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乱中有序-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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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秋:炽热的温度、高烧的火燄,琉璃仙境瞬间陷入焚海炼狱——好友,你是忘了这时间琉璃仙境是由谁做主了吧?
溪:……申请剧情重来!!!
、剑铭三秋,天葬谁坟
溪慕血喃喃一声“是吗”,思维已成浆糊。
……就好像本文作者当年无缘无故就萌上屏幕里的药师慕少艾,一直药师综合症而卡文卡到死不敢思念一见药师总会(ㄒoㄒ)~~这种莫名其妙的情怀!
理不清心凌乱。
视线定定凝固在那人白发白眉黄衣飘逸之上,溪慕血滞碍无法动弹。一开始是被很多事比如魔界啊魔火啊翳流啊秋玄聆啊塞满大脑,竟然忘掉如今的琉璃仙境到底是由谁做主,骤然之间再见熟悉亲切的身影……溪慕血直接当机了。
不是恨,也不该爱,究竟是扑过去揪着药师的白眉毛和当年一样占着孩童皮放声痛快大哭一场,还是该故作镇定一句叙旧然后骤然出手为当年之事反目成仇?
这个问题,化作进程排第一,将一脑袋的魔界魔火统统踢了出去,溪慕血面无表情,本能地后退一步,像是仓促间想要将身形藏到屈世途身后。
可惜那么大一只人,怎么躲都避不开药师感慨亲切之目光……确实是久别再见的亲切。
阿九猫尾摇摇晃晃,若有所思一偏头,天真声音忽而:“少艾少艾,这个姐姐我见过呢。”
慕少艾微微低头,笑容不变:“哦?阿九可还记得是何时见过?”
“就是见过啦……”阿九眨眼抬手揪着耳朵,干脆直接好奇问:“少艾,这个姐姐是谁?”
当然是曾经见过的。
百年前翳流,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座认萍生收养的神兽族小宠物自然也是住在总坛,那时的南宫赩人和猫孩阿九一起,是翳流上下人人皆知属于首座一人专属的投喂对象,闲人禁止接近。
后来因为半心之症,猫孩阿九被强行封印成长,自此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遗忘过往之事。虽然记忆模糊,但曾经留下的印象却还存在,比如阿九虽然已不记得溪慕血,却还记得她之面容,是熟悉的。
……连阿九都能认出来,何况是另外一人。溪慕血心烦意乱,恨不得再变回原本小小一只,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更往屈世途身后再藏一藏。
“药师啊,你们认识?”屈世途扭头看看身后溪慕血,再抬头看看慕少艾笑容一脸深意的脸,总算觉出些味道来:“咦,溪姑娘——”
啪,一张纸差点被条件反射抬手的溪慕血直接拍到屈世途脸上。
想想不对,她深吸气努力镇定地抬手又将路观图收回去,换成袖子里准备好的竹筒,动了动唇低声道:“罪恶深渊不用去,醒恶者已答应援手,若三人聚齐可以灭魔火,则放飞内中萤虫通知我即可……”
看也不看向慕少艾那方向,溪慕血尽力保持认真之表情,快速说完后举步向前就走,没几步后直接仓惶运起轻功,身形几乎幻成一道青烟,转瞬消失在庭院之外。
屈世途:“喂喂麦走这么快,吾还没问过续缘呐!”
几步已是追之不及。
屈世途不甘停步,一脸懊丧喃喃这下该如何向素还真交代,哎每次都这样匆忙来去,难道会在琉璃仙境遇到鬼吗?
慕少艾微微摇头,闻言失笑,也许确实是容易遇到鬼呢?想到这里,忽觉身后声音有些不对,一回头就见原来是阿九快乐地摇着猫尾吧嗒吧嗒吃着一根麦芽糖。
他微微一怔,这糖,是何时留下的?
“哈。”
心念一转不由轻声一笑,慕少艾吐出一口烟气,注视天穹心情便是一松,纵然时过境迁,原来总有一些事,依然当年……
琉璃仙境山下。
一道青光落地,几步靠在一棵绿树下,溪慕血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天空,慢慢从袖子里伸出蛊扇守枢,一扇子直接懊丧地磕上额头,磕掉一脑门的后悔和崩溃——这样说起来,刀戟期间似乎确实是由药师主导中原事,从现在起抛弃一切退隐江湖还来不来的及?好友阿秋,我总算能理解你为何每次上琉璃仙境都要落荒而逃的心情(ㄒoㄒ)~~
太失态了。
溪慕血收敛起全部表情,眼神转为沉思。如果琉璃仙境已是由药师做主,这样说来由忠烈府出面仲裁素还真和慕少艾之赌约一事已经发生……当年看剧对刀戟的记忆,只有大概印象,对于很多事情发生之时间顺序已是记忆不清,比如溪慕血一直很烦恼的,就是剑子仙迹被送去茧之道的时间到底是在何时,还是说现在已经变成茧子仙迹?
翳流啊~~~
魔火之事已经告一段落,封云山有玄宗道子奔波,在条件集齐解开封印之前,还有一段时间可以用来处理私事。溪慕血以扇遮面,沉思片刻目光一闪,已是心有决定——既然如此,她也确实有一件事拖延许久未曾处理,此时正是时机。
想到便去做,暗青色遁光又起,由琉璃仙境往南直指天葬坑。
……来往得久了,也不知溪慕血究竟何时才会记起自己还有个晕光的症状,嗯多多锻炼,苦境这么大如果不会遁光,总是“慢来一步”这人生该有多凄凉。
不提凄凉。
一片被烈火燎过的稀疏树林,只余寥寥几棵树木残留绿意,地面焦土一直延伸至不远处的村庄残垣。大火摧毁四周一切,反而让四周看起来荒野宽阔,也倍添萧瑟之感。
满目焦土之中唯有白玉长剑格外晶莹醒目。
剑鸣已止,余音犹存。
冥冥中那一声怒喝宛如错觉,如果不是席卷而来的魔火有灵性般遏制在剑身前方三尺之距,火中怨灵凄厉声刹那静止,继而漫天火光以比来势更迅三分之速度倒卷而回,带着一分仓惶三分急速,仅仅瞬息焦土之上仅存余烟寥寥,徐风过后,温度转为清凉。
天际红芒已是消退,似乎退走的火焰已不准备再向前,渐渐蓝天再度显露白云,而魔火该是获得某些讯息回转火焰魔城。
白玉长剑随风轻轻嗡鸣,似不解又似轻蔑,带有几分烦躁和期待。便在这时,手握长剑僵立不动的儒生终于五指一颤,神智终于转醒。风吹过肩头黑发,发丝中已多出数根白丝,仅仅不过一刻,儒生眼神已如阅尽千年之苍茫。
他缓缓睁眼,目光逐渐清明。
“为人者,不明天意,不解本心,零落世尘难自持。”
铮然一声,白玉长剑应手拔出,安安静静被儒生握在手里。一刻之前,他之神识被吸引入剑,伴随剑中沉睡的灵魂一同度过千年。再次醒转,儒生虽一时无法理清脑海中破碎多出的剑之记忆,却已本能明了自己和这柄剑之间的联系。他之生机本已随半身而被魔火焚毁,却因死前本能触碰玉剑而被剑中灵气灌注修复躯体,也因此和剑中残魂建立联系,结成契约后以自身三魂七魄为渡,凝聚剑中破碎散乱之灵魂。
正因剑内魂魄破碎,才会让每一个接触到这柄剑的人受剑中灵魂影响,宛如经历剑中灵魂所经历过的一切,受万剑噬魂以及剑魂千年记忆之苦,最终魂识散乱入魔而亡。
反倒是因缘巧合,本已生机尽丧的儒生临死之前顺利渡过最初难关,而内心之不甘和渴求却真正唤醒剑中沉眠的魂识,有剑魂控制,方才避免自身灵识受剑中情绪冲击而错乱入魔。第二次握住长剑,契约已是达成,至此之后儒生的人生将同这柄玉剑息息相关,或者说,是他与剑内的那个破碎灵魂。
三魂尽碎,七魄不存,如重聚,一时也无法正确凝起意识。
儒生不知剑中尚存一息的灵魂究竟是何身份,为何会在剑内凝聚起如此庞大的儒家修为,却本能知晓剑中破碎的灵魂,需要以自身三魂作为指引重聚……在冥冥中,他如同身处数十数百不同之破碎的空间,直到万千影像重新凝聚,到达最中心一处满是猩红和火焰之无名黑暗,一座高大城池由熔岩遍布的地面缓缓向上升起,就在儒生意识被玉剑中的灵魂排斥出剑身之最后瞬间,他似若看到城楼顶部迎风站立一道火焰般的身影,红衣猎猎伴随炽热的风,黑发几丝鲜红被红玉碎链由两鬓黑角缭绕而下,叮铃玉碎声,半数面容被黑色无名花纹所掩盖,最引人注目,则是那双缓缓睁开冷漠若琉璃般血红双眸——
最后一刻,血眸清晰倒映出儒生之身形。
黑暗空间刹那寸寸破裂,意识已是回归自身。
只见四周焦黑土壤,以及犹带青烟的残枝。宛如最后之情景不过一梦,而那梦又是何其真实。
“弃大道古今,不过秉心自问,一世笑谈如何?哈,终究梦醒……”轻声一叹,儒生举手抚过脸颊,被火烧过的长须应手而落,连同表层焦黑肌肤。脱落后的面容,看似更为年轻,宛如恢复到二十年前的青年岁月,儒生抛弃手中长须和皮肤,唯有眸中留有人世之沧桑,淡淡一笑道:“吾既因你而生,便该抛弃过往,从此追寻吾之道路。吾名,人生一世·不解心!”
抛弃过往,言说中淡然随意,又是毅然下定了怎样的决心。
他曾因被儒门婉拒而颓废,曾因家道遇难而愤世,曾因隐居教化村童而满足,又在一场灾难来临前无能为力而恨天恨己……再次重活,前世已远,如今他手抚掌心玉剑,记起梦中所感受那种种破碎的一切,剑中灵魂曾因逆天而获罪,又因天命而亡,这份苍天之下的不甘和愤怒以及绝望,岂非同濒死前的自己一样——
“剑啊剑,你之心愿,吾了解。吾之心愿,你可能成全?”更名不解心的儒生轻声又道,反手撕下衣辐将玉剑裹起,眼神转向前方一片废墟之村落,目光渐渐锐利:“天是什么,天意何物,不解天意,只愿追溯本心,不愿重活迷茫!”
苍生多难,若有能力,怎不愿尽力一分!江湖又是什么,武林又是什么,曾经让自己家破人亡避之荒野,如今却想尝试踏入,也许等他真正明了何为江湖,才能理清脑海中盘旋不休之剑的记忆,才能……让余生,再无遗憾。
剑轻声嗡鸣,不解心却已能明了其中含意。
“你是说,你会陪吾?哈,甚好!待吾前去埋葬村民遗骨便同你前往公开亭一行,听说彼方最易寻得武林人,或许,便该是吾踏入江湖之第一步……”
踏过焦土枯枝,不解心手持玉剑抬头注视前方,声音浅淡:“你说,吾能明了吾之疑问吗?”
剑鸣轻微,若回答。
“也对,你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便和吾一样,活了一世人,连自己都看不清。”不解心声音温和又道,语气平缓。
剑似若不满。
“吾答应你,会助你寻回过去,哈,也会继续念书给你听。”剑说,或许它该出自儒门,因为正是当初儒生每日读书,才会让剑中灵魂逐渐清醒几分。
不解心抬手将玉剑插入腰间,脚步停住,弯腰慢慢拂开地面焦土,解下外衣小心翼翼兜起土中残骨,声音轻叹而平静:“不要紧。”
他轻笑一句:“就算不是儒门而其实是魔……也绝不会,抛下你。”
一句诺言,铭记三秋。
一人一剑便停留在这片已无生机的焦土,脚步慢行而言谈自如,在第二日朝阳初生,便在那片仍有绿意的小树林中筑起一处孤坟,坟前无碑,土中掩埋一村残骨。
不解心将玉剑斜插坟前,身上儒衫已多处破烂,抬手将一捧清水洒落坟前,以水祭奠,风吹枯叶落,似若不甘亡魂犹未安息。
“吾,去了。”颔首示意,不解心再度拔起玉剑,便这样握在手中转身一步一步离开坟冢,冷风凄号,似挽留,似遗憾……他一身落魄儒衫,脚步沉稳而坚定,再不回头,一步一步将自己过去留在此地,留在那亲手筑起的土坟之中。
夜幕再度来临。
残月天际。
黝黑的泥土宛如沉浸无尽鲜血,凉风吹来却能缓缓腐蚀衣角,遍地无形毒瘴,天葬坑外,白骨又多数根。
一道青衣身影缓缓踏入死地,停足在坑底。
扇起微风,足下泥土翻涌,忽而缓缓现出一具薄棺。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娘最近忙着就业考试面试和教学试讲……来祝我早日顺利成为一名光荣的祸害众生的……老师吧。
所以,有时间就日更,没时间就先存稿写一半然后双日更咳嗽。
╮( ̄▽ ̄〃)╭
、笏门蝴蝶影,江影启新途
在一片死寂生机全无的天葬坑底,留有一片无毒的净土。
这里本是隐居世外的笏家庄,本是名显江湖的忠烈府最初根源之地。这里亦是一位老人功成身退本欲安度晚年的家居之所,却在百年前一夕尽毁,土染血毒,人化白骨。却无人知晓,原本村庄旧址最中心,有一片土壤似有灵性般将四周剧毒隔绝在外。
断瓦残砾间还能偶然得见纸张碎片,似是很久很久以前,这里该是一处书房。
乌黑的土壤掩盖一切,带来岁月风痕。便在魔火染红苦境半边天空,令得夜色也不安宁之时,却有一道青衣朴素清丽人影缓缓踏足这片绝土,抬手衣袖探出一柄蛊扇,扇风卷起细微沙尘带来土壤四周不安蠢动之气息,骤然足下石砾翻动土壤从中破开,由地下缓缓浮起一面木棺。棺木普通,本不该存留在这片染毒之土,却奇迹般并未被岁月侵染,反而呈现出最初崭新之木质,似若时间已在此处失去效力。
而棺木中人,历尽百年时间,竟是尚有一线隐晦气息。
手腕微震,扇风突然一锐!
整面棺木在普一出土,即刻应机轰然一声木片朝向四周爆裂,其中沉眠的人身躯随之被青衣人影挥袖化风抬手挽在怀中,转瞬化为光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这场变故唯有天际弯月铭记。
天葬坑下,最后一片净土失去灵性庇护,渐渐被四周涌动的血蛊所吞噬,残瓦断砖霎时腐蚀成泥,连同破碎之纸片……岁月无痕,人不留痕。
勾月清辉下。
天色未明,又过一个时辰。
溪慕血从野外拾来枯枝燃起火堆。
她面无表情抬手扭断一只兔子的脖子,默默地丢进火里烤。
兔子连同枯枝一起被烧成灰,灰烬里还有细小的焦黑骨片。
溪慕血静静捧起柴灰连同骨片一起装进身旁一只陶罐里,仔细封好,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拿米汤浸湿啪地贴在陶罐封口上。
纸上有字,两个墨黑大字,显得肃穆庄严。
一个字念“笏”,一个字念“政”。
溪慕血抬手掂了掂陶罐,觉得分量应该足够,起身向后走到一处简单搭建的茅屋前站了一会儿。透过窗口能够看到草屋内中一张木床上睡着一个人影,枕头上苍苍白发夹杂黑丝。“事态未明,就这样让你出面,实在太过危险。”她声音低沉道:“反正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