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樱杏by芥末鱼头-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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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预想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袭来，相反，是一室的寂静，静到阿散井恋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有呼吸的时候，朽木白哉发话了：“他怎么样了？”
愣了一秒，阿散井恋次才迟缓的意识到这个“他”指的是谁。朽木白哉的这个问题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和理解范围。按理来说，朽木白哉此时不是更应该对这个近乎于害死川藤杏子的人不闻不问吗？怎么突然对他关心起来？脑子里飞速运转起来，想到朽木白哉交代的一些事情时，了然的笑了笑。
“队长放心，那边全按您吩咐的在做，不敢有半分差池。人，依然好好的，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默许的抿了抿唇，朽木白哉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里充斥着一片冷汗肃杀之意：“走吧。”
“啊？去哪儿？”阿散井恋次摸不着头脑顺嘴一溜儿的问了出来。
回答他的只有简简单单明明白白的两个字：“深牢。”他也是时候去见见这位蓝染惣右介了。
东仙要因擅自使用还没全部掌握的虚化，导致自己被虚吞噬，再无作为死神的意识，没有了利用价值之后被蓝染惣右介一刀砍杀。其无情程度就像是随便扔掉一袋装满废弃品的垃圾袋，没有丝毫怜悯和迟疑。
蓝染惣右介自身的伤没了崩玉的修复，很快攻击力量和速度就呈下滑趋势，寡不敌众。不出半个时辰，就被生擒。且在那日战败后就被山本元柳斋重国临时代表中央四十六室下令，将他临时关押在二番队第九重深牢里。由十三番队的精英队员轮流二十四小时无间隔看守。
朽木白哉在他被关进去后的第一时间里去过一次。对他而言，对朽木家的家主而言，毫无疑问，是个耻辱。他知道一旦做了就会像污点一样刻印在自己身上一辈子，但他也知道，若什么都不做，那么他会埋怨自己一辈子。算上这一次的话，是朽木白哉第二次去深牢探视他。
跟着前面带路的阿散井恋次走入二番队的地道。一扇扇笨重的铁门打开片刻又重重的在背后合上，发出嘭的一声响。这些铁门更像是各式各样的分割线，将通往光明唯一的路分设成了不同的关卡。不同的关里困着各式各样的人，他们有的在挣扎有的在放纵还有的，也是更多的人是在沉沦。
走到后面，只允许探视的一人单独前往。朽木白哉举着火把，走向了被关押在监狱最底端蓝染惣右介的所在地。
给看守队员出示了通行证，朽木白哉才一走进那个四周被镶嵌了由杀气石组成粗厚铁柱的小隔间。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放眼望去，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
蓝染惣右介被两根铁链打穿了左右两肩的琵琶骨，两只脚的脚踝处也被铁链团团缠住。白色的衣襟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表面被不知是血迹还是泥土的东西覆盖了一层。脸颊上划着两道骇人的疤痕，头发散在眼前遮住了近半个脸。样子看起来狼狈不堪。不过，这些，朽木白哉通通不关心。
踢了踢脚边上那晚蓝染惣右介根本触及不到的搜饭，朽木白哉单刀直入：“你找我有什么事？”在朽木白哉看来，和他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口舌。
无视了朽木白哉生硬的态度，蓝染惣右介刚一张嘴，暗黑色的鲜血就从他口里流下。摆明了体内中了某种剧毒。蓝染惣右介邪笑起来：“我想，朽木队长也是个爽快人。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想来您很想快点找到救川藤杏子的方法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朽木白哉皱紧了眉头。他在川藤杏子昏迷的第一天就去找了现为十番队普通队员的市丸银。可他到现在还记得市丸银的答案：“神枪解药的话，我手上也没有呐。当时蓝染的毒迅速扩散遍布了全身，连带斩魄刀的刀刃处也染上了神枪的毒。后来砍中川藤杏子，相当于也把毒植入到了杏子体内。解药我没有，不过，要是想让她醒来的话，我是有办法的。”
朽木白哉最终选择了让川藤杏子就这么睡着，最起码，她感受不到痛苦。因为市丸银说：“杏子醒来可以是可以，但要经历比蚀骨之痛有过之无不及的钻心疼痛，饱受折磨十九天后，人儿就不复存在了。”
蚀骨，钻心。。。。。。朽木白哉感觉有两个声音在不停拉锯战般在耳边回荡。他想让杏子醒，却实在不忍看她历尽那些非人折磨。与其那样，就这么躺着也好，也好。。。。。。
可蓝染惣右介在这时突然说他有办法。。。。。。
蓝染惣右介对朽木白哉低声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朽木白哉突然上前走了几步，死死瞪着蓝染惣右介那残破黑暗的脸，咬牙切齿的愤愤道：“你做梦吧。就算。。。。。。就算杏子死了。我也不会答应，也绝不会成为第二个蓝染惣右介！”
没人听到朽木白哉的声音里带上了几不可察的颤抖，也没人看到他的手掌被自己的指甲掐破溢出了一片猩红。
蓝染惣右介抬头的动作扯动了铁链，发出一阵儿叮铃哐啷的撞击声。他笑了，像是感觉不到身上传来的疼痛般笑的整个人抑制不住的抖动起来。笑到一半，停了下来。眼里流下了两道浑浊的泪水。。。。。。原来，他从一开始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他从没相信过任何人，哪怕是市丸银和东仙要，自己都对他们有所保留。是不是就是这些有所保留，才酿成了这样的结局？
也许从始至终就没有人试着理解过蓝染惣右介。他试过努力，试过奋斗，也试过效忠尸魂界。但是，他发现，他空有一身灵压和本事却毫无用武之处。他所看到的就是一个队员吃着白食，表面辉煌，实则腐朽的尸魂界。他的实力不应该埋没在此。所以，他换了另一种方式，为的不过是证明自己。而就是这普通的证明自己，断送了他的所有。与他不凡实力相匹配的，正是那常人所无法体会的孤单啊。
朽木白哉很是气恼的瞬步回到了朽木大宅，赶到了那个呆的最久的房间。床铺，是空的！人，不见了！朽木白哉在房子里乱翻起来，没有，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她！
就在朽木白哉准备让阿散井恋次带人去找时，一个苍白消瘦的身影端着水盆极其缓慢的走了进来。看到半跪在地上的朽木白哉，扯出一个极浅极浅的虚弱微笑：“白哉，你回来了啊。”
“啊。。。。。。”水盆里的水洒满了一地，淋湿了两人的衣服。朽木白哉用了极大的力气狠狠抱住了瘦的和纸片没什么差别的川藤杏子，力道之大似乎是想把她融入骨髓。听到川藤杏子清浅的叫声后，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松开了手。
望着川藤杏子额上流个不停的涔涔冷汗，朽木白哉像个做错了事手足无措的孩子，自责的退离川藤杏子老远。他不能抱她，不能搂紧她。他听市丸银说了，这种毒就连衣服在肉体的摩挲都会因药性的放大而感觉就像针扎一般，每动一下，就是对他们的折磨。更何况是像刚才的拥抱了。
静了片刻，反而是川藤杏子一步一步走进朽木白哉，将手覆在了朽木白哉的手上。轻叹道：“我初春的时候酿了几坛碧血玫瑰娘，就放在夜一姐他们院子里的枫树下，你要记得给院子里的鱼儿喂食，还要记得每天按时吃饭，别老趴在队伍室里批文件。。。。。。”
“别说了。”朽木白哉拉过川藤杏子。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怀中的那头银发。远远的望去，他眼里似是有层薄薄的水雾在闪烁。。。。。。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觉得写虐杏子的段落好有感肿么破！
好想一路就这么下去了！【不行，为了俺的JQ番外，俺需要忍！！！！

、情深（正文终章）

始终不忍听到那和遗嘱没什么差别的叮咛，朽木白哉等川藤杏子躺回床上后便继续埋头翻他的医书。其实朽木白哉在川藤杏子醒的这几天里，更是在原有翻动医术的时间上增加了好几倍，在此期间，他对川藤杏子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过几天就会好”“一定没事的”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语。
但今天朽木白哉在川藤杏子又一次咳黑血后，只是沉默的拿起帕子拭去川藤杏子脸上的污迹，没说任何话。
川藤杏子并没有出言点破，目光安安静静的端详朽木白哉，把他的样子牢牢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自己的身子自己心里多少还是清楚些的。市丸银斩魄刀的能力她略有耳闻。能救就救，若是不能。。。。。。那也只能怪自己天命如此，该受此劫。只是她已然命不久矣，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白哉能好好的，六番队好好的，朽木家好好的。
两人身边稍微亲近一点的人都非常清楚两人的关系，也在朽木白哉把川藤杏子带到朽木大宅后持心照不宣的态度。事实上，朽木白哉除了和川藤杏子说说话，是碰也不敢碰她分毫的。就算是在傍晚休息时，也是靠在床梁上缓一缓疲劳，看着川藤杏子在睡梦中仍然紧皱的眉头和不断冒出的冷汗，他哪里还能睡上一个好觉？
川藤杏子醒来最初的那几日还能起身活动活动，和朽木家的家丁侍女们聊聊家常，偶尔还去后院的池塘，一边赏新开的海棠花一边给那些活蹦乱跳的七彩鲤鱼喂食。她的脸色是那种没有丝毫血色的苍白，整个人呈现出来的都是病态的倦容。
底下的丫头早就来来回回了几波，都是劝川藤杏子早点回房间休息，别在外面着凉冻着了。可川藤杏子直接挥了挥手把人全都打发走了。她实在不想再在床上躺着了，只要一进去那个房间，迎面就会扑来苦涩的药味儿。这些药无时不刻在计算川藤杏子生命的倒计时，而川藤杏子她讨厌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所以她才在自己身体条件允许的时候，竭尽所能的到外面吸收那些新鲜空气。
然而现在，川藤杏子早就不能下床。对她来说，就连穿衣穿鞋这种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全身的毛孔都像是被无数根银针深深扎入，血肉模糊的拔出，再对准另一处猛地下针。这样一来，她只能整日整日的躺在床上，精神好的话，就通过翻翻几本《瀞灵廷资讯》《新版真央教材》了解当下瀞灵廷的重要消息。
藤原管家按例给朽木白哉送去一杯上好的普洱，终是在朽木白哉把书又换了一本的间隙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言辞恳切道：“少爷，您不能再这么折磨您和川藤小姐了啊。在这样下去，您自己的身体也会熬坏，与其弄成比现在更糟糕的局面，不如就听卯之花队长说的那样，让川藤小姐干干脆脆的走吧。。。。。。”
“啪！”朽木白哉把手上的文件重重的往地上一摔，面若寒霜的盯着趴在地上的老管家，厉声呵斥道：“我念你是朽木家的老管家敬你三分，到底是谁给你资格说这些话的！”
“叩叩！”站在门外贴身照料川藤杏子的云蕊在得到朽木白哉的允许后，进来低声传着话：“今日川藤小姐的精神看样子比前几日好很多，另外川藤小姐说她想吃海棠芙蓉酥。”
朽木白哉缓了缓语气，在藤原管家还想说些什么时出言制止：”行了，多说无益，你先下去吧。”
“是，老身告退。”
朽木白哉没让厨房把现有的海棠芙蓉糕给川藤杏子送过去，而是步行到海棠树下亲自采摘海棠花瓣准备动手现磨。等他把采集好的花瓣搬到川藤杏子房间时，就对上了那张明明瘦成皮包骨却还笑吟吟的脸：“怎么突然想要吃芙蓉酥？”
川藤杏子愣了下，她刚才只是胡乱编了个理由让白哉过来，好给藤原老伯结尾。这下。。。。。。“额，我就是想吃了。倒是你，怎么亲自做啊。你事儿那么多，就不用费神再做这些了，交给云蕊就行了。”
“无碍。”朽木白哉虽说是出身贵族，从小就没做过这些，但真正做起来，倒还有鼻子有眼的。川藤杏子眯着眼睛凝视那个在一边死命用力磨海棠花花瓣的人，耳边响起卯之花队长的建议，自己那会儿好像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细细想来，恐怕是想多看他几眼，只要几眼就好，她还不想那么早和白哉分开。。。。。。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朽木白哉去厨房端来一盘晶莹剔透的糕点，特有的海棠花香气稍稍冲淡了些屋子里的药味儿。川藤杏子拿起一块芙蓉糕，才尝了两口便放下，冲朽木白哉努努嘴：“你吃吧。多吃点糕点，别老吃裙带菜。对胃不好。”
朽木白哉看她的样子，转过身，一声不吭的把剩下的一大半全吃了，弄的满嘴都是糕点屑。川藤杏子瞅着他的样子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朽木白哉抿着嘴，嘴角也跟着川藤杏子的笑容而勾了起来。
可下一秒，川藤杏子却俯身把她不久前喝的一碗稀粥和那一小口的糕点统统吐了出来。混杂着的，还有一片混在其中格外刺眼的血迹。
“杏子！杏子！”川藤杏子没有回答，她的眼角眉梢间还带着丝丝的暖意，让人看起来就像是在菀颜一笑般。可手上的一条白色手帕随着她手指的松开，蓦然落地，寂静无声。朽木白哉抱紧怀中那个身体渐渐冰凉的人，这一坐就是坐了整整十二个时辰。他没忘记此日刚好是第十九日。。。。。。。川藤杏子的死亡之时。她。。。。。。再也不会回来了，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不可复生。。。。。。
“朽木家主，这么晚了，您这是去哪儿啊！”藤原管家急急忙忙的给朽木白哉开门。
“市丸银！她死了，我就拉你陪葬！”
朽木白哉说这话的时候异常平静，他的恢复了他一贯的神态，而藤原管家却知道，他家主人是下了决心了。。。。。。根本就没想过回来啊。
也许在川藤杏子断气的那一刻，他的心就随她一块儿离去，所剩下来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用不着自行了断，就已经是个死神。对不起，杏子，他没办法做到在没有她的情况下独活于尸魂界。什么家族荣誉，什么护庭十三番，什么瀞灵廷。没了你，根本就是扯淡！没有你的尸魂界仍旧正常运转，没有你的护庭十三番仍旧执行各种任务，可没了你的朽木白哉，此生将不复完整！
家族总会有下一代的继承者，而六番队也总归有它下一任队长。他不愿再忍受一个一百一十年。
上次自己亲手推开了川藤杏子的手，在尸魂界的那段日子里，他时常在想。是不是自己当时多信任她一点，多理解她一点，他们就不会到如今这一步。那时他只能等着，一日一日消磨着数不尽的年年岁岁，堆积着道不完的情愫绵长。这一回，他定不会再放开她是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