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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霹雳之乱中有序-第97部分

小说: 霹雳之乱中有序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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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心慢慢开口:“你醒了。”
林中一阵风吹过,吹动剑身光影模糊,竟似隐约幻形。
作者有话要说:溪( ̄▽ ̄〃) :原来这是正经文……
秋o(*^▽^*)o :活了~~


、莲潃冰封,问吾谁名

九峰莲潃。
终年不融的冰雪混合了狂风击打山峰,隔绝尘世内外的石洞被冰雪封口,由内向外看只见纷纷扬扬之雪幕,遮掩了天地。
忽而一道红芒落地,穿透一空寂寥冰雪。吞佛童子离开火焰魔城后,脚步不曾迟疑。白衣红发的魔带着睥睨天下之气势,缓缓一步一步踏足接近雪峰石洞,微微背起双手,衣袂掀起冰冷的风。
洞内洞外,两个不同的世界。
残存之冰雪魔气不曾污染一池洁净莲香,干净的洞壁悬挂故人画像,破旧的蒲团依然保持完整,端坐一具肉体化尽之骸骨,唯有不朽之长眉,隐约彰显记忆中曾经之慈眉善目。
吞佛童子在那具骨骸前稍微站了一会儿,忽而一招手铮然一声长剑拄地,剑身暗红,竟是人邪一剑封禅之佩剑“杀诫”。
……杀诫半斜影,剑风不留人。
完好无缺的杀诫剑,象征的不止是久远前一场佛魔算计,更有内心深处藏存之记忆。吞佛童子表情不动,眼神淡然而深沉。
冰风岭上,本该断层的记忆,被人强行逼出魔性而觉醒。从此潜藏在人之外表之下的魔,不动声色睁开冷酷的双眼,由记忆中知觉内,一点一点窃取属于一剑封禅的一切,直到剑中佛性未消,魔已脱困而出——封禅或是吞佛,一体两面的存在。
再回落雪的山峰,已不复往日心境。本该因欺瞒而盛满怒气的红眸,却因心头索绕不去的记忆而矛盾。站在这里的,是素有威名擅用心机的魔,还是被封印魔性后无知可笑的人?记忆仍在,如果一定要有选择,是吞佛童子,还是一剑封禅——是人……还是,魔?
“魔,执着于追寻的存在。”
吞佛童子忽而开口,声音沉冷:“汝精心培育的魔胎未死,赦道却以另一种方式开启,而契机,却是汝一手造成。”表情不动,目光微微抬起:“九泉之下,谅必汝也该心服于汝之……天命。”说到最后一个词,吞佛童子表情微微冷嘲,似又想起百年前这座雪峰所接连排布下的两场赌局。
谁胜谁输,有谁能知?一莲托生以半生修为铸造杀诫,确实成功推延赦道解封之时间,并造成吞佛童子长久以来的魔性禁封;但同时却也是一莲托生答应同另一只魔交换佛心,从而一手种下佛魔之血之因,在未来赦道之开启,已无需魔胎选择……或许该说从那一刻起,魔胎之天命已是更改。
吞佛童子目光微微扫过那一池白莲,随即再度凝视向身前骸骨。
……过往记忆,一幕一幕再度出现。由吞佛化身一剑封禅初次醒来的茫然,追寻不可得之未来之执着,荒野杀戮封禅初次相逢朱厌,暴风雪中赠名之默契,圆教村内互相交换的长剑,白梅林中白首相知犹按剑,一直到囚笼内,一剑封禅自嘲口吻叙说过去未来,以及囚笼之外剑雪无名缓缓落泪的脸。
‘一个人一世只有两事由天,最初的生命与最初的名字……既然世俗的天容不下你,那从此刻起,你入世的名字便由我给你……’
‘什么是自己,什么真自我?什么才是正确的?什么才是该面对的?你不妨先告诉我,什么是情义?什么是朋友……你知道你让我很伤心吗?’
——不退江湖,是因为你还在。
‘都是咱们始料未及的……极端……’
风波沉沦,直到最后的真相,吞佛童子依然不确定,若魔胎天命仍在,听凭心之选择,究竟是任务,还是冰风岭上曾被逼出魔性那本能抉择之答案?
魔,确实都是惯于任性妄为的生物。
“呵。”
吞佛童子轻微发出一声讥讽,掌心突然灌注气劲入杀诫剑柄,暗红剑身硬生生入土三寸,直至剑身略微承受不住魔气之灌注而清锐裂响:“汝之剑……”
他稍微停顿,语气低沉而冷酷:“便当做汝长久策划仍宣告失败的纪念,出自吾难得之善心。”数声冷笑,吞佛童子面色不动缓缓松开手,唇角勾起冷嘲之弧度:“勉以安慰……九泉之下汝受伤遗憾之内心啊——”
一莲托生,汝之策划,对魔无效。
转身白衣红发翻飞,脚步毫不犹豫朝向洞外,吞佛童子以为自己步履会如自己想象一般毫无动摇,却在身后传来啪地一声裂响微微停住……断裂的杀诫剑身,是否是与过去决裂之象征?
叮,从中折断的长剑跌落地面,碰撞洞石发出清脆之音。
吞佛童子骤然停步,却并未回头。
洞外风雪依旧,狂风盈耳,尚未迈出已是迎面感觉冰冷雪珠。
一片白茫茫大地,冰雪覆盖了山峰。
却有一丝熟悉笛音传来,轻微而悠扬。
脚步再度一顿,吞佛童子表情不动缓缓抬眸。此时他已是走出隔绝内外的山洞,狂风夹带冰雪迎面扑来,霎时迷人双眼……然而在晶莹的雪地中间,却有一柄黑色醒目之长剑,剑身斜斜没入雪中,唯有两道白色玉环缀在剑柄,随风发出悦耳碰撞声。
笛声随风消逝,绿叶落地。
一道淡绿身影缓缓由雪幕那段站起,步履沉稳,抬手握住无蕴息灾:“一剑封禅。”
这是一道耳熟锐气却清澈的平缓声音:“你,出来了。”
……改变之后的偶遇。
是早在预料,亦是刻意的重逢——
溪流畔,无名树林,数片枯叶落地,缓缓坠落在儒生肩头。衣衫染血,脸色仍然苍白,重伤痊愈,而疼痛仍在,宣告不久之前狼烟魔戟加身之残酷,不解心眼眸动也不动,注视身前玉白长剑。
剑插在树根下,没入土壤。
“你醒了。”
有风,吹过。
掀起黑发和衣袂,玉白长剑模糊一瞬,毫无征兆化为红衣身影。
那是一道与记忆中并无二样的身影。漆黑长发与朱红碎玉一起飞扬,鲜红夺目的衣衫宛如沉浸千年的血液,唯有袖口黑色绣花能压下这张扬之颜色,连同飞扬继而垂落肩头的黑发,以及暗红清澈无情的眼。
红衣身影出现得突兀。
下一瞬!突然掀起红衣,魔影瞬间虚化成风,刹那红衣袖中并指成刀蓦然削向树下不解心,来不及眨眼甚至来不及心生寒意,唯有触觉肌肤生痛,一行鲜红已是顺着颈脖流入锁骨。
风,凝固。
杀意森寒,此时放才容人喘息倒抽一口冷气。不解心微微睁大眼,僵硬面对与自己不到一寸距离之红衣身影,那一瞬之间颈脖伤处,一如玉剑冰冷……
‘狼烟沉重,以轻灵走势破之,汝之刀法,实在有辱吾之威名!’冷然轻柔的声音自耳畔传来,是指点也是不满,偏头虚幻无形的黑发扫过不解心双眼,仅仅瞬息红衣身影再度重回树根处坐下,赤红衣袂翻飞而张扬:
‘吾,是魔!’
开口第一句,是不容分说之语气,轻柔声音低沉:‘正如,汝记忆中所见……’
风吹过,黑发夹杂鲜红,张扬唯有发梢赤色碎玉压制。红衣魔族女子抬手托腮,轻柔笑容似讥如嘲,暗红眼眸不见半点波澜,淡淡审视对面儒生。
似有似无的威胁杀意,直到此时才完全消失。
不解心轻咳一声,不知为何有种淡淡的心虚。
梦境中等于他是伴随眼前这道灵魂渡过前半生,简直就是窥视一切不该窥尽之虚实,而剑中灵魂得以化形而出,也有一种与灵魂彼此连接脱离禁锢之轻松。
“你……”犹豫片刻,他不知自己该做如何反应。
直言自己是魔,这样真的好吗,毕竟这边可是不久前才被魔火毁掉人生哎?抬手摸了摸颈脖上那抹冰凉,不解心苦笑,索性放松下来:“吾还不够强。”
他不够强,对面红衣魔族女子之神色已是充分说明,自己完全不存在任何危险。
‘吾传你之刀法,汝并未熟记。’轻柔声音无喜无怒,纵然唇角微勾,目光却是不含一丝笑意,红衣魔族女子缓缓抬眸:‘有吾昔日半数功力,汝却败得如此之惨烈。’低沉声音犹然不满,并非真实声音,而是心识传音。红衣魔人本就是灵魂聚形,就算能一招伤及肌肤,也是强行凝起气流成刀。
……但那是一只很强很凶残骑着狼的魔好不好。
不解心很想替自己辩解,想到对面身影坦诚的种族,这句话又咽了下去。
“我该怎样称呼你?剑,还是魔?”
低咳一声转移话题,不解心尽量更加放松一点让自己看起来同往常一样,略带小心翼翼地问:“你……有名字吗?”
是先是魔后是剑,还是先有剑才有魔,魔剑,剑魔,耶难道这才是故事里传说中的剑灵真实版——
这时候两眼忽然亮起兴趣之光芒的不解心已是完全忘记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了。
嗯?
红衣魔影微微一怔,收起原本明显不满的表情,转而沉思。
名字?
应该是有,证明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亦是人生之见证……吾之名字,究竟是哪一个?记忆中似有很多,但最根本,最无法忘怀的……
‘傲笑红尘?’红衣魔影喃喃自语,断然肯定:‘傲笑红尘!’
火焰魔城外,傲笑红尘手中剑不小心歪了半寸,险些放过一道魔火……
作者有话要说:溪:姑娘你究竟有多执着……
秋(COS吞佛)冷笑:魔,是执着的生物啊!!!


、过去和未来的一切

傲笑红尘心有所感手中红尘剑不小心歪了一歪,差点放过一道魔火。
而后方佛剑分说紧闭双眼支撑佛光气罩,唇边已是再度溢出血丝,随着时间流逝眼看已经走到油尽灯枯之势。
危急时刻,突然三道遁光闯入魔火范围,一声“天地阴阳乾坤妙法”,法阵应诀而起,刹那笼罩四方魔火。肩头压力一松,傲笑红尘收敛心神猛喝一声收剑转身,扶住佛剑摇摇欲坠之身躯,盘膝坐地助其恢复元功。
与此同时。
另一方山头上,出现两道僧人身影。两僧看向借天地阴阳之力将魔火阻隔之阵法,看似年轻些的小沙弥微微皱眉:“是玄宗中人,看来吾等可以不必出面了……”
年老些的僧人口念佛号,一声叹:“也是为了苍生。”
琉璃仙境外。
不提玄宗脱困道者分成两拨,三人前往魔城外阻挡魔火,两人负责寻找封云山解封之法,并且已经跟着某位看似苦境高人的不系舟任沉浮,去找定风珠。
而被人用假信息骗到琉璃仙境的溪慕血一路纠结于到底是风云舍身道被破坏之剧情在前,还是眼瞅着明天就要举行的忠烈府追悼会在前。
……神马主线支线么,在XX剧中时间线向来都是和科学一样是用来吃的。
某种意义上,溪慕血是个老实诚恳的娃。
她想不明白出于谨慎也不会随便问,心情不好时不想说话更不会随便开口。于是立刻琉璃仙境后,一路往北,两人沉默,一前一后。
慕少艾忍不住了:“呼呼,这么久不见,难得见到你这样安静的一面。”
语气带着感慨和叹息,有点儿岁月悠远。
默默跟在黄衣人后面,溪慕血表情无波无澜:“彼此第一次见面,何来‘难得’。”
俺不认识你,麦套交情!
哎呀呀……慕少艾烟管一转,停步转身,略微思索:“老人家记忆无错,这该是第二次相见?”
抬手悠然轻吸一口,无火的黄竹烟管便凭空冒出一缕烟。
溪慕血看得眼角一抽一抽,一瞬很想直接说:我不认识你。
忍了忍,她表情全无地道:“有区别吗?”
见一次见两次,都改不了不愿认识的事实——本命这玩意完全就是为了失态而预备的,既然再没有光明正大欢脱扑过去的心情,那真是纠结地相见不如不见。
药师,你有木有给羽人偷偷织毛衣?
……这句话真问出去那真是泥垢了……
溪慕血正满脑子草泥马奔腾呢,冷不防慕少艾忽而唤:“赩人。”
她条件反射抬头,一个“嗯”字出口,然后顿了顿。
“要我喊你认萍生蜀黍吗?”溪慕血动了动唇,一脸吐槽地地向前走:“药师,时过境迁了。”
曾经的小萝莉最爱含着麦芽糖,装嫩地喊蜀黍欢脱过去抱大腿。真的,曾经没事玩玩欢脱的不止秋玄聆,表面看起来再诚恳老实的姑娘都有过无比中二的岁月。
……但现在,溪慕血已经不再年轻。
她自认自己已不再年轻。
“呼呼。”吐出一口烟,慕少艾走在溪慕血后方,悠然道:“老人家忽然开始怀念起,过去赩人你扑过来要糖吃,会偷偷拽吾眉毛的岁月了……”
溪慕血抽了抽嘴角猛地转身,冷淡脸:“相杀吗?”
“哦?”慕少艾挑眉。
“一直这样提起以前。”溪慕血面无表情地磨着后槽牙:“不是为了寻找借口,继续未曾了结那一战?”
翳流被中原武林攻入总坛之那一战,溪慕血并未来得及参加。用蛊,她能完胜任何一名苗人;而论起用毒,却远不是眼前这伪装一副云淡风轻悠然面孔之人的对手。
那一战名义上是翳流少座误中毒阵,被敌人困住而无法脱身。
又何尝不是真正的溪慕血永远无法对自己曾经本命下杀手……你让秋某人去尝试着上琉璃仙境刷个BOSS试试?
当年平时相处,不同于是真正全心全意信任这个人的兄长南宫神翳。
故作无害的南宫赩人,曾有无数个机会暗落蛊毒,甚至直到最后一战,至极之蛊依然不曾出手。
那一战延续至今……再相杀,已无意义。
——就算没有意义也别老提啊,暗地里翳流还活着的人,无时无刻想着报仇呢亲!!!
溪慕血抽抽脸皮,想起自己还没去见过据说应该还活着的南宫神翳……却是先替兄长见到了这位仇敌。
“翳流。”忽而开口,溪慕血神情缓了缓:“还有很多人活着。”不能明说,那就提示。醒恶者的身份随着自己身份的暴露,估计药师早该猜到。
慕少艾微微抬眸:“包括你吗……”
“包括南宫神翳。”溪慕血干脆利落地说完,然后直接闭嘴,转身继续向前走。
南宫神翳还活着,忠烈府出事便是理所当然。懂的人自然会懂,不明白的人……就去找蝴蝶君算账吧!
“赩人。”后方顿了顿,慕少艾轻声道:“忠烈王真的死了吗?”
溪慕血一言不发向前继续走。
忠烈王当然是死了不是你说的……你指的是哪个忠烈王?
“哎呀呀……吾说啊。”后方慕少艾含笑声音忽然变大了一点:“阿赩你这方向,走错了。”
——都走了半天了。
药师你能早点说吗?!
“卟……”
溪流旁边,儒生不解心口水差点被呛到喉咙里,缓了半天才能喘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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