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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部分

重生贵族灰姑娘by佟言-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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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姬莎堂堂正正的走出这个变相囚禁她一年的地方,回到她父亲身边。引起西贡整个白人界的振奋。
失去信心的库尔塔中将都已经放弃找寻她,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被害。她却完好无损回来了,看她红润的气色除了多几分忧愁,没其他变化,甚至还胖了一点。显然这一年来她没有受到任何非人的对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实,足以让其他人震惊不已。
“我可怜的女儿,快告诉我你到底去哪里了,”库尔塔将军反应略激动,双手都有些哆嗦,仿佛只要姬莎说出绑架她的幕后指使,他就准备派兵围杀他。
“爸爸,你先坐下来慢慢听我说,”姬莎反过来安慰她父亲,“除了一开始的恐吓,后面我过得很好,没有吃一点苦,越南人没有虐待我。”
“果然是越南人,该死的越南人,我要杀光他们,”库尔塔将军处于暴怒的状态中,被派往殖民地的军人在出发之前都会接受几堂洗脑课,上至将军,下至士兵,在他们的认知里,他们的使命就是占领土地,对原住民能奴役的奴役,能驱赶的驱赶,实在不行就赶尽杀绝,不存在一丝一毫的怜悯心,更不提认同感。所以普尔曼的所作所为,是法国人无法想象的,可以说开创历史先河。
姬莎反复斟酌,她想救普尔曼出来,是的,就是救,现在手握重兵的普尔曼在她看来是身陷囹圄,他用他的性命换她的自由,她一定要帮助他。女人就是这种感性动物,喜欢自以为是的臆想。当然,站在姬莎的立场,如果她让普尔曼顺利脱身,或许能感动普尔曼,他接受她不是就有可能了吗?
于是姬莎对她父亲说,“我能活下来,还过得这么好,都是因为一个人。我从来没有遇见过那样的男人,像一棵大树,为我遮风挡雨。”
库尔塔将军因为姬莎这句话冷静下来,“谁?是谁迷惑了你?”库尔塔的语气是肯定的,他高傲的女儿何曾露出这种小女人的娇羞,一年有家不归,除了为男人,没有别的理由吧。
一天后,双方谈判在西贡总督府召开,利顿总督亲自主持会议。米歇尔放弃一切赶回法国后,法国政府便着手计划合并殖民政府,将高棉总督府和越南总督府合并,统称法属印度支那联邦政府,总部位于西贡,也就是说以后米歇尔的职位不再存在,他的官位也被总统收回。利顿总督成为印度支那最高领导者。
普尔曼戴着面具和越南民间首领一起走进总督府,鹤立鸡群,在场每一个人都对他行注目礼。法国驻派印度支那的高层官员基本都在这里了,他们互相交头接耳,对普尔曼指指点点。
就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将盘踞在越北各处如一盘散沙的起义军团结在一起,占领河内,将年轻懦弱的越王驱赶到无路可走,只能投奔法国人叛国的地步。
利顿总督坐于主席,坐在他右手边是接替老安德拉斯将军职位的托比亚将军,也是当年帮助普尔曼活捉围剿前高棉总督约瑟夫的最大功臣,他是老安德拉斯将军的心腹。而坐在利顿总督左手边的是库尔塔将军。用将军来威压越南人,普尔曼不奇怪,他奇怪的是同样坐在主位上的伊莱海默。而此刻伊莱海默正盯着他看。

第一百九十五章 各怀鬼胎

毋庸置疑,伊莱海默知道他是谁。
事情还要从几个月前说起,海默听了建议与其他调查员一道去岘港调查沉船原因,结果在回西贡的路上遇到袭击,袭击者都是蒙面的越南人,各个凶狠不要命,海默这边的护卫明显没有招架之力,在最危急的关头,是普尔曼救了他们,普尔曼也走同一条路去西贡,而且他赶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五个政府特派的高官,死了两个。海默就是在那时看见了他的脸。这件事闹得很大,高层震怒,整个殖民地都陷入了警戒状态,各地方都加强巡逻,到处能看见荷枪实弹的士兵。那段时间人人自危,丝楠处于昏迷中,正好错过了。
普尔曼尽量不和伊莱海默有视线交汇,他和海默不熟,他救海默也只是因为正好碰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对他来说和救别人没区别。
普尔曼也不去看利顿总督。他和利顿总督有过过节,而且矛盾不浅,年少轻狂的普尔曼曾在利顿总督举办的宴会上当众对奥利维亚动手,不仅破坏了整场宴会,还让利顿总督颜面扫地,当年可被人在西贡‘津津乐道’。就算后来奥利维亚和麦凯克伦的丑事被揭发出来,也无法抹去普尔曼荒唐的过去。利顿总督估计恨得他牙痒痒的…
双方在长桌两边坐下,没有多余的寒暄,直奔主题。法国人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求民兵为他们所用,以此保障越北的稳定,作为交换,他们可以给予这些人强大的保障支持,可以拥有最先进的武器,以及充足的军粮,完全没有后顾之忧。说得直接一点,其实就是要让这群越南人沦为为法国人卖命的伪军。
听起来是很屈辱,但一般的民兵散将可不会有此‘殊荣’,都是因为普尔曼一手组件起来的黑幕军在北面闹出过大的阵势。才让法国人不得不重视起来。
当今的越南局势一盘散沙,内争外斗,混乱不堪。法国人想把它彻底变成自己的属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从前年满载士兵的军舰沉没悲剧,到最近调查员遇袭身亡,法国政府到殖民地军将上上下下都变得畏畏缩缩,不敢轻易有所举动。如此一来,法国人就希望收买一部分越南兵,为他们所用,用来打压其他越南人,而他们可以隔岸观互斗,最终坐收渔翁之利。因此他们瞄上了黑幕军,黑幕军不是官方军队,人员组成复杂,但多数出自底层,男女老少都有,军力却异常凶悍,经历过苦难,各个都不怕死,也容易为利益而受人摆布。
普尔曼当然愿意双手奉上黑幕军,他本就是法国人,还是一名军人,保家卫国是天职,纵然政府对他有诸多迫害,他也没有对自己的国家心生不满,如果能用自己的努力能换来双方的和平,何乐而不为呢?所以普尔曼劝说迟知到西贡来,他诚恳真心,又把利弊全都摆在迟知面前,再加上早就偏向法国人的卞卡将军同样支持投诚,迟知就被说动了。
于是有了今天的谈判。
谈判的过程还算顺利,协议也早就拟定好了,只等着最后签字。
“阮先生没有什么话要说的吗?”利顿总督突然把话题引到普尔曼身上,大家也都看向他。其实真正让法国人感兴趣的是这位阮先生,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组建起一支令人闻风散胆的队伍,不是谁都能做到的。这样的人如果能为他们所用,就更好了。
普尔曼一直未说话,所有人都认得他的声音,他以开口保准露馅,具体协议细节他早就跟迟知和维武说过,他们吃不了亏,也得不到更多的好处。普尔曼半低着头,轻咳嗽了一下,唯一会法语的维武反应很快,立刻就说,“他这几天受了凉,嗓子坏了,说不了话。”
“噢,正好赶在这个时候病了?”库尔塔将军看普尔曼的眼神不太寻常,“这里是法国总督府,代表的是法国政府的尊严和权威,你不以真面示人,是不是对我们太不敬了?”谁也没想到库尔塔将军会突然朝普尔曼发难。
更令人惊讶的是,下一刻,伊莱海默竟然出头为普尔曼解围,“我见过他的样子,他的脸伤相当严重,不想被别人看见是人之常情,我们不应该强人所难,您说是不是呢,库尔塔中将。”说完,海默直视库尔塔将军,目光犀利。
库尔塔中将脸色变得很不好看,讪讪的笑了笑,自讨没趣。
“你怎么会和阮先生有过交集?”利顿总督讶异的问海默。
“上次在岘港遇袭,就是他救的我们,如果不是阮先生,我现在恐怕不可能坐在这里,”海默不紧不慢的说,他望向普尔曼,“因此我十分感激他。”
生性冷漠的海默很少在公开场合表现出对一个人的喜恶,他说这种话明显是站在普尔曼这边。普尔曼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
“原来是他,那正好说明我们的选择是对的,”托比亚将军感慨万分的对利顿总督说,“我们现在缺的就是将才啊,只可惜他是越南人。”
托比亚将军的语气遗憾又充满愤懑,与黑幕军相比,殖民地上的法国军人简直像乌合之众,沦落到要拉拢当地人。他怀念老安德拉斯将军还在的时候,大家士气高涨,军规严整。如果普尔曼没有死,或者多几个他那样的年轻,情况也不会变的如此糟糕。
之后,双方在协议上签署了各自的名字。普尔曼终于松了口气,迟知答应过他,只要把黑幕军交出去,他就可以离开。普尔曼打算带着丝楠回国,和自己的孩子团聚。这样的结果也算用另一种方式完成当初总统交给他的任务吧。
谈判结束,要回国的还有海默,为期一年的调查已经结束,巴黎那边早就催他们回去,调查结果对外保密,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岘港查到了什么。利顿总督问起,海默只说了一句话,“就差证人”。
看见普尔曼,他已然胸有成竹。

第一百九十六章 许诺条件

普尔曼以为身上的重担终于放下,一身轻的回到住处,却发现棺材已经不在房间里。
“天气热,放久了也不好,我命人先拉去墓地了,明天再举办葬礼也不迟,”迟知不以为然,语气里有着作为首领的专断。
普尔曼盯着迟知,厉声问他,“这是我的私事,你凭什么插手。”他的态度哪里像绑票对绑匪,隐忍了一年,骨子里的桀骜终于藏不住了。
维武见情况不妙,想劝普尔曼冷静。没想到迟知这时说,“现在你‘妹妹’安全了,黑幕军也交出去了,还成功联系上自己的同胞,你底气足了,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普尔曼眯起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普尔曼欧罗斯少校,”迟知一字一句的念出普尔曼的全名。
再看普尔曼脸不变色,镇定自若,越南人知道他的身份是早晚的事,在来西贡之前,他就做好心理准备。而且他从未小看过迟知这个土匪头子,迟知能在北方一众民兵中异军突起,不单单靠得是运气。乱世里,人与人之间信任微乎其微,可是一个越南人却敢把自己的权利分给不知根也不知底的白人,常人哪有如此胆识胆量。
“你不是说自己是普通商人吗?”房间里就三个人,除了普尔曼和迟知,反应最大的是维武,看来迟知事先没有与他通过气,他质问普尔曼,普尔曼无言以对,他平生最厌恶说谎,但是谎言却是让他能活下来的唯一途径。
迟知看着普尔曼笑了,他对维武说,“白人的话你只能信一半,那位白人小姐也并非是他的妹妹,而是法国海军中将库尔塔的千金。”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普尔曼抬眼问迟知。
“不愧是青年将军里佼佼者,甘愿忍辱负重,隐姓埋名为我们劳役。想不到我们土匪帮子走狗屎运,能抓到法国人找了一年都没找到的大人物。”
普尔曼不善于撒谎,他言行举止间流露出来的气场跟普通商人差远了,带兵练兵的老练程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到的。所以迟知早就怀疑普尔曼并非普通人,他暗中派人调查,发现在他们绑架普尔曼前两个星期,正好发生了一起让法国人举国震惊的惨祸。那位描述中失踪的优秀少校,跟普尔曼非常相似。
“是,我的确是普尔曼欧罗斯,你准备要如何处置我?”一切都摊开了,普尔曼反而更加坦然,他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越南人的事,他的付出和努力都是为了避免越南人承受更大的灾难,他问心无愧。
“在确定我们彻底安全以前,你得留在这里,”迟知开出了他的条件,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他不会杀普尔曼也不能杀他,在民兵的威信远超过其他人,在法国士兵中间同样如此,在所有三十岁出头的年轻将领中能做到他这个地步的凤毛麟角。
普尔曼身上有一种迥异矛盾的‘亲和’吸引力,他有着贵族的傲慢,也有大男人的义气,以及过人的智慧,他胸襟坦荡,不屑玩什么阴谋诡计,却让人不知不觉间信服,就对他推心置腹。这样的人其实很可怕,表面上随和,实际内心高高在上,心里头记着受到的苦难和威胁,伺机报复,迟知担心普尔曼回到法国阵营里,恐怕就是他们的死期。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普尔曼嗤笑,“这一年来的相处,你扪心自问我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是,你们是越南人,我是法国人,那又怎么样,难道我们就必须面对互相残杀的场面,而不能和平相处吗?”
“当初总统派我来越南的确是为打一场侵略战做前锋,我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谁也没料到船还没到越南就沉了,整整三千名将士啊,就此长眠鱼腹,他们之中大部分是跟随我多年的亲信,是我的兄弟,我永远忘不了那个晚上,那些死去的冤魂怎能安息,我又如何能为他们伸冤。”
普尔曼的悲愤气恨由内而外,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迟知和维武相视一眼,维武迟疑的问,“你组织黑幕军难道是想复仇?”
“不,并不是,有罪的恶者自然有人来惩罚他们,我起初的确想过报仇,可是在与你们和别的越南人相处中,我发现我不能将越南牵扯进我们本国的斗争里去,最终沦为被牺牲掉的可悲战场,这对你们不公平,我并不是战争狂热者,只不过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罢了。”普尔曼说得郑重诚恳,连听者都为之动容。
“好,那就算我请求你帮我最后一次,以你的身份庇护我们以及这片土地上的其它人们,到了这一步,我们不期望能保存国土,只求性命安康。”
和刚才的强硬相比,迟知的态度完全转变了,普尔曼唇边浮起一丝笑,“好,我帮你们。”
“我让人把棺材放在墓园的别屋里,天色不早了,要不你明天再去送你妻子最后一面吧,”迟知歉意的说。他倒是一点都不怀疑普尔曼去高棉奔丧的目的,那时普尔曼脸上悲恸不像假的。
“嗯,明天再说吧,”丝楠不是呆子,普尔曼早知道她不在棺材里,要不然不可能如此淡定的和迟知谈条件,就是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
普尔曼的确了解丝楠,她此时正在泉园,阔别已久的赌场生意依然红火,十几年了,赌客和服务员换了一拨又一波,丝楠走进去无人认出她。
“小姐,您有预定吗?”
“你们老板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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