笑声中被卡住了音。
他抿了口酒,眉宇微皱,然后斜着眼端详她。她越发地浑身泛冷想要躲藏,而他的视线就越为肆无忌惮。
片刻后,他好像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玩的游戏对象,嘴角的微笑变得明亮起来,转而像她的双亲道:“商场从来没有平白无故的恩惠,只有交易!如果你们玩得起这场交易,这一千五百万我倒是可以给你们——”
此话落进周进权的耳里,好像只听到了他可以给钱,完全忽视了言中的交易条件。郑谦话音未消,他就恨不得感恩戴德地跪下谢恩,激动地立马现出原形,笑得乐不可支地应和:“郑总你放心,只要我们能做到的条件,我们绝对全力去办!”
“是吗?”郑谦吟着笑意,走到周进权身边,玩味一般,“周叔,作为晚辈有些话也不好跟长辈要,要不这样,这桩生意就交给我们两个晚辈好好交流交流!”
然后手中端着的满满另一杯红酒,稳稳的放到了周雨濛的手中。
郑谦是什么人,在场没有人不清楚,他眼底放肆的掠夺气息毫不遮掩,潜台词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把雨濛留下来谈生意,言下之意就是想用女儿来换取这笔钱款,取舍都在他周进权一念之间。
他好像是故意在考验这个做父亲的良知,在金钱与亲情面前,他故意想要给他们一个难堪,望着周进权蓦然刷白的脸,他的脸上露出的却是痛快的笑容。
他痛恨这些虚伪的亲情,所以他要告诉他们,感情是如何的不堪一击。
迟疑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周进权便点头屈服了。
他冷眼瞥了他们这个三口之家,轻微地哼了一声:“真是低廉——”
如此低声的四个字,却像野火一般地燎进了她的心,顷刻间把五脏六腑化为灰烬。
她无权言语,在‘锦华’的生死面前,她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力。
她是爷爷抱养给这对‘畸形’夫妇的孩子,她的所有的荣与辱、选择与放弃,都是周锦华赋予的,在这个家庭里,她剩下的只有报恩。
郑谦饮完了杯中的最后一口烈酒,点点头,道:“那么,周小姐可要好好地陪我干了这杯酒,体现一下你的合作诚意了,周叔你也放心回去,把女儿交个我好了,到时间收好消息就行——”
然后她的父母就真的这么畏畏缩缩地退身告辞了,那个镜头就像是噩梦里的悲剧结尾,父母只是哀怨地看了一眼女儿,什么说辞都没有,她的视线被泪水与灯光晕的闪烁不定,那两个模糊的背影便烙成了她内心最深的荒凉,她甚至无力去开口挽留他们,她甚至不敢去期盼他们的回首——
所有演绎的感情都是假的,在金钱利益面前,根本不名一钱。
她一直呆杵在离门口一步之遥的位置,望着那片空荡荡的走廊,无声地流泪。
蓦地他从背后单手搂住了她的颈脖,微醺的酒味刺入她的感官,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被他的气息震慑到,她屏住呼吸,听到他邪魅的声音道:“知道我想和你谈什么么?很好奇为什么会选中你是不算?不是因为你有多吸引我,而是我突然很想玩这个游戏,捏碎亲情的游戏——”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不得不承认他的话对她的冲击力有多大,但是对着他邪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