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女锋芒一一尤物嫡女-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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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焕发了青春的光彩,眼如春水,脸色红润,神采奕奕。
见女儿脸上薄施脂粉,轻描柳眉,淡点朱唇,身上衣履都是焕然一新,头上的珠翠钗环十分精致,胸前挂着金光灿灿的璎珞锁片,麝兰馥郁,环佩铿锵,明艳动人的犹如三月枝头的一朵娇花,不禁笑着点点头,心中又是得意又是骄傲。
两个女儿都继承了自己的美貌,是名动一方的大美人,只是大女儿若樱的眉眼返祖,似乎显得更美,更动人一些,小女儿虽说少了若樱那种妩媚入骨,婉转风流之态,但胜在甜美可人,最喜彩衣娱亲承欢父母膝下,自有一股子娇憨之态。
拉着女儿柔嫩的小手,见有些微凉,忙命丫鬟给小姐拿手炉来,边嗔道:“天寒地冻的为何不多睡一会儿?爹娘这里不用你七早八早的来请安,便是不来也没什么,你自己觉着自在才好。”
这时丫鬟们端着早膳鱼贯进来,放满整整一桌,又陆续退了出去。
三人在桌前落座,各自的贴身丫鬟在一旁侍侍。若鸾接过丫鬟奉上的热巾轻轻拭了拭手,把心底复杂的心思压了下去,娇笑道:“方才去了姐姐院中,不曾想姐姐还未起身,便过来给爹娘请安,不料爹娘也起这么晚,早知这样女儿也偷会懒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咳!”赤焰作贼心虚,略有些不自在的拿眼瞟了妻子一眼,正碰上凤歌似嗔似羞看过来的目光,心里不知为何觉得得颇有些得意,便嘴角一弯,低下头用起膳来。
自打若樱安然无恙的寻了回来,并带回了慕容皇族的檀木牌,两夫妻只觉得压在心头的巨石倏然不见,日日夜夜担心谎言被戳穿的忧惧终于能彻底的放下了,且那种害怕死后无颜面对凤氏祖先的家族压力也消弥。
往常两夫妻因为心里搁着事儿,进而影响了心情,便是那枕席之间的床第之欢也多不能尽心。赤焰毕竟是男人,且身强力壮,正是春秋正盛,虽心事重重但身体的需求依旧旺盛。每每云雨之时,往往他心情激动,想要酣战发泄一番时,凤歌却突然长吁短叹,提起檀木牌丢了,以后如何与玄清帝交待,再不就会思念起女儿。
她这样一提,赤焰的物事便是硬如钢也会马上变得软如绵,一次二次两人还能相互安慰,日子长了赤焰未免觉得扫兴,故经常宿在小妾房中。
小妾本就不同于正妻,为得就是让男人逍遥快活。赤焰的这个小妾原是凤歌的贴身侍女。凤歌怀了若鸾,再加上她那时还完全沉浸在大女儿丢失了的伤痛中,无法服侍赤焰,便作主让赤焰把自己的贴身丫头桃儿收了房,后生了儿子赤铭便抬作了姨娘。
桃儿完全恪守身为小妾的本份,不但乖得跟只猫,在枕席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尽心尽力地服侍他,桃儿固然没有凤歌生得好看,但老话说,女人么上了床吹了灯都一个样,桃儿知情知趣,殷情小意与凤歌死鱼一般的反应真是一个天一个地,伺候的他格外舒坦,所以他偏疼桃姨娘一些也属情理之中。
早年凤歌哪有心思管这些,再说桃儿也乖巧,对她这个旧主也是尽心服侍。可自若樱一回来,万事遂顺之后才发觉夫妻感情日渐淡薄了,便想重修旧好。她本就生的美丽过人,虽是两个女儿的娘却依旧如二十五六的妇人一般,有心拉回夫君的心便整日打扮的花枝招展,香风袭人。
一来二去,赤焰也觉出一些不同的滋味,两人原也有情,晚上在床上干起事来,一个俯一个迎凑,翻云覆雨颠龙倒凤倒也别有一番趣味。这两日两人刚刚鱼水和谐,觉着有些新鲜,昨晚上不免贪了些,早上便起来晚了。
再说凤歌虽嗔了夫君一眼,但她眉梢眼角皆是春意,嘴边泛滥的笑容掩也掩不住,边侍候丈夫和女儿用膳,边岔开话题:“怎的,你姐姐还未起吗?这孩子,也不知打哪惯来的这毛病,十天倒有九天懒怠不起,往后她可是要管理一个诺大王府的,长此以往怎生是好?”
说着她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住了,换上了担忧,望着赤焰道:“都怪我们当年没看紧她,给了仇人可趁之机,让她流落在外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我这心里疼的不行,可又担心她在那低贱的秦家什么规矩也没学,尽学些要不得的坏毛病!偏她的身份又不比寻常,本该我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却疏忽了这么多年……”
这话一担,屋中的气氛便有些沉闷,若樱是找回来了,可当初偷走若樱的人还不知是何方妖孽,总得找出来才觉得放心。
只是赤焰倒没有凤歌这么重的心事,他有些内疚:“我看这孩子挺好的,除了你说的那个小毛病,其它的规矩礼议便是鸡蛋里挑骨头也是没错的,何况你看她每日都不得空,不是学这便是学那,也是该松泛松泛,你就不要强求太多了。”
夫妻俩说着话儿,不经意转头间却发现小女儿眉头深锁,心不在焉的,不免有些讶意:“鸾儿你今日究竟怎么了?”
“可是身子不适?”
若鸾一怔之后立刻清醒过来,强颜欢笑道:“女儿无事,只是在想着等会要去参加宴会的事……”
赤焰觉得好笑,执起玉箸给女儿挟了水晶包子,道:“你什么时候会担心过宴会的事?且这有什么好担心的,高兴你多呆一会,不高兴就早早回来。”
若鸾沉默着搁下玉箸,低下头抚着手胸上的翡翠镯子怔怔不语。
“唉!”凤歌叹了一口气,顿时觉得时不下咽了,也搁下玉箸,伸手抚着女儿的头发道:“不必勉强自己,你若是不想参加就不去,那些个宴会也没什么,左不过是些千金小姐们在一起比试新衣新首饰,兼卖弄才学,为自已博个噱头而已。”
赤焰这才有些觉得不对劲,但他是个大男人考虑问题终是没有女人心细,狐疑地道:“你们娘俩究竟怎么了?为着个宴会一个两个的都不高兴?”
凤歌看着若鸾眼眶都红了,似乎马上要掉下泪来,转头瞪了丈夫一眼:“你也不想想,往常鸾儿去参加任何宴会都是别人像向行礼,如今受邀参魏王府静芳郡主的芳辰宴……”别的千金小姐倒也无碍,就怕皇宫中的嫔妃,还有几位公主和郡主。找回若樱时她就考虑过若鸾以后要怎么办,所以才左右为难了个半死,这就是所谓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赤焰的动作一顿,屋中的气氛沉重起来。过了一会儿,赤焰建议道:“要不,你今日便不去了,使人送个礼去就行了。”
若鸾一想到将要面对那些贵女们的各种眼光,有看笑话的,有冷笑的,有幸灾乐祸和不怀好意的,还有落井下石的,更有怜悯的……真想找个地方藏起来不去。
可转念一想,不去?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表明自己不敢面对失去凤女身份后的生活,胆小如鼠,那些小姐们不是更得笑话她,自己总不能一辈子不出门吧?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有被她们那些人撞见的一天。
思及此,既使她想自欺欺人表示自己一点都不介意凤女的位置,可事实却让她无法再轻易对待此事。
凤歌心疼女儿难堪的处境,感同身受,可去无能为力,对于丈夫的建议她也不赞成,逃避不是办法。
丫鬟明霞看屋中气氛实在太过沉闷,便笑道:“小姐大可不必如此!毕竟是候府嫡女,便是向旁人行礼也是少之又少,公主郡主就那么几位,娘娘们更是轻易不得出宫,所以也小姐也无须烦忧那么多,再说早晚也要过这么一遭的,小姐总不好向那背着壳的看齐吧?”
明霞这一打岔倒让有些沉重的气氛稍稍鲜活起来了。
“你这丫头,什么话都敢说,什么叫背着壳?”若鸾忍不住抬头瞪了她一眼。
赤焰也觉得明霞说的有几份道理,便道:“理是这么个理,只是难为我儿了。”
凤歌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心道,若鸾若要恢复往日的风光,只怕这婚事上就须慎重些。
……
魏王府为了静芳郡主十六岁芳辰大摆宴席,魏王有几个儿子,却只有静芳郡主这么一个女儿,还是幺女,自是疼宠非常,平日里爱如掌中珠。
王府大门里进进出出的全是达官显贵和一些品级较高的将士。
魏王乃是北玄少有的异姓王,出自于魏氏家族。魏氏家族是名声显赫的武将之门,魏王自幼习武熟读兵法,后报效国家,建功立业直至封王。
后院专为招待女客,门口两个宫女在迎宾。
见到来人,先行礼,然后便引导小姐们进去,进门便唱喏道:“苏小姐恭贺郡主芳辰。”
“宫小姐恭贺郡主芳辰。”
一群精心打扮,花技招展的少女们簇拥在静芳郡主和一位衣着华贵少女的身边,莺声燕语,娇笑不断,好不热闹。
一位少女娇道:“没想到敏公主殿下来得这么早,早知道婉儿也早来了。”
“……是啊……”几个少女都随声附合。
被称做敏公主的少女淡淡的瞥了众少女一眼,意味深长地道:“听说魏王给那对真凤假凤的姐妹花下了帖子,有好戏看,本公主自然要早来,难得遇上这比话本子都还精彩离奇的故事,焉有错过之理?”
敏公主十五左右的年纪,肌肤白皙,长相美丽,衣着华贵无比,环佩叮当,云鬓高挽,只是脸上神色略显冷傲,她是当朝的三公主,并不是皇后所出,母妃乃是颇受帝宠的月贵妃,敏公主深受圣上宠爱,公主的身份地位也尊崇无比,自然是比寻常人多一份华贵之气。
静芳郡主是今日的寿星,因是武将之女,身材格外的高挑,但容貌秀丽温婉,很是和气,她涂脂抹粉,满头的步摇和珠翠,装扮的华丽非常,闻言,不怀好意地看着众女道:“即是公主千岁想看戏,待会那个假凤来了,各位小姐们可和努力配合哟!表现出色的,可是有彩头拿的。”
说罢,状似无意的伸手拂过肩头,她今日披了一件五彩的羽毛大麾,大麾上缀满各色宝石,在雪光和阳光的映射下一闪一闪地发着着光芒,很是吸引人的眼球。
“哎哟!”几个少女都心照不宣的掩面娇笑起来。
北玄这段日子发生的真凤丢失,假风顶替,而后找回块回的事谁不知道啊,不就是指赤凤候府的那两位小姐吗!不过其中一位已是荣耀无比的女王爷了,但听说这女王爷之前流落在外快十六年,也不知配不配得上这个王爷的身份?
这也倒罢了,只说风若鸾。风若鸾以往因为是凤女的身份,尊荣无比,再加上和慕容喾素来亲密,眼里平日都看不到旁人,便是公主郡主在她眼里了也是和寻常人差不多。
而那些官家小姐因她特殊的身份,见到她便要行礼,所以也不主动招惹她。日子一长,凤若鸾越发不与众家小姐们来往,当然这其中也有赤焰夫妇因女儿是顶替的大女儿,怕事情败露,有意无意的阻止若鸾和贵女们来住之故。
她这样旁若无人的行为自是得罪了不少傲气蛮横的大家小姐,其中对她怀恨在心的人很多,尤其是敏公主和静芳郡主。
敏公主不喜风若鸾一是因为她那个莫名其妙的身份,使得自己公主之尊都没有一个候府嫡女来的高贵,另一个原因是敏公主暗中喜欢镇国公的国公世子多年,可国公世子却当着许多人的面称赞凤若鸾美貌无双,性情可爱,并有爱慕之心。这下敏公主和凤若鸾的梁子就结大了,只不过以往凤若鸾身份高贵,敏公主找碴不得,但心中的愤恨早越埋越深了。
至于静芳郡主恨凤若鸾的原因就简单的多了,那便是因为太子,静芳郡主一直想嫁太子。太子和凤若鸾亲如兄妹,却并不怎么搭理她,而且她隐隐听父母提到,似乎凤若鸾长大便会嫁给太子做太子妃。
这还了得,静芳郡主打小就被爹娘兄长惯着,好东西全归她所有已成为习惯了,心底为太子这事早把凤若鸾恨之入骨了,几次暗中施手段欲除之而后快,皆因凤歌保护的紧使得她无法得手。
蓦然,有位小姐道:“来了来了,你看她,咦!她倒是过来了,可她姐姐怎么去哪边了?不过来参见公主?给群主贺寿?”
“你搞错了吧!她是火凤王,可不仅仅是凤女,见了圣上都不跪拜的。”
“她们两姐妹生的倒不太像,那个真的似乎漂亮多了……”
若鸾在这纷至沓来的议论声中款款行到敏公主和静芳郡主身边。她把捧着的手炉交到晚茜手中,示意明霞把礼物拿出来,随后犹豫了一会儿,向敏公主屈膝敛衽福了一福道:“若鸾见过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尔后又对静芳郡主行了一礼道:“恭贺郡主芳辰,愿郡主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后院中一片寂静,公主和静芳郡主皆抬高下巴,姿态摆的高高的,冷冷的看着若鸾,两人眼中不约而同的都闪过一抹阴寒之色。
“哟!”蓦地一位贵女掩唇惊呼起来:“凤若鸾,你好大的胆子!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候府小姐,居然敢在公主和郡主面前摆架子?”这几话马上成功煽动了那些千金的情绪。
紧接着另一位娇小姐也叫了起来:“就是啊,看她一脸的不情不愿,还真当自己是凤女啊?见了公主居然不拜,这是做何道理?”
“是啊,这也太胆大妄为了点!谁教的规矩?不过是一个假凤,却拿乔?简直是不知所谓!”
“公主给她点厉害瞧瞧,一个候爷之女也敢这么放肆,那往后岂不是让人小看公主您。”
四周的贵女满脸鄙夷,七嘴八舌的仿佛凤若鸾是十恶不赦的罪犯。
这一瞬间,晚茜和明霞吓得脸色苍白,噗通一声跪倒地上身子不停的发抖,两人心想完蛋了,自己刚才居然忘记提醒小姐了,公主是君,既便大臣见了也要是下跪的。
明霞颤抖着的手拉了拉小姐的衣袖,示意她也跪下来。
若鸾明艳的小脸色早已变得苍白如纸,料峭的寒风身子微微发着抖。她先头犹豫的那一瞬间便是在想着要不要跪下去,除了皇帝和诸位长辈,她自小到大还未向任何一位年轻的女子下过跪,便是皇后她也只是道万福即可。
尽管早做好了思想准备以后要对一些身份高于自己的人行礼,可毕竟习惯使然,再则她心里总认为敏公主只是一个贵妃生的公主,自然是比不得皇后所出的公主,那一刹那的犹豫,她便没有跪下去。
就这一犹豫,她便铸下了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