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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穿越之弟弟是狼-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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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死就死了,他还想着人生路长,没事能说说话呢。
贺兰瑾麻木的想,死了就死了吧,死的好。
她早就不该活着了。
下了黄泉路,让她去陪贺兰玉。
她不是做梦都在惦记着她的太子吗?
死吧,反正过不了多久,自己也会去见她。
只是他死了,却无颜见父祖,无颜见列祖列宗了。
元端进了房间,元襄头发未梳,单衣赤脚坐在床上,一夜睡醒,他脸上长出了隐约的胡茬。元襄看到他,突然想起来,他还有个儿子还在晋阳啊,他的欢欢还在晋阳,他连忙道:“你赶紧去安排人,让他去一趟晋阳,昭怀太子陵,找那个侍婢青儿,把欢欢给我接过来。”
元端看他说话条理清楚,还记得事,除了模样邋遢一点仿佛没什么大碍,放了点心:“我这就去,爹爹,我让人进来给你梳洗一下吧,你太脏了。”
元襄道:“乖儿子,快去,把你弟弟接过来。”
元端劝不了他,只得去了,他年纪虽小,却是府中能说话算话的大公子,元襄只有一个独子在身边,他担心自己死了元端无权,早早就让他掺和军中府中的事情了,替他培养个人势力,以便他能早早独立。他现在官职五品中郎将,元襄又疼他的很,凡话自己不说,都让这个小儿子去说,手下人也都把大公子的话当做他的话执行。
其实这样做也是很危险的,难免儿子大了,势力太大会和当爹的发生冲突,多少皇帝和太子的父子相残就是这么来的。但是他不在意这个,他就是疼端端。
去晋阳的人回来,却没有接到欢欢。
那个叫青儿的婢女还有欢欢都不知道哪里去了。
元襄怒了,大发雷霆,然而无论如何也得不到欢欢的消息。他生下来就是悄悄养着的,没人知道,连元襄都不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模样,要到哪里去找呢。
元襄是伤心极了,伤心到极处,他抱着元佶大哭:“你到底在干什么呀,咱们的儿子丢了,咱们欢欢不见了,你把他弄哪去了,我恨死你了。”
哭的眼泪鼻涕的,元端觉得他这个爹太丢人了,生怕他这神经病样子让人看见了笑话,但凡有来人都挡回去。他要安慰他一下吧,又觉得说不出口。
他不料他爹竟然还是个情痴,挺不是滋味的。
看他那邋遢样子就怪受不了,心里说,至于不……
他懂事以后其实有点厌恶自己的身世,他爹有时候像个神经病,一说起元佶就有种奇怪的偏执还有神经质,让他很反感,渐渐不想听到关于他姑姑的事。但是平时的时候他还是很崇拜他爹爹的,平时的时候他爹智商很高,做事很利落果敢,他从小到大都跟爹爹一处吃住睡。
他不讨厌她姑姑,但是总觉得有点怪异。
反正有听到下人议论这件事的时候他是要发火的。
元佶的尸身在五日后被送到永宁寺,元襄请了和尚给她念经,因为他发现元佶的尸体总是没凉透,总好像是活着,他就想念经把她的魂儿招回来。
但是只不过白日梦罢了。
太康五年十二月冬,永宁寺起火,火是从永宁塔烧起的,从顶层开始烧,一直往下,大火烧了整整三日,整个塔身化为灰烬,元佶的棺骨也在火中被烧掉了。
元襄望见大火,急忙命御林军去救火,然而陈年古塔,一旦烧起来摧枯拉朽一般,哪还有救,火势太大,人还没靠近就被烤干了,只能任由大火焚塔。
元襄要冲进塔去,最终是望塔吐血,倒地不起。
一年后他在隽州找到了那个叫青儿的婢女,找到了欢欢,欢欢已经三岁了,在青州一户富户地主家做了个地主儿子,日子过得滋滋润润,十分开心,性子野的不行,没人能管束他,他一被带回洛阳,就整个骑到元襄头上了。
他脾气大,又爱使坏,天天闹着要回隽州找他爹妈,气的元襄心口痛。
幸而元端比他大,能教训他,他不怕元襄,反倒有点怕哥哥。
元襄自觉愧对他,对他很疼爱,他长得雪白一团,眼睛漆黑嘴唇鲜红,漂亮的极了,又是小弟弟,元端也疼他的不行,虽然经常教训他,但是对他十分爱护。元端被教育的很好,从小跟个顶天立地的小男子汉似的,一点没有骄纵的脾气,他自认将来是要继承他爹的位置的,也被元襄当做标准的继承人培养。至于欢欢,他哥哥以后肯定也不会亏待他的。
元襄登基后,命工匠重修永宁塔。
他节俭惯了,只这么一回大兴土木,便被骂了狗血淋头,不过他也不在意御史的口水,拉出去打了一顿板子,罚上半年的俸禄就都老实了。永宁塔复建,不比原来的规模了,后来又为充实国库,大兴灭佛,遣散僧侣,清查寺院土地人口财产,将洛阳大小寺院都扒了个干干净净,于是永宁寺也不复昔日辉煌了,成了清清冷冷院落一座,保留了僧人数十。当年的永宁寺,有僧侣上万,禅院千间,拥有着数不尽的珍宝财富还有数不尽的庄园田产。
他经常会做梦,梦见元佶。
他甚至有时候会怀疑她还活着,总感觉她没有消失,一定在哪个地方偷偷活着,藏起来躲着他。
主要是他跟元佶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你过你的我过我的,长的时候几年也见不到一面,他已经习惯了 ,他见不到她,但是知道她就在那里,心里也很安心,因为知道她不会离开,总有一天会和自己在一起。
就算是吵架了,他还是不担心,反正她跑不了。
他安慰自己她没有死,只是像过去一样,和他分开了。
永熙三年,永宁寺。
贺兰瑾一身素衣,独坐在禅房,鸟鸣山空,琴音泠泠。
案上的小篆香幽幽袅着清气,一名女尼坐在案下,听他弹琴,她穿着灰布僧袍,头发结了一个髻,半披散着,专心致志的用个小勺搅着杯中的茶羹,手柔白如玉,眉目分明,雪肤红唇,看不出年龄。
一曲抚毕,贺兰瑾看她愁眉苦脸,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每天呆在这,跟我说话很无趣?”
她摇头,将手中的茶羹递给他,贺兰瑾道:“我也觉得挺无趣,幸好还有你。”

☆、第96章 尾声

元佶也以为自己死了。
她感觉到灵魂脱离了身体,可是没想到,最终还是回去了。
这一年;雨润花初;贺兰瑾画了一幅雪里红妆江梅图,元佶不会画画,她会写字,就着图;题了一首小词。
姜夔咏梅题句:《暗香》
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 江国;正寂寂。叹寄与路遥,夜雪初积。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
贺兰瑾没见过这样的诗,诗不成诗,赋不成赋,四六骈八都不像,元佶说,这个叫长短句。
又一年,这幅画几经易手,落到了崔林秀手里,崔林秀盯了那画足有半刻,如遭雷击。
是她,他不会认错的,字是她的字,词也是她才会题的词。
他叹了口气,将画转送给了元端。
又过了半月,这画到了元襄的书案上。
有多少年没见到她了?
他自己都想不清了。
他十二岁离开洛阳去从军开始,每年只能见她几面,后来回了洛阳,变成每个月能见几面,最好的时候他把她留在了身边,有那么几个月,他能够每天和她在一起,吃饭睡觉,但是也只有短短的几个月。后来又分开了,年年日日,日日年年,没有尽头。
爱情说长也长,长到一生,没有边际。
说短又短,真正相爱在一起的日子,也只寥寥数年。而浮世半生,已经过去了啊。
他一只脚踏进永宁寺,好像踏进了半边红尘。
凄清冷静的院落,落花成阵。
她站在石阶的上首,眉睫带露,雾水打湿了衣裳,他恍恍惚惚不知身在人间。
好似做了一场离奇大梦。
该得到的得到了,该失去的也失去了,无悔无怨。唯有偶尔一梦,让他以为自己仍然年轻。
她以手相牵,他便浑浑噩噩的从了,分花拂柳,过户穿堂,然后便是云梦巫山,误入桃源,不知归路,他闭着眼睛用嘴唇去寻觅那熟悉的气息,用身体去感知那的诱人的温暖。他灼热的眼泪滴在她的脖颈,耳畔,她恍惚也失魂落魄了,且怜且爱地给予他亲吻抚摸。
他醒了,受惊一般的跑了。
如同撞见妖魔鬼怪,甚至不敢回头看她一眼,他连滚带爬的下了床,一路逃出永宁寺。
她望着头顶的承尘出了半日神。
被枕已凉,斯人已去。
又过了半月,他又来到了寺中。
他有些手足无措的,不知道怎么说话,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半大孩子,局促的几乎可怜。
她道:“要不我给你算一算命吧。”
他道:“算什么。”
她说:“算姻缘。”
他说:“我十几岁的时候就有很多人给我算过了,我功业不凡,逢凶化吉,一生富贵,平安终老,唯独命里没有姻缘。”
她道:“你信吗?”
他道:“信。”
她道:“迷信。”
他咧嘴笑了出来。
然后他便日日来寺中,甚至放手朝事,直接住在了寺中,他贪恋心灵的愉悦,*的快活,贪恋凡夫俗子的至乐。意气消尽。
又过了数年,元襄回了长安,元端留在洛阳代他行事,他带着元佶去了长安。
那里是他们的归程。
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结了,心情颇复杂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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