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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长发绾谁心-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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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爷要哪一种?治咳嗽的?疗伤口的?”我每天面对安逸的‘药’,如此回答。
  安逸没病没伤,但为了演戏演得真,他每天固定要‘吃药’。
  
  我曾问安逸为什么要装成几乎快不行了的样子,甚至还几次逼着太医院的心腹太医宣布病重的消息。
  安逸的回答是——我给他们一个造反的好时机,好一劳永逸。
  
  他说话太有水准,我晚上回屋思索了好久,才明白他那个‘一劳永逸’所代表的谋略——这个人,他要万无一失地得到那个位置,那些绊脚石,他要在登位前扫个干净。
  安逸很闲,每天只要在床上装重症病人就好。
  我很忙,每天忙着应付那些官僚阶级,居心叵测飘来的皇室成员。还得端庄典雅地打赏一些看似探望实为讨赏的人。有时一天下来,就是近千两银子。还好太子府业大,撑得起。
  
  优每天都会来看我,蹦蹦跳跳地从皇后的清宁宫跑来。
  “母妃抱。母妃。。。。。。”其实优说这话的时候,已经牢牢地巴在我身上了,我会尽力把优抱到和我水平线对视的高度,“优乖么?”
  “乖。”优的声音脆脆的,且响亮。
  我接着问,“怎么个乖法?”
  “优背完书了。”优晃悠着小脑袋,得意地宣布。
  可我只想叹气。正待纠正优小脑袋里所谓‘背了书就是乖孩子’的谬论时,王六荪已经欢欢喜喜地奔了进来,嘴里还高喊着,“爷——爷——,皇上下了禅位诏书了——”
                  所谓帝业 〈2
  
  禅位诏书,那就是。。。。。。
  我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安逸要当皇帝了。。。。。。
  “皇上多久下的禅位诏书?”现在是白天,安逸得装病,只好由我代问。
  “回娘娘的话,是今儿早朝。”王六荪恭恭敬敬的回答。
  这样啊。。。。。
  我揪了揪袖子,“钦天监可有说什么时候。。。呃。。。行登基大典吗?”古代人相信天授神权,所以称呼皇帝为天子,意为天的代言人。登基大典是新帝表示这一惯例的方式。
  “这。。。。。。”王六荪显得有些迟疑,“这倒没听有旨意下来。”
  我察觉到了不妥,忙沉声问,“怎么,难道皇上真的没下。。。。。。是不是你没有仔细打听?”
  王六荪‘通’的一声就跪下了,“太子妃明鉴,奴才在那边是细细打听了的,确实没有听到这样的圣旨啊。”
  倒抽一口气,皇帝下了禅位诏书,却没有让钦天监选新帝登基的吉日,这不是。。。摆明逼着安乐他们反吗?
  禅位诏书就是表明皇帝打算放权的心意,就是安逸安乐皇位之争白热化的催化剂。
  正惶惶就不安时,却听安逸唤了声,“琳琅。”
  扭头看向他,安逸的眼神很奇异,如果不是我和 他靠的很近,明明白白地听到是他的声音,我甚至会以为是误听。
  
  “我们将优送到母后那里去吧。”从没听过这么柔和的声音,反倒让人心底发凉。
  “他不是。。。一直在母后那里吗?”不知道安逸在想些什么,出声提醒看起来已经神游的人,“优每天都是从清宁宫过来的。”
  “不,我的意思是——在没有正式确立父皇的心意前,优不得离开母后身边半步。”
  
  入夜,二更。太子旧宿承德宫。
  
  皇帝是在有意刁难吗?为什么要那么做?下了禅位诏书却又不令钦天监选立日子,届时要是安逸和安乐真的争起来,就算安逸明里有理,也变得有些名不正啊。。。。。。一个还没正式登基的太子是不好以谋反的名义定其他兄弟的罪,因为他自己也是名位不正,说不定还会被人反扣上夺位的罪名。。。。。。
  躺在床上想七想八,就是睡不着。。。。。。
  “琳琅,你怎的还不睡?”身边安逸侧个身,问。显然他精神是很好。
  叹口气,“睡不着。”我开始数床幔上的金梅龙纹,“一只狼,两只狼。。。。。。”
  安逸看看床顶,奇道“上面哪有狼?”
  我答,“狼在我心中。”龙就是狼,狼就是龙。还有身边有只忒大号的,还有宫里其他地方更是数不胜数。
  身边没了声响。
  我想安逸是睡了。他是主帅,真正需要保持精力的人,我么,顶多是个小卒子,或许连小卒子都算不上,顶多就是个导火线。
  噤了声,不去扰人清梦,继续想问题。。。。。。
  
  好像被人盯上了,我多事一侧脑袋瞄瞄,安逸正手衬着脑袋,居高临下盯着我的所在地,眼神深邃,浅浅一抹柔光。。。。。。
  嗳?柔?这个字怎么可以用在安逸身上?
  
  扭头,继续看着床顶开始数,“五只狼,六只狼。。。。。。”
  听见安逸取笑道,“‘三’和‘四’呢?”
  知道安逸在嗤笑我心不在焉,连数数这等小事都可以弄出纰漏。
  静默一阵,答,“丢了。”
  听着安逸方才的语气,不期然想到一种变态的猫——就是那种抓到老鼠不是吃,而是玩儿的BT猫。
  我现在不想说话,兴致缺缺。
  于是我再次噤了声。
  
  收回目光,正要重新找个清宁失眠时,却发现窗户纸上映出几个似人的鬼影飘过——所谓似人,是指其速度太快,咻地就飘过去。 
  
                  所谓帝业 〈3
作者有话要说:啊o(∩_∩)o。。。哈哈 昨天没复制成功,o(∩_∩)o。。。 遛~~~~~~~~~  我微张了嘴,木木看着。
  那一连串的鬼影都悄无声息的消逝后,我艰难的吐几口气,吓死人了。。。。。。
  “怎么了?”我有听到安逸的声音,“见鬼了是不是?”
  我哑然失声,点头。“这承德宫闹鬼。”
  安逸嗤笑,“琳琅,世上哪来的鬼?不过是小人的装神弄鬼。”
  无言。。。。。。谁不知道。“那现在怎么办?”
  管他闹鬼还是装神弄鬼,反正是没好事。
  
  “什么怎么办?”安逸已经伸手在床头的暗盒中摸索,闻言头也不回的说了句。
  喀拉一声响。在寂静的宫室里听得令人心惊。
  我下意识向床里面缩去,抖三抖。手忙脚乱将被子卷自己身上包着。然后探头看向安逸。。。。。。他从床头的暗盒里拿出两团乌漆嘛黑类似头发的东西。。。。。。他把那两团东西摆在了枕头上。。。。。。他东挠挠,西抓抓,将那两团东西侍弄地像两颗脑袋。。。。。。我在边上看懂了,也不出声干扰。。。。。。。等安逸将那两团头发弄成了相亲相爱的样子,我在心里赞一声。。。。。。倒蛮像那么一回事。。。。。。
  
  可安逸一回头就看见了我裹着三层锦被,而我丝毫没什么不好意思之类的脸红。。。。。。
  “被子。”安逸不愧是安逸,冲我一伸手,“你就这么冷?”就听见他喡叹地说了句,像是现代红十字会的爱心人士见着非洲难民的悲悯语气,我稍稍有些愧疚——刚才再怎么也不该抢别人的被子。。。。。。才愧疚一秒,就看见安逸手脚麻利地揭开我身上裹着的被子一角,挤进被子团里和我一起,力道之大,我差点滚下床去。
  
  我真是见鬼。。。。。。把愧疚用在了他身上。
  
  从遇见安逸开始,我就没想过要和他硬碰硬,所以这次我依旧退位让半贤——委委屈屈地让了半边被子给他。
  “你看怎么样?”安逸拿手指点着枕头上那两个并排的‘黑头’,做唇形问我。我离他离得太近,不好碎碎念抱怨什么,胡乱点点头算完。这时房顶上又有了声响,我又继续抖了抖,安逸离得那么近,自然是看到和知道的了,他和我同缩在一片被子下的手一勾,勾我入他怀。
  。。。。。。然后是男上女下的经典姿势,随即旁边三条被子干脆利落地压了下来,我又惊又怒,正要质问又被安逸一手捂了嘴,就听他说,“琳琅莫叫。”顿顿,又听他声音压近,“莫怕。”
  啊,敢情是我平实装的太好,孱弱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
  黑暗里是什么都看不清,被子下狭小的空间彼此呼吸清晰可闻。
  我颇为费力地扯开了安逸的手,“您想杀我也不用亲自动手啊。。。。。。”
  安逸依旧固执地再次捂了我嘴 ,用行动证明他不让我开口的决心有多坚定。‘扑’的一声,就听他拍了一下什么——可能是机关吧,我在心里暗想着,四处乌漆嘛黑我也无法确定,正好奇着,身下的床板已经悄无声息地裂开,连惊叫都没来的及,利落的——我,被子,还有安逸,都很干脆地掉进了那个所谓的机关里。。。。。。
  
  “很痛啊。。。。。。”孤灯如豆的密室里,有惨叫呼痛声。
  “有铺了茅草的。”另有一个声音清清冷冷地在说话,“要是不铺茅草的话,摔下来会更痛。”没什么表情语气,只是静静地陈述事实。
  
  我无言地看着安逸,“进这个密室不定要铺着茅草等着自己摔进来。可以换个方式。”我试着诱导这个古人的‘顽固思维’,“可以砌个楼梯什么的。。。。。。”
  “砌个楼梯滚下来?那会更痛!”一检查完我脑袋,安逸依旧淡淡地没什么表情打断我的话,“刚刚摔下来有没有伤到哪里?要不要明儿宣太医?”
  我继续无言下去。
  ‘砌个楼梯滚下来’?——他怎么就非要想一些‘摔’啊‘滚’的容易受伤的字眼?用楼梯好好地走下来不行吗? 
  
  “你确定我们。。。啊不,是你和我。。。”发现用词不当,我立刻改口,“你确定我们能出去?”不是尸横此地,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当然。”安逸回答地肯定又理所当然,“你快起来,地上凉。”
  我被他一抬手拎起来站好,仍扯了他袖子追问,“我们这边。。。啊,是你和我这边只有两个人,而那些。。。。。。”我想起那些从窗口一晃而过的鬼影,想起在房顶上跳来跳去的东西。。。。。。我自己的几斤几两重我自己清楚,除了逃跑,什么都不会,至于安逸。。。。。。我想了想,他再怎么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而且对方绝对不可能只有‘四手’来暗杀太子爷。
  
  自称属下而非奴才。。。那么,就不是宫里的人,而是。。。宫外的暗客了。
  我站在安逸身后看来看去,哦,一个鼻子两只眼,没什么特别,一隐入人群就找不出的平常人。。。。。。
  “属下等已遵照太子爷的吩咐,自子时一刻潜入密道现已准备就绪,属下现迎太子爷与太子妃回返宫中。”
  回去?
  回到那个鬼影从从的承德宫里去?
  不要!绝对不要!
  “我。。。。。。”我正要拒绝,却已经被安逸一把拉住,“琳琅,我们走了。”
  
  承德宫里满是厚重的血腥,脚踩上去,地上流淌的血竟然粘稠的连鞋子抬起都会听见清晰的淅沥声。我瞪大了眼看着庭院里断手断脚的死尸或者半死不活的残废、
  “。。。。。。”怎么回事,安逸都不会先收拾一下再带我回来吗?我微微张嘴尽力让自己更好呼吸,胸口里的那个血肉跳的愈发急促,完了,再看下去,我又该发病了。
  深吸口气,闭眼不去看那些宛若惨绝人寰的可怕场景,再睁开眼时,我力求镇定地快步步过满是血腥的庭院,“你去哪里?”安逸快步相随在我左右,“你不怕?”
  骤然止步,我深吸口气,“爷是什么意思?”眼角看到一个睁着眼睛的人头正死不瞑目,急喘口气,忙奔进承德宫里。
  
  “把这些都收拾干净了。”我有听见安逸的沉声吩咐,随即宫门咯吱一声闷响,终于将那些可怖的事物隔在了厚重的宫门外。
  
  即使隔着宫门血腥的味道也还是缭绕在周围,闭着眼,努力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可庭院里时不时传来的‘沙沙’声是让人无法静下心来。
  龙床少有塌陷,我知道是安逸过来了。
  “不怕?还是——”有双手抚上我的脸,轻而细地描过紧闭的眼,再把被牙齿咬得泛白的下唇解救出来,暖暖的呼吸喷在冰冷的脸上,我几乎能想象安逸现下脸上的表情,“琳琅,还是你怕的连睁眼看我都不敢了?”
  
  “琳琅,睁开眼看看。”声音轻柔而诱惑地逼人睁眼,“没什么好怕的。。。。。。”
  没什么好怕的?
  死而不瞑目,身首异处还不够?
  “那些都在外面,看不见了。”继续低柔的嗓音,“你看不到的,睁开眼。”
  男人怎么可以唧唧歪歪的。。。我狠狠咬牙拒绝,“不要。”
  我要睡觉,睡觉。。。睡觉最重要!
  旁边人的口气一变,“你要再这么。。。我就让人那些东西拿进来!”
  
  沉默。。。还是沉默,“莫逼我了。”
  
  “你是优的母亲,难道你要优以后像你一样?生在皇家,除了黄白之物,最不缺看到的就是这些,抗拒不了,习惯是必然。优是我们的儿子,你难道要他这样躲躲闪闪?”
  
  这是什么话?!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习惯这些就是好事了不成?”狠狠反驳此歪论邪理。
  
  习惯了这些,人不变的和安逸一样阴阳怪气才怪!
  
  “这是必须的。”语气里满是警告。
  咬牙,再咬牙,暗恨,揪住被子蒙上头,翻身背对他,“随你高兴,爱拿进来就拿进来好了!”
  
  午后,阳光从窗棂安静地散了进来,窗边的躺椅上阳光充足,人躺在上面最是昏昏欲睡,在这种时候被人扰了好梦,是很容易抓狂的。
  “主子,外面。。。外面。。。。。。”金枝支支吾吾地声音让我不得不打起精神,看一眼幔帐拢绕的龙床,确定安逸依旧在睡后,比个手势,示意金枝与我到外室去说话。
  
  掩好了与内室相连的雕花门,我才问,“好好地又怎么了?”
  “主子。。。。。。”金枝说话都都些结巴了,“瑶仪夫人来了。。。。。。”
  我几乎想捂着脸哭一场了,天啊天啊,琳嘉又来探病了不成?琳嘉又来干什么啊,还嫌现在的局势不够乱,还嫌没人抓把柄吗?
  “主子,您要出去看看吗?”
  放下了捂着脸的手,甩甩头。“她都敢来了,我还能不去见她吗?你带着人在这里好好伺候着,没我的允许,其余人不得擅离。”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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