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薛珂传-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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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静咧嘴愤愤道:“姑奶奶我要是没和碧眼胡儿打那一场,哪儿还轮到这倭国矮子嚣张!”
武则天揉了揉太阳穴,沉声道:“无人再来挑战了么?”
我笑了笑,站起身道:“陛下,臣有一护卫,身手不错,且让他来一试!”
说罢,便见身后的程野振臂一跃,飞上擂台。
那姿势干脆利落,宛如惊鸿踏雪。程野朝武则天抱了抱拳,便自顾自在旁边的兵器架上逐个挑了一番,最后选了一柄长约九尺、重达百斤的方天画戟。
他帅气地舞了舞画戟,百余斤的铁器在他手里轻如鸿毛,十分顺手。程野对这件武器十分满意,这才朝包的跟粽子似的扶桑忍者道:“开始吧。”
说罢,画戟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带起风声猎猎!风扬起他的衣裳翩跹,衬着夕阳如血,宛如战神再临!
十招!不过十招!不可一世的扶桑忍者被画戟扫出擂台,沙袋似的在地面上滚了十余圈,当场呕出一口血来。
场下沸腾,我大声叫好,吼着程野的名字!男人听见了,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很快又调开视线。
武则天又惊又喜,没想到我身边还有这等人才,当即起身拍掌笑道:“有如此才不用,岂非朕之错也?你叫什么名字,祖籍何处,可否愿入朝为官?”
而与此同时,数十米外的鹿鸣塔里,一名身量修长的男子隐藏在屋檐的阴影里,嘴角咧开一个冷冽的笑来:“这男人倒是个人才,若能为我们所用……呵呵,你说对么,鹿神?”
鹿鸣塔被封死的窗户上,那半掌宽的小洞宛如一只神秘的眼睛,正悄悄窥探着这个肮脏而又美好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外出两天考试,没更文,回来后发现点击收藏不动。。。。。累成狗!
、16 争吵与遇刺
面对武则天许以高官厚禄的赞美,若是换做别人,恐怕会当做一辈子的至高荣耀。但程野只是僵直着身子,不自然的单膝跪下,以要终生侍奉我为由,婉言拒绝。
武则天被打动,竟走下高台,亲自虚扶起程野,颇为惋惜道:“忠肝义胆,知恩而报,倒是个好男儿!朕便不强求于你,只是你今日赢了擂台,不得不赏。”说罢,她招了招手,提高音调道:“来人,去兵库将那柄一百一十八斤的龙纹画戟取来,送与这位壮士!”
意料之外的收获,我窃喜。台下一片唏嘘,几番交头接耳后,他们看着程野的目光都有了几分眼线和眼红……
夜幕降临,第一天的大宴接近尾声,宫中外臣相继相邀而去。
我叫来一个小太监,吩咐他命人将我那上千俩坑来的赌资抬回外司省。忙完这一切,我满足而疲惫地伸了个懒腰,这才带着程野优哉游哉地往宫外走。
半路看到一身艳黄色明丽宫裳的太平公主,神色阴沉地往紫云殿走,身后一个侍婢也无。我顿觉奇怪,连忙朝她挥手喊道:“娘!”
些许是太平今日心事太重,又或者是周围人群太过嘈杂,她竟没有听见我的呼喊,而是径直拐了个弯,消失在宫殿一角。
我顿觉好奇,眼珠一转悄悄对默默擦拭新画戟的程野道:“我跟上去瞧瞧。”
说罢,我佯作顺路,鬼鬼祟祟地跟着太平的身影。程野大概是放心不下,始终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跟着我。
不一会儿,太平进了紫云殿,啪的一声关上门。我悄悄附在门口,只听见里面影影绰绰有个熟悉的女人声音,接着便是太平怒不可遏的声音:“你看看那姓张的兄弟有多嚣张!今日见了本宫,竟不行跪拜之礼!一个以色事主的面首,也胆敢如此对我!反了天了!”
里面那个熟悉的女声又低低劝慰了几句什么,接着就是瓷器摔碎的脆响,太平公主尖声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如今时候未到……只是我今儿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张易之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把他送到陛下身边的!姓程的小子还懂得报恩呢,这姓张的倒是这么快忘了旧主了!”
急喘几声,太平一拍案几,咬牙恨声道:“想踩着本宫的肩膀往上爬,区区男宠也想染指江山?!哼,总有一天……”
我突然后悔自己要来听墙角了,转身拉着程野就往外走!
“你都听见了?”我问得小心翼翼。只是觉得很尴尬,又有点心虚,生怕程野将太平做的那些勾心斗角的破事又算到我头上。
听到我的问话,程野无声地摇摇头。
没听到?那太好了,不用费心撇清什么了……嗯?不对,我为什么要费心撇清?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这么在乎程野对我的看法了?
我正纠结,却见程野靠着画戟,面无表情道:“什么姓张的男宠、染指江山,如此如此,我一字也未曾听到。”
闻言,我脚下一个踉跄,顿时气结!
出了宫门,天色已暗,街巷华灯初上。程野一路上都不吭声,我以为是他因太平公主的事而对我有成见,便轻咳一声道:“我并没有参与什么党派之争,以后也不想参与……我跟我娘是不同的,懂?”
程野轻轻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脸色却并未缓和下来。
我停下脚步,转身认真地看他:“程野,你生气了?”
程野不做声,整张脸隐藏在黑暗的阴影里,唯有银面具闪烁微微的寒光。
“为何生气?”我问。
程野别开脸,轻声反问:“今日擂台,你又为何让我出场,为何叫我拒绝皇帝?”
原来是这事!我仰头近距离直视高大挺拔的男人,不答反问:“难道你想在陛下身边做官?”
“不想。”
我笑道:“那不就结了。我让你上擂台,是想向各路官员证实你的实力。党派之争,最缺乏的就是兵力,李党也好,张相公一派也罢,他们今后自然会前来拉拢你……”
“所以,你这是为我的前途铺了一条光明大道?”程野冷嗤一声:“你为何要对我这般好?你以为我会感激你么?”
没想到程野竟是这般反应,我的笑容僵在脸上,慢慢褪尽,愣住了。
程野这副表情,这种语气,简直就像是回到了几个月前初次见面时的那种状态,我一时胸闷无语,张了张嘴,却半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程野居高临下的逼视我,银面具森森然,一双乌黑的鹰眼尖锐得吓人:“当初你让我救出楚王,一路护送他北上,实则是为了让我接近李党?”
我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嗓子干涩,没由来一阵心悸。
程野当我默认了,直起背脊冷然笑道:“果然。伟大睿智的薛大人,早已布置好了一盘棋,而我程野,只不过是你推向李党的一颗棋子!说到底,你同你那玩弄权术的公主又有甚区别?”
“不是的!”我哑着嗓子,喘了喘气,用几乎窒息的语调道:“不是这样……我虽然,的确是想安排你接近李隆基,但却是为了你好!将来,将来……”
此刻的空气如此稀薄,自从穿越而来,我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紧张、疼痛和窒息。
“将来,是李隆基的天下……”我垂下头,颤声说出了我小心翼翼维护的真相,卸下了最后一道心墙,那一刻说不清是轻松还是苦涩。我露出一个逞强的笑来,继续道:“你救他一命,李氏便欠你一个人情,将来……”
“将来我便可按照你的计划,平步青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程野打断我,乌黑的瞳仁中早不复昔日的冷静与沉着。他深吸一口气,握拳道:“薛珂,我是一个男人!明白么?”
我疑惑地看着他。
“别再私自安排我的人生。我是个男人,我得靠自己的实力、靠自己打拼,靠自己一步一步站到我想要的高度!而不是臣服在女人的裙裾下,依靠着一个女人的力量走捷径!”程野一步一步后退,将修长有力的手掌缓缓覆上左脸的半边银面具,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盯着我,一字一句道:
“就算是再卑贱的人,也有他不可触犯的底线!”
说罢,他狠狠扯下那半边银面具,露出了脸上那条狰狞的伤疤。接着,他手臂一扬,只见叮叮当当的几声脆响,那朴质光滑的面具在月光下划过一道银白凄美的弧度,跌落在街道阴暗潮湿的角落里。
孤零零的,冷冰冰的,就像我此刻的心一样。
我微微张合着嘴,平时的伶牙利嘴在此刻,却是笨拙到吐不出一个漂亮潇洒的字眼。我想我此刻的表情一定可怜又可笑。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程野脸上的那道疤并不是屈辱,而是他尊严的象征。丢了我亲手送的那半边面具,就如同丢弃了伪装的自己,程野还是原来那个狂傲不羁、刀枪不入的程野。
我呢?我却再也不是原来那个油盐不进、死皮赖脸的薛珂了……因为心知了冷暖,懂了疼痛。
“我不愿再伪装自己,这个面具,我不需要了。”程野垂下眼眸,几乎是有些疲惫地说道。
说着,他决然转身,一声不吭地走向街道尽头。
灯火日渐明艳,我却见不到一线光明。愣了许久,终于回过神,我机械地走到街角的阴暗处,捡起那半边银面具,轻轻拭去上面的尘土和污水,将它贴身放入我的衣襟。
冰凉的触感,伴着紊乱的心跳……我眼角潮红,却是吵了咬唇,起身去追程野。
程野走得并不快,跳跃的灯火在他身后拉扯一道长长的影子,熟悉而又陌生。我怀揣着面具一路小跑,在稀薄的空气中哽声道:“程野,你要离开我了吗?”
程野的身影一顿。阴风撩过,接着,他猛然回过身朝我吼道:“别过来!快趴下!”
程野双目瞪圆,满脸震惊地朝我扑来!我从没见过这般紧张的样子!
就在此时,一支闪着寒光的羽箭带着凌厉的风声朝我射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支羽箭打着旋儿、发着绿光,如同一道罪恶的闪电狠狠钉上我的胸口!
胸口处曾经的那道剑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休息了这么久,我竟忘了还有人一心要置我于死地!
我被箭矢的冲击力击倒在地,连打几个滚才停下来,顿时胸口和全身都疼的要命!
程野见我被射中,登时双目通红,仰天长啸一声,将手中的九尺画戟猛地朝箭矢飞来的方向掷去!
轰的一声巨响,刺客藏身的屋檐尽数坍塌,成为一片废墟,待烟尘散尽后,哪还有刺客的身影?
顾不得捡回画戟,程野几乎是踉跄着步子大步奔向我。我闭目躺在地上,疼得呼吸急促,程野看着插在我胸口的那支箭,喉结几番滚动,嘴唇微微颤抖,半响吐不出一个字,唯有抱着我的双臂,紧得骨头发疼!
我颤抖着爪子,缓缓伸到自己的衣襟内,摸到胸口那硬硬的银玩意儿,取出来轻咳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程野低头一看,只见那淬着绿色剧毒的箭矢正好死不死地钉在银面具上,箭矢卡在面具眼睛的孔洞上。多亏这面具挡了一下,我才侥幸捡回一命!
我长舒一口气,却见抱着我的男人半响没声响。我以为他还在生气,便抬起头龇牙咧嘴一笑:“你别……”
这一抬头,我却是彻底呆住了!
只见程野愣愣地看着我,嘴巴微微张合,眼角处还有一道清晰的水痕,一路滑过脸上那道长疤,停在冷硬的嘴角处。
月光下,那道水痕反射出微微的光。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半响才颤抖着爪子,小心翼翼地摸上程野脸上那道冰冷的湿痕,哑声道:“程野……你哭了?”
程野别过头,双手无情一松,我重新跌回地上,顿时捂着屁股哀嚎!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更了~~~啦啦啦啦啦!大家五一节快乐!
、17生煎鳝鱼
不知谁说过这么一句话:若是有一天,一个只会流血的男人为你流了眼泪,那么他一定是爱上你了。
想到此,我一骨碌爬起,瘸着扭伤的腿欣喜若狂的腿地追上去,哈哈笑道:“程野,你喜欢上我了!”
程野耳根发红,不耐烦地推开我,脚步更快了。
“你就是喜欢上我了!”我瘸着腿又死皮赖脸地贴上去,挑眉道。
程野面无表情,健步如飞。我实在跟不上,脚腕也不知是摔断了还是扭着了,疼得我直抽气,便忍不住喊道:“程野你慢些!我脚疼,跟不上!”
程野脚步缓了缓,停了下来。
我得寸进尺,抱着腿蹲在地上特可怜道:“疼得走不了,你背我好么?”
程野满头黑线,僵着背伫立许久,这才将废墟里的龙纹画戟捡回来,背对着我默默蹲下,一声不吭。
抿唇窃喜,我一步一拐地走向前,趴在程野宽阔温暖的背上,搂住他脖子。程野一脸受不了的表情,扭过头来道:“你胸口装了什么?磕得疼。”
我‘哦’了一声,掏出那半边银面具,讷讷道:“它好歹救了我一命,要留着作纪念的。”
“拿来。”程野反手一夺,抢走了那半边面具。
我以为他又要扔掉,忙跳起来伸手去抓,急道:“你别扔,别扔!”
程野不耐烦地抓住我的爪子,将银面具重新扣回自己脸上,那条长疤被遮住,橙黄灯火下的程野,有着令人心惊的英俊。
我呆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带着银面具的程野。
“看什么看,这本就是我的。”程野一脸面瘫地说着,然后再次背过身蹲下,一手有力地托住我的大腿,一手扶着龙纹画戟站起身,背着我走在那条被灯火染得暖黄的青石街道上,一步一步,沉稳有力。
也不知刚刚是谁绝情地扔了那面具,说再也不需要它了的,现在倒知道珍惜了!
我伏在程野背上腹诽,嘴角却情不自禁的微微翘起,双手环住了男人温暖干净的脖颈,在他耳边嘀咕道:
“还说你不喜欢我,死傲娇。”
程野终于忍无可忍了,额角青筋暴起,咬牙低声道:“闭嘴!”
程野的体温隔着两层单薄的布料传来,干爽的男性气息清晰可闻,惹得我面颊微微发烫,心里却涌上一股别样的情愫。
这一刻,我清楚的意识到:我是喜欢程野的……至少,对他存有超脱主仆之外的依赖和好感。
程野呢,他也喜欢我吗?若我在他心中毫无地位,方才我遇刺的那一刻,他又为什么哭?
如果他也对我产生了主仆以外的感情,那我们以后会在一起吗?会成为夫妻么?他自尊心这般强,肯定不甘心一辈子躲在一个女人的阴影里,他会离开我去追逐功名么?到时候,我还能放他走么?
老毛病爆发,我简直无可抑制地开始脑补:从我们俩你侬我侬的私定终生,到我泪眼汪汪地送程野去追逐功名,然后开始了‘悔教夫婿觅封侯’的闺怨,最后程野衣锦还乡,怀里却抱着另一个温柔美丽的女人对我说‘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