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妾-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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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张张口,模仿着还原段秦山的口型:阿霜……
段秦山那天也是喊的“阿霜”。
虽然自己也不知道原因,但是高文忽然就觉得,自己不该再往前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皎皎的手榴弹和mocca的地雷,破费啦O(n_n)O
还有要谢谢popocat姑娘给我抓了很多bug╭(╯3╰)╮
34第三十三回
高文缓缓地转回身,往山下走去。萧叔则走得慢;刚上来;两个人撞在同一级石阶。高文面色慌乱;扣住萧叔则两肩;急急迫萧叔则转身向山下。
萧叔则张唇刚要问;高文却将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萧叔则扭头欲望一眼;高文急得无声跺脚——国公爷从动作到神情无不狼狈,仿佛自己才是那个被尴尬捉女干的人。
萧叔则闭眼又睁眼;整个动作很慢,犹如仙鹤徐徐收起双翼,又展开。他拖着瘸腿下山;默然依允了高文。
待到山下;两人站定了,均回望山上,见徐卷霜和段秦山还没有下来。萧叔则这才说:“子文,下次再遇着这种情况,你记得推我上山,而不是下山。”
高文不解:“这话怎么说?”
“约好是来赏枫叶,岂可半途而废,再怎么说也要上到峰顶,目及这一山染红的曼妙景致。”萧叔则笑道。
高文心情糟糕,瞪了萧叔则一眼:“你打趣我!”
萧叔则仍是脸上挂笑,但笑着笑着,就慢慢敛了容,声音清晰道:“说真的,下次要再遇着,你不上山也不下山,就直直往他二人方向走,过去问个明白。就算真有点什么,该逃的也不是你。”
“那种情况,我怎么能过去?!”高文高声道,慢慢将手臂抬高数寸,按上剑柄:“但愿没有下次了。”高文手只按剑几秒,旋即自己松开,两拳揉胸口:“难受,闷得慌。”
萧叔则见高文神情憋屈,像个孩子,便赶紧安慰道:“你也不要想多,我观夫人倒不像是那种人。”
萧叔则自陷入回忆:方才在山上,他跟高文虽然没说话,但是动作较大,脚步声转身声什么的也是有的,按着徐卷霜的性子,肯定回头一望,可是徐卷霜却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僵硬背对。她是被胁迫了么?还有段秦山……段秦山这个人做什么表情什么,虚虚实实,难以推测……
萧叔则觉得蹊跷,轻轻叹道:“五殿下……”
说三个字,他赶紧收住,虽心中诸般猜测,但毕竟父亲和两位长兄皆支持段秦山,萧氏一门早同五皇子系在了一根绳子上。萧叔则淡然出世,仍有身不由己之时,他不得不慎言,没有非议段秦山,只对高文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萧叔则稍稍抬头,平视高文:“子文,最近你同夫人,可是生了嫌隙?”
“没有啊。”高文眼神闪躲地否认道:“挺好的啊。”
萧叔则笑了:“对症方能下药,切莫讳疾忌医。”
高文眼色更闪躲了,伸手捏捏自己耳朵:“嗯…”
萧叔则一袭灰衫立在枫树前,好似飘绕红叶的清风,不论夏秋,总让人感觉不寒不躁,温度适宜。他抬臂按高文肩膀,相邀道:“先上车,慢慢说,今日我送你回府。”
“我有马。”高文拒绝道。他向来骑马,从不坐车坐轿,憋在小小的空间里他会透不过气。还是骑马好,仰俯天地,驰骋起来两侧生风,豁然开阔。
萧叔则没奈何,只得自己上了车,挑起车厢的窗帘。高文骑马走在车旁,隔着数寸距离,将之前发生的某件事讲给萧叔则听:他如何心心念念捧了御赐葡萄给徐卷霜,徐卷霜又怎样二话不说就打翻,两人旋即就吵起来……
半响,萧叔则的臂膀枕在窗楹上,叹道:“难怪了,你知不知道‘紫金葡萄白玉圆’究竟是什么意思?”
“还有深意?”高文吃惊地问:“你给我解释解释!”
“咳、咳。”萧叔则点不好意思,真让他直白解释起来,他也说不出口啊。
一贯淡然的萧叔则也局促起来,低头含糊吟道:“一双明月贴胸前,紫金葡萄白玉圆,夫婿调酥倚窗下,金茎几点露珠悬。”
高文听了没反应过来,缓缓悠悠将这首诗低声重吟了一遍。
“咳、咳。”萧叔则脸烫了,实在是应对不下去了,手上松了帘子搭下来,将脸藏进车内。
高文反应过来,冲着窗帘朗声道:“有人在背后诋毁我?”高文本能地回头,欲望穿数十里,狠狠瞪向柳枝山上他最厌恶的段秦山。
“后头没人,都到城中央了。”萧叔则没奈何挑开帘子,替段秦山撇开关系:“你这脾气素来得罪人,依我之见,这事未必是五殿下干的。还有……方才你一句带过的柳王结亲之事,同我说得再细点。”
高文便将柳垂荣求娶王玉容的事重新详细说了,他一时回忆涌起,双唇似打开的闸门收不住,滔滔不绝,到后来说得激动了,连带着将江边段秦山无声喊“阿霜”的事情都告诉了萧叔则。
萧叔则听完眉目不动:“这么多事,你均一直憋着,没跟夫人交谈过么?”
“没有。”
“你辞去羽林郎的事也没同她讲?”
“没有。”
高文干脆利落地连续答了两个没有。
萧叔则沉吟少顷,温声告诉高文:“子文,做事有重有轻,次序有先有后。以后切记,要先把重要的事情放在最先做,关键的话放在首要讲。正事都说完了,再送那些紫葡萄青葡萄什么的,也不迟。”萧叔则说到这,忽生了捉弄局促高文之心,脑袋探出窗外,笑道:“子文,近几个月你一直向我吹嘘,说自己得了高人指点,保管能博她开心,叫她一颗芳心全顷于你,最后……真是求仁得仁吗?”
“你别笑我!”高文瞪了萧叔则一眼,心道:回府一定要好好教训下百尺,那百尺还骗说,依着百尺的指点,他跟徐卷霜的关系可以一日千里,一泻千丈……
高文恨得牙痒痒,就这么磨着牙面问萧叔则:“叔则,那以后你给我指点指点?”
萧叔则并没有立刻答应,他将脑袋收回窗内,倚着车壁沉思许久,才望向车外高文:“悦女之事,我亦不经验。但是我给你出些主意,你依我之计,逐条行事,兴许能将嫌隙解了……”
萧叔则便手挑车帘,交待高文该如何何做……诸般指点,细细全向高文讲清楚。讲到三分之二处,萧叔则突然停了声音。
高文问:“叔则,怎么了?”
萧叔则目望远方某处,淡淡道:“子文,你看。”
高文循着萧叔则目光所指望过去,见是好彩酒楼。现在这个时刻不是吃饭的点,酒楼门前进出的人丁稀少,很容易就瞧见一身赤色锦袍的裴峨。裴峨旁边还跟着个人,一同往好彩酒楼里去。
高文自从辞去羽林郎后,就没同裴峨来往了,这会见着裴峨便也不愿意多话。谁料萧叔则却追问他:“子文,看见了什么?”
高文只得说:“玉山跟人进酒楼啊。”高文撅撅嘴:“好彩酒楼以前还行的,最近也变成个连连祸事的地方。”
萧叔则思及裴峨和进楼那人皆是燕党,便无顾忌,脸上浮着烟雾道:“那人是王远达。”
高文第一个反应:王远达是谁?不认识!他又不关心陌路人!
下一刻,高文回过神来:王远达姓王……渐渐地这个名字就清晰起来,以前却也听过几次,好像是徐卷霜的伯父啊。
“晚上你将这事也同夫人说了吧。”萧叔则慢腾腾地说,话语好似温吞的流水,让人无法回绝。更何况高文方才听萧叔则一番指点,早已将萧叔则视为神人,果断点头答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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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徐卷霜正要就寝。她今天睡得晚,这会子过了酉时,不得不睡了,脑子里却依旧没有任何睡意。
许是……白天里在柳枝山发生的那事,搅乱了她的心吧!
白天,徐卷霜本是隔着有分寸的距离,站在那里同段秦山说话,却被他冷不丁拉进怀里。之后,她听见附近有动静,分明就是人的脚步声,细听起来还像是不止一人,徐卷霜当即就要回头看,却发现被段秦山按住脑袋,动弹不得,她想开口说话,突然发现自己张着嘴,喉管里也发不出声了。
手被抓着,身子被制着,脑袋被按着,喉咙说不出话,徐卷霜不得不踩了段秦山一脚,他才放开她。
段秦山再一抬手,轻轻解开徐卷霜的哑穴。
徐卷霜再回头望,附近只她、段秦山和琵琶三人,山路上再无旁人。徐卷霜问琵琶有没有听到什么声响,看到什么其他人,琵琶皆摇头道:没有,小姐幻听幻觉了。
徐卷霜叹一口气,心道可能真是自己恍惚了。她又昂起头伸直了脖子,怒斥段秦山的轻薄。
段秦山却解释道:“阿霜,我只是情难自禁,只想安安静静拥你在怀中。哪怕只一时一刻,也能尽抒我对你绵绵难宣的刻骨情。我若、我若真有意轻薄你,你要发声,根本不用点哑穴,只须一嘴亲上去便封住了。”
徐卷霜一听这话,满面通红,没再继续跟段秦山争辩,只冷冷告诉他再也不见,就带着琵琶下山回府去了。
出来一趟,却连正经事祭父也没办成,很是糟心。
“小姐,我们出去了。”广带和琵琶服侍完徐卷霜,便要离开屋子。徐卷霜点头应好,却忍不住暗中跟琵琶对视了一眼——从山上回来的路上,她叮嘱了琵琶,今日发生的诸种事情,千万不要跟旁人透露。
尤其是高文。
“国公爷,你怎么在这里!”广带先出的门,接着就听见一声饱含惊喜的脆喊。广带故意说得很大声,好让房内的徐卷霜听到。琵琶脸一暗,退了出去。接着,徐卷霜就瞧见高文站在门口,穿一件鹅黄单衣,恍恍与跳动的火苗成一色。
“这么晚了,国公爷过来……是有什么急事么?”徐卷霜本来都坐在床头了,立马又站起来问,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心中暗幸:还好衣衫还未解……
高文双手背在身后,悄悄将右拳里攥着的纸条紧紧捏了一捏,又再捏一下。
萧叔则给他交待得太多,条条逐次下来,他怕记不住顺序或是遗漏了,便命萧叔则给他列了个单子。方才高文站在院子里,在踏进徐卷霜房门之前最后一次温习,谁知广带这个冒失丫鬟,大喊一声。导致……他还没来得及温习完。
虽然最后几条没看,但是单子上的第一条白纸黑字,高文还是记得住的。
高文便前迈三步,不仅踏进门来,更靠近徐卷霜身前:“我有事……想向你问个明白。”
高文谨记萧叔则单上教导:语气要温和,表情要淡然,话语中间要顿一顿,更显温吞。
“什么事?”徐卷霜笑问。
“先睡吧,睡了再说。”高文平静、沉重且认真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通知大家一下,这周的更新都放到晚上了。因为我这周末就结束出差回去了,最后有些收尾工作,白天不一定能碰电脑。
35第三十四回(捉虫)
徐卷霜脑袋里几分嗡嗡;本能地回头瞧了一眼房内唯一的那张床;又转头跟高文对视。
两两相望;高文缓缓扭头,瞥向那张床:“嗯……嗯?”
他悄悄将背后握紧的单子又攥一攥。
徐卷霜警备三分:“你‘嗯’什么?”
高文方才是习惯性出口,这会徐卷霜一问,他才记起来;萧叔则的单子上明确指出:“嗯”字不得礼,使人倍觉疏远;日后遇着“嗯”字,可用“好”字代替,知礼且平易近人。
高文忙道:“好、好。”
兴许是烛火微弱的原因;徐卷霜的面庞看起来似乎不那么明亮;又问:“你‘好’什么?”
“我……”高文紧张了:“我要问你的事情颇多,恐怕讲不清楚,一条一条来,要耗些时候,所以想着干脆同你促膝长谈。”
他攥着单子的手有点抖:都照着萧叔则写的说了,叔则不会是第二个百尺吧?
想到了什么,高文手骤地一僵,不抖了,而是变得微微冰凉:“你放心,我……不会逾矩的。”
徐卷霜闻言微悚,抬眼对上高文星眸,他却悠悠将目光移开:“先睡吧,等会都说。”
高文竟自解衣,缓缓除扣,褪了鹅黄单衣。徐卷霜纠结了会,也自除衣。不久两人就褪得只剩里衣里裤,皆是白料子,仿佛约好了似的,穿同一款。
高文淡定瞟徐卷霜一眼,心里默默打气道:不要紧张。
单子在他拳里混着汗,早已腌成一团。
徐卷霜抽掉簪子,散开发髻,青丝瞬间垂下,长过肩头,搭在胸前。高文看得怔了,忽地手一松,单子啪嗒掉在地上。
徐卷霜蹙眉向高文身后望去:“那是什么?”
烛火晦暗,她看不清,只见得白白的一个团。
高文想不出来理由,只得半老实相告:“问你的问题有些多,我列了个单子。”
他是讲义气的,绝对不会出卖萧叔则。
“哈,干脆不如我直接看看单子,一条一条回答你,岂不简单明快?”徐卷霜开他玩笑,说着就脚下迈步,走过去要捡那单子。
高文慌乱抬脚,将单子踩住:“不可!”
徐卷霜凝视上高文的面庞:他眼神虽然慌乱,眸色是澈朗的,眉头虽皱,却并不深沉,诚不欺也!
她忽然很信任他。
“那就先睡了再说吧!”徐卷霜微笑转身,自己先上了床,面向里侧躺着。她缩起身子,留半个床位给高文。
高文怔一怔,也上床,也缩着身子,面朝外侧卧,两个人中间空出来好大一条缝隙。
徐卷霜背对着高文问:“你不散发么?”
刚才高文睡下的时候,她趁他不注意偷瞟了一眼,见高文仍是发髻高束,未曾解开。
高文挺直的背躯稍震:世人依礼,男子二十束发而冠,之后在人前便须发髻整齐束起,亮出额头,只有乞子胡人,才披头散发……他平日里自己睡觉,是解开发髻的,但这会不是在人前么?顾及着要尊重徐卷霜……
“你这么束一晚上头皮不疼么?”徐卷霜转半圈身子,平躺着面朝帐顶:“散了吧,这儿又没有外人。”
高文一听好欣喜,忙答应道:“好。”
嘿嘿,他不是外人?他不是外人!
高文也不敢动,保持着现有的姿势,把右臂绕到脑后去解。因为反着手使不上力,发髻解了几次都没解成功。他忽然感觉到,有一只手覆上他的手,又从他手臂擦过去……然后,高文什么都没做,他的发髻就被轻柔解开了。
高文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