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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家事 作者:卫风-第5部分

小说: 家事 作者:卫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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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林心想,这还用问么?偷听当然需要事先潜入。总不能客人已经进了屋,她再大摇大摆的进去,打开柜子,站进去之后,把门带上,再请外面的人主客自便,就当她不存在吧? 

“娘~~~”又林被自己甜得发腻还带颤音的声音激得起了鸡皮疙瘩:“我就是好奇嘛……” 

四奶奶看起来倒不象是要给她上规矩的样子,只说句:“一年大二年小的,就是没个姑娘家的样儿。告诉你,你也就乐呵这么几天了,等你七婶把先生给你请来了,你就得乖乖的给我听话。” 

又林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 

古往今来都一样,爸妈最喜欢说:告诉你们老师让他好好管你。老师也喜欢说,告诉你家长让他们好好管你—— 

又林这会儿对所谓的学规矩还没有直观准确的认识,否则她绝不会表现得这么轻松无所谓。 

四奶奶端起茶来,出了一会儿神,又林也不敢乱动。四奶奶放下茶盏,问她:“你觉得,你姑父是要休妻吗?” 

又林愣了一下。四奶奶怎么会问她这个? 

大人们平时总是对小孩子说,这个你不懂,长大就知道。 

总觉得不该让孩子知道太多成人世界的内情和规则。难道他们指望到了有需要的进修,孩子一夜之间就会长大,无师自通知道怎么当一个“大人”? 

那有那么好的事儿。不跌无数跟头,谁能学会成熟? 

又林拿不准四奶奶的意思,小心地说:“我觉得……不会的。” 

“为什么呢?” 

又林觉得,四奶奶好象有点儿考她的意思。当然,也可能是四奶奶自己都不太拿得准冯家的态度。 

“奶奶以前说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再说……要是姑父真休了姑姑,那冬梅表姐和贵儿表弟怎么办?” 

四奶奶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摸了摸又林的头:“说得对。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就是这个理儿。” 

不光是因为这个,虽然姑姑,还有表姐表弟遇到不幸是一件值得同情的事。但是又林更要想,假如说,姑姑真被休了,那她能去哪儿?还不是要回李家。又林和这位姑姑真是相看两相厌,到时候只怕一天安生日子都过不上。 

那句有名的话是什么人说得来着?真是至理名言啊。你要有个儿子养不好,就害自己全家。要是有个女儿养不好,把她嫁出去,她就害别人全家。姑姑这性子——呃,又林不厚道的想,还是让她去祸害别人家好了。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又林一定会非常非常努力帮忙的,务必要让他们夫妻早早和好,赶紧打道回府。 

只不过……想到那个说话滴水不漏的冯大伯,又林觉得,这件事只怕不太好办。 

雨还是很大,又林的绣鞋都给打湿了,回了屋忙唤小英拿鞋来换。结果鞋子递了过来,不是小英,却是表姐冬梅。 

“表姐?”又林忙把鞋接过来,连忙道歉:“对不住,我还以为是小英,真是……你别生气,我没有轻慢你的意思。” 

冬梅摇摇头:“没事儿,我习惯了,顺手。你……刚才见着我爹了么?” 

又林想,在柜子里见着,也算见吧,就点了下头。 

“他……”冬梅的手捏着衣角搓来搓去:“我爹说了什么吗?” 

又林安慰她:“没有说什么,姑父和冯大伯赶了好几天的路也太累了,已经先去歇息换衣裳了。” 

冬梅点点头,表情还是十分纠结。 

可怜的娃,小姑娘太懂事了也不好,瞧她弟弟那样儿,没心没肺好吃好睡,活得多滋润。或者象姑姑一样,自己要有一分不痛快,就得转嫁到别人头上,让所有人都十分不痛快,活得也很恣意。惹出烂摊子来,还可以丢给父母兄嫂来替她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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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身体不适,这章是昨天的哟。 

五一要放假了吧?大家打算去哪儿玩?要注意安全哟~~~~ 



第八章 真相和结果
更新时间: 2012429 1:09:18 字数:2358 

李光沛这会儿头疼的很。他躲出来去了李六爷李光时的家里。李六爷身子骨不怎么好,还喜欢附庸个风雅,一向和四哥李光沛说得来。两人虽然是隔房的兄弟,处得倒象亲兄弟似的。 
所以这件算是家丑的事儿,李光沛也没瞒他。 

李六爷抿了口茶——郎中不让他喝酒,他京以茶代酒了——真是以茶代酒啊,都是装在酒杯里面的。可能装在酒杯里,茶的确能喝出些酒味儿来吧。 

“四哥也不用忧心,冯家那边儿当然咱们得赔个理服个软,我瞧他们也不会真的想恩断义绝,毕竟这有儿有女了嘛,真要是休妻,冯家姑爷名声也不好。到了他这岁数了,还想讨到什么更好的媳妇?我想冯家上下不会那么糊涂的。” 

“六弟说的也是。他们家在临州,也是要脸面的人家,未必就肯把家丑揭开给人看。只是……”李光沛总有一种此事十分棘手,无法善了的感觉。 

外面大雨哗哗的下着,不知道几时会停。 

下得人心里没有底。 

他还是了解这个妹子的。若只是和大嫂争管家之权,和婆婆闹气,断不至于吓得跑回娘家来。 

她肯定还有所隐瞒,这个隐瞒下的大概才是真实原因。 

四奶奶旁敲侧击的,也没从冯家兄弟嘴里问出什么来。李光沛就算派人去打听,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消息。 

但是又林却已经知道了,是表姐冬梅悄悄告诉她的。 

这个秘密对于小姑娘来说实在太过于沉重,连日来的惊恐,担忧,疾病……让她实在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而这个比她还要小一岁的又林表妹,又是个让人不知不觉就放下心防的人。 

“我大伯母有个远房表妹吴姑娘,举家迁到了临州,凭的屋子离我们家就隔一条街。那位吴姑娘在我们家住了两个多月,就有人说,大伯母可能有意想让她给大伯做……”冬梅毕竟是小姑娘,说起这些事情来十分羞涩,那个妾字说得很低很低,几乎听不到。 

又林点了下头,没有插话。她知道表姐能说出这些来很不容易,要是一打岔,可能她的勇气就消失了,下面的话也就不会说出来了。 

听说冯家大伯没有儿子,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自然很心急。在这个时代,为了生儿子纳妾是很常见的事情。那位大伯母找自己娘家表妹来,个中缘由当然不言而喻。 

“但是,那位吴姑娘,好象和我爹……”冬梅根本不敢看又林的脸,说出来的话就象炮烙一样灼痛了她的舌头:“有人说,瞧见过他们一起下棋,我娘很是生气。说大伯母存心不良,要把她表妹安插到我们二房来。” 

这个,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潮生觉得,冯家那位大伯看起来应该是个重规矩爱面子的人,这种把妻子表妹推给弟弟做妾的事,他应该不会做。但是也不能肯定,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接下来才说到最关键的部分了,冬梅贴着又林的耳朵,声音细微地说:“我娘和那个吴姑娘吵起来,结果吴姑娘的脸被烫伤了。” 

“什么?”又林怔了一下,忙问:“烫的可厉害?” 

“听说是挺厉害的,一边额头和脸颊上都烫着了……我也没有见,家里请了两位郎中来给她看呢,都说会破相的……” 

又林缓缓的吐了口气。 

“所以呢?你大伯和大伯母要你娘给个说法?” 

冬梅有些佩服地看着表妹:“对。你怎么知道?” 

这有什么奇怪,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啊。姑娘家的脸面何等重要,还没嫁人的姑娘家,脸破了相,让人下半辈子怎么办?这搁到什么时候,也得给赔偿啊,且赔得绝对不能少。 

只怕冯家大房要的不是银子田地之类的补偿。 

“大伯娘说,要我爹,嗯……纳了吴姑娘,而且不算是做妾,而是两头大,进了门她称我娘一声姐姐……” 

又林全明白了。两头大,姑姑怎么会肯?死都不会肯的。但是她既得罪了嫂子,又失了婆婆欢心,现在还闯下这样的祸——除了还有一双儿女,她没根本没有一样能站住脚。但是这个儿子,又实在给惯得不象话。 

又林摸了一下花盆里垂下的兰花的叶子,忽然问:“这事儿有多久了?我是说,那位吴姑娘烫伤?” 

“多半个月了。” 

“脸一直没起色吗?” 

冬梅摇头,这个她不清楚。 

“姑姑和她争执,都有谁看见,谁听见?” 

“嗯?”冬梅想了想:“好多人都见了……” 

这个表姐抓不到重点,又林却觉得这事儿不太对。 

半个多月前,天气也早已经入伏了,那么炎热。于江就已经热得树叶打蔫儿,临州城里只会比于江镇更热。这样的天气,谁还喝热茶?起码李家是不喝的,茶水能半温就不错了,敢把茶沏得滚烫热——那是想把主子烫死还是气死啊?谁三伏天里还喝那么热的茶?就算不是夏天,春秋冬三季里,茶也不能沏得滚烫端给主子喝啊。 

而据冬梅说的,这茶要是能把人烫到受重伤,肯定得是滚水泡的茶吧?这茶是谁泡的?泡给谁喝的?究竟是谁打翻的?怎么就会烫到了脸呢? 

不合理。 

一,茶就不该烫。二,据常理推想,最有可能泼到手上、腿上、脚上,泼到脸上——难道姑姑端起热茶往她脸上倒的? 

宅斗啊——永远都如此扑朔迷离,又充满了狗血因素。 

这事儿肯定有人在背后算计。 

又林姑姑落到现在这地步,当然不可能是她算计自己。但是她脾气坏,性子急,在众人口中一向口碑不佳。十个人听到这事,只怕有九成九都觉得是她在生事,她在欺负人。而吴姑娘是无辜受害,十分值得同情。 

吴姑娘破了相——这事儿挺险的,说不定会烫瞎眼睛……后果也不可预计,风险与收益严重不成正比,应该也不是她。当然,如果是她,那么能对自己这样的狠手,吴姑娘哪还是姑娘啊,分明是只母狼啊。 

如果是冯家大伯母呢?可能是她使的一招儿坐山观虎斗,坐收渔人之利……嗯,她的嫌疑最大。 

三个女人一台戏,古人诚不欺我。 

这可不是一台至为精彩狗血悬疑的大戏么? 

关键是离得太完了,又林既没目睹当时的情形,也对冯家诸人和当事人吴姑娘毫不了解,所以现在也无法下结论。 

但有一件事,又林可以确定了。 

姑姑在这件事上,确实理亏。要让冯家对姑姑松口,李家也必须在这件事情上做出很大的让步。 

那位吴姑娘,有很大可能会…… 

又林同情的看着冬梅。不过她现在没有多少功夫安慰她,这件事可能四奶奶还不知道,又林得快点儿告诉自己老爹老娘,让他们调整策略,尽量花最少的力气付最小的代价,把这件事情解决掉。 

到了这个时候,真相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结果。 

想要皆大欢喜是不可能的,结果肯定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第九章 冰冻三尺
更新时间: 2012430 2:09:36 字数:2303 

大雨足足下了一夜,一直到凌晨时分才转为零星细雨。李光沛从李六爷处回来了,因为下雨地下湿滑,所以是坐船回来的。一艘小船缓缓划过来,后头有个戴着笠帽的人在撑船,李光沛坐在舱里,细雨打在的篾船棚上。朝远处看,天还灰蒙蒙的,连绵的乌瓦上有一层水光,象细密的鱼鳞,这情景就象一张水墨画一样。 
又林撑着伞在后门等着,因为雨大,河涨了水,下了船不过几步路就到了他们家后门的门口。 

又林踮起脚,把伞举高想罩在李光沛头上。 

李光沛笑着把伞接过来,遮在他们父女俩头顶——当然,往又林那边偏得更多一些。 

“你怎么跑门外头来了?“ 

“我猜爹会坐船回来,所以没去前门等啊。”又林问:“爹爹用过早饭了吗?” 

“在你六叔家喝了碗粥才出的门,不然他不肯放人。” 

“六叔家的粥好喝,”又林说:“可酱菜没咱们家的好吃。” 

李光沛赞同女儿的自夸:“那是当然。” 

又林小声问:“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嗯,你娘让人捎了信儿给我。”李光沛摸摸女儿的头。 

这件事,还真是有些棘手。冯家要是不追究,那一个失手就能把整件事情抹平。但冯家要是一意追究—— 

李光沛不愿意让女儿跟着担心,口气还是很轻松的:“昨天雨这样大,你睡的好不好?没让打雷吓着吧?” 

“没有,我睡得可香了。”又林又补了一句:“可是表姐没怎么睡好。” 

女儿如此灵巧懂事,李光沛既欣慰,又觉得肩上责任重大。 

无论如何得把妹子的事儿圆过来,办得妥妥当当的,不能让人说一句闲话。不然,将来也会带累女儿的名声。 

还没进院门,就听见院子里人声嘈杂,乱成了一团。 

李光沛心里一紧,大步进了门,冲着林妈妈问:“这是怎么了?” 

林妈妈脸上都是水,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头发也有些散乱,潮漉漉的贴在脸上,一见李光沛回来,顿时有了主心骨:“老爷您可回来了,表姑娘刚才掉到池子里了,这不,刚捞上来,正张罗着要请大夫呢。” 

掉进池子里了?” 

李家的宅子不算太大,但是前后进之间也有一个小池子,池子边上垒了数块假山石,栽了柳树,李光沛闲时常在池边树下小酌两杯,用他的话说,这叫揽一池清风共醉。又林说她爹纯粹是酸文假醋附庸风雅。 

当然,这池子并不太深,肯定不会淹死人。 

李光沛心放回了肚子里——没性命啊之忧就行。现在天也不冷,掉下去顶多呛两口水,吓一跳,性命无碍,也不会落下什么寒症。 

“怎么会掉进了池子里头?”虽然不熟悉,可是李光沛觉得这个外甥女儿看起来不是个顽皮的孩子。 

要说自己闺女掉进池子里,李光沛倒是一点儿都不奇怪。 

林妈妈小声说:“是表少爷推搡的。他要到池子边去抓鱼,表姑娘不敢让他过去,结果姐弟俩一推一搡的,表姑娘就滑下去了。” 

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冬梅自己也很不安。不光是因为掉进水里,闯祸出丑,而是她娘肯定要训斥她。 

后头这么一折腾,前头也知道了。冯焕松要来看女儿,这是天经地义的。两夫妻,加上亲姐弟,就这么在冬梅的榻前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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