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漂来漂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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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餐巾纸。
最要命的是,我们的司机看上去很困。一个小时过去他几乎不能走直线,并不断搔耳挠鳃。我开车困的时候就这样。
本来我刚下飞机,昨晚也没睡好,相信比这司机更加困,看到这情形,强烈的求生欲望突然让我无比清醒,直勾勾观察着司机,心想你不行了就不要不好意思,马上提出就可以,我们这里惟独不缺少开车的。
宝马方程式马来西亚资格赛3
我琢磨着怎么提醒一下司机,环顾四周,发现小马特和另外一个家长也直勾勾看着司机。我顿时宽心不少。
这里说说老马特的儿子小马特。小马特今年不到三十,名字叫IngoMatter。一般只简称Ingo。第一次听老马特介绍他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地,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词语就是〃翻船〃。这很奇怪,因为作为车手,就算要翻一交通工具也是翻车。我回去想半天才恍然大悟,可能是因为〃阴沟里翻船〃。在他名片上,没有翻译成读音最贴切的〃阴沟〃,而是〃英格〃,可是他是一个德国人,这样翻译怎么都觉得他是一个英国人。其实直翻成〃阴沟〃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正符合中国人谦虚的习惯。你看别的外国人都叫什么〃大山〃,〃阴沟〃肯定能更好的融入中国这个环境。
这是题外话。我们三一直监督司机到了JOHOR,已经全部体力透支。到酒店已近凌晨。而当天早上还有训练。我一时困过头,完全睡不着,打开电视看节目。很高兴还能看到中文节目。虽然是粤语。不过有中文就〃磨猛提〃。
第二天一早,来到JOHOR赛场。赛场是在一片山里,早上基本是口头培训,坐到我好多年没坐过的教室里,教练在说最简单的一些东西,比如赛车线,转向不足和转向过度的解决。我的英语水平是很奇怪,只要和赛车或者车辆调教有关系,基本上都能听明白,但是一去餐厅就只认识鸡肉和鸡蛋。
宝马方程式马来西亚资格赛4
在座的都是亚洲各个国家的卡丁车或者初级方程式年轻高手,我在里面异数的厉害,是个只有一年拉力赛N组经验的拉力车手,而且最大理想是WRC,世界拉力锦标赛,而不是前后左右都在做梦的F1。我感觉到随时会被这帮一心要开方程式的年轻人发现然后被扔出去。
很快就可以摸车。我觉得宝马方程式要比我想象的大。这车是最近开始流行的一个跨向F3的系列赛事,宝马方程式的车大约马力140匹,可能还不及一些国产轿车,但是因为重量很轻,所以马力重量比依然很好。我解释一下这个东西。我们经常能看见的桑塔娜,马力不到一百匹,重量是一吨多,宝马方程式是一百四十马力,不意味这比桑塔娜快一点点,因为它只有四百多公斤重,大致折算一下,就等于一两桑塔娜拥有将近四百匹的马力。法拉力360正好是四百匹马力。我这么说一堆的意思是,这车其实还是有不错的加速感。
但是让我惊异的是方程式的高速弯表现和刹车表现。
这里又要给大家讲为什么方程式的高速弯要比普通轿车改装的赛车好很过。比如一辆普通赛车,包括保时捷GT3,在一个高速弯的速度有120,而方程式可以到180甚至更加高。两个原因,再贵的GT跑车,重量最轻都要超过一吨。大家都知道,一样东西越是重,在转弯的时候受到的离心力就肯定越是大,同样条件下自然越重越容易超过轮胎极限。第二点,方程式完全不用考虑实际生活的用途,而其他赛车大多是由民用车辆改装而来,民用车的风阻系数势必在一个比较低的范围,要不然肯定〃兜风〃,一兜风高速加速差,油耗加大,而且噪音也变大。虽然为了高速稳定,民用车设计的时候也考虑了一定的下压力,但是这完全没有专门为了比赛用的方程式下压力好。方程式的前车鼻和大尾翼能在高速的弯角产生数百公斤的下压力,这就是说简单了的空气动力学。
宝马方程式马来西亚资格赛5
我第一次开方程式觉得这车的高速弯是不可思议的。相对与我原来的拉力赛车,这是唯一让我感到充满乐趣的地方。我很希望带着黄总感受一下原来车是可以在六档全速的情况下过一个这样的弯道的。
第二天我对车更加熟悉一点,发现原来方程式赛车还能用来玩漂移。之前很多人对我说方程式的极限是很突然的,一旦它转向过度就很难救回来。可能他们说的是F1,我觉得我开的宝马方程式的操控真是十分渐进好玩,你甚至可以像拉力赛一样让车横着入弯。当然高速弯不敢。世上很多所谓胆子啊技艺啊志气啊都是建立在强大经济后盾上的。在一起选拔的很多车手都是家里非常有钱的,相信撞毁掉一个赛车不是什么大事情。但对我而言,开报废一个赛车意味着可能要被强逼着写一本书来欺骗读者。
很快两天过去。大家惜别。回到中国。
事情大概过去了好几个礼拜。我只是不断告诉大家,方程式的刹车距离是很短的,高速弯是很不可思议的,这还没赶上F1呢,已经让我等有小人得志的感觉。而我的朋友也大肆夸大我的驾驶感受,后来甚至出现两百公里时速十米刹停和两百五十公里过发卡弯等欺世盗名的弥天大谎,我们这里完全是一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景象。我都几乎要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一天我接道小马特的一个电话,说我被选上了亚洲得到奖学金四个名额中的一个,也是中国唯一一个得到此赞助的车手。我自己十分高兴,虽然眼下还有一百多万的比赛资金空缺,但突然觉得方程式和场地赛这件本身很遥远的事情一下落到眼前。懒惰如我甚至假装认真开始健身,不过还好我能够保持真我,只健了一回。中国人办事不就是这样吗,心意到了就行。
记我的朋友黄总1
记我的朋友黄总
我去北京以后不多长时间,就看见了传说中的黄总。黄总叫黄旭明,广东人,文化程度就不说了,一场唏里糊涂来到北京,在站稳脚跟以后时常感叹人世间的事情奇妙啊,原来在广东的一个好朋友,和我一起放牛的,就没有来北京发展。
我们就想,北京有地方放牛吗?
黄总说,这放牛的哥们不专心放牛,空旷田野,四下无人,放着放着,把村里某某某肚子给放大了,不到二十放出个孩子,只能放弃和黄总一起闯荡北京的想法,这牛郎就承担责任,娶下织女,在家里看孩子。
黄总是中国最早一批学美容美发的人,到北京开了不少美发店,手艺不错,早期还帮助一些中国本土歌星做头发,从而发家。而在现在的有名美发店里,有技术好的大师傅,有资格老的老师傅,黄总假装是又大又老的师傅,功成名就,悄然隐退,成家立业,忘记老本,现在估计连秃瓢都剃不好。
记我的朋友黄总2
但是黄总还是有辉煌的过去,他说,你们到北京有名的店里,只要说我黄旭明,没人不认识。我们都很开心,想今后剃头是不用花钱了。但是后来据别的朋友反映,真实情况是没人认识。黄总不服气,以把我们带到一家朋友的店前,指着挂在大门口外墙上的照片说,看,我。
黄总开始开一个捷达。总觉得自己的车不够个性,加上自己做头发多年的经验,总把车想象成别人的脑袋,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完全不把警察和国家的法律放在眼里,包括私改车标,在车上装伤及行人的事物等等。这些都需要铺开说:
黄总刚刚开始改装汽车的时候,总是把它向装甲车方向发展。第一次看见黄总的车大家都快昏过去,只见在车的机器盖上耸起三座大山,造型和金字塔完全无异。而其状之大,让人怀疑他能否在车里看见路。我坐进去后感觉看见路是不可能了,努力一把可以看见红绿灯。黄总对此十分的自豪,总是吹嘘如何把铁皮之类定型。看来做头发的的确是比较讲究定型。
我们很诧异的是,这样的车头,如果不幸撞到人,那人岂不是直接能戳在上面,也不用下车把人搬车里送医院,直接戳着开到医院抢救就可以。难道首都的警察看见这样一辆车就没有人拦下查处?我怎么都想不明白,我怀疑警察也是一时没想明白,没看清楚是车还是犀牛黄总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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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不知不觉,那三座大山不知道是被风吹走了还是黄总自己觉得实在看不见路给拆了还是怎么的,忽然不见。我们都很开心,觉得黄总的品位提高了。结果第二天,黄总就顶着一鸟开过来了。
所谓顶着一鸟,就是说,举凡比较豪华的汽车,车头总是竖起来一个标的,劳斯莱斯的银天使,积架的豹子,奔驰的三叉星之类,黄总可能觉得捷达过于平淡,就直接升级到老斯莱斯,但是有没弄明白老斯莱斯的车标是一个双手向后张开的天使,只以为是只被吓着的鸟,就在哪家装潢店里买了一个鸟装在车头上。
我们都表示,黄总,你一定要把这麻雀给扔了。
后来黄总还自己从广东带回来过莲花尾翼。我们都怀疑那是丫从某个庙会上买回来的。总是,黄总为怎么把长得像快砖头一样的捷达搞得与众不同花了不少心思,而最重大的一个想法是黄总在参加比赛以后同我们说的。
有天黄总突然说:我其实特别想把我的捷达改成敞篷车。
我们都很震惊,问:怎么改啊。
我们这话的意思是没有办法整了。黄总以为我们在问他的想法,说:就是把顶给让小武给锯了,加焊一下。
我们问:那下雨怎么办啊。
黄总说:下雨就不开出来。
我们问:那万一开出来下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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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总说,那就撑把伞。
我们问:就这么容易吗?
黄总叹口气表示,其实没那么容易,自己想了很多,比如下雨虽然可以撑伞,但是下大了车里就全是雨,万一没到胸口可以想象有多么难堪,就仿佛洗澡洗一半开着浴缸出来了。所以,黄总的设计是,在下面设计一个塞子,下雨了就把塞子拔掉,然后尽快开回家。
最后我们问:那怎么没有弄成敞篷车啊。
黄总说:最后我仔细想想,捷达有两四个门,我想把它弄成两个门的,办法就是把前门和后门焊起来。
我们说:那不挺好,就焊起来呗,怎么最后没开工啊?
黄总说:你们真笨,这根本是不可能的,焊起来了那我的车门就太长了。
对于后来的赛车。黄总可以算是执着,每一站都没有拉下。近的就在家门口北京,远的一直远到贵州,中间的像上海就自己开过去。用的车就是幸亏没改成敞篷的捷达。并且两次在北京拿到奖杯。怪的是,在几乎所有车都完赛的情况下他的车就是坏了,在一大半连同大车队都全军覆没因为路太差的情况下,黄总居然都能回来。最郁闷的一次是在浙江龙游,发车五十米就因为传动轴断裂退出。黄总英勇退出以后还是显得很专业,打开机器盖拼命看是发动机那里出问题了,坐在旁边看比赛的一个老农盯了半天实在看不下去了,说,喂,你看轮胎那里,东西都掉下来,还能开得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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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次外出,黄总平均都要闹一个经典笑话,而且是传统无疑,因为第一次就是在第一年全国汽车拉力赛上海站上,当时赛车的展示区和维修区都在八万人体育场里,体育场的设计就是一个圆形,我们从赛车维修区出来,绕着体育场买领航记时用的电子表,走了一圈以后,回到了维修区的那头,黄总突然脸色苍白,激动得说,看,这里怎么也有一个赛车维修区!
去年年底的时候,中央五台作了黄总的一个记录片。记录片从很久前就开始拍起,估计是一个类似北京人在纽约的题材。虽然摄制组是偶然来一下,但都来的是时候,使整个记录片看上去好象花了大力气,黄总做头发的那段时候,黄总改车的那段时候,黄总迷茫的那段时候,黄总赛车的那段时候,全赶上了,虽然是每段一次。节目也不错,摄制组也明显比跟拍一个种黄瓜的每天去拍拍了四年还在种黄瓜那种摄制组运气好多了,好似记录下了黄总的全部生活和全部生命。
片子居然是年三十晚上首播的,感觉好象是要和中央一台的春节联欢晚会竞争。片子的名字叫《小黄的级速追求》,咋一听以为是讲一只跑的很快的黄金猎犬。片子有很多人看到,都被黄总的努力追求和摄制组的几年如一日(其实是几年拍一日)所感动。虽然大家纷纷反映,看到的是重播。
黄总已经有一定岁数,要称霸中国的拉力已经不可能,黄总也没有什么野心,人世间的事情,没有野心就容易开心。所以黄总一直很开心,拿到奖杯就很开心,成绩永远是比快的慢,比慢的快。虽说赛车谁都希望赢,但是不一定第一名就是赢。自己喜欢它,自己还同它一起,那便足够。
我的朋友宝辉1
我的朋友宝辉
宝辉的全名是白宝辉,在第一年比赛的时候是黄总的领航。黄总的全名是黄旭明。他们两个人的名字贴在车后窗上绝对是一副工整的对联。缘分哪。
宝辉原来在北京极速俱乐部帮助老板做点招待工作,然后就是陪同老板飞街。宝辉绝对是狂热的汽车爱好者。先前开一辆捷达,也对其进行了一系列小改装,但相对黄总的捷达,真是属于捷达的两个极端。后来突然在某一天,宝辉开着一辆蓝色的POLO就过来了。其换车之毫无动静和想法的飘忽让人难以理解。
宝辉对这辆POLO爱护倍至。但是和黄总不同的是,他的车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写的,因为宝辉已经进入了改装的高级阶段,就是什么都不改装。当然原因是因为宝辉的经济情况没有黄总好,属于娶媳妇正好没钱办事那种。宝辉换了POLO以后,开车的风格顿时温柔了不少。宝辉说,他要温柔5000公里,因为要磨合。
可以想象,在这5000公里内,宝辉是多么的胸闷,看见街上很多车互相飞了飞去,宝辉必须强忍住内心的欲望,并且不断想,过了5000公里,我就露出真面目。宝辉就抱着这种康熙微服私访的心理郁闷地把车开过了磨合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