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誓约(原名:左手无名指的夫夫生活)+番外 by: 天娜-第1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么好?”
“我是模范老公,任打任怨!”
“真没看出来。”岑逸瞥了顾永梵一眼。
“老婆乖,先睡觉,醒了我给你买香喷喷的早饭。等我们把身体养壮了,再回家滚床单。”
“顾永梵!”岑逸垮下脸看着没个正经的顾永梵,还被握在对方手里的手指头张开来,狠狠反捏了下,“小心我真揍你!”
看着岑逸重新闭上眼,顾永梵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立刻隐没回嘴角。
岑逸的一声“对不起”彻底打碎了他原本的坚强,像是有把火在心里烧,烧得他疼,却无处可逃。到底他要怎样做,才能解开牢固在岑逸心里的不安和小心翼翼?到底他要怎样做,才能减轻岑逸哪怕一分的病症?
他从没有一刻觉得自己是这样无用,明明是愿意付上所有的,可却一点力都使不上。顾永梵,也许这就是你的报应,报应你当年的残忍和迟钝,报应你当年的轻狂和高傲。他心里这么想着,恨自己、同时也替岑逸疼着,终是恨到疼到掉下了泪,一发不可收拾。
岑逸感觉到滴淌在自己手背上的泪水,滚烫而炙热,一颗两颗三颗,分外凝重,像是砸在他心窝里,沈得让人无法负担。
但他不敢睁开眼去看一眼这样的顾永梵,在他心里,这个男人永远都还是当初第一次遇见时般,好强的骄傲的闪闪发光的,不该是如今这样,为了他岑逸落得如此狼狈。
“翔,我想离开X城。”岑逸说这话的时候正低着头,微微颤抖的睫毛下,看不清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究竟藏了些什么。
“跟我去美国?”汪以翔停下手中剥了一半的橙子,抬起头。
“嗯。你说过那里有比国内更专业的心理医生,我想去试试。”
“那顾永梵怎么办?他一定会跟去。”
“不要告诉他。”
“什么意思?”汪以翔隐隐感觉到了异样。
“我偷偷跟你走,不要告诉他。”岑逸下意识地咬着嘴唇。
“他会疯掉的。”汪以翔并不觉得自己是夸大事实。
“我知道,我有办法让他不要来找我。”
“你们是注册的夫夫。这样丢下他一个人说走就走,真的可以么?”
“我又不是要和他离婚,我只是想先把自己的病治好。”岑逸看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又道:“当然,如果他因为长期分居想跟我离婚的话,也是可以的。我不想拖累他,真的。”
汪以翔看着依旧低着头坐在病床上的岑逸,思考了会,才答应下来:“好,我去办。”
“谢谢。我的证件还有护照都在家里,我给你钥匙,你等到下周就可以去取了。那时候他要上通告,不常在家。”
“小逸,你是不是自始至终都没信过他?不然你不会说刚才的话。因为照我现在对他的了解,他就算等你等到死,都不会想要跟你离婚。”
“人是会变的。”岑逸平静地一字一句说,“就像当年他那么爱木晓晨,可木晓晨和他分手了,离开了,他才爱上我。现在也一样,如果我走了,他也可能重新爱上木晓晨。试想一下,如果这次你没有及时回来,那我现在已经死了,难道他的生活就不继续了?这世上不是谁没了谁就活不下去的。”
“你太消极了。”
“翔,我真的累了。”岑逸忽然仰起头闭上眼:“我不想再有第二次第三次自杀,也不想每次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永梵红着眼守着我,更不想他一面对我耍嘴皮一面却背着我偷偷掉眼泪。相爱是幸福的,不该是我和他这样的。”
“我懂你的意思。”汪以翔站起身拍拍岑逸的肩膀,“如果你病好了,会回来找他么?”
“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忧郁症就是一种绝症,根本没有绝对的痊愈。岑逸心里明白,却也殷殷期盼着,当自己可以回到X城回到顾永梵身边的时候,一切可以好起来。
“小逸,要吃苹果么?”、“小逸,要吃香蕉么?”、“小逸,要吃橙子么?”、“小逸……”
岑逸终于抬起头扫了眼坐在身边的人,没好气道:“顾永梵,你养猪啊,我刚吃好中饭,还被你硬塞了一个水果布丁,你现在还让我吃水果?”
“可是,多摄取维生素对身体好。”顾永梵奋战在水果堆中,最后终于挑出一颗红亮亮的小苹果,热烈的眼神像极了等待主人表扬的金毛犬。
“我吃不下。”岑逸瞪了顾永梵一眼,又补上句:“不要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我,我吃不下就是吃不下!”
“哎,好吧,等你想吃了告诉我,我给你削成一块一块的,吃起来方便。”
“我说你成天待医院,真没问题么?”岑逸想了几天,都还是觉得不安心:“虽然这里是VIP病房,可毕竟也是公众场所。”
“放心吧,事务所早就搞定了。当初那家杂志社会爆我们的照片纯属因为和事务所有矛盾,故意报复的。现在老头子都摆平了,就算记者有照片也不敢发。”
“你的意思是,记者知道我和你……”
“他们当然不知道,只是有点怀疑!”
“那就好。”岑逸这才稍许安心下来。
到了夜里,顾永梵匆匆回家洗澡换衣服,又替岑逸拿了些换洗衣物,转头赶忙开车回了医院。其实这一个星期来他天天如此,不管岑逸怎么劝,他都坚持陪在病房过夜。
汪以翔说,顾永梵是怕了,怕他一不在你身边你就要出事。
不过是一个星期,顾永梵明显瘦了一圈,原本就不大的脸现在看起来下巴更尖,棱角也更加分明,显出五官的秀气和挺拔。
看着喘着气推开门的顾永梵,岑逸心里暖暖的也酸酸的。
“你越来越好看了。”岑逸伸出手摸着顾永梵刚刮完胡子的下巴,柔柔滑滑的,让他想起每次两人接吻的时候,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香水味。
“那有没有越来越爱我?”顾永梵故意挑着眼角,直勾勾看着岑逸,一副准备调戏人的样子。
“算了吧,就你这色狼样!”
“拜托,我一站上舞台,多少粉丝失声尖叫啊,人人都当我梦中情人,就你一点都不稀罕我。”
“睡在一张床五年了,我稀罕你干嘛?没觉得腻得慌就不错了。”岑逸伸出手指戳了戳顾永梵鼓起来的脸颊,只觉得这样的爱人根本是个孩子。
“也是,我们都老夫老妻了……”顾永梵一看岑逸突然瞪圆了眼,马上又改口道:“不是不是,是老夫老夫了。”
“算你识相。”岑逸笑了起来,拍了拍对方的头以示奖励。
还真当我是宠物了。顾永梵心里一阵怨念,可看到岑逸的笑容,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到了十点病房熄灯的时间,顾永梵很自觉地抱着毯子挪到一边的沙发上准备睡觉。
岑逸透过床头橙黄色的小灯看着顾永梵的背影,轻轻在心底叹了口气,“永梵。”
“嗯?”顾永梵闻声即刻转头,抱着毯子坐在沙发上看向岑逸问:“是不是要喝水?”
岑逸摇了摇头,顺势朝床的右边移了几分,又拍了拍自己左边的位置说:“床虽不够大,但两个人挤挤还是可以的。过来一起睡吧,你天天睡沙发,怎么可能睡得好?明天开始你要恢复工作,总不能带着熊猫眼去上通告。”
“老婆真体贴。”顾永梵扔了手上的毛毯,嗖地一下就窜上床搂住岑逸,“啊啊啊,真的好想天天在这里陪你啊!我要罢工!”
“你罢工了,我们吃什么?”岑逸用手肘不轻不重地敲了下顾永梵的胸口,“手给我放老实点!摸什么呢!”
顾永梵跟偷腥的猫一样,腆着脸凑上前,吧唧亲了口岑逸的脸,乐道:“这不是太久没跟你睡一张床了么,好歹让我摸一摸知道这是真的,不是做梦才好!”
“就这点出息!亏你还是杂志评选出来最想拥抱的男艺人第一名!”
“他们想抱我可我不想抱他们啊,我只要抱我的小逸就够了!”顾永梵的下巴搁在岑逸的肩膀上,脸埋进对方肩窝里,小声嘀咕说:“奇怪了,你怎么跟J一样都喜欢骂我没出息!”
“永梵。”
“嗯?”顾永梵闻声抬起头,忽然岑逸的脸放大在自己眼前,跟着觉得双唇触到一片柔软,竟是岑逸主动吻了他。
从轻触到深吻,他们的舌尖彼此追逐纠缠,混合着唾液,抽光了空气,几乎到了要缺氧的地步。一吻结束,顾永梵不知何时已经翻身压在岑逸身上,习惯性的动手解起了他病服的扣子。
“你在干什么!这里是医院!”岑逸红着脸低吼。
“呵呵,我一高兴给忘了。”顾永梵的双手还留恋在岑逸线条紧绷的小腹和腰线间不忍离去,但却也极力掌控着分寸,因为他知道此时岑逸的身体并不适合太剧烈的运动。
“也不知道你在兴奋个什么劲。”
岑逸嘴上这么说,可心里清楚明白,除去刚才自己让他睡到身边外,从入院开始的这一个星期以来,顾永梵一直小心翼翼着,虽然嘴皮上依旧爱耍无赖,可根本不敢和自己有太过亲密的肌肤接触,好像总在担心自己会对亲腻的行为产生厌恶,更像是在担心自己还在生他的气。
所以这一个主动的亲吻,才会让他一时开心到连身处何地都给抛之脑后了!
一觉到天亮,顾永梵无比满足地伸了个懒腰,不想惊醒了身边尚在浅眠中的岑逸。
“几点了?”岑逸侧过身,白色的床单下露出他两边削瘦的锁骨,在这样的清晨里,有种说不出的单薄感。
“刚过六点,J在门口等我,我先走了,晚上下了通告再过来。”顾永梵下了床穿上昨夜从公寓里取来的宣传服,又转身替岑逸拉好被子,“你继续睡吧,有事打电话给我。”
“放心吧,翔会来陪我的。”
岑逸目送顾永梵一步一回首地离开了病房,这才从床头取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汪以翔,“翔,永梵去赶通告了,你可以去了。”
转瞬而逝,便是一个月的光景。
十一月的天,宛然入冬的架式,风一吹便让人瑟瑟发抖,连呼出的气都是白色的。
岑逸坐在家里,手上捏着机票和签证,看着窗外朦胧的街道,心里犹如外头的温度,冰冰冷冷。
顾永梵一早便匆匆出了门,他的个人演唱会终于进入了第二阶段的筹备进程,宣传、排练、上音乐节目,可以说是忙得不可开交。但是他依旧坚持每日回家,不管事务所怎么劝怎么骂,硬是不肯在这件事上妥协。
“小逸,我今天能早点回来,我们晚上吃火锅好不好?”顾永梵出门前是这么问的。
“好。”岑逸看到顾永梵快乐地扬起嘴角,连眼睛都在闪闪发亮。
“那吃好火锅,我们一起洗澡好不好?”
“好。”
岑逸清晰记得自己说的一声“好”,也清晰记得顾永梵是带着明媚的笑容哼着歌跑出了门,他是那样快乐,那样幸福,虽然明知这份幸福的掩盖下,是一个月来过分的小心翼翼。
“翔,你可以来接我了。”
岑逸看着手上的机票,十一月十五日下午一点,就是今天了。终于到了离开的这一天,准备了一个月,等待了一个月,然后看着顾永梵一天比一天安心下来的表情,他几乎要误以为自己还可以这么幸福而安稳地过下去,如同过去的五年。
可是,这幸福反面的苦,又该怎么解释?
病情并没有好转,虽然顾永梵已经开始尽量避免和木晓晨接触,也尽量避免有新的绯闻出现,但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些画面让岑逸神经质地怀疑。
发病的时候,他仍旧从噩梦中惊醒,然后彻夜失声痛到失眠,激烈的时候甚至会出手摔东西打人,而顾永梵总是在一边默默守着他陪着他抱着他,用亲吻安抚。
每每第二天一早,顾永梵拖着疲惫的身体坐上保姆车赶通告的时候,经纪人总要对着他手臂上的乌青和牙印目瞪口呆。
“还好这次没伤到脸。”经纪人越来越喜欢这么调侃顾永梵了。
岑逸并不想这样,若爱情成了折磨两个人的罪,他不该拖着他,苦苦留恋他的温柔。是该走了。
留了纸条,打包好行李,要拿的并不多,几件衣服和随身用品,还有,他们结婚时为彼此套上的婚戒。
岑逸原本想脱下来还给顾永梵的,可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留下,毕竟他们没有离婚,只是他决定要去美国治病而已,也许一年也许两年,又也许是永远。但只要没签离婚协议,他们就是属于彼此的。
是自私了吧,到了这个时候,仍旧不想断了那一点亲密的联系。岑逸嘲笑着自己,一边将戒指又向里转了圈,将它牢牢固定在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
一个星期后,全X城的娱乐新闻头条只有一个。当红男艺人顾永梵再度召开记者会,宣布自己已婚四年,而结婚对象是个男人。并同时坦承先前与木晓晨的绯闻纯属是为新剧造势。
这一消息无疑震惊了整个X城的娱乐界。
顾永梵以记者会宣告自己出柜并已婚的事实,这在所有人眼中无疑等同于“自杀”,是将自己未来的星途拿来与社会的道德底线做赌注。
在那以后的几日内,各大媒体杂志报刊纷纷出专题报导谴责顾永梵的行为,而各大电视台也相继封杀他的所有节目、广告和活动,更有传闻他已遭事务所冷冻,暂停所有演艺活动,并被勒令赔偿所有广告商的损失。
当岑逸在美国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风波过去的第二个星期了。
汪以翔举起报纸,用手指头点着顾永梵的图片,对岑逸说:“你家男人还真是很敢!简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你看看现在,他居然比以前还要红,没天理啊!”
汪以翔说着又抢过岑逸手上的报纸,“看看看看,居然全国粉丝为他申讨,要求他复出。还支持顾永梵诚实勇敢的行为,并祝福他与另一半幸福永远!这都什么世界啊,这群粉丝就这么接受自己的偶像是同性恋的事实?X城娱乐圈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
“就你废话多。”岑逸笑着抽过汪以翔手上的报纸,又仔细读了起来。
“说实话,小逸,有没有一点感动?”汪以翔琢磨着岑逸不动声色的表情。
“我又不是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