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美娱]真爱之路-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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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格莱亚干脆将所有材料都拿出来,弄了份简单的三明治。弄好一切后,她看看手表,发现已经是快六点了,想到家里的克洛诺斯和迈亚还在等自己回家吃饭,阿格莱亚洗了手,找出纸笔写了张便条,压在汤姆的手机下面后,就带上门离开了。
而此刻,在医院里,玛丽莎又一次疼得浑身抽搐,医生和护士聚在她的身边,有人负责按住她的手脚,有人拿着注射器为她注射吗啡【注4】。注射完吗啡约半小时后,玛丽莎渐渐不再抽搐了,身边的医生护士都跟着松了口气。
玛丽莎入院有大半年了,一直是一个很配合治疗的病人,再加上她本来性格就是很温和慈爱的,所以医生护士们都很喜欢她。再加上他们都知道,玛丽莎的日子不多了,所以每一次玛丽莎疼痛发作的时候,这些跟她相处时间不短的医生护士,都会跟着紧张。
其中一个护士正为玛丽莎擦着她那满额的冷汗,又熬过了一次疼痛的玛丽莎对护士说的第一句话,竟是:“我今晚又疼了的消息,请你们不要通知阿格莱亚和克洛诺斯。”
这位护士不解道:“为什么呢?玛丽莎?”玛丽莎笑了笑,说:“阿格莱亚快要决赛了,我不想他们分心,我这病,我自己也清楚,剩下的,不过是在熬时间罢了,我也没什么所求的了,只盼着不要拖累孩子们。”
年纪尚轻的这位护士,尚未被医院里的生老病死磨砺到身经百战,玛丽莎的这句话,轻易就让她红了眼眶。
玛丽莎看她似乎要哭出来,微笑着安慰道:“好啦,可爱的护士姑娘,可别伤心,这是每个人必经的旅程,我只是要比有些人先踏上这条路罢了。对了,孩子,能帮我拿一点纸、一支笔和几个信封过来吗?我想要写几封信。”
护士点点头,还快为玛丽莎拿来了纸笔,又守着玛丽莎吃过药后,才离开了病房。病房里,玛丽莎坐起来,披上了一件针织衫,拿起纸笔,用有些虚弱无力的手,写起字来。
最近玛丽莎疼痛发作的间隔,越来越短了,昏睡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了,不知道哪一天,也许她就会一睡不醒了。
玛丽莎想要趁着自己清醒的时候,给几个孩子各写一封信,将那些她还没来得及说出的话,那些她想叮嘱孩子们的话,都写进信里,她感觉到自己的大限将至了,她必须要抓紧了。
汤姆是被手机闹钟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坐起来,揉着卷发打着呵欠。屋里已是一片黑暗了,他摸索着拿起手机,关掉了闹钟。一看时间,居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阿格莱亚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离开了。
他有些懊恼地皱着眉,责怪自己怎么当着阿格莱亚的面就睡着了,有些失礼了,看着身上搭着的薄毯,汤姆知道是阿格莱亚在自己睡着时为自己盖上的。他探身扭开沙发侧面的开关,客厅的灯光便亮起。
再看茶几上,发现有一张便条,他拿起便条,只见便条上,阿格莱亚用那承袭自玛丽莎的秀丽花体字写道:
“汤姆,当你看到这张便条的时候,一定已经醒过来了吧?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我的琴声和歌声居然有催眠的作用呢。”
汤姆看到这里,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那标志性的“Ehehehehe……”【注5】的笑声,就回荡在了客厅里。
他接着看下去,纸条上,阿格莱亚继续写道:“我用你冰箱里最后那点‘存货’,做了些三明治放在厨房里,要是饿了的话,就去吃一点吧,吃完饭,抓紧时间收拾东西,可别错过了你的那班飞机。拍戏要加油哦,我在伦敦,等你回来。”
纸条上,还画上了一个可爱的笑脸,汤姆笑着拂过纸上那些秀丽的字迹,然后将这张字条仔细地折好,放进衬衫胸前的口袋里,起身走进厨房,拿起那个三明治,愉悦地吃了起来。
、第十八章 决赛与噩耗
终于到了决赛这天,下午早早地吃过饭后,阿格莱亚就到了会场做最后的准备了,她昨天已经和现场的乐队合作排练过她自己改编过的《Angel》,整体效果很不错,这令得她也多了几分自信。
关于决赛的结果,要说她绝对不期待,那肯定是骗人的,阿格莱亚跟剩下的任何一个参赛者一样,都想赢得这场比赛,要知道,决赛胜出的人,将获得十万英镑的奖金,还有机会在接下来将在利物浦帝国剧院举行的英国皇室综艺节目上,为英女皇伊丽莎白二世和皇室成员表演。
但是阿格莱亚并没有被这种殷切的期待冲昏头脑,她知道决赛的竞争是很激烈的,别的不说,那位人不可貌相的苏珊大妈,就是她的一大对手。
人是一种很奇妙的动物,太过放松,并不一定就是好事情,有时候我们需要让我们的神经紧张一些,这样才能让我们保持一定的警惕性。
事实上,进化生物学家认为,人类的祖先正是因为拥有对危险的过度警惕,才使得他们能在肉食动物的狩猎下存活下来,所以抑郁、紧张、焦虑的情绪,并不全是糟糕的事情,端看你如何应对而已,能在可控的范围里,与紧张共存,对人类反而是大有裨益的。【注1】
阿格莱亚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状态之中,她有些紧张,但是头脑却又异常的清醒,这种微妙的状态,让阿格莱亚在嘈杂的化妆间,安然而坐,半点不为周遭的事情所动。
制作单位配合她的歌曲,为她准备了一袭白色的礼服,礼服的肩带上有些羽毛的装饰,下摆也缀有很多白色的花朵,看上去唯美极了。【注2】
化妆师将她的长发从正中分开,弄成一次性的波浪大卷发,慵懒地披散下来,再为她戴上一个仿真的花编成的粉白相间的花环【注3】,配上女孩脸上的淡妆和肩颈处扑上的零星的闪粉,还真有几分天使的感觉了。
很快,到了英国达人秀直播的时间,医院里,玛丽莎正催着护士打开病房里的电视,住在病房里的几个病人都搬着板凳凑过来,在电视机前看着英国达人秀的决赛。
克洛诺斯和迈亚也在医院陪着玛丽莎一起观看决赛,在等待了好一会儿后,三人终于等到了他们的莱亚出场。
漆黑的舞台中,一道灯光从头顶打下来,装扮的圣洁如天使的阿格莱亚站在话筒前,在正式演唱前,她对着话筒说道:“这首歌,是玛丽莎最爱的歌,也是我献给玛丽莎的礼物,玛丽莎,谢谢你,谢谢你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我,谢谢你照顾我,关心我,爱我。你就是我生命中的‘Angel’。”
在电视机前观看的玛丽莎,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她终于知道,阿格莱亚曾说的要给自己的惊喜是什么了。
银幕上,阿格莱亚微合双目,开口唱起这首《Angel》,每一句歌词,都似乎能触及到听者的内心一样,等到她唱到副歌部分的时候,玛丽莎已经泣不成声了。
在拍摄现场,气氛也是同样的,台下很多观众都哭了,三位评委中唯一的女性阿曼达,眼泪也早就挂满香腮。
慢慢的,台下有几个人轻声跟着唱起这首歌,然后合唱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最后大半个会场的人,都跟着台上的女孩齐声唱起:
In the arms of an angel 在天使的怀抱之中
Fly away from here 展翅飞离这尘俗
From this dark cold hotel room 远离这幽暗冰冷的酒店房间
And the endlessness that you fear 以及着令人惧怕的无穷无尽
You are pulled from the wreckage of your silent reverie 被拉出你无声幻梦的残骸中
You are in the arms of the angel 你在天使的怀抱之中
Mayyou find some fort here 愿你能在此处寻获抚慰
……
观众在哭,阿格莱亚也在哭,她的眼泪随着歌曲,无声地滑落,一滴一滴,每一滴都映照着明亮的灯光,闪烁着堪比钻石的光华。
她想到了正在观看自己表演的玛丽莎,从她记事起从没有离开过她的玛丽莎,她在心里默默说道:玛丽莎,你听到了吗,你听到这首我为你唱的歌了吗?
一曲终了,观众们如雷的掌声铺天盖地地袭来,好半天才在主持人们的劝说下平静下来,阿曼达说道:“Sweetheart,你知道吗,你真的触到我的泪点了,不止是我,我相信在场很多的人,都被你的歌声触到泪点了。而且,我得说,我跟西蒙认识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眼含泪水的样子,亲爱的,你太了不起了。”
现场观众纷纷被逗笑了,阿曼达身边的西蒙明显有些尴尬,他摊摊手,绕过这个话题,转而夸奖起了阿格莱亚。
医院里,克洛诺斯笑着揽住玛丽莎的肩,一边为她擦眼泪,一边说道:“玛丽莎,这下你开心了吧?有没有感觉到很惊喜,喜不喜欢这个礼物。”
玛丽莎的脸上带着几分不太自然的潮红,她笑着,轻轻说道:“开心,很开心,这个礼物简直太棒了,我想这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棒的礼物之一了,我……”话还没说完,玛丽莎突然在克洛诺斯怀里昏了过去。
克洛诺斯大惊,惊呼道:“玛丽莎,玛丽莎你怎么了?玛丽莎你醒醒!医生,快叫医生!迈亚快去叫医生!”
迈亚忍着眼泪,拔腿就往病房外跑,克洛诺斯则赶快起身将玛丽莎抱到了病床上,少顷,一众医生护士带着急救仪器一拥而入,病床四周的帷幕被拉起,隔成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迈亚和克洛诺斯被推到帷幕外面。
同样心焦的克洛诺斯将哭得颤抖的迈亚抱进怀里,拍抚着她颤抖着的背脊,轻声安慰道:“迈亚,不哭,别哭,咱们等在这里,玛丽莎会好的,她之前那么多次,都挺过来了,这一次应该也能挺过来了的。”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克洛诺斯心里却是一片惶急,他很担心玛丽莎,但他不能让迈亚发现自己的害怕,如果自己都慌了,迈亚该怎么办呢?所以他只好稳住,他必须稳住。
英国达人秀的决赛会场里,阿格莱亚摘下了头上的花环,正在化妆台前收拾自己的东西,更衣室现在人有些多,她还不想现在去挤。
跟半决赛略有不同的是,决赛的结果不是在今天公布,而将会在明天晚上公布,所以参赛选手表演完节目后,就可以离开会场回家了。【注4】
在最后确认包里的东西是不是都在的时候,阿格莱亚的视线落到了一件东西上,那是一串木珠上面有一个拇指长短的木质十字架,这是玛丽莎送给她的,据说是玛丽莎的祖母的遗物了。
阿格莱亚素来很宝贝这串十字架,一直都随身带着,她轻轻摩挲着这串十字架,然后拿起来准备套在自己的脖子上,可也许是这串十字架真的年代久远,年久失修了,她刚戴上去,上面吊着的十字架,突然啪一声掉在了化妆台上。
阿格莱亚有些错愕地拿起那个十字架,左右端详起来,正在这时,一个工作人员突然跑进来,急声对阿格莱亚说道:“阿格莱亚,玛丽莎所在的医院来电话了,说玛丽莎她……”
话还没有说完,女孩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拿起自己的包,连衣服都顾不上换,就冲出了化妆间。她在会场门口拦了一辆计程车去医院,一路上,她都心神大乱地攥住手中的那个十字架祈祷,她祈祷上帝不要这样残忍,祈祷上帝保佑玛丽莎。
计程车司机也认出了阿格莱亚,但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又联系到她说的目的地,便依稀猜到了她这样焦急的原因,他没有出声打扰阿格莱亚,只是体贴地加快了车速。
终于,计程车到达了医院,阿格莱亚付过钱后,连找零都没拿,就冲进了医院,她在医院的走廊上奔跑着,穿着那身白色演出服,周围的人都在看她,但她满脑子都是玛丽莎,她终于冲进了玛丽莎的病房,再开口呼唤玛丽莎之前,入眼的一切,让阿格莱亚的瞳孔猛地收紧。
属于玛丽莎的那张病床,已经空了,克洛诺斯也迈亚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她跑出病房,随便拦住一个路过的护士,询问玛丽莎的去向,却得知了一个她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停尸房里,阿格莱亚静静地站在玛丽莎的身边,看着她的遗容,整个人处于无以名状的悲痛和不可置信中。
玛丽莎对于阿格莱亚来说,是她的大半个世界,是她的心之归处,是她的灵魂港湾。只要有玛丽莎在的一天,阿格莱亚就可以告诉自己,她不是孤儿,她是有人爱的,她是有人要的。
可是现在,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女人已经离开了,阿格莱亚又成了孤儿,她将无家可归,她的灵魂也将永无宁日。
阿格莱亚缓缓地跪在摆放着玛丽莎遗体的床前,伸手,抓住玛丽莎已经彻底失温并且开始僵硬的手,泪流满面。
她也不去擦泪,任由那些透明的液体肆意的奔流,她拂过玛丽莎的发,那些已经夹杂了无数银丝的发,她将自己的脸埋入那些发中。
玛丽莎发上曾有种甜香,那是种混杂了西点香气的味道,那是她记忆里属于家的温馨,而现在,在这大半年的医院生活中,这种甜香,已经悄然被消毒水的味道所取代。
她触碰着玛丽莎的眼帘,玛丽莎有双美丽的棕色大眼睛,闪烁着温情与包容,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阿格莱亚从一个跌跌撞撞的孩童,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可是现在,这双眼睛已经不可能再温柔地凝视她了,它将永远合上,再不睁开。
她再抚过玛丽莎脸庞,这张脸上,曾经无数次对自己展露出温柔的笑意,这张脸的主人,曾经也那么风华正茂,尽态极妍,但她用她的青春,交换了他们几个孩子的幸福。
还有玛丽莎的手,那是一双粗糙的手,早被繁重的家务和辛苦的劳动磨去了娇美的手,这双手,从没有机会佩戴上一枚指环,也从没有机会被一个绅士体贴地收入掌中,玛丽莎就是用这双手,为Love House里的孩子们,撑起了一片天空。
她的玛丽莎,她温柔而坚韧的玛丽莎,她辛苦了这么多年的玛丽莎,她坚强而温柔的玛丽莎,她最敬爱的玛丽莎……
女孩带着哭腔开口,对着陷入了永恒沉睡中的玛丽莎说:“玛丽莎,你说话不算话,你说过要等我回来的,可是现在,我完成比赛了,为什么你却不在了,你骗我……”
阿格莱亚的整个胸腔,都在火辣辣地发痛,每一次呼吸,都似乎成了一种酷刑,这是她的地狱,她多么希望这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当她醒来以后,她还可以看到一个活生生的,始终对自己微笑的玛丽莎。
可是她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