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次怎么够-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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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钧道:“你若愿意,我便在为你画一幅可好?”
韶光苦笑着摇头,时过境迁,很多事情再去重复一遍,显得多么可笑,她已经不是十六七岁的无知年纪,这般行径只不过徒增苦恼。她岔开话题道:“顾淮钧,你叫我韶光。我却叫你什么呢?左相?”
在她身后抬起的手臂,轻轻握住拳,落了下去,始终没有搭上她纤细的肩膀,他踏下门前的青石台阶,背手走进绵绵大雪中,“还是叫我顾先生吧。”他着墨色长衣,徐徐走入雪茫茫一片中,瞬间披在身后的长发黑衣就已经覆盖上一层薄雪。
顷刻间,韶光的眼眶被渗出的泪水,她的视线为泪水所模糊,再也看不清缓缓离去的那个雪中的身影。
顾淮钧空握着的双拳蜷缩在长袖中,这席话,仿佛留在原地只有他独独一个人,而她已经走远。他多么想要尖利刻薄地问她一句,既然已成了秋韶光,如何还要揪着莫小云的过去揪着莫知冈的死耿耿于怀?
但是,顾淮钧不能,他对她无法说出这般话语来,否则,是在凌迟她也是在凌迟他自己。
除夕夜里,在昭明的准备下,一贯以来冷冷清清的相府也稍稍热闹了些。各个窗上都贴上了红剪纸,回廊三步一个红灯笼,各个房间门前都贴上了对联。
晴儿一边给李管家指挥着一边较好,“李管家,往左边一点儿,不对不对,左边左边。”
昭明在这大雪天的,愣愣光是贴对联都惹出后背一层腻汗,“这下成不?”
晴儿猛点头,“成!”她一边扶着李管家下来,一边道:“咱们老爷的字儿可真是好看得很。”说罢,笑着道:“韶光姐姐的手也是巧呢,你看着五福临门剪得这样栩栩如生,可真好看。”
昭明望着窗洞上的剪纸,笑着道:“这可本来就是你的事儿,现在都让人给抢了活计,你还这么开心,小心老爷知道了扣你工钱。”
“说什么呢?”顾淮钧从回廊里转过来,就听到昭明笑呵呵地打趣晴儿。他顺着他们俩的眼神望去,就看见那冰封窗口的位置贴着红色的剪纸,原来都是她剪的,倒是手巧,“人呢?”
晴儿赶紧上前请安,“老爷您回来了啊。韶光姐姐说是出府看看她娘。还……”晴儿皱着眉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她纠结地瞅了一眼李管家,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顾淮钧。
“接着说吧,老爷又不会把你怎么样。”昭明站在一旁道,也怪他自己今儿一早起来就忙个没停,还以为人跟平常似的在厨房忙着。
晴儿垂着头憋着一口气忙一次说完:“韶光姐姐说是出府看看她娘,还问我借了一两银子。”终于说出口了,晴儿也是大呼一口气,心砰砰跳着,一点儿都不敢吱声儿。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顾淮钧微愣,秋韶光的身世他是打听过的,的确在盛阳五里路外有个老母亲和一个不学无术的亲弟弟,他看了看此刻的天色,大雪虽停,可是路上积雪一掌高,“她自己走去的?”
这话问的谁也不知道,晴儿猛地摇摇头。“一早就走了,也没说怎么去的。”
昭明忙道:“家里马车都没在,应该是走去的。”
顾淮钧将手里拿着的一个包袱扔给昭明,转身冲出廊下,往马厩那个方向去了。
昭明唉了一声道:“晴儿晴儿,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以为韶光姐姐跟总管您打过招呼了,怎么知道……”她也没话,看着院子里厚厚的积雪和老爷踩在上面的脚印子担心。
秋韶光从宫里出来,月例银子也没给,她在织造司也算是白干了那么段时间,而进了顾淮钧的府里,她虽然也坐坐事情,在下人眼里就是小半个主子,自然没了钱两来源。她本早就预备去看看老人家,但实在是囊中羞涩,不得不熬了几个晚上剪了百十来张窗花。
之前在宫里,景庭轩没有主子的时候,韶光就和知了她们这么干过,无非也就是靠着女红挣些补贴,她也是有认识的老板。只是,也不知道这窗花老板会不会看在老熟人的份儿上收下。韶光已经走到了街上,赶紧匆匆走进那个家铺子。
也是赶巧,掌柜的人不在,小二说什么也是不收这些窗花。他捡起韶光铺在柜面儿上的东西,奚落道:“就拿这些东西,就想换一两银子?姑娘,您别说您是宫里来的,您就是天上来的,咱也不能收啊。”
“您能行个方便么?等掌柜回来您告诉他说是宫里的韶光姑姑送来的,成吗?”韶光低声下气地道。
小二哼哧哼哧没说话,皱了皱眉,“今儿个除夕,没人买啦。”
“您少给点儿也成。劳您了。”韶光拱了拱手,她实在无奈,如此也好过跟顾淮钧伸手要钱。
小二想着万一是掌柜的老熟人,一瞅这姑娘年纪有点大,但是姿色尚且可以,万一弄不好是掌柜的老相好,那可不麻烦,他赶紧道:“成,但是一两银子太多啦。”
“您给多少是多少吧。”韶光哀求道。秋家那院子离城里得有四五里远,她再不走,可能就不能再天黑前回顾府了。
店小二数了几个碎银子扔给眼前可怜的女子,“走吧。”就好比是打发要饭的乞丐。
但是,有总是比没有好,韶光看了眼铺了满满一柜面的剪纸,有些难过地转身冲进了雪地里。她得去换写米面。
当韶光从粮食店里出来的时候,才庆幸道,好在自己琢磨犹豫许久最后跟晴儿借了点银子,否则的话,恐怕是身无分文两手空空。
四五里地搁在平日,天气好的日子里,韶光也是要走上许久,如今是一步一步踩在雪中,才走了一半路程她的鞋子就已经湿透了。
日光已经慢慢微弱下去,韶光肩膀上背着米面,心里催促自己快快走。
秋家已经破落得家徒四壁,秋家那个幼子不争气,有些钱就吃吃喝喝,终于没钱了却开始偷偷抢抢地过日子,如何顾得上老母。
秋家老母整日靠着左邻右舍的接济过日子,而院子里尚且种了些吃的能够填饱肚子,哪一回她回去不是买吃的送用的。
韶光走到村子口就看到家家户户都已经扎了红灯笼,开始准备过年,杀鸡备鱼,唯有秋家关门闭户冷冷清清。她走进村子里,有人认出她来朝她招呼,“秋家女儿,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娘,快饿死了知道吗?”
韶光累得里衣都湿透,听到这话差点扑进前面的沙雪里,也来不及再问多,赶紧背着东西往家里走去。
熟悉的院子里本来还有篱笆,那是上回她回来的时候费了些劲儿收拾的,如今这些篱笆都七零八落,像是被人踩坏的,她推开家门,定定地环顾空无一物的家里,肩上的袋子再也扛不住滑落在门边,“娘?!”
屋子里倒不算黑,只是像是许久没有开过门,有一种腐朽味。韶光的娘躺在里屋的床上,听见了外面的声音,立即分辨处是自己的女儿回来了,忙应了一声,“韶光,娘在这儿呢。”
韶光无力地将东西放进屋里,赶紧去看她娘,却见她躺在一床破棉被里瑟瑟发抖,面色都青紫了,床头的破柜子上搁着一只空碗一双筷子。
“娘,我给你新添的被子呢?”韶光扑上前握住那双朝自己颤颤巍巍伸出来的手,那手跟冰天雪地里的枯枝无异,刺得韶光心里格外难受,“天运呢?”
“被子,卖了。人,没回来。”求老妈妈多日未见女儿此刻也是热泪纵横,一字一字地道,她摇着头,“闺女,你咋这么久没回来看娘呢?这娘你是不准备要了?这家你也是不准备要了?”
秋韶光抹干净自己脸上的泪水,“没,这不是过年,宫里也忙。”她赶紧站起身道,“我给买了些米面,这钱您先拿着。”韶光将银子拿出来递给她。
老人家动作快得很,赶紧拽进手里,然后笑嘻嘻地看了眼自己亲闺女,“这一趟,咋这么久才回?你弟弟都被人追着打。”
韶光心道那是他合该,但这并不是她的家务事,她也无权这样说,“忙。我给您去熬个粥吧。”
老人家捏着这一两银子,满口称好,刚才的眼泪珠子好像压根儿没流过,看着韶光一转身出了里屋,赶紧收起来,喃喃地道:“天运你还不快回来,你姐都给你送银子来了,你个小崽子!”
厨房里冷锅冷灶,韶光四处看了看,不禁灰尘满地,灶台上连蜘蛛网都结上了,她长叹一声,挽起袖子,操起一块扔在灶台上的抹布先掸了掸。
想要生个火烧水,结果水缸里空空如也。她提着水桶准备去打水,往里屋招呼了一声,“娘,我去村东头大点儿水,一会儿……”她惊愕地看见一个人推门进来。
外面已经又开始飘雪,那人将门推开,雪就跟着打着旋儿吹进来。她一愣神的时间,他掸了掸罩袍上的雪花。
“你怎么来了?”韶光拎着水桶继续往外走,然后拉了他一把,两人走出门她再掩上门。
门外院子里还站着一匹骏马,那马儿呼哧呼哧地冒热气,向来是一路疾驰而来。
顾淮钧冷眉冷眼地自上而下睥睨着她,神色似雪,冷峻无比。
韶光看他一脸不悦,忙道:“我会回去的,你先回去吧。”
她拉一把他,但他纹丝不动,表情眼神都不变。
她着急了,猛地拽了一把他的手臂,“我让你走啊。”
雪落下来积在她的发顶,漆黑的发髻上点点白雪,他用手拂去那些雪片,“你现在是莫小云,还是秋韶光呢?”
韶光也是逼急了,忙得后退一步,提着水桶冷言冷语地道:“我是谁不用你来管。”
说罢,倔强地往村那头走去。
这村子小的很,一个村子里的人也都用着一口井,今天又是大节,好几口人都在井口边洗刷,见到难得露面的韶光,赶紧想招呼一声,却见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跟这个眉目森冷气势不凡的男子纷纷住了动作,四下狐疑没人敢说话。
韶光也没什么可说的,一来她根本不认识这些人,二来她也说不清楚。
只是埋着头走到井口边打水。冰天雪地的,井水倒是热乎乎的,她先将家中长久没用的水桶洗了洗,然后一连拎了两桶上来,赶紧将桶递给要用水的人。
这人跟韶光凑得近,悄悄问韶光,“秋家闺女,那男的谁啊?”
韶光看了这婆婆一眼,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恩。”赶紧弯腰拎起水桶。
顾淮钧看着她大冬天的衣袖卷起到手肘的位置,露出晶莹白腻的小臂,再看那双巧手已经冻得通红,而她分明力气不够,弓着腰提着水桶,走两步洒出来一些。他一个箭步上前,接过水桶。
韶光累的没有力气跟他争论,只得看他一个人快步将那桶水提回家门前。她赶紧跟上去。前面这个人向来都是文弱书生样子,看着实在不是个做粗活的样子。
她到门前,却见他站在门口,水桶搁在门边上,她纳闷儿地绕过去便看见家里站着个小个子的瘦青年。正是秋韶光的亲弟弟秋天运。
秋天运时年十八,风华正好的年纪,却是好赌如命,偏偏家里一穷二白,他也能拆东墙补西墙堵了这些年。
“哟,姐,这是你给找的姐夫?”秋天运右手抛着一个银闪闪的小块,含着笑对秋韶光道。
秋韶光对眼前的弟弟没有半点的情感,只是觉得无奈,而大部分时候,她其实都不愿意去想这个麻烦弟弟。她看了眼顾淮钧,也不知道怎么接茬。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韶光仔细一看便是刚才给娘的那块银子,她往后退了一步挡在顾淮钧身前,却未料到这人偏生往前走站在了自己眼前,“你叫什么?”
“姐,这是我姐夫吗?有这么见小舅子的么?”秋天运掏了掏耳朵,将手里的银子举了举道,“姐夫,这见面礼……”秋天运这人赌坊里摸爬滚打长大的,一看院子口那马就知道来人有钱,在一看人,更是堂堂的富家子弟模样。
秋韶光实在是没法,只能道:“就这银子,多了没有。他不是你姐夫。”她索性也不理秋天运,这人有理也说不清,见钱眼开,她拎了水桶绕过顾淮钧。
顾淮钧伸出手,将水桶从她手里多下来,往一侧一扔。
水桶里的水流得到处都是,路上的积雪瞬间消融一片。
顾淮钧的动作太大,秋韶光愣生生被溅出来的水泼湿了袖管裤管,她也傻了,不知道顾淮钧是怎么个意思。
秋天运还来不及反应,就看见这个煞气凌然的男人从怀里扔出一锭银子。
那银子砸在屋里的地上,砸出不小的坑,秋天运赶紧弯下腰去去捡。
韶光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顾淮钧拉车主手腕,往院子外拉扯,双眸瞪着她狠狠地道:“别说话!”
秋韶光哪里见过他这般生气发怒的样子,也是惊愕住了,被他整个人往马上一托稳稳地坐在了马上。顾淮钧立即上马,驾马而去。
秋家的动静太大,村子里好多人都已经张张望望的围拢,这马儿一嘶,看热闹的人赶紧避开,生怕被踩着。
韶光呆呆地坐在马上,雪是越来越小,但她是越来越冷,湿了的衣衫裹在手上腿上到底不好受。
顾淮钧双臂将她裹在自己怀里,下巴压在她的头顶,冷不丁地道:“莫小云,什么时候改改自己自以为是的毛病?”
韶光想要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道:“这是秋韶光的娘,我好歹借尸还魂,不来看看,我也不放心。”
顾淮钧听着她的解释,问道:“秋韶光是怎么死的?”
“投河。”韶光道,那日她是在水里了呛了水醒来了,自己爬上岸的时候也是魂魄俱散,好久才缓过神来。后来她打听之下才了解到秋韶光还有这样一个家,再等她回来的次数多了,她也开始明白秋韶光为什么要寻死觅活。
摊上这样的娘和兄弟,大概谁都会过得很苦吧。
韶光冷得嘴唇泛白,脸颊被寒风一刀一刀割着,疼得不行。她往身后温暖炙热的躯体紧紧靠过去,吹着脸往里躲。
顾淮钧稍稍放缓速度,将袍子车上来捂在韶光秀嫩的脸颊上,“自己裹着。”见她急急忙忙地扯住了,他便向发笑,刚才做什么去了,早点示弱,可不就好了。
回到府里已经是过午,顾淮钧跳下马便将韶光抱在怀里直接给抱进屋子里,一路上对着紧跟不舍的昭明道:“去准备点儿热汤热水。”
韶光自己想下来,这院子里可都是处了有段日子的家丁女婢,这样子令人看了实在是不自在。
“别动。”顾淮钧抽神对她厉声道,态度严肃得很。
昭明一听,赶紧去吩咐人准备,撒腿就走。
顾淮钧一脚踹进自己屋里,将她放在床前,“把衣服脱了。”
秋韶光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