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本宫今晚不侍寝-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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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来竟是从未看透过她吗?
“殿下,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和皇叔争夺那皇位呢?”她看着他的眸,四目相对。
“皇位……注定不是我的。”楚紫炎叹笑,“当年,本该就是皇叔继位,是父皇逼死了皇叔的母亲惊鸿皇后,又强娶了婉和公主,生生将皇位从皇叔手中夺过。父皇以为当了皇帝便是天底下最好的事情,殊不知这种种作为,终有一天会报应在身。”
“你信报应?”她侧目疑问
“信,怎么能不信。比如父皇,一统江山之后,每夜每日面对皇叔,岂不是坐立难安。比如皇叔,就算他在朝中培植党羽,独揽大权,但是他从不曾害过父皇,可父皇依然是久病缠身,如今也快不行了……你说,这不是报应吗?”
楚锦钰,确实有很高的手段,他不来没有隐瞒过他想做皇帝的野心,但是他也没有让人抓住一点把柄,所以皇帝明明知道身边有这么一个巨大的威胁却没有一点办法——这也是楚锦钰要的吗,他要皇上日夜担忧,寝食不安,高高在上的皇帝,像是他手心的一件玩物。
“所以,你不想和皇叔争,是因为这一切本都是属于皇叔的?”
第196章
“是,也不是。”楚紫炎侧脸映着荷塘月色,舒缓而笑,“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追求,譬如你,你想活命。譬如皇叔,他想要皇位。譬如我,我只想远走他乡,带着心爱的人,从此永远不踏足这纷扰无情的皇室。”
带着心爱的人……
远走他乡……
楚紫炎,你不知道,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种溢出的幸福感,几乎要淹没了我。
“殿下……如果皇上驾崩了,你会如何?”
“父皇驾崩,我也不能活命。”
“殿下,如果你死了,我又如何?”
“你……大概,以皇叔的手段,大概……”
“大概会斩草除根,杀了我,让我以一个‘正常’的理由,陪葬你于皇陵。是也不是?”
“应该,是的。”
“那么,殿下,如果我死了,慕容蓉烟又如何?”
“她……她是清王妃,应该会,好好的。”
“好好的?”嗤笑了一声,柳清韵移开了视线,仿若听了什么好玩的笑话一般,止不住的笑,“她,她好好的?殿下,殿下啊!你……要我说什么好呢……”
“媚儿……”楚紫炎见她在笑,可她竟然笑出了眼泪,顿时有种手足无措。
柳清韵笑弯了腰,手扶着柱子,还在笑,“她一定会好好的,不,不止如此,她甚至会成为大周的皇后,既高贵、又尊荣……”
“你,怎么了?”他不解她。
手指,拭干了脸颊上“笑”出的泪水,柳清韵站直了身体,可纤弱的身子还在轻颤,连她的话,都好像在颤抖一般,“殿下,这,才是你愿意放手的原因吧?”
“……”楚紫炎沉默了。
夜风,渐渐大了起来。
吹弯了荷叶,吹散了纱幕,吹尽了她对他的情——“你,一开始就明白,你与楚锦钰之争,迟早会落下帷幕,而你,逃脱不了一个死字。所以当皇上下旨将慕容蓉烟嫁给楚锦钰的时候,你虽然心疼,虽然不舍,但是你还是遵从了旨意。然后你娶了柳媚儿,因为你不爱她,所以将来她的死活,你也不放在心上。因为在你心中,只要慕容蓉烟好,那比一切都强。”
柳清韵静静的说完,又展颜一笑,“可是,后来你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柳媚儿,事实上并不是个笨蛋。她傻,她竟然爱上了你。于是她为了帮你,又做出了很多事情。可是这些事情全部都是针对慕容蓉烟,所以你开始无情的伤害她,责骂她。就算,就算你知道,慕容蓉烟几次要害她,可你还是选择了无条件相信慕容蓉烟。你阻止柳媚儿帮你,一心求死,只有你死了,慕容蓉烟才能专心于楚锦钰,成为皇后。可是殿下啊……”
她笑得眯起了眼眸,语气淡漠地问:“殿下,殿下,请问殿下,你有没有为柳媚儿想过。难道,将来她的下场就是陪着你去死吗?”
倏然,他肩膀松垮,退了一步。
“你……都知道了?”
“是,我都知道了,我一开始就都知道了。”柳清韵抬起头,眸中的雾气氤氲而出,沿着她柔美的脸颊滑落至下颚,滴答滴答——落在衣襟上,消隐不见。
楚紫炎有些狼狈,有些无奈,更多的是愧疚。
每次接近她,他的愧疚便多了一分,因为他知道他是那么的自私。
第197章
诚如她所问的,他没有为她想过,他只是想为慕容蓉烟想好所有的退路,然后他心甘情愿去死,至于柳媚儿,大概……会陪他一起死。
“你现在……恨我吗?”他喃喃地开口。
柳清韵垂着眸子,唇角依旧还是在笑,“我不是说过了,我不恨,一点都不恨。”
爱你,是我的事情,利用我,是你的事情。
这本就不是个矛盾,你聪明,而我傻。你的聪明之处在于果断,就算是你觉得那么亏欠我,可你还是义无返顾进行你的计划。我的笨在于我痴心,就算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依旧还在爱你……即便,那是几乎要断裂的爱。
“或许,还有别的办法,可以让你不用送命!”楚紫炎突然亮了眸子,急急说道:“轻语!还有轻语!她一定可以保你不死!”
“楚锦钰做了皇帝,第一件事就是收回皇族的大权,轻语,她的身份与众不同,是楚锦钰首先要针对的人。自身难保,何顾于我?”她笑着反问。
“那……皇后娘娘,她也许……”
“皇后娘娘无子,只是一个空架子,她也在苦思冥想保命的方法。”
“……太后呢?”
“太后娘娘可以挟制楚锦钰,但是她不会保我,而是会力保轻语。”
“……”他想不任何的办法,可以帮助柳媚儿。但是此刻,他却想尽最大的努力,让柳媚儿可以活命。
从前,没有为她想过,此刻,他也无计可施。
柳清韵唇角微勾,回身去拿了两只酒杯,一只端给楚紫炎,一只握在自己手中。
月华正美,零落下的点点星辉全部收入她的眼眸,那么闪亮,那么耀目。她抬起身,纤细的皓腕上带着静妃娘娘送的手镯,那是他妻子的象徵。
“殿下,陪我喝一杯吧。”
楚紫炎凝视她的笑颜,竟找不出一点愤怒、半丝怨恨——这般无情地对待她,她果真不在意吗?
见他不动,柳清韵便仰首自己饮下杯中酒。
她不善酒力,自认为三杯就醉,所以她要珍惜每一杯清醒的机会。
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对饮了。
“殿下,我问一个问题,请你如实告诉我。”
“好,你问。”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可以带着慕容蓉烟远走高飞,你愿不愿用命赌一次?”
她不过是用淡然的语气问着,可楚紫炎却惊愕异常,“你……什么意思?”
柳清韵耸耸肩,淡淡笑道:“字面意思,我只问你,愿不愿意赌一次?”
如果可以真的如她所说,他当然愿意!可,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他?他不信她能在此时救他,还能把蓉烟还给他。
他不信。
“不管我说什么,殿下总是不信。”她嘲讽地牵起了唇角,“罢了,我早该明白才是。”
慕容蓉烟与她,楚紫炎选择相信慕容蓉烟。
现在只有她,楚紫炎依旧不信她。
原来不是因为慕容蓉烟,而单单地,只是他不信她。
从来……从来……不曾信过啊……
酒杯,在指尖来回翻转,暖玉制成的杯子对月一看,润雅得似乎某人的眼……啧啧,某人,总是无处不在地乱出现。
转身又倒了一杯酒,柳清韵再敬楚紫炎,这次,她完完全全的对他笑,“虽然你又伤了我一次,但是我不在乎了,反正以后,这种机会也不多。说不定啊,未来的几十年,我还会怀念你的伤害呢。好吧,殿下,我不和你打哑谜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她眸光一暗,认真低沉说道:“我,可以救你,也可以让慕容蓉烟跟着你,去你们想去的任何地方。但是我有条件!”
第198章
楚紫炎起先并不信她,但见她眼中流动的清睿,与掷地有声的话语,奇迹般的,他决定相信她一次。
“只要你能做到你说过的话,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好,只有一点”她的眸光锁住他的美丽的脸,一字一句,“我,要忘尘!”
他眉心一蹙,脱口问道:“你要忘尘做什么?”
“这,殿下不需要知道,总之你们可以走,但是忘尘要留在我身边。我知道忘尘是殿下的人,他只听你一个人的话,我要你命令他发下血誓,一辈子效忠我,做我的护卫,不得有异心。”她端着玉杯,与他不过三步的距离,那沉若深渊的气场,冷冰淡漠的语气,令楚紫炎不得不移开视线。
“如果你可以帮我和蓉烟,我答应你。”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柳清韵,缓缓饮下了第二杯酒,再次转身倒满了第三杯。
这次,她一言不发,直接喝下。指尖掐着玉杯,慢慢伸出亭子。她的手,柔若无骨,她的指,纤长尖尖,玉杯在她的手指间,迎着月辉,流转着华彩。
绯红的脸颊昭示着她有些醉了,软糯的话语,没有了适才的凌厉,但是楚紫炎听了心中蓦然酸疼——
紫炎,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后悔嫁给你,从来没有。我说我不恨你,不是不爱,而是舍不得恨你。你与我,那么的相似,我本以为有朝一**会爱上我,却不知我们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我伸出手去,几次三番的伸出手去,你却从始至终没有想过要拉我一把。
紫炎,我说过,我会帮你,我一定会帮你。你不想要这天下,你只要慕容蓉烟,那么我就保你的性命,让你与她恩爱一生。当初的湖心亭中,我便已经错了。你不属于我,我何必又要强求呢。
紫炎,一笑之情,涌泉相报,放你自由,任你**。
紫炎,我醉了……真的醉了……但我也醒了……真的醒了……
过去的过去,你命中没有柳清韵,未来的未来,我与你终究无缘无份。
紫炎,请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咚——玉杯撒手,笔直落入了湖水中,迅速消失——
“王爷,皇上,怕是要不行了。”柳如令坐在清王府的书房内,把自己从宫里探到的消息告诉楚锦钰。
书桌后,捧着一本黄缎奏章的楚锦钰没有抬头,语气轻缓说道:“还能撑多久?”
“最多,不超过三天。”柳如令道:“今早,三皇子和六皇子便进宫陪驾去了,皇后娘娘翊坤宫内的人说娘娘三日没有回宫,想来是陪在皇上身边。太后娘娘的铜雀台太监来报,太后娘娘已经命令上官家的人调动帝都外神凤骑,悄悄包围帝都。”
神凤骑是上官世家为护卫宫廷的一支轻骑,人数不多,实力却不弱。这是太后娘娘最后的法宝……如今,各方势力都在涌动,这大周王朝怕是要变天了……
楚锦钰依旧低着头,认真看着奏章,探手拿过私人印玺,在奏章上加盖宝印。
“这是能调动本王麾下五万羽翼军的令章,你拿去吧,最迟明晚丑时,将神凤骑格杀在帝都城外!”淡淡的语气,下达了死亡命令。
柳如令接过那黄缎奏章,蹙眉问道:“全部格杀?”
第199章
“全部格杀,一个不留。”楚锦钰闭上润雅的眼,轻声开口,“解决了神凤骑,令羽翼军连夜包围三皇子府、六皇子府。严禁一切人等走出府外,违令者,杀无赦。”
柳如令接下命令,突然想到一点,“那媚儿……”
“媚儿……”楚锦钰缓缓睁开眼,凝眸一瞬,“媚儿,也是一样!”
“……是,王爷。”
帝都风云变幻,柳清韵并不是无所察觉,比如说,楚轻语已经好几日没有来,楚紫洛、楚紫炎也好像突然消失了,三皇子府内外多了许多眼含杀气的陌生人。
种种迹象都表明了一点——看来,时候到了。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她心中自然有数,但她却不急,而是每日悠悠闲闲照顾她那块菜圃,睡觉吃饭一样不少。
她的无所事事令所有人怀疑,难道柳清韵,真的就这么不在意?
黛墨是楚锦钰的暗卫,虽然现在领命保护柳清韵,事实上她依旧是楚锦钰的人。对于柳清韵和楚锦钰以及楚紫炎的关系,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因而,她更好奇了。
因为柳清韵的心思和手段,谁也猜不透。但是黛墨知道,柳清韵不是不动,只是先思而后动。她越是表现的寻常,越是会在关键时候咬在敌人的痛处……
六月,骄阳流火,三皇子府栖凤院的雪玉花树下,阴凉地摆了一张软榻,一台琴桌,以及一张琴。
断断续续,曲不成调,柳清韵斜倚着软榻,一手支着侧颅,一手在琴弦上随性拨弄,眼眸微垂,看起来似乎睡意正浓。
黛墨自远处匆匆而来,走到她身旁,小声说道:“小姐,相爷来了。”
“哦……”
她与“父亲”也许久未见,那日回门之后,快半年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避都避不掉。
懒懒站起身,她道:“请父亲进来。”
黛墨领命而去,不一会儿,柳如令独身一人进了后院。
柳清韵没有动,只是等柳如令走近了,才微微施礼,“父亲。”
柳如令点点头,眼见面前的女儿落落大方,眸光清睿——他阅人无数,如果这不是他养育近二十年的女儿,他会觉得这个女子,是少有的大敌!
原本的媚儿,该是唯命是从,静淡有礼的女子,可如今的媚儿……难道是错觉,他总觉得,如今的媚儿,不像是他的女儿。
见柳如令用怀疑的目光打量自己,柳清韵丝毫没有慌乱,事实上她并不打算隐瞒什么。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脸可以伪装,表情可以造假,只是她对柳如令丝毫没有父女的亲情,这如何能装得出来?
索性,她也不装了,事到如今她不需要柳如令这个靠山,还假模假样的做什么?
唇角缀着疏离的笑,没有得到柳如令的答允,她盈盈起身,“父亲,您来找我,可是有事?”
柳如令虽然疑惑,但他决计想不到柳媚儿已经变作了“柳清韵”,大抵是遭逢变数,她才会心性大变。如此解答了一番,柳如令微微点头,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