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心桥-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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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思娇拧着眉:“你老是说他干什么,我在说我们的事。”
“好,你说。”
刘思娇还知道要冲着他的方向说话:“厉璟文,我想过了,我们还是不适合在一起,不但是年龄有差距,性格、想法、处事的态度什么的都没有合得来的地方。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很累,聊天聊不到一块,距离感也很强,没有新鲜感,没有开心喜悦,更别说什么幸福啊温馨啊满足啊……”她挖空心思想着分手的理由,不管有的没的都一股脑说出来。
他安静地听完她的一席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她紧张地两手交握,垂着脑袋等待着。终于他开口了:“你说的这些,也不是不能克服的。”
这还不行?她狠了狠心:“那些都能克服,可以前的事情改变不了。你知道吗,每次你一亲我,我就想吐,你说我还怎么和你在一起!”
明显感觉到他颤了颤,心想终于说中要害了吧,这种事是个男人都忍不了的。长久的沉默后,他哑着嗓子说:“当时我喝醉了,很抱歉对你做了那样的事。”
刘思娇惊讶地抬起头,这家伙多少年了都不肯道歉,竟然这会儿来道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听他又说:“对不起,我很后悔那样对你。原来以为时间长了,你就可以原谅,可以理解,我忘了这件事根本就不值得原谅,所以你才对我一直没有好感。”
她镇定下来:“你以前那样对我,我不会喜欢你的。”
“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还和我处了那么久?”他发烧时她的担忧并不是假的,平时点点滴滴的关心也曾抚慰过他的心,难道现如今就要否定这一切,否认那刚刚萌芽的感情吗?
被他感动、为他动心,脑海中曾经闪过与他长长久久相处的念头,可此刻却因为自己的胆怯想要放弃并否定,她是惋惜的,也是挣扎的,如果不是生理反应让人无法控制,她也并不想草草提出分手。
虽然看不清,可她知道他一直专注地盯着她,气氛压抑到她想要立刻逃离,她开始捡最不该说的话说:“我知道你……很喜欢我,也救过我的命,所以……”
“所以就要报答我,勉强和我在一起?连分手都不敢提?刘思娇,你想侮辱我就直说!”
被这样大声地吼上一句,她吓了一大跳,硬着头皮添上句:“如果不是我爸妈逼着,我才不愿意和你在一起呢。”
把话说死,说到没有挽回的余地,这样就可以解脱了,如果让他留有希望,哪怕只是一点,这个人都会默默坚持着,而现实并不容许他这样无谓的坚持,不如放弃她,另外找个适合的人。
厉璟文的手已经颤抖到不能抑制,知道她胆子小,说了半天很可能不是重点,却没想到,他准备了万千种面对,迎接他的竟是最让人心碎的那一种!
剜心般的绝望袭来,这么多年,他所爱的,他所珍视的,他所等待的,就是这样一句话,这样一场空,又怎么能让人接受呢?
整颗心都酸苦得就要爆裂开来,他和无数被甩的人一样问着同样的傻问题:“你就没有一点喜欢过我吗?”
为了让他死心,刘思娇还是咬牙蹦出个“没有”,她知道自己这番话成功伤害了他,依照他的脾气应该不会再纠缠下去吧。她拉上羽绒服的拉链,环紧双臂缩在角落里,不知为什么,身上突然很冷很冷,似乎他心里的哀苦也传染了她。
把一切都说开了并没有让她松一口气,隐瞒和别人约会的事,欺骗他伤害他,分手是她提出的,也是她不能给予他对等的感情,一切都是她的错,她不愿看见他一蹶不振的样子。
男人纹丝不动靠在椅背上,淡淡的玫瑰花香飘进鼻翼,像是最后盛放的美丽。她试探着喊了声“文哥”,他扭过脸:“你回去吧。”
就这样结束了吗?
她下车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隔着车窗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可她就是知道他静静坐在那里,孤独、冰冷、伤心、痛苦。隐约有那么一瞬,她的胸口被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弥漫翻涌着,鼻尖酸涩无比,只得飞快背转身跑进楼里。
回到家已经超过十二点,父母以为她住在了厉璟文家,就没有等门早早睡下了。她冲进卫生间,第一件事就是刷牙,可刷着刷着,突然间泪如雨下。
?
仿佛撑不住一样,厉璟文闭着眼耷拉着脑袋缓缓滑向车窗,冰冷的玻璃结结实实贴在脸颊上,引起一阵寒噤,久没有进食的胃也隐隐抽痛起来,他的脸色越来越白,眉头也越拧越深。
就这样结束了吗?
从始至终,两个人都没有明确的关系,他不是她的男朋友,她也不是他的女朋友,连说分手都不是那么理直气壮。
年少时的疼爱怜惜,变为成年后的男女之爱,这十多年来,他付出了所有的感情,可还是输得一败涂地。十年前的伤害,让她从骨子里厌恶他畏惧他,可说到底,还是她从来不曾对他有过好感,她只喜欢厉杰,只喜欢那种类型的男生,而他偏偏离她的标准远之又远。
他是一汪深潭,静谧幽深,只希望有一条小溪在身边欢快地流淌,做他永不枯竭的源泉,而她就是注入他心田的那一弯碧水,跳跃欢腾,充满了活力。
看着你,等着你,只有你!
一直以来,他都是默默地远远地守候着,哪怕一次一次的失望乃至绝望,他都坚持了下来。可这一次,他终于觉得到了尽头了。人不是没有知觉没有感情的,当他的等待和付出不再值得的时候,为什么不选择放弃呢?
明明不是伟大的人,做什么伟大的事呢?爱并不无私,他也终会痛,终会累,终会放手的。
他趴在椅背上,静默无声,仿佛没有呼吸一样,几个小时后,当他僵硬地直起腰来,发动车子毫不留恋地离开,整个小区早已一片静谧。凌晨的街道上车辆并不多,只有彻夜不眠的出租车在宽敞的大路上飞速奔驰着,路灯照射的光晕有规律地划过车窗,谁都不会注意,他的袖口处已是湿了。
他并没有回合泰苑,也没有回自己家,而是开车来到附近的西护城河边。那一捧红玫瑰花瓣残落、枝叶蔫萎,显得十分不起眼,他站在护栏边,把火红的玫瑰一朵一朵折下来丢进河里,尖锐的花刺把手指扎出了血,而他像感觉不出疼痛一样机械重复着折花的动作。
玫瑰穿心,果不其然。
他手虽不痛,心却是痛了。深红如血的花瓣,在夜晚黑漆漆的河水里漂浮着,过不了多久就会沉入河底腐烂为泥,曾经的美丽不会再有人记得,一如他奉上的这颗真心,被人弃若敝履。
他回到车里,沁了血的手指抓住摆在显眼位置的太阳能娃娃,那傻呵呵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活像那个没有心肝的女孩。血痕覆在翘起的嘴角、弯弯的笑眼上,他的眼睛又一次模糊了。
所有的思念与爱恋就在料峭的春风中死去,很快,初升的太阳便在东方染红了一片天际,这第一缕的晨曦,却并没有照亮他的爱情他的人生,他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开始往合泰苑的方向开去。
?
原以为和他说了那些话,终于能把压在心上的巨石搬走,却不料无缘无故地哭了一场不说,心里一直堵得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他微红的眼角,伤心以致绝望的眼神,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循环播放着,大清早被老妈猛烈的敲门声惊醒时,她下意识地摸摸枕头,竟然湿了。
不过六点光景刘母就喊她起床,该是多着急的事啊,她几乎一夜未眠,昏头昏脑穿好衣服出来被老爸劈头就是一句:“璟文说你们分手了,怎么回事?”
刘思娇大惊,他竟然先说了,也不知道找的什么借口,就随口道:“就是分了呗。”
她不知道,厉母有早起锻炼的习惯,厉璟文天都没亮就回家,一看那样子就知道一晚上没睡觉,做母亲的又是担心又是着急,三两句就把事情问清楚了。这可是大事,她把老伴揪起来商量半天没个头绪,心急火燎地也不顾时间还早直接打电话到刘家,这可把刘家的二位家长惊到了。
“你严肃点!”一声大喝让刘思娇赶忙立正站好,“他说你们一开始就没打算谈朋友,看咱们这些老头老太着急了才装装样子的,还有什么性格不合,在一起太勉强了,我才不信那些场面话,你给我说实话!”
老爸的声音实在吓人,刘思娇缩着脖子说:“就是他说的意思嘛,我们俩谁都不喜欢谁,本来就没打算在一块儿,你们就别瞎忙活了!”
“狗屁!璟文以前明明对我们说过很喜欢你的,怎么会没感情呢,一定是你让他难受了!”
想不到他会对父母表态,那过错只能自己扛了:“我,是我接受不了……”
眼见老爸的眼睛一瞪就要发火,她索性豁出去了:“我真的不喜欢他,以前不喜欢,现在还是不喜欢,勉强在一起也没用。我知道要报恩,可咱用别的方法好不好,我和他在一起一点感觉都没有,每次见面可别扭可痛苦了。爸,你就忍心我一辈子不开心吗?”
刘母忍不住插嘴:“璟文那么好一个孩子,你有哪点不喜欢的?你不是不知道我和你爸从来都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啊。”
“你们觉得他好就行了?不是,要我觉得他好才行!是我要和他过一辈子,不是你们!”
她知道她的说辞苍白无力,因为之前两人相处的情景留给父母很深的印象,他们并不像是没有感情的。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说出那件事来,可那段往事如鲠在喉,她又怎么能再在他心上添一道伤口呢。
刘父啪地一声甩下卷在手中的报纸:“你们年轻人就是喜欢华而不实的,厉杰那种混混一样的人你就喜欢得要死,整天屁颠屁颠跟在后面,璟文的好处你就怎么都看不见!真不知道你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他的话很重,刘思娇艰难地咽了咽唾液:“难道我就非得跟他在一起了?除了他我就找不到别人了?我知道要报恩,可是……”
“别跟我提报恩,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其实是你找了别人,把璟文给甩了,是不是?”
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是,是我喜欢了别人,他是我高中同学,我觉得跟他在一起比较有共同语言……”
“共同语言?你哪天带他回来给我看看,我倒要瞧瞧他比璟文好在哪里!”刘父已经生气到浑身发抖,“你个小没良心的,亏得璟文不停为你找借口,还从来就没想过谈朋友,你去问问你伯母,璟文刚刚回来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他要没想过和你谈朋友,我刘字倒着写!”
他是早上才回来的?难道就那么在外面呆了一整夜?刘思娇的心一抽一抽地痛起来,他都那样伤心了,还不忘替她想一个理由,这个傻瓜,真是大傻瓜!
“爸,妈,强扭的瓜不甜,不管他喜不喜欢我,我都不会喜欢他的,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她倔强地扬着下巴,努力不让眼睛里噙着的一滴泪流下来,不想把陈年旧事拿出来说,可父亲的固执让她心有余悸。谁知刘父并没说什么,只扭头进了卧室,那背脊佝偻着,看着一下子衰老了很多。
刘思娇很想哭,她知道自己辜负了父母的希望,也伤害了厉璟文,可感情的事真的勉强不来,她的努力从来没有一个人看得到。在两家人心目中,她注定成为背叛者,是不该得到宽恕和原谅的。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需要,把北京日出时间提早了一小时有空听一下文案那里的歌,简直就是文哥的心声啊,嘿嘿不管什么情况,都不希望你受伤不开心的时候,要学会微笑爱情不顺利的时候,也要勇敢绽放我会永远做你停靠的港湾有需要的时候,来找我吧
、迷茫
早饭都没吃就匆匆上班去,这一天的工作必然是没有效率的,上下眼皮子不停打架,可中午能趴下来睡觉的时候偏又睡不着,别提多痛苦了。连罗工都注意到她的反常,奇怪地问:“小刘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她只推说晚上没睡好,那天是周三,周宪峰按惯例打电话来约定见面的时间地点,刘思娇无精打采地拒绝了:“我昨晚没睡好,头痛得很,想回去补觉,过几天再联系吧。”
不单是因为她头疼欲裂,最近几天她都没有办法面对周宪峰了。不能在他还伤心痛苦的时候和人约会,她还没有这么没心没肺。
一天就这么浑浑噩噩过去,她基本没干什么正事,好在这里是研究院,光吃饭不干活的多的是,没人来计较,可下班回家会面对什么她倒有些心慌慌了。站在家门口做了几次深呼吸才敢开门,一边给自己打着气:怕什么,连厉璟文你都没良心地甩了,被爸妈骂两句算什么。
谁知刘父并没有骂她,在她说了“我回来了”之后,连个正眼都没有瞧她,一直盯着报纸没有抬头。被人忽视的感觉不好受,吃饭的时候,还好有电视里女播音员亲切的声音,否则她还真坐不住。
饭也吃得没滋没味,她洗好碗对着客厅说:“我头疼想早点休息了。”
刘母担心地看了一眼,想跟过去问问情况,却被刘父死死摁住:“让她反省反省!”
她有没有反省父母是不知道的,可这一晚还是只睡了半宿,其余时间都是迷迷糊糊的,眼前不断闪过厉璟文孤寂的侧影,听他一遍一遍问她:“为什么不能喜欢我?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周五依然没有和周宪峰见面,人家也不是傻子,难免会问几句,刘思娇只淡淡说:“让我好好想想。”
她愿意仔细考虑和他的关系,周宪峰当然高兴,再加上平时经常微信联系,一次两次不见面他也并不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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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熬到周末,刘思娇觉得自己像办了什么大事一样心力交瘁,已不需要陪着谁去图书馆,呆在家里也没人理会,她约了方芯华出来,见到人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和厉璟文吹了。”
虽然已经打过预防针,可方芯华还是一时消化不了:“啊,怎么会吹了?”愣怔片刻又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情人节那天。”
“啊,不会是捉奸在床吧,你也太嚣张了!”
这样的玩笑话刘思娇都沉默不语,方芯华自觉失言:“是他提的还是你提的?”
“我。”她答得干脆,“他看见我和周宪峰在一起了。”
“你,唉,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脚踏两只船总有一只要翻的,说不定你运气不好两只都要翻。”
刘思娇呐呐地说:“没有周宪峰,我和他也长不了,总是要吹的。”
方芯华挠挠头:“这我可不懂了,同学会之前那会儿你们不是挺好的嘛。”
“我上次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