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庶-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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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雪空唇角一挑，对上他的目光：“你不觉得这事很讽刺吗？退了大小姐的亲。接着便想纳三小姐为妾，怎么，柳府两姐妹便是这般任你们莫府挑挑拣拣的？再说，我为什么要为妾？”
莫之竞胸口一堵，“难道你还想当正妻？”
“不行？”饶雪空好笑地看着他那副好似见了鬼的模样，再次深深的为这个时代的女人，特别是庶女感到悲哀。
莫之竞看她那个样子真的不像是在开玩笑，不禁诧异：“可是，庶女若是想为正室。除非是嫁给小门小户，甚至是庄户人家……”
“那也好过去高门大户里当妾。”饶雪空打断他。
“你，真是异想天开！”莫之竞摇了摇头，目光中竟含了些笑意，道：“尽说些孩子气的话。你答应与我为妾，我会待你好好的，往后也定不让正室欺负与你，可好？”
他的语气带了丝他自己也不曾察觉的期盼。这样温柔地哄着她，莫之竞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够多够好了。这么一个小丫头，何德何能令他这般对待？
饶雪空满头黑线，敢情这位少爷是来说服自己给他当妾的？
她心中一动，说道：“不如这样吧。如果你答应娶我为正室，并且再不纳妾，一辈子只有我一个妻子。我马上嫁给你，可好？”
柳云薇的意识渐渐在苏醒。她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如何，但是柳云薇是喜欢莫之竞的。如果说她们到时还无法确定有个结果，那么她宁愿嫁一个柳云薇喜欢的男子，这样至少以后柳云薇不会有排斥，她会好好当莫之竞的妻子，日子总会平稳一点吧？
至于她自己，在没有结果之前，跟他相敬如宾，她还是能够做到的。
如果莫之竞能答应，那么，她便替自己和柳云薇赌了这一个明天。以后如果柳云薇的意识并不能完全苏醒，确实能由她代替柳云薇活下去，那么她便试着去爱这么一个男子，好好跟他过日子。
如果柳云薇能活过来，她就想办法离开这具身体，再寻它处，又或是看命运还会给她怎样的安排。
或许，混飞魄散？那也没办法了，这段日子已经是她赚到的了。
所以，这个时候，饶雪空是认真在跟莫之竞说那句话。
莫之竞闻言愕然，他沉默了半晌，伸手拍拍她的头，道：“三妹妹，你果然还是孩子气，自古男子都是三妻四妾，那些个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戏文中编出来哄骗你们这些小姑娘的。”
“律法有说，男子唯有一妻是犯法的么？”饶雪空道。
莫之竞怔然道：“这倒没有……”
“莫家有家训，言子孙若是没有三妻四妾便是不孝不敬不忠不义么？”
“并无。”
“那不就结了？那为什么男子就不能只娶一妻？”饶雪空摊开双手问道。
“为了家族繁荣，男子肩负着开枝散叶的责任，多子多孙是福气。若只有一妻，门户冷清，也会为人耻笑。”莫之竞试着解释。
饶雪空差点笑崩，开枝散叶哪里是男子的责任？生孩子的明明是女人好不好。再说了，一个妻子就不能生？现在没有计划生育，她自己也觉得一个孩子太孤单，生三个她也愿意啊，两三个子女就叫门户冷清了？
算了，是她太天真了，在这个时代跟男人谈一夫一妻制。
饶雪空摇了摇头道：“就当我没有说过这个话题吧。”
“三妹妹，那你是同意了？”
“你说知道冯九万为何要纳我为妾，到底是为了什么？”饶雪空不想继续跟他扯皮，便又将话题引到正题上来。
也许是莫之竞觉得她已经被自己说服，便说道：“据我所知，冯九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一个消息，一个关于你生母身世的消息，所以才坚持要纳你为妾。”
饶雪空震惊：“我生母？三姨娘？她还有什么不得了的身世？”三姨娘不是贱妾吗？如果她有什么显赫的身份，哪里会在柳府当一个处处被欺负的贱妾？
莫之竞道：“具体是何消息我也不清楚，如果三妹妹信得过我，我就再去查查。”
“难道姨娘自己不知道？”
“三妹妹回去可以问问三姨娘。”莫之竞道：“不过，三妹妹，冯九万要纳你为妾，你可想好了如何推了此事？”
“未曾。”
莫之竞面色微一冷，道：“那此事就交给我了。”
“你有办法？”
她那微微惊喜的取悦了莫之竞，原来她是这样不愿意当冯九万的妾！他的目光柔和了下来，道：“很简单，我先纳了你便是了。”
饶雪空只觉得一排乌鸦自头顶飞过。“莫少爷有心了，我看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她那微微张开的红唇自一开始就一直在吸引着莫之竞，他靠近了她些许，低声道：“叫我之竞哥哥。”
以前，她都是那般叫自己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他明明没有任何感觉的，现在却这样渴望着从这张小嘴中再唤出那个称呼。
饶雪空后退了两步，道：“冯夫人和春烟想必在找我了，莫少爷，我先告退，谢谢你今天带给我的消息。”
饶雪空说完立即转身大步离开。
莫之竞竟然抓她不住，望着她潇洒的背影，他的目光深深。
“一辈子只得一妻么？这傻姑娘。”他轻笑了出声。
以后等她当了自己的妾，他会好好宠她的，哪怕是正妻也不能越过了她去，他会给她无尽的宠爱，到那时，她自然不会再说今天这样的浑话了。
饶雪空回到庵堂，就见春烟团团转地找着她，一见到她立即就叫了起来：“三小姐，你去了哪里？不是说了不能到处乱跑的吗？”
饶雪空似笑非笑：“春烟，你这是在教训主子吗？”
春烟哼了一声：“奴婢知道三小姐是主子，不过，三小姐可算是第一次出门，又是由奴婢侍候着，若是三小姐出了什么差错，奴婢可不好跟大夫人交代，所以自然得谨慎些。”
“哦，为了让你不好跟大夫人交代，那我是不是应该主动出点差错啊？”饶雪空坏坏地说道。
春烟愕然。
饶雪空大笑。
冯夫人走了出来，看到笑得肆意的饶雪空不由愣了愣，哪有一个大家闺秀笑得像她这样无所顾忌的？但是她却不能否认，这样的女子很有感染力。
“云薇，方才去哪里了？可叫我一通好找。”冯夫人半嗔地责怪着她。
饶雪空吐了吐舌头道：“冯夫人见谅，云薇第一次来轻云庵，不由自主便走远了些。”
“可曾碰到男客？”
“不曾。”
“那便好。”冯夫人松了口气：“你不是说想见无痕师太吗？”
饶雪空大喜：“无痕师太愿意见我？”
“说来也怪，方才师太遣人和我说，今天庵里来了与她有缘之人，还道这有缘之人是与我同来的呢。”
“哦？我是师太的有缘人吗？”饶雪空半信半疑，但无痕师太愿意见她，她还是很高兴的，这不正是她来轻云庵的目的吗？她注意到冯夫人见说的是“师太遣人与她说”，难道说冯夫人也未能见到无痕师太？既然如此，她是怎么知道自己是跟冯夫人一起来的？
难道说庵门口有“眼睛”？
自现代骗招多不胜数的环境穿来的饶雪空阴暗了。
、第075章 无痕师太
而春烟对于无痕师太竟然特意点名要见饶雪空感到非常震惊。因为无痕师太其实并不是长年呆在轻云庵，她常会云游四方，每年在轻云庵的时间加起来最多四五个月。碧玉城乃至整个江南郡要她批命解签问姻缘卜吉凶的人实在太多了，无痕师太根本忙不过来，这才定了从此只见有缘人的规矩，不知不觉中也因为这个规矩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攀比，大户人家中的夫人小姐甚至以和无痕师太见过聊过为荣。
柳大夫人虽然是江南首富之妻，但也不过才见过无痕师太两次，一次还是意外遇见的。
柳三小姐凭什么？想想，这阵子三小姐似乎不知突然走了什么运气，好事一桩接一桩的！
春烟暗忖：不行，她今天得好好完成夫人给她的任务才行！现在有无痕师太出面就更好了！
＂三小姐！既然师太愿意见你，那真是太好了，小姐把方才求的签文请师太解一下吧！＂
饶雪空眯了眯眼睛，她可以确信，春烟必定在签文做了手脚！
但签文她是要拿到手的，那样才能知道大夫人究竟想搞什么鬼，因此她点了点头道：＂好，那便把签文给我吧。＂
春烟却道：“奴婢随小姐一起去吧！”
冯夫人闻言笑道：‘师太不喜欢带丫鬟一同前去的，不过，沾了云薇的光，师太倒是让我一同前去。＂
春烟原本听到她不能前去很失望，但是听说冯夫人能去，不禁大喜过望。这样更好！反正夫人原本的意思就是要让冯夫人听到，最好能用冯夫人的嘴巴传出来！当下便把签文递给了饶雪空。
饶雪空随手揣进了袖袋里。
冯夫人带着饶雪空走向后院。半路一小尼姑过来带路，自称灵云。
令饶雪空微有些惊讶的是年约十五的灵云相当貌美。比她穿越过来至今看到的所有女子都美！
冯夫人在饶雪空耳边低声道：＂灵云小师父是无痕师太的入室弟子，一直跟在师太身边的。＂
饶雪空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三人穿过花园，突然几名女子从后面急急追了上来。
‘灵云师父！灵云师父等等！＂
灵云停下脚步，冯夫人和饶雪空跟着停来。
＂几位施主有何事？＂灵云的声音也很悦耳，如林中小百灵。
饶雪空注意到这几名少女看灵云的目光各色各样，有遗憾的可惜的，有嫉妒的，有不屑的，竟都没有明显的善意。看来。这几个明艳少女都对姿色明显胜于她们的灵云颇为在意。
这几名少女年纪都在十四、五岁左右，打扮得花红柳绿，端的是鲜花朵朵。而灵云却是光头，一袭素青尼姑服，让人总会忍不住想像，若是她蓄了长发，换上红装，会如何倾国倾城？
‘灵云师父，听闻无痕师太点了善缘？我们想知道是哪位夫人或是哪位小姐！＂一名身穿明红绣金花纹齐胸襦裙的少女说着。目光在冯夫人和饶雪空脸上来回转。
灵云道：＂正是这位柳三小姐。＂
众人的视线顿时集中在饶雪空身上。
‘她？柳三小姐？莫非就是柳明如那蠢货的庶妹？＂那少女不屑地说道：＂听说之前也参加了李府的赏荷宴！是吧？‘
她身边一名淡粉色裙装的少女道：＂可不是！听说这位柳三小姐还得罪了葛小姐呢！＂
饶雪空闻言一笑：＂在赏荷宴上，我倒没有见过几位。＂
说到葛彩瑜，好像离开碧玉城了？
饶雪空那句话在几名少女听来却是大大的嘲笑，那红衣少女大怒道：＂你以为是李府没有邀请我们吗？若不是我们正代表碧诚女子书院参加郡试。你指不定没得名额去李府！＂
饶雪空倒是第一次听到什么女子书院，什么郡试，但李府的赏荷宴哪曾设什么名额了？
这几名少女看来就是现代那些被宠坏了的世家千金。她懒得和她们废话。
＂灵云师父，别让师太久等了。＂饶雪空转向灵云。淡淡说道。
＂灵云师父，你去禀告无痕师太。就说当年她曾夸赞过灵气十足，聪慧机敏的徐敏儿求见！师太定会见我的！＂
＂这。。。。。。那请徐施主稍待，小尼先带柳三小姐与冯夫人前去。＂
徐敏儿瞥了冯夫人一眼，冷哼了一声。
饶雪空早就发现徐敏儿等人一出现冯夫人就一言不发，徐敏儿这一声哼，更令她身形微僵。
冯夫人似对徐敏儿有所忌惮？
饶雪空并不想知道她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冯夫人和徐敏儿，在她看来都不是能相交的，只是她生命里的过客罢了，与她没有关系的人和事，她现在没有心思和精力去八卦。
一路上，冯夫人心中有事，没再和饶雪空说过半句话，
灵云带到饶雪空和冯夫人到了后院一清静偏堂，门还未打开，饶雪空就闻到了一种有别于一般香火的味道，似乎是檀香中还带着一种不知名的花香，是一种安神的味道。
“两位稍候，待灵云请示过师父。”
“好的，有劳灵云师父。”
“冯夫人？冯夫人？”饶雪空轻声叫了两句冯夫人，她竟然恍若未闻，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眉间带了些愁容。是徐敏儿出现之后才如此的，想必是与徐敏儿有关。
片刻，灵云又出来了，对饶雪空道：“柳三小姐，师父有请。”
“谢灵云小师父。”饶雪空知道这是让她自己进去的意思，便举步走向那闭着门的偏堂。
推开门，那种香味浓了些许。
饶雪空举步迈进，转身关了门。偏堂里并不似她想像中那种或是光线昏暗香火缭绕，或是肃穆庄严得令人心生敬意。
雕花木窗开着，望出去是一片绿色，还有能眺望得很远的空旷视野，阳光斜照进来，打亮满室。堂内没有多余的东西，四周挂着青色帘帐，全部挽了起来，抹得一尘不染的木地板，一个简单的佛坛，供着白衣慈眉的观世音菩萨。
原来这个世界也信观音菩萨的。
佛坛前的地板上放着几只蒲团，左边一只坐着一位青衣女尼，微低着头，手里捻着一串光亮的黑檀佛珠。
听到关门的声音，她抬起头望了过来。
她的面相极似观音菩萨，目光带着一种温和慈悲，唇角极微地上扬，让她看起来很暖很令人心安，不经意就能撤去心防。
只一眼，饶雪空就打翻了自己一开始的阴暗联想。
“见过无痕师太。”饶雪空双手合十，微微点头。
“过来坐。”
无痕师太温和地说道。
饶雪空脱了鞋，走了过去，在无痕师太对面的蒲团跪坐下去。以她的习惯是要盘腿坐下的，但是想到现在自己的身份，还是选择了个优雅些的坐法。
刚坐定，无痕师太便问道：“施主自哪儿来？”
饶雪空心中微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眨了眨眼反问道：“师太觉得我从哪儿来？”
无痕师太轻轻一笑，“施主不曾口出诳言，甚好。若施主说是自碧玉城柳府中来，贫尼便无话可说了。”
这下子饶雪空是真心惊了，无痕师太的这个意思，是真的知道她不是柳云薇吗？她激动起来，急切地问道：“师太看得出来？”
“施主，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既来之则安之，你的心，太浮了。”
“可是，我冷静不了啊，”饶雪空一直以来好像挺镇定挺冷静的，她没有想到无痕师太一眼就看出来她内心的焦躁不安和浮躁，是的，她一定就没有真正把自己融入这个世界，融入这具身体的身份中，融入现在的生活。她一直在想改变些什么，或者是，她的内心就一直盼着可以脱离这具身体和这个身份，脱离柳府，回到现代去。饶雪空吐了口气，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