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火(高干)-第1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难得翘班,李奕却被一阵阵敲门声吵醒。挠着头发去开门,却见到一身湿透的易以琴。
“丫丫……丫丫……”一见到李奕就紧紧抓着他不放,易以琴不断重复着易凉的小名,眸子被不安笼着。
扶着她往屋里走,李奕找了块干浴巾裹住她,“姑姑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湿,易凉怎么了?”
得不到易以琴的回应,只听得她一直喃喃着,死死抓着浴巾身体微微发颤。
“您别着急,我马上给她打电话。”李奕转身去帮她倒了一杯温水,拿着电话拨了易凉的号码。
良久,无人接听。
“可能是在公司没听见吧。”李奕说完打电话给附近服装店的经理,报了易以琴的衣服尺寸和要求后又回到她身边坐下。
完全不同于往常的漠然,易以琴不住地摇着头,看向李奕的眼睛也满是哀求,“祁宅。”
听着一愣,以为是祁南带她回的祁宅又觉得不太可能,昨晚的宴会算是爷孙俩彻底闹翻,又怎么会无故回到老宅去。思索不明,李奕所幸给祁南打了电话。
此时唯远会议室内,简单梳洗完毕的祁南正和李总道着歉,所幸两人之前也有一定交情,李总倒也没有生气,只玩笑般让他用一顿饭补偿。见着李奕的来电,顾及到之前自己的失礼,祁南掐断电话继续和李总谈着合约的问题。
只是,手机一次次响起。
“有急事你就先接吧,我没什么关系。”
抱歉地点头起身往会议室外走去,祁南皱眉接起电话,“什么事?”
“凉子在你那儿吗?”
一阵钝痛,祁南沉了脸回他,“不在,怎么了?”
“凉子姑姑说她去了祁宅,我以为她和你在一起。既然不是的话,就不打扰你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听着嘟嘟响起的忙音,一早就缠着他的烦躁此时更是喧嚣不堪,祁南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又松开,转身回了会议室。
“有急事的话,我们下次再谈也可以。”
诧异地看向对面的李总,祁南正要解释,就听他扬了笑脸继续说着,“你今天都不在状态,我可不希望我的合作人心不在焉地和我谈公事。”
“抱歉,那我下次再约您。”能说的也只有这句话,祁南送着李总出门,心早已不在身上。
易凉去了祁宅,那么爷爷又会对她做什么。
祁南匆匆吩咐了何婷接下来的安排,拨了老宅的号码就进了电梯。让管家把电话接给祁鹤年,他听见电话那边的声音就开了口,“您找了易凉?”
“怎么?”
被他云淡风轻的语气撩起火气,祁南开了门坐进车里,“你闹够了没!”
怎么会猜不到祁鹤年找易凉的目的,祁南对他连称呼也换成了最为平常的“你”,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
“放肆!”
“易凉还在老宅吗?”
“不在。”
得到答案就挂了电话,祁南这时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和祁鹤年争辩什么,找到易凉才最为关键。才挂断的电话又进来,他看着是老宅来的电话直接挂断。
忽然就没了方向,祁南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前行着,脑海里一遍遍搜索着她可能去的地方。打给李奕却得知她不在书屋,心下随即出现了另一个地点,花圃。
雨天的山一片泥泞,车上没有伞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下了车径直往山上跑去,抬脚扬起的泥水星星点点染在他的裤腿上,毫不体谅地添着乱。
“祁总您怎么淋着雨就过来了?”正在检查矢车菊是否都被遮盖完全的何叔见着祁南一身狼狈,连忙拿了伞去接他。
大喘着气,祁南抹去脸上的雨水抓住何叔的手臂一脸急切,“易凉有没有来过?”
“您说之前来过的那位易小姐?”何叔向他确认着,随即摇了头,“我一早就开始打理花圃,易小姐没有来过。”
感觉到手机的震动就立即接了起来,原以为是关于易凉的消息,却是何婷告知他顾影辞职离开的消息。经过昨晚那么一出,她断然不会继续在公司呆下去,祁南也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祁总,您快进屋里擦擦,这么湿淋淋的得生病了。”何叔说着就要扶他进屋,伸出的手却被他拨开。
“不了,我继续去找找。”
也只好由着他去,见他转身要走,何叔把伞塞进了他手里,“别人没找到,你自己倒先病着了。”
“谢了。”声音已干涩不堪,祁南转身就往山下走,正要打给李奕就看见他的来电。
“阿南,凉子找到了。”李奕的声音却无多大喜悦,“你快来第一人民医院。”
雨天的山路滑的很,祁南的注意全被他的话引走,踩着枯败的树皮直愣愣地摔了一跤,掌心被磨出血丝,他只听到“第一人民医院”。
“易凉……怎么了?”
“车祸,现在正在抢救。”
撑着身体的手又倏然软下,何叔送的伞歪歪地倒在一边,祁南听着电话里的忙音耳边却都是“车祸”两个字。
偌大的雨点砸在他的睫毛上,一点点淌进眼眶。回了神,顾不得一旁的伞,他皱眉往山下跑着。想要确认易凉情况的心过于急切,祁南踩着油门的脚一直往下压着,速度总觉得不够。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从没见过这么狼狈的祁南,李奕拉着他摁在一旁的座椅上,“还在里面抢救,你急有什么用?!”
只觉得手术室的灯太过刺眼,祁南捂着自己的额才感觉到手心一点点渗进去的疼。另一侧椅子上的易以琴紧紧地抓着李奕的手视线也紧锁着手术室的门。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祁南猛地起身拉住护士的手,“她怎么样。”
“别担心。”都已经习惯病人家属的过分紧张,护士皱眉推开他的手,匆匆往外走去。
口罩下面的表情他看不见,却从护士的行色匆匆中感觉出了易凉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
“祁总,您的衣服。”何婷把衣服递给祁南,随即又递上一封信,“顾小姐走之前留下的信,让我交给您。”
全白的信封,祁南接过却没拆开。
“快去把衣服换了。”
又抬头看了亮着的手术灯,祁南拿着衣服的手紧了紧,离开。他现在的样子太狼狈,易凉醒来大概会笑话他。
把换下的衣服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口袋里的信封滑落。
大概是工作之后他就再没见过顾影手写的字,祁南看着信封上自己的名字有一瞬的恍惚。信不厚,仅仅一张纸折了三折,熟悉的字迹印在白纸上。
阿南:
除了上次辞职信之外,这好像是我高中以后给你写的第一封信,大概也是最后一封。你可能已经很讨厌我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昨晚的订婚典礼我并不知情。纵然这样,再出现在你面前也回不到过去了吧,所以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飞去欧洲了。
我一直在想,如果小易没有回来,那我是不是就能等到你。你暂时不爱我并不代表以后不会爱我,或许等到哪一天你等累了,会发现我原来一直在你身边。不知哪儿来的自信,我总觉得我等你的期限可以比你等她的更久。事实证明,是我错了。
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办家家酒的时候,我扮新娘子而阿奕总争着要当新郎,那时候我哭了很久,原因你大概也能猜到。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抱怨命运的不公。明明是我在你身边更久,为什么住进你心里的却是小易。现在我明白了,并不是日久就能生情。
在你身边二十多年,从今天起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你也要牢牢抓住小易,祝幸福。
我爱你,曾经。
顾影留
折好纸重新塞回信封,祁南浅浅勾起嘴角出了洗手间。
“手术刚结束,医生说一切顺利。”手术室的灯已经熄灭,李奕依然站在那里等着他。
“那……”
过来搭住祁南的肩领他往病房的方向走,“还没醒过来,但已经脱离危险了。”
绷着的弦瞬间放松下来,任由李奕带着去了病房。手正搭上门把手,祁南又停了动作,眼底一片幽黯,“到底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无忘(三)
“十字路口被闯红灯的大货车撞到,货车司机也刚抢救完在另一个病房。”这些也都是李奕之前在警察做笔录的时候了解到的情况,说完推门进了病房。
跟着进病房,祁南看着病床上的易凉双拳不由得握紧。
额角厚厚的纱布隐隐透着些血色,打着石膏的左手安静地放在身侧,她就那么躺着,不悲不喜没有血色。祁南记得,易凉是最怕疼的人,每次打完针都会缠着他抱怨很久,无非就是护士扎针的技术有多差,亦或是针头有多粗。而这次,她却连眉头都没皱起。
皱眉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李奕拉住,“你去哪儿。”
“放开。”看着胳膊上他的手,祁南低吼着,他的易凉怎么可以被任何人伤害。
“你就算把那人大卸八块凉子会醒来吗?”李奕说着就把他拉回病床边,“你难道想让凉子醒来以后要去监狱看你吗?”
“……”满腔的怒气却无处纾解,祁南颓然地在病床边坐下。平日里的镇定自若浑然不见,好像凡事和易凉沾上了边,他就变得不由自己。两手交握着抵在唇前,心里一遍遍祈祷着,只要她能醒来就好。
易以琴执着易凉只轻微擦伤的手呆呆地坐着,唇微微颤着一字未说眼泪却一滴滴掉落。从敲开李奕家门开始到现在,她一直处于这么紧张的状态。
“姑姑,医生都说了凉子已经没有生命危险,而且很快就能醒来了,您别太担心了。”李奕说着拿了纸巾帮她擦去眼泪,看着病床边的两人不禁叹了气。
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足以耗尽祁南的耐心,见易凉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他松了手猛地起身。
“去哪儿?”
“找医生!”甩下一句话就快步往病房外走,手正碰到门把手就又被李奕叫住。决定已下,祁南不耐烦地回头,“又怎么了?”
“凉子醒了。”
握上门把手的一瞬间握紧又松开,惊喜地疾步走回病床边。易以琴这时也抬了头,看着易凉的眸子里尽是还未掉下的泪。
眉心紧紧皱着,像是痛楚突然又回到她身上一般,眼睛依然紧闭着,嘴唇一张一合有轻微的声音溢出。祁南俯身仔细听着才听清,她一声声地喊着疼。
无措地看着她紧皱的眉又不知她到底哪里疼,祁南按了床头的铃又小心地顺着她的发,开口时声音已沙哑得不行,“我已经叫了医生了,很快就不疼了。”
“丫丫……丫丫……”一旁的易以琴执着她的手也嘴里不停地念着她的小名,像是这样就能让她睁开眼一般。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在医生来之前易凉又沉沉睡去。
“医生,易凉刚才说疼。”焦急地看着医生为她做起检查,祁南在一旁站着束手无策。
检查完毕,医生放回听诊器转身拍着祁南的肩,“觉得疼说明她的意识在慢慢变清醒,大概再两小时可以完全清醒,你们好好陪在她身边,用棉签沾点水湿润她的嘴唇别让她渴着。”
认真听着医生的嘱咐,祁南起身送走他们就又回了病床边。
“姑姑,您也该饿了吧?我们出去吃点东西。”李奕说着扶上易以琴的肩,“凉子醒来以后还需要您好好照顾呢,现在这里有阿南在,别担心。”
听见了他的话,易以琴抬头看了眼祁南,紧握着易凉手背的手慢慢松开,这次,她竟破天荒地没有排斥他,起身随着李奕出门。
见两人都已经离开,祁南在病床边坐下,小心地牵起之前被易以琴握着的那只手轻轻吻着,“你还在装睡吗?”
没有回应,易凉只紧皱着眉。
“爷爷找你说了什么呢?不管他说了什么开了什么条件,你都不会答应的对不对?”看着她平稳的呼吸,祁南兀自苦笑起来,“得知昨天的宴会是他自作主张的相亲之后我就离开了,打你电话你全不接的时候知道我有多慌张吗?昨天在Frank那里喝了一宿的酒,早上醒来的时候头疼的不行。”
“之前两次喝醉的时候你都有给我做醒酒汤,这次我却连你的电话都没等到。”
“快点醒来好吗?疼的话就咬住我的手好了,易凉,你怎么还是这么让人担心呢?”
只是,无论祁南说了什么,重新睡去的易凉都没有任何反应。想起医生的话,祁南连忙起身倒了杯水,自己试了温度才翻出棉签沾湿,从没做过这样的事,他一点点湿润着易凉的唇。
那张嘴,曾在他身后喋喋不休,曾告诉他无数个易氏独家传说,曾在他唇上辗转流连暖意融融。
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祁南贴着她的唇第一次说出了那三个字,“我爱你。”
就算她听不见,也能由唇上的触觉感受到。他自小到大不会说“爱”,此时却缓缓在她唇上摩挲着拼出这三个字。
“阿南,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嗯?”
“很简单的,你那么厉害绝对没问题。就是,我说一个字,你就要说出它的反义词。知道了吗?”
“嗯。”
“第一个词,你,第二个词,讨厌,第三个词,我。快给我答案!”
“……”
“阿南!你又不说话!”
“……”
“好啦好啦,你不愿意说的话,那我说给你听好了。阿南,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落寞地离开她的唇,祁南想起多年前香樟树下的对话,唇角浅浅扬起。易凉,我可是说出口了,你快醒过来。
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墙上的钟一步步走着的声音,祁南轻轻揉着她的手,昨夜累积的疲倦慢慢袭来。手掌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他支着脑袋闭了眼。
“吃点东西在沙发上将就着睡一会儿。”吃完饭回来的李奕把打包的午饭放进祁南手里,又把他推向一旁的沙发。
抬眼看向还没醒的易凉,祁南也知该先把自己喂好才有力气照顾她,依言在沙发上坐下,满满一大碗海鲜粥还冒着热气,“别忘了经常帮她润润唇。”
“医生说的时候我都有听,你就安心地吃完睡觉,OK?”
“嗯。”
海鲜粥很入味,祁南喝着不由得想起易凉在某个早上煮的粥,那般岁月静好的感觉被他小心封存着。
像是才迷糊睡去就被人叫醒,祁南皱眉睁眼看着不断叫他的李奕,猛地回过神看向病床。床头被慢慢摇起,易凉睁着眼躺在床上由着易以琴一点点喂着她喝水。
“你醒了?”随手扔了外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