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妾-第4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高文剪徐卷霜的青丝剪得慢,剪自己的发丝却剪得快。他自己抽了黑玉簪散了头发,咔嚓就是一下,徐卷霜听得心跳担忧,再抬眼看时,高文手上已经攥着一缕发丝。
高文三下五除二将他和徐卷霜的发丝绾成了结,不快不慢,却也无错——其实这同心结的打法,萧叔则事先监督高文练习过一遍,并且嘱咐过高文,就算他手法练得再熟练,但是洞房花烛夜那一次,万万不可绾得太快,显得自己手法熟稔。
高文不太明白,询问萧叔则何出此言。
萧叔则只笑答这般有利于夫妻和睦。
……
高文绾完同心结,就到了夫妻俩该办正事的时候了。
成双的龙凤花烛,在婚房里规定是终夕不能灭的,要至燃到早晨天泛白,寓意着夫妻一双能走到白头。
这会房内亮堂堂的,高文和徐卷霜互相褪去衣衫,高文瞧瞧徐卷霜的身子,又低头打量打量自己的身子,尤其是底下那一处,他有种怪怪尴尬的感觉,但又有点小激动。
一激动,高文就扑过去咬了徐卷霜脸颊一口。顷刻高文皱眉:“今儿这味道略苦。”
徐卷霜笑出声,今日她出阁,颊上抹得胭脂比平日重了七八分,可不味道苦得很!
高文却不知哪里学来的油嘴滑舌,伸臂把徐卷霜一搂,笑道:“不过再苦为夫也觉着是甜的。”
徐卷霜听闻此话,立刻就在高文怀里捶他。高文却将徐卷霜的一双手腕双双扣住,目光上下打量她:“来,让为夫趁着亮光,再好好看看你。”
这么一看,她的一团白丘堆在身前,简直若峰,又似峰将倾,令高文触目惊心。
不过高文改不了的习惯,还是更喜欢仔细观察徐卷霜下半身,尤其是她背对着他的时候。
高文打量半响,手托住徐卷霜臀。部,令他缓缓进入。这一次体验,感觉却又与以往不同,高文情难自禁,脱口对徐卷霜道:“卷霜,你瞧这床上堆了枣子花生呢,我们早生吧。”
高文说完,自己长长吸了一口气。高文感慨万千:他早就想要一个他和徐卷霜的孩子了。可是以前,既迫切盼着孩子的到来,却又迫切盼着孩子不来——徐卷霜是妾,她若生子嗣便是庶子庶女,他可以破规逾矩宠爱儿女,但意难平,徐卷霜也不会展颜。
所以高文心里再渴望,再纠结,也不敢跟徐卷霜提要孩子的话。
这会高文眼眶略湿:他终于可以讲出来了啊!
高文哽咽着,继续对徐卷霜道:“我这人很贪心的,生一个不够,我们至少要儿女一双……”
……
高文和徐卷霜新婚一夜,翌日早起,先去给国夫人奉了茶。虽是假母,但到底是要做样子给外人看。
可怜高文真正的血肉亲父,却没得受爱子新媳这碗茶的命。高文奉完茶上朝,与众臣一道跪拜皇帝,高文站起身来的时候,与鸾殿上的皇帝深深对望了一眼。
眼神交流,这一刻,高文心中默道:父亲,孩儿和卷霜给你奉茶了。
高文只可以在心里说,但谁也不会读人心,他不知道高高坐在金灿龙椅上的皇帝,能不能知晓他的心意。
高文忽然觉得皇帝也是可怜之人,他以后应该对皇帝更孝顺些。
……
高文下朝回来,接了徐卷霜,带她出门。
徐卷霜如今坐惯了高文的马,也不呕不吐了,她连一丁点不适也没有,还打算过些时日,也开始学骑马呢。
徐卷霜一边眺望远方,一边问高文:“你这是打算带我去哪?”
高文低头,他的唇在徐卷霜鬓角斯磨,又去她的耳背辗转,轻声笑着说:“我说我带你回门,你信不信?”
徐卷霜自然不信。一则,徐卷霜和高文早同徐御史约定好,三日后方才回徐卷霜名义上的娘家。二则,高文驾马前行的这条路,也不是去徐宅的路。
这路倒是有点像驶向城南王家的……王家经历了段燕山一案、裴峨一案,王远达被停了职,早就奄奄一息。
那个“家”,徐卷霜已经许久断了联系了。
高文看穿了徐卷霜心中所想,咬她耳朵:“不是去王远达家。”
他逐有城府,朝堂上诸官的名字,也渐渐都记住了,并且对那些人的身家,喜好,均了解一二。
马蹄声哒哒的响,骏马载着高文和徐卷霜前行,道路两旁的景致时美时恶,但终究不能避,无论妍媸均入二人目中。
既然选择了一条路前行,就注定要将这条路上所有的事物遇见一番,管他们是过客还是常驻,是犯恶作呕,还是赏心悦目。
这一条道路很长,骏马载着两人约莫走了近一个时辰。到路的尽头,高文先翻身下马,再抱徐卷霜下马,两个人才发现,因为天气干燥,身上都落了一层灰。
前面不远处就是大江了,虽然望不见滔滔江水,但却能听到哗啦作响的江水声。
高文轻声告诉徐卷霜一句废话:“我带你来的是江边。”
“是要见萧公子么?”徐卷霜启声问道,她这句话好像也是一句废话。
高文点头:“嗯。”他伸出左手,徐卷霜的右手就自然而然的牵上去,两个人十指相扣,相携近前。
近江天低,越发显得广袤。江水隐隐交泽着泥沙的微黄,却又不失清冽。
沙鸥数只,起飞又落下,偶尔在滩上沾足。
高文弯腰腿了靴子,随手就扔在一旁。他赤足踏上滩头软沙,爽性如昔。徐卷霜上一次来的时候可没褪鞋,这会却夫唱妇随,竟也自脱了绣花小鞋,安静地放在高文的靴子旁,依偎着他的靴子摆好。
高文稍怔,既然开心地豪迈大笑。天地开阔,他的笑声在江天之间久久回荡。
高文和徐卷霜手牵手继续前行,因为两个人都是赤着脚踩在沙里,沙子细细软软,竟听不到两个人一丁点的脚步声。徐卷霜不由得生出一种时间滞止的错觉,却又清晰能判断时间的流动——高文正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呢!
步步前行,岁月就这么流下去。
徐卷霜正想着,听见高文失声一声:“叔则?!”
徐卷霜闻声抬头,瞧见远方的萧叔则,他昨日难得一身紫,今日就换回青衫。萧叔则冲徐卷霜笑了笑,举止一如往常,徐卷霜虽知高文那一声喊得蹊跷,却捉摸不透端倪。
徐卷霜便颔首向萧叔则回以一笑。
徐卷霜感受到身子正被人拽着往前走,是高文攥着她的手,飞快朝萧叔则那边走过去。高文边走边说:“叔则,你今天怪得很呐!”
萧叔则在江边也住了十来年,条件简朴却不失讲究,比方说萧叔则足上这靴子,就是踩在沙里也是决计不脱的。
可今日萧叔则竟褪了靴子,双足赤着埋在沙里,而且他也没有像平常那样坐在竹椅上,而是直接坐在沙上,衣衫上沾了颗颗沙粒。
高文在萧叔则身旁席地而坐,问萧叔则:“你靴子了?”
萧叔则轻描淡写答道:“靴子湿了。”
高文沉吟少顷,缓缓点头:“也是,常在江边走,哪能不湿鞋!”
这一句话歪打正着撞进萧叔则心里去,萧叔则不由得百感交集苦笑。
萧叔则慢慢地说:“子文,今日你来……除了那些事,我还想同你多说一事。”
高文抬臂,拍拍萧叔则肩膀:“什么事你说吧!若是有难处,我赴汤蹈火帮忙!”
“不是难处。”萧叔则吐词虽慢,但是清晰:“只是想告知你们,我应了瑶峦了。”
“许瑶峦?”高文高声问道:“你应了永平了?”
“是。”萧叔则点头,浅笑道:“不知是福是祸,但她若同我好,我家中必起轩然大波,到时候我水来土挡吧。”
高文却同萧叔则理念不同,高文连连摇头,朗声道:“管它是福是祸啊!叔则,你须要顾及福祸么?”高文揽住萧叔则肩头,是劝慰也是提醒:“叔则,这个时候你唯一须弄清的一点,便是你同永平在一起,是否倾心她,是否开心?”
过了很短促的一会儿,萧叔则回道:“这事我心中自然有思量。”
萧叔则继而双唇漾起一笑,极是浓烈,光华万千。
高文瞧着,也笑了,心知萧叔则对永平是真心喜欢了。
高文拍萧叔则肩头,局促他道:“永平肯定在这附近,让她出来啊!”
65第六十四回
萧叔则低了头,竟有几分不好意思;声音竟也羞涩了:“那……我就让瑶峦出来了……”
高文笑他:“赶紧、赶紧!”高文干脆代替萧叔则;向着萧叔则所住精舍的方向大喊:“永平——永平——”
“来了!”永平郡主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冒出来,反正在高文背后将高文一拍。
高文被轻微吓了一下,责永平道:“你鬼啊!”
永平不甘示弱,回斥高文:“那你大白天就能看见我;真不简单!”
高文被噎住;想了想;方才启唇。永平瞧见高文张嘴巴了;知道他要反驳,就赶紧开口:“你——”
“瑶峦。”萧叔则轻且低地唤了一声。
永平郡主就乖乖不说话了。
高文很是欢心;暗地里向萧叔则竖起了大拇指。萧叔则眨眨眼睛;一笑而过。
四人并排坐于江边;高文无趣,随手捡了个石子往江里掷,打了个水漂。高文欲开口同萧叔则讲正事:“叔则,我……”
“噗咚!”永平郡主也朝江中掷了枚石子,生生将高文的话打断了。
高文不由恼色,沉着脸,也再掷了枚石子。这次他臂膀压得低,石子在江面上没反弹起来,就近沉入水中,十分尴尬。高文脸上愈发地挂不住,还是萧叔则会缓和气氛,他弯腰也拾一枚石子,朝着江中奋力一掷,不偏不倚刚好比高文方才丢得石子还近那么一点点。
萧叔则投掷得最近呢,高文不是垫底的。
萧叔则躬身前移,将长腿一探,他本就赤着脚,这会儿双足被浅浸在水中,清冽江水没过脚踝。
永平禁不住紧张地攥住了萧叔则的臂膀:“叔则,水寒!当心着凉!”永平郡主面部绷紧,一颗心亦紧紧揪着,将萧叔则看得比她自己还精贵。
萧叔则抬起右臂,将自己宽厚的手掌笑住上永平的柔夷,拍拍她,似安慰她,又似让她放心。萧叔则以双足足面拍水,笑道:“天正好,水正温。”
“是啊!天正好,水正温!”如此好山好水,更兼萧叔则妙语,高文一时情绪上来,情不自禁应道。他也屈身向前,将双足探入水中。
永平郡主和徐卷霜随后至,四个人集体前挪了数寸,四对足齐放入水中。高文瞧见四人中就数徐卷霜最为拘谨,两只小脚丫子一动也不动,就那般僵硬地杵在水中。高文嘴角一勾,指尖悄悄沾了几滴江水,接着指上一弹,水珠往徐卷霜脸上洒去。徐卷霜冷不丁被溅到,当即回头,双手捧起掬了一把水,狠狠往高文脸上泼去。
顷刻间,高文被从头到脚淋湿。
“哈哈哈哈!”高文不气反笑,他低头观察徐卷霜的两只脚丫子,果然动了,轻轻地在拍水,发出泛水的声音。高文心里开心,盯着徐卷霜的双足久了,心里更生起几丝酥痒。
高文缓缓转过头去,不看徐卷霜。他抑制住自己心头的骚。动,轻轻吟道:“滔滔大江,亲亲吾家。激激滩涂,悠悠吾穴……”他吟唱起出征的战歌,纵使声音再浅再低,也会一扫心中的其它杂念,只剩慷慨清凛之气。
高文在俯仰天地间,碧空如洗,江流广阔,心中除了一股清气,更多出一股豪迈热血。高文禁不住握住了徐卷霜的手,对于他来说,世间最重要的莫过于两个家,大家是殷国,小家是鄂国公府,高文他努力拼搏,只为保大家和小家同平安。
今儿有幸,大家和小家同为宁静祥和,一如眼前缓缓流淌的江水,在这一刻拥有短暂的,却弥足珍贵的无风和平静。
高文继续吟道:“滚滚涛浪,男儿热血。浩浩水深……”
“佑吾殷昌。”萧叔则忽然接口。
高文稍怔,转过头来,就听见萧叔则问道:“子文,你今日来要同我说的正事,是你打算再去边塞么?”
徐卷霜闻言眼皮一跳,只注视着高文,并不发声。她心中虽然不舍,但不左右高文的决定。
高文攥着徐卷霜的手愈发握紧,颔首道:“叔则总是料事如神,我这次准备向皇上奏请,举家请赴边塞。一来为着保家卫国,二来……”高文顿了顿,正色道:“我要兵权。”
“你打算训练亲兵啊。”萧叔则笑了笑,右足艰难地在水中哗啦了几下,瞅着江水对高文说:“子文,你可要想清楚,出了京城,这城里……你可就是自动放权了。”
“我想清楚了。”高文旋即接口:“我也未必放权,人不在心在,我自然会命百尺传递我同皇上的往来书信。另外……”高文转头,殷殷望向萧叔则:“另外城中还需叔则里多担待。”
萧叔则轻笑出声,本欲脱口而出“我能有什么本事担待,更何况我家中皆近亲五殿下”,但是萧叔则对视着高文切切双眸,忽然发现……他自己和高文都不同了。
这是高文第一次在朝事上央求萧叔则,他和高文的友谊更深了一步。
高文又补充道:“我亦嘱托了另外几人,有他们在京城与你相辅。叔则,你不会太为难的。”
萧叔则便垂头应承下来:“我全力以赴。”
终究是……都要走进那个人人向往,提着脑袋换富贵荣华的涡旋里去了。
萧叔则心底几分荒凉,为了缓解气氛,他起头开唱道:“滔滔大江,亲亲吾家。激激滩涂,悠悠吾穴。滚滚涛浪,男儿热血。……”
还是这一脉大江好,水流浩荡不知其深,亦不知其情。江水不会开口说话,所以人们说它是吾家,它就是吾家,言滩涂是吾穴,它就是吾穴。讲浪涛是男儿热血,就算浪涛不是,它能辩驳?
毫无思想的无情事物反倒最有情呢。
萧叔则双足在水中晃悠,感觉江水温度适中,温着脚,暖着心。
高文亦唱起战歌,与萧叔则相和。
一曲终了,高文突然说:“在边塞时,我们夜里睡觉,为了提防着敌军袭营,真的是金甲夜不脱。”
萧叔则点点头,泛着笑深吸了一口气:“所以说都不容易。”
……
某日,今帝照例上朝,翊麾校尉高文向皇帝请奏,主动请调去条件艰苦的西北戍边。
这件事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皇帝很快准奏了。
翊麾高校尉转升做定西高将军,调行边塞,五年为期。
高文留了赵大福守鄂国公府,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