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的遗忘-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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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用酒杯掩住眼泪的时刻,郑敬已经难忍心中隐痛,搁下杯子,奔向了钢琴台。“轰”地一声低音引爆了整个酒吧,忽然之间呐喊声鼎沸,起哄地人们一边鼓掌一边较好,这一幕的确是要比窝在家看8点偶像剧还得惊心动魄地多了,如此俊男美女众目睽睽地深吻,电视台也未必请得到的。
音律刹那间终止,不仅断了钢琴的音,也断了她脑中的那根弦,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吵嚷的人群一起站了了来。
背后却猛然施来一股力量,将僵硬的身体强行按了下去。
她听到他紧绷冰冷的声调:“没想到主意打到我妹妹头上了,你们俩还真是有点小心机,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跟我出去!”
雨濛一滞:“可是小敬她——”
“我来了就自然不会让那个姓穆的得逞,你还不走,是担心这群人没看够么?”灯光幽暗,却凸显得他的双眼格外晶亮,如一把锋利的刀刃一把,望下去,就是在心上插一个深洞。
她望着他的眼睛,一阵迷失忍不住委屈地问出声来:“郑谦,为什么你还能笑呢?为什么你把所有人都弄哭了,却还在笑呢?”
他拢了拢她跌散的发丝,温柔地吻了吻她的耳根:“你喝醉了,亲爱的——”
15刻骨14
在人前她总是那么恐惧着他的靠近,即便如今身在光线昏暗无人有暇关注的角落里。
但是抵挡不了的是下意识的那种害怕,仿佛只需要一道目光,逆过闪烁摇晃的灯光落到她的身上,都有如凌虐一样的羞辱。
索性此刻整个酒吧的目光都投注在钢琴架旁侧激吻的一对男女身上,就算是近在身旁的顾客,也无暇来顾忌到近在咫尺的另一场Live show。
只可惜逃得过一万人的眼仍躲不开那一人的注视,就算万千人的目光都凝在他的身上,就算他已经成了全场的焦点,他的目光分秒都胶着在她的身上,纵使光线明暗未定,他的视线都没有片刻被晃动过,只有脑海中的世界在被倾覆,被推翻,只在那个人出现之际,在他的手揽上她的腰际,断了所有念想。
他把愤怒的恨深深地吻下去,此时送上来的郑敬正如一只及时扑向烈火的蝴蝶,他将无处宣泄的怒火都找到了着力点,一味追逐的郑敬是永远不会读懂,他眼中冰冷的神色里埋了多少对郑谦的恨,而如此深的怨恨有多深就有多少被转嫁到她的身上。
吻越深,报复的欲望越为强烈。
就在全场欢呼声最为高涨的时刻,一个喝的东倒西歪的西装裤白衫男跌跌撞撞地一路摇晃到了琴台边,一手拎着他那斜搭着左肩的西装、一手抬着那满到溢出的高脚杯,一个‘熊抱’靠到了郑敬的背上,而后‘一个手滑’将手中的红酒全数倾倒在了穆遥奇的脸上——
方才还缠绵的吻,在这位莫名出现的男子的异常行为之下只得嘠然而止,郑敬惊骇之下猛然转身,看到来人的脸,失声尖叫:“齐——正——容?”
被这一戏剧性的一幕怔愕的人群片刻的沉寂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喧哗声,不顾掌心的疼痛往死里鼓掌:
“小穆加油,抓紧她!”
“美男加油,抢走她!”
“小穆!——”
“美男!——”
…………
如此混乱的场面下,那个叫齐正容的男子也不怯场,在钢琴边搁下酒杯,双眼冒着迷离的酒意望着郑敬,满是委屈,借着众人的起哄声申诉道:“敬妹妹,我才出国三年而已,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你的容哥哥么?”
那戏演的叫一个以假乱真,除了郑敬,所有人都被他诚挚坦诚的朦胧泪眼给哄骗地倒戈相向。只有好不容易提起勇气向穆遥奇示爱的郑敬被他彻底激怒,一拳毫不留情地击向来人:“神经病!滚开——”
拳速虽快却还是被醉的站都站不稳的齐正容分寸不差地挡了下来,嘴角还有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嫌恶到不能再嫌恶的痞笑:“我的敬妹妹,你的招牌功夫也得换换了。还有女孩子家这么粗鲁不好的,不要以为有我要你了,就这么无法无天了,跟我回去,今天的事,你容哥哥我也是会生气的哦——”
之后这场乌龙的局面究竟演变到什么地步,雨濛已经顾不到了,整场只有郑谦一个人毫不关心情节的发展,面对外场簇拥而入的看热闹的人群,他很顺应民意地拥起雨濛让出了聊胜于无的地盘供他人看热闹用。
只因为这场戏原本就是他操控的,他都是握有最后胜券的人。
外面的天光已被收尽,朦胧间有雨,走在昏黄嘈杂的酒吧街上,几乎没什么能见度。
雨濛没有再试图摆脱他的束缚,酒兴有点冲击她平日的拘束性格,不时地失声自顾自笑起来,郑谦艰难地将她不停扭动地身子锁进安全带里,她却一点都不肯配合,只顾自己在座椅在撒起酒疯来,指着他的鼻子放肆地嘲笑:“你真是个好哥哥啊?里面那个可是你妹妹啊,你都可以这样放任不管——”
郑谦扶住她的身子,试图继续去扣安全带的扣子,低喝:“别乱动!我们兄妹的事还用不着你来操心!总之你和那个姓穆的趁早放弃利用打击小敬来摆脱我的想法,你清楚,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竟然有哥哥把自己的妹妹当作与敌人作战的工具?这也未免太可笑了,怪不得小敬说她宁愿没有你这个哥哥——”雨濛遏制不了自己的笑声,冷冷地笑到浑身都疼痛,还是压不下心里的一点点痛楚,“可悲——”
“让你不要再乱动!”郑谦丝毫不理会她的嘲笑声,只生气她一直如此发疯下去,车子永远都开不了,索性压到她身前,诡谲一笑,夜光下他的双眸亮出一抹神秘的光亮,刹到她的眼眸,顿时间他的吻落下来,深入浅出地舔舐着她口中残留的酒精味,微微有点苦,但仍是他着迷的味道,脑子里一团电流击过,乱如麻,她僵直地定格在原位,任由他轻松地为她落下锁套,就如束手就擒的囚徒,只听他云淡风清道,“你放心,你真的还不至于重要到牺牲我的亲人来换取——”
他已经止住了吻,她的神经却缓了片刻才觉悟到,看到他的车有一次发动,她竭力抵抗起来,不停地捶打他:“我不去,放我下来,我明天还要上课!你为什么要这么惹人讨厌,怪不得你爱的人都讨厌你,怪不得连你妈都不要你?”
一直都没有动气的郑谦霎时间脸色凝成冰霜,而雨濛却丝毫没有觑见,体内的酒精已经化作那写虚无的勇气,一股脑地将心中压抑已久的狠言厉语都发泄出来,如果只有互相伤害才能将自己身上的痛楚回报给他,那么这一句又能给他多少痛呢?为何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身上的痛再减轻?
“给我闭嘴,信不信我让你这个礼拜都去不了学校!见不了那个姓穆的!”郑谦大喝。
雨濛却充耳作未闻,还是在酒劲之下大吵大闹,眼泪如蒸发的酒精一般不受控制地流出身体,边哭还边嘲笑着,那句令他致命的话,一遍一遍地插入他的心脏:“你就是这么讨厌的人,怪不得连你妈也不要你!”
跑车艰难万分地总算安稳地停到了那座小房子前,郑谦快速停下车后,几乎将醉酒的雨濛拖拽出车座,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力道大的她几乎脱臼,她看着他如此气愤的样子,越是觉得可笑,跌撞的步子跟不及他的疾步,他便打横将她抱起,急促地叩开还来不及打开的屋门。
披着毛衫的李姨急匆匆为他开了门,郑谦连抬眼看人一眼都懒:“帮我放热水,我要洗澡!”
李姨愣神地僵在原地,思虑了下,还是问了:“少爷,这么晚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给我去放水,听到没有!”郑谦很不耐烦地重喝。
李姨身子一抽,知道自己不应该开口的,低了低头便转身上去,但他怀中的雨濛依然不识安分,笑地依旧大声:“你生气了吗?你平时不是再生气都能笑吗?怎么我说到你痛处啦?你妈真的是不要你,你真是讨厌到连生你出来的妈都不要你啊——”
“少爷——”李姨惊愕地转身望见郑谦猩红到狰狞的双眼,心痛难当,“你没事吧——”
“让你放个水,怎么这么多话?”郑谦烦躁地踢掉脚上的鞋子,抱着雨濛越过保姆径直上楼去。
‘嘭’地一声,她整个人被狠狠地扔进了浴缸里,满满一缸的水哗哗倾泻而下。
漫过面部的水让她瞬间呛到无法呼吸,第一反应便是直起身子来,却被一只手大力地摁下去,她试图再钻上水面,仍然抵不过后脑那只大力的手掌。
身子不由失重,缓缓往下沉去。
到最后一分氧气被耗尽的时候,唇际被黏密地贴合,他口里的气息一点一点地度给她,她恨这样的感觉,要她死就索性给个痛快,这样不给呼吸又不肯昏迷的感觉根本就是折磨,她抗拒不了稀薄无氧的大脑陷入昏沉,耳际只能听到衣衫被扯裂的破碎声。
不知时刻过了多久,上半身终于被他直出水面,睁开眼已是未着寸缕地贴合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子也如火灼,紧扶在她腰际的手将她直直抱住,一个挺身便将她贯穿。
她疼痛间终于恢复了一丝意识,迷蒙地对上他的眼,邪狞中有些些温柔的坏笑,让她晃神,他啃噬她的耳朵:“怎么样?醒了吗?还闹不闹了?”
雨濛一动都不敢再动,只是僵在他背后的手指在他背后抓下的痕迹很重。
“其实谁都有资格笑我,就你没有,如果你有爸妈爱,就不会被他们卖给我了?”他谐趣地挑逗她,却像把她方才给他所有剜在心口的伤都悉数还给她,“还有,你记得自己自己多久没有回过家了吗?你又知道你的父亲在拿到那两千万卖儿鬻女得来的工程补救款之后去了哪吗?去做了什么吗?”
雨濛完全被他问得处于失语状态,她根本不敢去想象他问题的答案,她的父亲拿那两千万去做了什么?
他在她耳边轻轻地吐了两个字,她的神经彻底麻痹。
“澳门。”他嘴角依旧有轻蔑的笑,只是她已经看不太清,“下一次你见着他,可要问问,是不是还有女儿可以卖给我,或者,再把你卖一次呢?”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我这次可不一定照单全收了,因为你已经不值那个价了——”
他很满意她如此慌神的样子,绕过她的耳垂一路往下吻,停留在前胸肆意地□她的贝蕾,雨濛禁不住抽泣了一声,他毫不理会,在极限之上继续往前推进——
16刻骨15
几度的缱绻缠绵之后,他的手仍不肯松下一点点来,将她的脸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前。
仿佛只有这样靠近的距离,才能让他安稳的入睡。
下巴抵在她方吹干的发丝上,还散发着青柠味洗发水的味道,正如她给人的气息一般怡神,让他浑身舒畅。
“就这样,不吵不闹多好。”郑谦舒心地露出笑容,雨濛撑起手想拉开距离,却被他原本揽在她腰身的手臂将她扣的更紧了,“你还不累的话,我不介意再陪你打一仗的!”
在他痞痞地坏笑下,雨濛终于乖乖放弃了挣扎。
沉默声持续了良久,郑谦也泛起了略微的困意,略略俯头看到她在怀里安静休憩的样子,觉得很满意。这样很好嘛,人只要不那么执拗倔强,就这么坦然平淡地接受现实,根本就不会如此地去互相折磨。他只是需要一个人乖乖地待在他身边,在这难以逾越的一年半光阴里,让他好有个绝对可以随时取暖的对象而已。只需要一年半,他如此确定。
因为太过孤独,他怕自己撑不过这漫长的500天。
如果痛苦可以转嫁,那么花上两千万去释放,或许至少可以让自己在心里上得到一丝安慰。
黎绘,世界上的女人真的不是只有你一个。
这句话他每天都恨不得要对自己读上一百遍,却始终读不进心里去。
“郑谦。”埋在他怀里的雨濛身子依然纹丝未动,只是发出了一声淡到飘无的叫唤,“不要为难锦华好么?我其他什么都不求你——”她也清楚对于郑谦这样的狠心肠,纵然是乞讨也是枉然。
但是‘锦华’,是爷爷终其一生奋斗所有,相比而言,自己的尊严,自己的生命都不过尘沙。
郑谦先是愣了一愣,没有预料到她在如此重压之下唯一惦念的还是‘锦华’,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怪这个可怜的女子做了败家子周进权的女儿,叹了一口气,浅笑:“我几时为难过‘锦华’,不要忘了,我可是在帮助你们。”
“好,谢谢你。”雨濛的话中压抑着哭腔,“只要你不为难‘锦华’,我答应你,以后都不会再忤逆你的意思,今天的那些话我知道已经收不回来了,但我向你道歉。”
她这一声‘抱歉’杀伤性真不小,郑谦自认为自己是阅人无数的双眼都查闻不出她的谦卑有多么的深,木讷了好一阵子,那紧扣在她腰际的手才分分松下劲来,他直起她的双眼透射般地望着她,她静默坦然地回应他灼烈质疑的眼神,空气里沉默的因子被一个一个火苗吞没,他掩下眼中的戾气,平静道:“还记着我跟你说可以早点离开我的唯一方式是么?很好。能听话很好,既然你已经知道她的存在,我也就不瞒你了,一年半之后,她一定会回来!到时候你就算赖在我身边我也懒得搭理你,如果真想早点离开,那就盼着她早点回来吧,她早一天回来,你就可以早一天获得自由!”
这是郑谦第一次在雨濛面前直面那个话题,她反而被震慑在当场,不知作何反应,有些伤口就是这样,宁愿自己将它撕裂,也不得别人触碰。
极致的敏感与细微。
雨濛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
这一刻她无比清醒,那个叫黎绘的大明星的归来之日便是她的消失之时。
期盼吗?她苦涩地问自己。
一点也不,那种命运被她人所牵绊住的无奈,是半点都不值得去期盼的。
她只知道自己会离开这个男人,毫无瓜葛地放开这断光阴,只要从此不怀有恨,便也不会再痛。
不知为何,她冷静的回应如一声闷锤敲在了他的心肺上,呼吸像被堵住了一样不舒服。他略微烦闷地掀开被子,只身披上了睡衣便不留一个字地走出了卧室。
周雨濛你这个女人究竟是有什么样的定力?竟然能对这样伤害你的男人说对不起?为了迎合我的心意,为了能早一点的离开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