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璇-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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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掌柜听了夏二爷的话,心中懊恼不已,怎么会就在店外头出了这种差池,若是传扬出去,玲珑阁还怎么做生意。
他赶忙叫了两个伙计把贼小厮给绑了,诚惶诚恐地与臻璇道:“小姐受惊了,出了这种事,我便是赔一万个礼都是不够的,只求着小姐大人大量。这丫鬟可有受伤,大夫的诊费药钱我们玲珑阁一定会出的。”
臻璇收回了目光,示意马掌柜稍等,和施娘子一块把桃绫抬到了马车上。
夏二爷和马掌柜不知道其中缘由,臻璇却不愿意把责任一并推出去,说起来若非夏二爷帮忙,她这一次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臻璇对着马掌柜福了一福,解释道:“掌柜的不要这么说,这是我们家的家事,他是盯上了我们,不在玲珑阁下手也会在别的地方下手的。掌柜的能否派个人手,把这贼人送回裴府?”
马掌柜最懂察言观色,听臻璇这么一说,心里透亮,晓得那是裴家自己的事,也不多问,便一口应了。
施娘子略懂岐黄,给桃绫搭了脉,道:“只是晕过去了,应该没什么大碍,小姐放心吧。”见臻璇点头,施娘子浅浅笑了笑,“刚才也是巧了,我们东家听见动静出来看看,哪里晓得竟然是遇见了恶徒。”
臻璇挤出一个笑容,叹道:“多亏了夏东家,我刚听掌柜的唤他二爷?”
“是,我们东家行二。”施娘子应道。
臻璇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刚才惊恐之余没有亲自向夏二爷道一声谢,劳烦施娘子帮我带句话,说七娘谢过他夏二爷了。”
施娘子心下惊讶,臻璇不是头一回来店里,她几次旁敲侧击都不知道她到底是裴家的哪一位小姐,没想到这次竟然主动说了,她忙点点头,一脸正色道:“七小姐放心,我会带话的。”
贼小厮会由马掌柜派人押回裴府,掌柜的精明,相信不会让贼人中途逃脱。
桃绫还昏迷着,臻璇不好转回去接臻琳,只让车把式先把她们送回去,再去接臻琳。
等马车出了窄巷回到大路上。听的街边百姓熙熙攘攘的声音,臻璇心中的不安和害怕才算是一点一点散开了。
靠着垫子,她一手握着桃绫的手,闭上了眼睛。
若是平常情况,她是不愿意自报身份的,可刚才那样危及情况,她甚至感觉到了绝望,而在那一刻夏二爷帮了她。
从第一次见到夏二爷起,臻璇就觉得那人很是熟悉,可直到晓得了对方的身份。她还是没有丝毫的线索能够回忆起那么一个人。
但这并不妨碍心中的感激。臻璇是真心诚意地想去感谢。这才表露了身份。
在看到夏二爷出现在窄巷之中时,看着他打落了刀子救下桃绫的时候,臻璇几乎落下眼泪。
在自己最无措的时候伸出了手,雪中送炭之举。无论对方是举手之劳还是另有心思,都足够让人感动。
就好像那一年的庆荣堂前,心乱如麻的臻琳看见程宗瑜拉着臻德和臻徽出现在了甬道的尽头时,那种感动难以忘怀……
猛得想到臻琳的心情,臻璇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深深吸了几口气,还没打起帘子看一下路,就听见车把式的声音,说是已经到了裴府。
门上一见这个情况。也有些慌了,一面派了个人去给周氏报信,一面让车把式把马车直接驾去庆安堂,通知大夫赶紧赶过去,又使了另一辆马车去接臻琳。
庆安堂里秦嬷嬷迎了出来。见桃绫晕过去了,惊呼了一声,忙叫挽琴和挽墨把桃绫抬进屋。
李老太太和季氏得了信过来看,还没问上几句大夫就来了,仔细瞧了又写了方子,挽墨手脚快,捏着方子就去取药了。
周氏前脚刚进了庆安堂,又有消息说玲珑阁押了一个小厮回来,是臻璇让押回来的。
等周氏能坐下来听臻璇讲述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三刻的工夫。
臻璇说在大门外见到那小厮眼睛时就认了出来,周氏皱着眉头喝了口水;等臻璇说到玲珑阁外他打晕了桃绫更拿刀子逼着他们让路时,周氏重重拍了桌子。
周氏身边的一个婆子正好进来,被吓了一跳,对上周氏阴郁的面色,不敢多说什么,只把打听出来的事报了上来。
那个小厮叫天保,是前一回四房买人的时候买进府里的,在九老爷身边当差,已经去四房问过了,听说颇得九老爷信任。
周氏冷笑出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与臻璇道:“七丫头,让你和桃绫受委屈了,这事六伯母一定要问个明白。这等恶人,竟敢跟着你们趁机打了桃绫,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染禾死得凄惨,定也与他脱不了干系。我倒要去问问九弟,身边怎么能容下如此恶仆!”
说完,周氏拍了拍臻璇的肩膀,带着婆子们出去了。
李老太太也挂了火,头有些晕了,由季氏伺候着躺下休息。臻璇也要过去帮忙,被季氏拦了出来,说老太太就是气急了,身体没什么大概,让臻璇不用太担心。
臻璇站在屋里,捏紧了拳头,刚才那一番述说,把已经远离的恐惧又拉了回来,她不得不安慰自己,让自己静下来。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却在不远处停下来了,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叫她。
臻璇转过身,看是挽墨进来,便问:“不是在煎药吗?”
挽墨忙不迭点点头,道:“厨下有人看着的,桃绫姐姐醒了,奴婢便来给小姐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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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二爷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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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凶事(五)
听说桃绫醒了,臻璇匆匆赶过去,进了屋绕过屏风,跑到床边看着桃绫,握住她的手,道:“桃绫,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桃绫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其中迷茫胜过了惊恐,她想要坐起来,却因为脖颈处的痛疼而皱紧了眉头:“小姐,奴婢这是……”
臻璇一怔,复又明白过来,桃绫是被那个天保突然出手打晕的,恐怕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才没有惊慌。
挽墨端了药碗进来,臻璇让开了床边的位子,与桃绫道:“你先喝药吧,我一会再跟你说。”
桃绫一脸茫然,只不过臻璇这么吩咐了,她也就点了点头,一碗药喝下去,又听臻璇把事情一讲,面色变得惨白,喃喃道:“小姐,奴婢差点要被掳走了?若不是那位夏二爷,奴婢也许就见不到小姐了?”
臻璇看她这个样子,心里涨涨的,虽然五房上下待桃绫很好,可她跟着自己这一年也吃了不少亏了,只盼着这一回的事她没有具体的印象就不要往心里去,否则又添一样阴影。
桃绫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时吃痛,毗牙裂齿的:“小姐,夏二爷就是我们从傅家的别庄下来时遇见过的那一位?”见臻璇点头,桃绫鼓着腮帮子道,“那还真是巧了。表少爷之前还跟他谈过庄子上温泉眼的事,回头人家就把我们给救了。”
听桃绫提起夏二爷,臻璇低垂着眼没有说话,她不知道从何说起,即便是桃绫,臻璇也没有同她说过,看见夏二爷的时候自己就觉得一股莫名的熟悉之感萦绕心头。
臻琳疾步进来打断了臻璇的思绪,也让臻璇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
臻琳面上瞧着镇静,可眉眼深处细看还是能察觉出几分慌乱:“我听说出了事,就赶忙回来了。虽然听说没什么大碍,但没亲眼来看看。我放心不下。”
臻璇冲臻琳点点头,又说了几句,让臻琳放宽心,现在等着的就是周氏那里的回复了。
臻琳略一颔首,道:“我这就回去打听打听,有什么消息我马上让人带话过来。”
臻琳是说到做到的,大约也只过了一个时辰,就有丫鬟过来把事情细细说了。
周氏出了庆安堂之后就去了庆和堂,八老太爷出门去了,九老爷也不在。
梅氏一听那小厮天保可能才是那个害了染禾的凶手。又听他在街上打晕了桃绫。眼前一黑。被几个丫鬟掐了人中才醒过来,不住摇头念着阿弥陀佛。
任氏也听说了,冲过来就要周氏狠狠地教训天保,被臻徊拉了回去。
四房没有人主持。这事自然又要摆到马老太太的跟前去,老太太经历过的事情多,可今日这一桩还是让她怒气冲顶。
马老太太一面叫人把天保带上来,一面打发了人出去寻九老爷。
周氏带着六老爷身边的刘和,亲自审问的天保,段氏、梅氏在一旁听着,天保起先什么都不肯认,只认了打晕桃绫的事,可问他原因。却是怎么都说不圆。
周氏一肚子气没处发,让刘和直接打了天保一顿,这些人都是极会打人的,一顿板子下去,皮开肉绽是跑不了的。却也没有多血腥,痛得要死要活,偏看起来也就那个样。
打过一顿,天保老实了不少。
九老爷又被寻了来,一看天保这样,脸上一黑,道:“六嫂这是什么道理?没凭没据的就打我的小厮?”
周氏嗤笑一声,若不是马老太太在场,只怕还要翻个白眼:“没凭没据?光是在街上打晕了七丫头的大丫鬟这一样,就够他十吨板子了!再算上染禾,打死了也是应该的!”
九老爷是在酒席上被人叫回来的,哪里知道出了什么事,听了这话脸色黑转红,不敢再顶周氏的话,低下头瞪着趴在地上的天保,问道:“可是当真?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
天保鼻涕眼泪流了满脸,屁股痛得他浑身没力气,道:“老爷,奴才是一时晕了头啊。奴才这不都是为了老爷吗?奴才一心一意为老爷做事啊!”
九老爷气得哇哇叫,抬起一脚踢到天保身上,大吼道:“狗屁!我什么时候叫你去打七丫头的丫鬟了?你不要活路老爷我还要脸呢!”
天保只觉得肋骨都要被九老爷这一脚给踢断了,喘了半天的粗气才把话说出来:“老爷,她们认得奴才嘞,奴才是怕啊。”
九老爷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喝道:“认得你什么?”
天保一怔,才晓得说错话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理来。
“认得你就是那天晚上从庆和堂侧门跑出来的人?衣衫不整面露凶光,还不把染禾的事情交代清楚!”
周氏插了几句话,九老爷就听明白了,心中一火上去又是一脚,道:“老爷我难道还叫你去杀了染禾?杀了也就罢了,那么小的丫鬟你还!你还!我平日里少给了你赏银还是扣了你的月俸?你想女人不会出去花钱吗?竟然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天保被九老爷一顿吼,身子忍不住就发起抖来,那夜里他是发了狂了,根本没想过染禾瘦小的身体是无法承受的,只沉浸在扭曲的肉欲里。他的身体抖成了筛子,哭喊道:“老爷,老爷,染禾的事奴才也不想的,是她那天站在书房外头听见了老爷跟奴才说的话,奴才怕她乱说出去,这才……老爷,杜主子的事她全听见了啊!”
天保惊慌失措之下,把什么都说了出来,九老爷发现不对想要打断已经来不及了,他沉着脸,看着听见“杜主子”三个字而面色各异的众人。
梅氏之前一直没有出声,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可这样事情总归需要她坐着,那即便是如坐针毡她也要坐着。这会儿她猛得抬起头,一双泪眼看着九老爷,刚要开口问一句,就被九老爷如霜一样的面色给吓住了。
段氏看了周氏一眼,她上一回就听周氏提起过。李嬷嬷去给查姨娘喂毒酒,查姨娘临死之前吐露了九老爷在外头养了外室。
周氏觉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说不定就是真的,只是没有证据,这才和段氏商量了几句,没想到现在看来,竟然八九不离十了。
周氏压着心中火气,问天保道:“那个杜主子,是个什么主子?”
天保这时也知道他说错话了,可被周氏盯着。一想起刚才刘和那一顿板子。他就心有余悸。哆哆嗦嗦地道:“杜主子是,是老爷新抬的,肚子都有四个月了,就住在青花巷子里。是奴才每次来回传话的。那天是杜主子让奴才带话给老爷,等奴才出了书房才发现染禾在外面,奴才是怕她把杜主子的事说出去,这才……”
天保还要继续说,打断他的不是九老爷,而是马老太太。老太太一把把茶盏摔到了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到天保的脸上,让他又是一声大叫。
“主子?哪门子主子!你家太太还坐在这里呢!”马老太太一口气没上来,段氏急忙上前揉了一阵。这才转了过来,道,“一个外室,还敢让人叫主子!”
梅氏是完全慌神了,满脑子只有那个“杜主子”、“四个月”。眼泪簌簌下落,不是流,而是砸一样地落下来,半响喃了一句:“老爷这是疯了吗?”
九老爷被马老太太和周氏训斥已经是一肚子的火,可是他不能拂袖而去,只能听着,谁知道这会儿连想守住的秘密都被说穿了,更是恼羞成怒。听见梅氏的声音,就跟在浸了油的棉花上点了火星子,一下子就烧了出来:“你闭嘴!”
“你这个不肖的东西才要闭嘴!”马老太太重重拍着桌子,道,“你媳妇说得没错,你就是发疯了!在南面住了这么些年,散漫惯了,以为这里是深州吗?这个家可不是你们四房、不是你裴世迁说了算的!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你可还记得一分一毫!这个家里,只要是姓裴的,谁都不许养外室。你倒好,养了一个不算还要弄出一个小的来,你眼里还有老祖宗吗?孽障!真是孽障!”
九老爷被骂了个狗血淋头,马老太太是他的伯母,从辈分上来说,是这个家里最大的那个人了。长嫂如母,便是马老太太要训八老太爷,八老太爷也只能听着,更何况是九老爷。
段氏怕马老太太的身体吃不消,忙倒了一杯茶送上去,劝道:“老太太,您千万保重身子。那些规矩的事,让六弟妹和九弟说,您歇一歇。”
周氏看了哭得失魂落魄的梅氏一眼,摇了摇头,与九老爷道:“老祖宗的规矩,外室的子女一概不认,无论是潦倒的还是发达的,与裴家都没有关系,绝对不会给他认祖归宗的。在我们裴家,外室比通房的丫鬟还要不如。”
见九老爷忍不住哆嗦了下身子,周氏又道:“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事九弟就别操心了。回头我少不得去一趟青花巷,把杜氏肚子里的孩子打了。”
九老爷脸色煞白,不说杜氏那些柔情小意,那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的种,他怎么舍得,赶忙道:“那孩子即便是不能认祖归宗的,也是我的骨肉,这……”
周氏一个冷眼打断了九老爷的话,寒声道:“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