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高一筹-第16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当你白说?一条人命,却只换了你轻飘飘的‘白说’二字,这世间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情?”
傅秋宁豁然站起,心头怒火彻底被水儿的死给激发了出来,她一双眼中燃着无比愤怒的火焰,一步步逼近霍姨娘,沉声道:“没错,珊瑚石耳坠子已经少了一只,想来就是被水儿给拿去了。你必定说我是血口喷人,这也无妨。现在我只问问你,怎么事情就这样巧?即便水儿告诉你珊瑚石耳坠子少了一只,你怎么就能联想到是我干什么秘密的事儿给弄丢的?怎么就能断定它是在书架下?所以昨日特地缠着爷要打扫那书架,就将这罪证扫了出来?霍香绵,都说无巧不成书?可是你这一连串,可也太巧了吧?而且两三天内就找到了线索,只怕是包青天在世,也没有妹妹的玲珑心肝,能这样快就将案子给破了。”
“这……这是上天也容不得你在府里祸害爷和我们,所以才让我发现。”
霍姨娘被傅秋宁说的心慌不已,只是输人不输阵,如今证据什么的都在自己手里,水儿又是死无对证,她自认为这一局自己根本就是赢定了。
“你是不是想着,水儿死了,证据都在你手里,根本不怕我翻案?”傅秋宁冷笑一声,伸手从金凤举手中拿过那只耳坠子,仔细的打量了几眼,才喃喃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将这对耳坠子锁在箱中吗?并不是因为它名贵,而是因为……我戴着这个东西敏感,雨阶和剪枫她们生怕小丫头不知道,给我戴上,就有的罪受了。”
傅秋宁一边说,就将那珊瑚石耳坠子向自己的耳朵上戴去,却被金凤举一把抓住了手腕,听他沉声道:“够了秋宁,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用不着戴它,平白的又要受罪。”
只是傅秋宁却仿若没听到他的话似的,终究还是将那耳针穿过耳眼,红色的珊瑚石便紧挨着她的耳垂,红闪闪的煞是漂亮。
江夫人江婉莹等都紧张看着她,金凤举却是痛心的看着爱人,他知道傅秋宁心慈,听到水儿被灭了口,是以心中大恸,才做出这样的举动,与其说是为了让人心服口服,不如说是她悲痛之下的自虐行为。
在金凤举的心中,并不觉得那个小丫鬟有什么可怜。他已经调查过,那丫鬟贪财,并非是被逼迫才做了内鬼。就算是被灭口,也不算冤枉。因此他抓住了傅秋宁的手,轻声道:“秋宁,水儿不是被迫的,你不要想着若是不将她撵出府去,她就不会死这种傻问题,以她的性情,国公府绝不可能留她,不然异日就是个大祸害,所以她的死,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快,把这东西摘下来,你看皮肤都红了。
傅秋宁对于珊瑚石算是十分敏感的,只这么一小会儿功夫,整只耳朵便都变成红通通的,皮肤上分布着一片一片的小疙瘩,而且这红色和小疙瘩正在向脸上蔓延。
不需要再多语言,只这一只耳朵,就已经足够说明所有问题。霍姨娘的眼神从震惊慢慢转向绝望,而江婉莹也默默闭上了眼睛。江夫人则是眉头紧皱,凌厉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射在霍姨娘的身上。
傅秋宁将珊瑚石耳坠子取下来,递回给金凤举,她的手指也开始发红了。看着霍姨娘,她淡淡道:“珊瑚石是难得不假,所以当日爷也曾给过我一个珊瑚石手镯,却是根本不能戴。因此你送了这对耳坠子之后,我只是将它锁起来。之后风雅楼里屡屡出现内鬼翻箱倒柜,却又没有东西被偷走,我和剪枫雨阶都十分疑惑,可想破头也想不出原因。直到正月里的一天,我去爷的书房,见那书柜脏了,做了和你一样的事情,在书架下扫出这只珊瑚石的耳坠子,我才明白,这一切都是你为了自己疏忽下犯得致命错误而做的一个弥补的局。真是好聪明的玲珑心思啊,到时候既可以把自己摘出去,又能不露痕迹的陷害了我。只是水儿一直没得手,你自然就不敢轻举妄动,直到前日她得手了。可是霍香绵,你没想到吧?虽然杀人灭口死无对证了,上天却留下了这样一个天大的把柄在我手里,你没想到我根本就戴不得珊瑚石的首饰吧?”
霍姨娘的脸色已经是惨白一片,此时她的心中只有八个字,那便是:造化弄人,天要亡我。
“原来爷和奶奶早就知道了,既如此,为什么还要将这坠子放回去?为什么还要让我昨天扫它出来?”霍姨娘忽然失控的大喊着,怨毒的盯着金凤举,却听他淡淡道:“为了不让你起疑心,我本来想着,留着你这样一个内鬼,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当一枚棋子。只是如今看来,圣心早定,留不留你这样一枚棋子,都没什么作用了。不然的话,你以为我昨日为什么会同意你去打扫?”
霍姨娘的身子一下子就软了,曾经温柔体贴的丈夫,目光就像毒蛇一样冰冷无情:是了,他本来对自己还是不错的,即使有了傅秋宁,让他对自己再没了宠爱,可是那份关心始终没少,他会为了不让女儿被人欺负看轻,而隔几天就去过一夜,抱着女儿让下人们都看见他们父女亲热的模样,送女儿贵重的东西告诉别人他还很看重这个院子。是自己,是自己身不由己,从被父亲秘密请武师教给自己一些功夫的那一刻,一直到把她嫁进靖国公府,她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这个男人注定不属于她,即使没有傅秋宁,也注定不属于她,她和他之间,只是也只能是仇敌。那些曾经的轻怜密爱,已经是上天怜惜才赐给自己的。
霍姨娘后退了两步,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她知道是自己的眼泪蒙住了眼睛。耳边响起金凤举冷冷的声音,命人将她拖出去关在柴房,她不自禁的就向江婉莹看过去,绝望的眼神里是对自己这个盟友的最后一丝怜悯和劝告:收手吧,别再执迷不悟了,最起码还能看到这个男人,还能用儿女来拴住他的一缕牵挂,这真的就很幸福了。
可是她不能大声的说出来,她不知道江婉莹能否领悟自己这一眼的含义,她只知道:其他人或许还有幸福的机会,可她……没有了。
“难怪当日田雨和秋霞做出那样的事情。也是我傻,当日我心高气傲,对眉云和香绵都没什么好声气。可秋霞偏偏和她要好。我问了她几次,她却说我身为当家主母,不宜树敌太多。那时我竟相信了她这番鬼话。唉如今看来,原来她们早就是太子的人了,身在曹营心在汉。”
霍姨娘的事情过去了不到两天,金绣贞就病了,因此金凤举连忙请了太医过来,等太医走后,江婉莹很是好声好气的和他说了会儿话,这才慢慢将话题引到正题上。
“行了,别老想着了。虽然她是内鬼,可终究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也没被她害到。”金凤举吹着茶,慢慢啜了一口,才抬头道:“刚刚刘太医的话你都听到了,贞丫头这次怕是有些罪受,你若是觉着力不从心,家里的事情就让燕芳管一管,秋宁是不行的,太后还等着她的新戏,这两日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江婉莹道:“家里的事我是熟悉了的,倒也算得心应手。只是这件事情,我心里委实放不下。爷和姐姐早就知道了,所以这会儿还能安之若素,只怕刚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是有好几夜不能安睡吧?唉我只可怜了如丫头,她和翼哥儿三丫头不同,素日里是愿意和我亲近的,如今她娘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爷打算怎么样安置她?”
“我问过如丫头,她说愿意和她哥哥姐姐们一起住,所以就送去风雅楼了。”金凤举又喝了一杯茶,想了想叹气道:“你也不用总想着香绵了,虽然她做出来这样事,没有放过她的道理,只是我查过,她却也是奉了父亲的命令不得不为之,水儿也是别人杀了之后才告诉她的,并非她的主使。更何况,她总是如丫头的母亲,所以我不会做的太绝情,我打算关她几日,把她送回娘家也就是了。”
江婉莹目光一闪,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第二百八十三章:托付
“二姑娘的病怎么样?太医怎么説的?”回到风雅楼,已经是亥时了,傅秋宁正在镜前卸妆,见金凤举回来,似是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多説什么,只是问起了金绣贞的病情。
“嗯,就是着了凉,如今正热着,刘太医开了药方,説是怎么着也要发散几天才能痊愈。”金凤举走到傅秋宁身后,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慢慢替她梳理着那一头如云秀发。
“怎么不在清婉阁过夜?你今晚儿过去,不单单只是要瞧二姑娘的病吧?也总要让婉二奶奶安心才是。”傅秋宁站起身,见金凤举的大衣裳还没脱,知道他心中终究是难受,于是便替他将衣裳脱下来,一边随口问了句。
“已经安过她的心了,我若是留在她那里过夜,才会让她起疑心呢。须知过犹不及,如今做事更是要小心谨慎,免得一不小心就露了形迹。”金凤举握住妻子的手,轻轻摩挲着。
“怎么説霍姨娘其实也没害到咱們,泄露出去的那两次消息,还凑巧帮了爷一些忙。所以,由她去吧,爷心里就别恨了。仇恨这东西,沾染上倒是容易,放下却难了,而且最耗力气伤身体的。所以,纵然有恨,也得去恨值得的,别为这些不值的事情伤身。”
傅秋宁知道丈夫心中难受,轻轻替他顺着胸口,一边温婉的劝了句。
“嗯,我明白,秋宁不用担心我,只是一时间难受罢了。”金凤举点点头,想了想又道:“你特意和我説,让我跟婉莹透露过几天送香绵回娘家,到底是为什么?”
“为了给她一条活路,所以就不得不让爷帮我传这个话了。”傅秋宁微微一笑,见金凤举仍是有些不解,她便走过去,坐在对方身边,悄悄道:“爷过两天大概就又要对我发一次火了。”
金凤举只略微想了想,便瞪大眼睛,看向傅秋宁道:“你……你不会想瞒天过海暗度陈仓吧?”
傅秋宁点点头,轻声道:“爷説过,她也是奉父亲之命不得不从,水儿她本来也是给了银子让对方远走高飞的,却是她爹狠心派人灭了口才告诉她。如今看来,其实除了这个身份,她也没有做什么真正损害咱們家的事,她又是如丫头的亲娘,倒不如给条活路,只是我虽然有这个心,却还是要问爷的意思。外头的大事我不懂,爷若説不能纵虎归山,我不会一意孤行滥好心的。”
金凤举皱着眉头,思考了很久,才叹了口气,轻声道:“罢了罢了,连你都能这样想,我毕竟也是和她有了一个女儿的。离京一千里外,就是咱們金家的根基所在,那家庙里供奉着许多先人,至今仍有子弟留守打扫,也算是安全的。”
“那我就替她多谢爷了。”傅秋宁终于松了口气。倚在金凤举身上脉脉闭了眼睛,心中暗道:若这是在小説中,不知多少人会骂我圣母滥好心。可是,我只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既有难处,又于我,于金家无害,为什么明明能施援手却不施呢?反正,她这一生,是不可能再和金凤举在一起了,这用来成全我的私心,已是足够。
小小的窗子透出一点幽光,是黄昏了吧?太阳下山前的天空一定很美,只可惜,她从来都没有认真地好好看过。
门“吱呀”一声开了,沉着的脚步声,不是那每次来去匆匆送饭的老仆。霍姨娘,不,现在应该叫她霍香绵了,她霍然转身,目光惊疑不定的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男人,到最后,那目光却渐趋平静。
“爷是来送我上路的吗?”无惧的看着金凤举,早从自己进了金府大门那天起,霍香绵就做好了获得这个结局的心理准备。只不过,从前总是忍不住抱着侥幸,而今天,这一点侥幸全部消失了而已。
“是要送你上路,却不是现在。”
金凤举看着面前这个仅仅三天就憔悴的不成样子的妇人。曾经,她也是貌美如花,他还记得,成婚后第三日才去她的房间,那青春妙龄的少女含嗔带笑的娇俏模样。后来虽然随着秋宁的出现,他一颗心全都给了对方,却也没想到,不过区区几年时间,他的妾侍竟会成为一个奸细,成为自己的敌人。
“你放心走吧,我会照顾好绣如。”
其实到这个地步,两人早已是无话可説。金凤举之所以还来见霍香绵一面,并非是旧情难断,只是想为这么多年两人之间那不多的情分做一个了断而已。
见他扔下这么一句话,接着便转身而去,霍香绵终于忍不住了,扑到金凤举身后,痛哭道:“爷,妾身知道错了,知道如今説什么都晚了,只求爷看在四姑娘也有爷的骨血份儿上,万万要好好照顾她,别将她送去清婉阁,务必将她送去风雅楼,如此,妾身死也瞑目了。”
金凤举站住脚步,忽然冷笑一声,喃喃道:“你們自己做了错事,波及了孩子,却都要秋宁替你們担着。早知今日,当初为什么非要执迷不悟?若是你能坦白,看在孩子的面上,我不会为难你,可你非要一意孤行,走到今日地步。你説四姑娘不去风雅楼,你死不瞑目,这无非都是因为秋宁心善仁慈,可你当初害她之时,可曾因为她心善仁慈而犹豫留情过?如今却把自己的骨肉托付给她,你……你怎么还有脸説这样的话?”
他説完,只听霍香绵在自己脚下哀哀哭泣,却是一句话也説不出来。金凤举叹了口气,再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他只想快些回到傅秋宁身边,所以他毫不犹豫的走了。霍香绵抬头看去,夕阳下,他的身影拖得很长,却是再不曾回头。
“爷回来了?”
傅秋宁正和剪枫説可以摆晚饭了,就听门外脚步声响,接着金凤举大步走进来,剪枫连忙退出去,这里傅秋宁起身,还不等説话,就猛的被丈夫拽了过去拥在怀中。
“怎么了?爷……去看过霍姨娘了?她……怎么説?”傅秋宁有些诧异,却是柔顺的任他抱着,一边轻声问道。
“去过了。她什么也没説,只説要把四姑娘放在风雅楼中,如此她即便身死,也能瞑目了。”金凤举轻声回答,怀中温软的身体奇异的安抚了他的怒火和疲惫。
“她竟这样的信任我?”傅秋宁忍不住笑了,然后抽身出来,看看左右无人,方在金凤举脸上飞快亲了一个,小声道:“放心吧,四姑娘在我这里,我也会一视同仁的。”
“秋宁,你……你为什么就这样善良?你难道不觉着这对你一点儿都不公平吗?她們凭什么?做错了事情却要你替她們担着那些责任?秋宁,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