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闹-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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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护你周全，更何况一串不值钱的珠子呢？你且好好巴结巴结他吧，没准他一喜，更能收了你做个侧妃，咱们卓家，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啪！”
咸腥的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半边脸更是火辣辣的肿胀了起来，我咬着牙，斜睨着二人，我此刻的形象肯定特别可怖，霓影惊恐的看着我，浑身上下不停的微微颤抖，墨夜离一脸的阴霾，怒色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灼烧起来！
我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渐渐的开始大声，这二人果真是郎才女貌，般配的很呢！
秋霜说书
方硷认真的检视我脸上的淤青，脸上不悦的神情慢慢加深，转身叮嘱素音道，“取些屋外的积雪，化了水，用帕子沾湿敷脸！我再去找些药来！”说罢，便急匆匆的出去了！
冰凉的雪敷在我热烫肿胀的脸上，激的我打了一个寒战，又堪堪的打了一个喷嚏。
秋霜利落的帮我披上一件小袄，又塞了一杯热茶在我手心道，“主子，可万万不能受凉！身子垮了，一切可都垮了！”
这些日子来，素音已然从一个哭哭啼啼、不存心思的小丫头，迅速的长成了一个坚强隐忍、懂我心意的姑娘。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暖意，通达到五脏六腑。
外屋响起一阵吵闹，方硷如风一般旋进了屋内，霁月跟在他的后头一个劲儿的嚷嚷，“方先生，方先生，您等会儿！容我先禀报一声！”
方硷薄唇紧抿，一张脸绷得跟面小鼓似的，邦邦硬！他从未如此失态！及至我的面前，才从袖兜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拔开塞子，一股清香袭来，正是那百花膏！
“方硷，你从哪里弄来的百花膏！”我沉下脸，百花膏即便在宫里也是金贵的东西，连皇子皇孙们每人每年也才有个一瓶半瓶的备着，墨夜星的那盒已经给了我了，那他这个，莫不是从墨夜离那里要来的。他们之间的关系，难道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了？
我的脸和心瞬时冰冷下来，墨夜离果真是个笼络人的高手，连个大夫也不放过，我将方硷招进宫来，无疑便是送羊入虎口了！
方硷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白皙的脸红了红，却硬声硬气的道，“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是师父今年炼制百花膏的时候，方硷三日未眠一直守着炉灶，师父最后才给了这小半瓶！”
我恍然大悟，刚想夸赞他几句，却没想扯动了受伤的半边脸，一时痛进了心里，呲牙咧嘴了半天才算缓下劲儿来。
我指了指他的小瓷瓶道，“这小半瓶你自己留着吧！放在你身上比抹在我脸上有用的多！更何况，我那也有一瓶！”我扭头朝素音，“素音，把那盒百花膏拿来吧！”
方硷捏着瓷瓶的手紧了紧，终是又缩进了衣袖，一张脸绷得比刚刚还要平整，我不愿去深想他的心思，只将素音拿来的药膏递到了他的手中。
“这是殿下给您的？”方硷拿在手中，并未急急将它打开，却在手心里边把玩边问。
我忽然有些恼怒方硷的追根问底，烦躁的回道，“是不是他的，有什么关系么？”
方硷不说话，举手就替我抹药膏。
百花膏的功效的确神奇，将将抹完了全脸，那种火辣辣的痛感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放松了一直紧绷的神经，看着方硷默默的收拾着自己的药箱，心里突然有一阵说不出的愧疚，这种感觉，让我心里很是不舒服。
“素音，送方先生出去吧！我累了！”我闭上眼，出了一口长气，努力让自己的脑中一片空白。
“小姐！”方硷的称呼让我的眼皮突突的跳了起来，心也抑制不住的慌了起来，“方硷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依旧维持原来的姿势，将眼眯着睁开少许，懒散的说道，“你回回都问我能不能讲，回回却还不是都讲了！你有什么话便说吧，我拿你自是当自家人，更没那么许多讲究！”
方硷复又放下已背上身的药箱，转过来道，“九殿下此人文韬武略、胸怀大志，日后必有大成，您即便不喜他，也不必处处与他对着，逞了一时口舌之快，反倒是伤了自己！”
我有丝恍神，隐隐从方硷的后背瞧出了墨夜星的影子，不过却也有不同。他的话温暖舒适，却又不似墨夜星一味宠溺迁就，每次都一语中的，让我回回都要回味许久！
但我更多的却是不解，方硷这番话听起来是在劝我，实质上却是褒了墨夜离，从他被招进宫来，短短的时间，他便能对他作下如此肯定的评价，着实让我很难理解。墨夜离到底是对他下了什么迷药。
我将眼睁开，炯炯的目光逼视得方硷不敢挪开视线分毫，“方硷，你还记得不记得你原先跟我说过的，不委屈自己？”
方硷转过身来，素音也识趣的默默带着秋霜和霁月退到外屋，“记得！只是小姐如今真是不委屈自己么？”方硷的眼中精光四射，似要将我看穿一般的犀利。
我避开他的眼神，顿了一会儿，才慢慢点了点头道，“不委屈！”
“嫁他不委屈？”
“不委屈！”
“被他弃在这栖棠宫也不委屈？”
“不委屈！”
“被打更不委屈？”
“不委屈！”
方硷的声音越来越高亢，而我的声音却越来越低，越来越底气不足，居然也开始深深在心底问了问自己，“我真的不委屈么？”
“那方硷便无话可说了！”方硷似乎有些动气，胸口快速的起伏，白皙的面色也开始浮上些许不正常的粉色，“千金难买我愿意，这便是对小姐说的了！”说罢背着药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我愣愣的被晾在当场，忘了说话，忘了生气，忘了所有的一切，脑子里一片空白，只余一句“不委屈！”不停的在脑中兜着圈子。
素音进来的时候，我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动也未动，直至她轻轻的抚了抚我的手背，我才悠悠醒转过来，“呃！素音，方硷走了？”
“早就走了！”素音的眼里一丝心痛，“主子！方先生说的对！您不能如此刻薄自己！”
“他说什么了，你就这么帮着他！”我不耐的起身摆了摆手，“好了，今日我不想再听这些！秋霜呢，今日要跟我讲的有意思的事情，还未讲呢！问问她，现时可有，有便讲了吧！”
素音叹口气，将秋霜唤进来，“秋霜，主子要听你讲那有意思的事儿呢！你今日可有？”
秋霜日日都是那喜盈盈的神色，一听我要听她讲，更是来了精神，“娘娘！您就该多听听这些，心情好，便什么都看顺眼了，没必要日日生些犯不上的闲气！”
我笑了笑，“行了，就你废话多，快讲吧！”
“娘娘！”秋霜摆了个大大的谱，又神气的瞥了一眼素音，这才露出神秘的神色，“您知道我今晨天还未亮的时候看见了谁？”
我没有理她，素音却拿胳膊肘拐了她一下道，“行了，赶紧的说吧，人不大，谱倒挺大，哪天专门给你搭个戏台子，你去说书得了！”
秋霜白了素音一眼，神秘兮兮的凑到我的跟前，细声说道，“我看见了太子殿下宫里的坎儿公公从咱们殿下的书房里出来呢！”
“哦？！”这事儿，算不上有意思，倒是十足的吸引了我，“你如何能看见？他看见你了么？”
秋霜一副自得的模样，摆了摆手道，“他哪能看得到我，我早起被尿憋的上了趟茅房，刚出来，便见他探头探脑的从殿下书房里出来，一脸的开心，小眼冒光，满脸酡红，似是喝醉了酒一般！”
话说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坎儿在避暑山庄时我便瞧出他与墨夜离有些自然的亲近，却不知亲近至此！
秋霜又上前一步，一手还拽过了素音，“娘娘，素音姐姐，你们说，会不会咱们殿下是个喜好男风的主儿？难怪平日里对娘娘爱答不理的，有时却又有些愧疚的意思，还送这送那的，没准就是觉得亏欠娘娘的！”
“噗！”的一下，我嘴里满满的一口茶全数喷在了秋霜的脸上。
素音也是举起手来，一下一下捶着秋霜的后背，“你个死丫头，居然敢编排主子了，这事要是被别人听去了，别说是皮，连骨头渣子怕是都不剩！”一直在一旁寂静无声的霁月也捂着嘴在一旁傻乐。
秋霜一脸委屈，左躲右闪，嘴里却依旧不停的囔囔着，“不是跟娘娘才这么说的么！不就是想让娘娘笑一笑么！不就是觉着姐姐是自己人才会这么不隐瞒么！喂！你别打了，好痛啊！”
秋霜就是能轻易的将我心头的烦闷减轻些，嘴角也不由的弯了弯，扬起了笑意，“好了，别闹了！看着你们转来转去的，我眼晕！”
二人这才停了下来，我又问道，“你就见坎儿一人么？有没听见他说什么？”
秋霜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皱着眉摇了摇头，“就见他一人，也未听见他说什么！只是觉得他神色异常，又鬼头鬼脑的，觉得奇怪，这才胡乱猜测一番，想着今日正好说给娘娘一听，逗个乐子而已！”
我被她们这一通折腾，倒是觉得又累又饿的，吩咐道，“霁月，传膳吧！我饿了！”
霁月“哎”了一声，伶俐的跑了出去，这孩子，我也十分的欢喜，平日里就静静的待在屋里，没有一丝声响，一旦我有什么吩咐，便无比爽快利落的就去了，且事事都办的尤其的贴心、顺意！
素音将我扶至榻上，拿毯子盖好，这才将裹在帕子里的一堆碎玛瑙拿过来，递给我看到，“主子，这手串我和秋霜都收拾起来了，可还叫工匠都给黏上？”
我接过帕子一瞧，里面全都是碎成几瓣的珠子，翻检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颗没有破损的攥在手心里，又将其余的胡乱裹好交给素音道，“碎了便就是碎了，再是用心粘上，也不是原来的那件，扔了吧！记着，扔的远远的！”
素音叹口气，拿着这包东西出去了，屋里便只剩下我和秋霜两人。
秋霜上前从我手里将那颗珠子要了去，“娘娘，秋霜看您煞是喜欢这玛瑙，不如找些丝线，如编绺子般给您编了，还挂在手上可好！”
我一愣，这丫头有着超出素音的伶俐，心也不似她日常表现的那般大，我还真是小瞧了她了！
“好，你便编了我看，好看我就挂着！”我听她这么一说，心里倒是一阵欢喜，不管好坏多少，总还是留了些念想的！
秋霜应了一声，从外屋拿了针线篓子，也挨着我坐下，又拿出一把五色的彩线问我，“娘娘，您喜欢什么颜色的？”
我选了选，还是黑色的看着顺眼，便将黑线抽出递给她道，“就用这个吧！”
秋霜反常的未发表意见，接了线，手指翻飞，居然一刻钟，便编了一条细细的带子，又不知用什么法子将那唯一的一颗珠子固定在带子的正中，这才让我伸出手，比着我手腕的大小，将它扣在了我的腕子上。
我左右翻转着看了看，这样一来，倒是比那一整串还显得秀气可爱，心里一喜，便夸赞道，“秋霜，你从哪里学的这些好手艺！真是漂亮！”
“这还用从哪里学！”秋霜忽然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与辛酸，“小时候，我和我娘一起编绺子卖钱，自然要编的好些，不然卖不出好价钱！”
我认真的看了看她，说不出的心疼，忽然心中一念乍起，“秋霜，吃完饭你教我编绺子吧！平日里无事的时候，我也好打发打发时间！”
捉奸拿双
秋霜这几日无比勤快，日日早起不说，连晚上都要起来上好多次茅房，生怕错漏了什么新鲜的事儿！搞得同屋的素音和霁月齐齐抱怨。
今日早饭，轮到秋霜在跟前伺候，突然就眼瞅着她的头一寸寸朝着桌面靠近，终于“砰”的一声，就无比亲密的和桌子靠在了一起。素音和霁月都掩嘴轻笑起来，秋霜歪着嘴，却丝毫不在意的揉了揉额头，懒懒的说，“哎哟，可困死我了！”
素音一巴掌糊在了她的臂上，顺手将她拉到一边，自己过来替我布菜，“死丫头，赶紧将脸埋到屋外的雪堆里醒醒神吧！一天到晚跟贼似的早起晚睡，正事不干，偷窥别人倒是比谁都上心！”
秋霜被素音的一掌打得醒过神来，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献宝似的复又走到我跟前，讪笑道，“不过娘娘，我真是没白盯着，今晨，我就发现坎儿公公跟往常不一样呢！”
“如何不一样？”我放下筷子，又用素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嘴，抬脸正对着她。
“坎儿公公最近几日都是天微亮才来，可今儿我不知犯什么邪，大半夜的就醒了，死活睡不着，于是就早早的起了，上那蹲着！”秋霜见我感兴趣，一扫倦容，摇头晃脑的说着，语气和口吻一如往常的虚张声势，“才蹲了不多久，就听见有脚步声，赶紧的起来一看，就看见坎儿公公来了，而且这次，并不是一人，娘娘，您猜猜，还有谁来了？”
我看着她得意的神色，脑中微微一转，心中已有答案，却并未将心中所想说出来，只淡淡的说道，“我猜不出！”
秋霜见我这么说，更是得意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小手指点着素音和霁月道，“你们啊，可是任谁也猜不出，这回，算是来了大鱼了，你们知道么，今儿早上可是连太子殿下都来了呢！”
我的猜测并没有出错，坎儿的主子是墨夜星，要再来一人，必是他无疑，只是他来找墨夜离为何不白天来，反而躲躲藏藏的在天未亮前来，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继续不露声色，假装苦想一番，饶有兴趣的说道，“哦？！这倒真是奇怪，你可看见他来干什么了？”
秋霜一脸官司，摇了摇头，“进去的时间倒是不长，也就一盏茶的时间，二人便又出来了，不过走时，坎儿公公手上却拿了一个小小的包裹，紧紧的抱在怀里，很是谨慎的样子，连咱们九殿下都出来四处张望了一会儿，这才送他们出门。”秋霜说完，紧紧的盯着我，似是想要从我脸上找出答案来，却无奈的看到我似乎比她还要迷茫。
虽说我在这宫里待了5年，可其实那五年里所知道的，还不及这几个月来秋霜日日给我讲的这些，不过，两者相加，倒还真是有些有用的东西，遗憾的是，这些东西都支离破碎，并不能连接起来，总觉得还缺少了些重要的环节。
墨夜星身边的这个坎儿公公，本是我从未关注的一个小角色，如今，倒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可以引得墨夜星和墨夜离对他都这么的信任和关照。心中浓浓的探究**缓缓升起。
“娘娘！”我一愣神的功夫，霁月却从门外拿了个火红的帖子进来，递给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