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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刻骨的遗忘-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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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来的怨憎?

哪里来的虚无?

哪里来的痛觉?

期盼已久的解脱;为什么竟是如此的撕心裂肺。

她想给自己一个好好休息的机会;竟然连一分钟入眠的睡意都未曾降临过。

心累;越加疲惫;却越往更深的疲累处奔走。

大脑与心;不停地争执抗衡;维持着一场不知所谓的拉锯战。

事到如今,却已没有任何意义。

原来对他而言,这场结束交易真的如此轻而易举。

可惜,这短浅的几个月,却深比烙印,再也无法从她的生命拔除。

她只能听到一个声响在大肆地嘲笑她的可怜,笑到眼泪太过放肆,怎么也收不住——

—————————————————————————————————————————

迟迟不落的低烧将意识长久至于一个真空的状态,飘忽的视线里竟抓不住片刻的浮动如影的画面。

“雨濛,雨濛——”室友潇如的笔杆第一百零一次敲雨濛的胳膊,习以为常的条件反射让她只是微微挪了挪手肘,身子依旧木然僵硬,像无神的雕塑一样,静止在下课铃声大作的教室里。

周身喧哗一片,她却充耳不闻。

隔座的郑敬遥遥地冷眼看了失神的她一眼,便视若不见地继续收拾书本,挤入拥挤的人流。

眼中掩饰不住的恨意,无从责怨,却又无法消除,她无法去了解周雨濛,她为什么忌惮,为什么退缩,为什么要给她这个勇敢的机会——

让她将自己的最后一分自尊,亲手凌迟。

只是这样浅显的一个症结,无人去解,便成了她和雨濛之间友情最大的壁垒,将两人生硬隔开,再难称姐妹。

雨濛眉眼间的黯然更让她深觉自己的无知,明明是她最好的朋友,可她却连她的一点心事都没有分享到,她对她还有最内心的抗拒,这份距离就像把她隔在舞台之外,远远地看着雨濛和穆遥奇的爱情困苦得不到救赎。她不过是一个自作多情的多余看客,连怜悯都分不到一点,对方的眼泪再痛,落到她的情绪里,都成了冰冷的针,一针一针将她扎醒。

远离他们。

“郑敬,站住!”背后一声响亮的怒声将她的步子喝住,秦潇如总是这样,平日里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但她们四个之间一旦出现什么问题,她总是站在第一个要出头解决。郑敬定定地立了两秒,的确这一次任性的是她,犯错的是她,伤到雨濛的也是她,她知道她必须给出一个解释。

可是她不愿意给,她没有办法用秦潇如一样旁观者的心态去同情探慰低落失神的雨濛,她永远无法理解周雨濛那深究不出的空濛眼神来自哪里?她不想再去靠近她和穆遥奇,这样只会让自己觉得自己的情感更为戏谑廉价。

顿了片刻的脚步,又继续迈出。

没有再回头。

雨濛望着她离去的眼中现出一抹凄楚的笑,其实郑敬不知道,自己与她一样,不过是为了最后的那一份所谓的自尊,再也无法向对方开口。

她只是被穆遥奇拒绝。

而自己却是被她哥哥戏耍之后彻底地抛弃。

她心里所受的那份糟践感如若开诚曝公对上自己的,那又算的了什么呢?

可是在她人触及不到的地方,这份痛,根本无处转嫁。

就算是恨,也只有自己对自己嘲讽一声。

再不能有其他。

“不用叫她了,该走的人是我。”雨濛收起书本,淡淡地望了一眼潇如,嘴角的苦笑还未收起,浅浅的梨涡里已经埋进了薄泪。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潇如见事态已经超过她的预见,一手压下雨濛手中的书本,“没那么简单,别以为自己一个人憋着就可以解决,如果不方便告诉郑敬,也不能让她这样误会你,只要是问题,总是有办法解决的——”

“潇如,听闻你原本也是富家出生的千金小姐,想你应该自小也看的多了,这个藏污纳垢的世界,有多少事情是可以摆在太阳底下让人心平气和地去面对,去解决的?这些肮脏的伤口,只有在阴暗的角落里自己舔舐,就算溃烂流脓、久治不愈都只能让那些病了的血液回流进自己的身体,根本求不得医,因为暴露的疼痛比死亡还要令人恐惧——”雨濛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泪,她静静地望着教室窗外的那小片撒满金色阳光的天空,无助到绝望的释然,让人看着心都揪起来的疼。

她究竟在说什么?

同样豪门出身的秦潇如又怎么会听不懂她言语中的那份绝望,但究竟是怎样的绝望可以让人的眼神变的如此的如死亡般安静,像抽空了血液的琉璃珠子,晶亮地灼痛他人的眼。

“我明天就会休学离开了。”雨濛静静地叙述道,没带任何感情。

潇如望着她收拾完课本,沉缓自然地经过自己的身侧,离开这空旷的教室时,心中突有一种信仰被瞬间摧毁的感觉。

“你已经决定了吗?周雨濛。”秦潇如面对她意沉心冷的背影,连名带姓喊她,雨濛离去的脚步却毫无迟疑。

当必然是灾难或困苦降临的时候,无论是田原的杂草还是温室里的花朵,都无可避免的选择集聚起自身所有的力量来生存下去。

慢慢地秦潇如语声化为了沉默,目送雨濛的静缓地消失在视线里,她理解她的苦衷。

虽然并不知道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样的困难。

自己还不是一样呢?

这些富家子女,拥有一切外物,为什么连完成自己梦想的力量都没有呢?

脆弱的友情,脆弱的梦想,脆弱的信念,脆弱的爱情——

破碎如泡沫般无踪无影。

——————————————————————————————————————————离开学校那天,雨下的异于往常的大。

一直专注于恋爱而后知后觉的江月言直到收到雨濛留下的画具才清醒地了解到她真的要离开的事实,气鼓鼓地拽着她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她出宿舍门,她把雨濛送给她的画具一件一件地丢还回去:“死丫头,跟小敬闹个别扭至于要休学么?你和她也真是的,两姐妹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呢?退一万步讲,小敬都搬回家里去住了?你又何必要休学呢?真的就想见这么难堪吗?”

“月言,这和郑敬无关。你让她搬。”坐在上铺一直冷漠旁观的秦潇如最后跃了下来,接过江月言丢回的画具,重新替雨濛塞到月言的手里,替有些哽咽的雨濛解释道,“月言,你是我们四个中最有设计天分也是最单纯美好的一个,雨濛把这些画具给你,那是因为她知道,你是最有实力的一个,这是她对你的好,你不能辜负。好好收着这些东西,其他什么都不要问了。”

最后她释然地给了雨濛一个临别的拥抱,用她一贯潇洒自如的姿态给以送别,雨濛读懂了潇如眼神里的那份淡淡的祝福,会意地向她微微一笑,她从来不曾问过潇如的身世,曾有谣传她是大贾秦植的长孙女,但她身上从未表露出一丝出身大富之家的秉气,她用一种几乎隐形的生活寄居在这个世界,仿佛对所有的人和事物都漠不关心,也仿佛所有世上的人都未试图去真正深入的了解她。

今天在离开之际,潇如身上的这份淡定了然,让雨濛读到了一些自己从未注意过的细节。

秦潇如的“伪装力量”,告诉她“痛”必须用坚韧的外壳包起来。

过多的情感没有任何意义。

身份只是一个附加的定义,她周雨濛要活的是履行她存在的责任与实现其意义。

‘锦华’是她无可推卸的责任。

而用一生的勇气去义无反顾爱一个人,是生命无可获缺的意义。

“雨濛,不管以后你在做什么,永远不要放下这支画笔,因为这是你的自由与梦想——”

离开的一路上,沉重的行李箱拖行过积水四溅的校园小径发出狼狈锋利的声响,而在雨濛耳际的声音始终只有临走前潇如的这一句话。

已经出了这校门,再没有回头路了。

银白色的凌志在雨幕中划出一条狭长的弧线,水花便如开屏一般高高被扬起,飞溅四周。

狼狈,无出其右。

雨濛默然莞尔,拾起被打落的雨伞继续前行。

抬脸,郑敬直直地站在她面前,不声不响,满眼怒色与不解。

“我休学了,以后,我们只会是敌人。保重。”雨濛浅然一笑,湿漉粘腻的头发凌乱地贴在前额,她的样子是那么无助可笑,可是她淡然的眼神凌厉的言语将郑敬定格在原地,她不知道自己瞬间被夺走了什么。

墨色的车窗一直牢牢紧闭着,始终安坐驾驶位的郑谦,深暗的双瞳如墨翡翠,紧随着她的步子瞳孔一丝一丝地收缩,一贯冷然的神情稍稍显现了些许紧绷——

她身上的那股扭劲竟然让他觉得心底震动,她想做什么?

与郑敬为敌,勇敢地去争取穆遥奇的爱情?

还是,

与‘郑氏’为敌,为末路的‘锦华’谋求最后的生机?

他们之间,或许没有办法那么简

 26刻骨25

周锦华临终立有遗嘱:在其持有的‘锦华’集团百分之八十股份分配给他的后人;儿子周进权、媳妇何慧霞及孙女周雨濛各分得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而另外百分之二十股份作为掌权股交由继承其职务的周进权继承。

何慧霞与周进权本因是夫妻关系;她本人也鲜少参与集团的管理事宜,其手上股份也等于由周进权掌管。而女儿周雨濛的股份,遗嘱上则写明在她学业完成后才给予行使权。

这样一来;周进权等同于继承了父亲的集团八成股份,顺理成章地成为‘锦华’集团当仁不让的执行总裁。

而在这份遗嘱行使不到周年的时间;周锦华老先生的委托律师宣读出其第二份遗嘱将整个西林市的房地产业都震动了一番。

其实这第二封遗嘱只是第一封遗嘱的一份附属文件,周锦华的遗愿当然是这份附件的存在永远都不会被世人都知晓;只因为一旦这份附件的出现;就代表着他的儿子让他彻底地失望了。

此份遗嘱明确表示:当‘锦华’集团的控股人周进权将其所固持有的百分之二十股份丧失后;他将终身失去‘锦华’一切权力的行使权;原本作为流动掌权股的百分之二十股份将全部交到其孙女周雨濛的名下,并且周雨濛即刻起任命‘锦华’集团的董事会主席及执行总裁,拥有集团上下一切业务人事处理权力。

所有人都已知悉;这次澳门之行;周进权变卖了他所有的股份;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但所有人都未曾猜想到‘料事如神’的周锦华竟然在死后还留有‘锦囊之计”,屏息以待,律师在所有大股东面前郑重宣读的遗嘱,更像是一个笑话。

周进权不争气,周锦华也是真的已经无计可施了。

一个集团的未来就交到这样一个乳臭未干毫无经验的小女孩手里,简直天方夜谭。

周雨濛只身出现在股东大会委任现场时,原本还算敞亮安静的会议室只因一片唏嘘鄙夷声瞬时变得局促吵杂。

纵然耳根已经被紧张的气氛烧成赤红,面色都不能露出一丝的怯意,这注定是一场艰难的开局,她必须,也只能拿下。

她不知道她的出场会有多少股东暗地大声诅咒,不敢去猜想她的此番现身会造成明天锦华股票几成下挫,更不会明白在座有多少对她的身份虎视眈眈,恨不能用眼神把那位置纳入手中——她只知道,她此时此刻,必须在站这里,撑完这个会议——

把爷爷交给她的东西安稳地接到手里。

锦华从此在她的生命里不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选择题,而是所有的必须。

她是锦华的附属,而锦华是她的全部。

低头默对着这份突如其来的遗嘱,周进权面若死灰。

他甚至已经不敢用正眼去看雨濛一眼,仅仅只能用余光瞥见她正襟危坐地在他前方的主席台上,双目冰寒坚毅,那是他这个一直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儿从未显现过的神色。

他的内心罪恶感更深一寸。

雨濛定是再也不会原谅他这个做父亲的了。

他自己为是最终的释放,未料却将她缚入一个更深不见底的牢狱。

锦华这个重担,又怎能这样就推卸到她的身上?

他想最终清醒,回到应该属于自己的世界去勇敢的承担这份责任,最后还是事与愿违。

周雨濛的眼里完全掠不进那位所谓父亲的影子。

他只手一掷便是自己一辈子的爱情,再一掷便是爷爷半世的基业,如果爷爷不是还留有这一手,如果没有这第二份遗嘱的出现,她是不是就只能等着几个月后,让西林所有的传媒来通知她,通知全世界——‘锦华’改姓了!

如果说之前她对这个父亲的愧疚还有养育之恩在持衡的话,那么此刻,她内心底里所有对周进权的愧疚都清了底了,对他存有的情绪只有憎恶与轻蔑!

她一天都不会再承认他是她的父亲。

因为他周进权不配再称为周锦华的儿子。

用可以穿透纸背的力度一笔一划地写下名字,每一笔落下都似有千斤的石头往她瘦弱的肩膀上砸下来,她知道这‘周雨濛’三个字落下,就意味着自己的人生将彻底地进入一个盲区。

一个弱肉强食、瞬息万变的战场,而她是一个未曾受过训练的弱兵,却必须面对一场不能输的战争。

随着‘郑氏’的磅礴崛起,‘周锦华’这课大树一倒,猢狲们也都零落散去,事到如今是不是还有人谁能够站在她的身边为她出谋划策,与她并肩作战、生死与共?

‘周’字还未落笔,心里的底气却卸的差不多了,未料此刻,左手旁一直被她视而不见的周进权猛然起身,激动地抢下了她手上的委任书,疾声大喝:“不是真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雨濛你接不了这个担子的,‘锦华’不能交给你——”

他双目激愤交加,几乎失去理智地欲将手中夺过来的委任书私成碎片——

面对在场将近二十个人看笑话般讥笑的脸色,雨濛一时间悲愤难抑,撑桌而起,定定地望住神色已经失常的周进权,冷声相向:“请你把委任书放下,如果还顾恋爷爷留最后一分颜面,请自觉地离开这个会议室,我不希望,作为我最尊敬的爷爷的儿子,你是被保安架出‘锦华’的——”

委任书就是薄薄的几张纸,周进权却似抓不住它的重量——缓缓从他颤抖的指尖掉落。

落在了雨濛的面前。

就像这飘摇的锦华,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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