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誓约(原名:左手无名指的夫夫生活)+番外 by: 天娜-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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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忧郁症么?当然是永梵告诉我的。”
匡当一声,岑逸的手机砸在了地上,电池和机身脱离,摔成了两块。
他捂着自己的胃一阵阵抽痛,干呕中夹杂着一浪高过一浪的恶心,他用手指抠进喉咙深处,直到血腥味在喉咙间蔓延,却依然什么都吐不出来。
“美国那家伙今天发简讯跟我说你放医生鸽子?”
宿醉之后的顾永梵,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的亲亲老婆打电话。
“在赶稿,过几天就去。”
“噢,那别忘了。”顾永梵忍不住一再叮嘱。
“好。”
“我们事务所又有艺人捅娄子了,还惊动警方,老头还有J都给气到发疯,为了安全起见,今天我不能偷溜回来,不然把他们撩火就死定了。”
“知道了。你现在在哪?”
“在哪?”顾永梵踌躇了几秒,看着贴满粉红色墙纸的客厅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虚道:“当然是在我住的地方啊。”
“昨晚庆功宴有没有喝多?”
“没有没有,我很早就回来睡觉了。”
“噢。”岑逸的心里燃烧着的那一点点小火苗,终于在顾永梵并不精明的谎言中熄灭,他发觉自己无话可说,也懒得去追究个清楚明白。
他知道,他是累了。在撑过五年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后,他真的太累太累了。
“小逸,再等几天,我一定争取早日搬回家住。”
“好,我等你。”
貌似又平静无风的过了三日,媒体们在报导了一次顾永梵和木晓晨同居的新闻,并放了很大一张两人一起走出木晓晨公寓的照片后,终于对追踪这对情侣失去了兴趣,转而投奔到那个最近刚爆出醉酒嗑药丑闻的男艺人身上。
顾永梵仍旧一天一通电话地向自己老婆报备行踪,顺带几个简讯嘘寒问暖,嘴贱的时候不忘招惹对方的底线,哪有半点明星样可言?
照J的说法,那就是一只摇着尾巴披着大灰狼皮毛、不折不扣的妻奴!
直到第四日,顾永梵忽然联系不到岑逸了。他抓了抓已经成了鸟窝的头发,满脸愁容地看向J:“我可不可以回家啊?我老婆好像失踪了。”
“他那么大的人怎么会失踪?你别神经兮兮的!才一天联系不到,有必要紧张成这样?”
“我还是担心。”顾永梵的五官快皱成一团了。
“没出息!”
“J,你就让我回家吧,我想老婆想得快发疯了。”
“不是我说可以就可以的,我得先问问老头的意思。”
“好,那现在问。”顾永梵抓起桌上的手机递给J。
“拜托你看看现在的时间,凌晨一点!你是想被老头杀死对不对?”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睡醒了再问。”
顾永梵撇了撇嘴,怨道:“妈的,老子也要睡得着啊!”
躺上床,顾永梵还是隐隐觉得不对,可到底哪里不对呢?
翻来覆去想了几遍,这几天和岑逸通电话时,他也是很正常的嘛。
正常?不对,他老婆这几天都没骂过他!反倒一直好声好气说着“好”、“嗯”、“可以”、“没关系”、“知道了”。
不正常,完全不正常!别看岑逸在外头一副温厚纯良的好人样子,可到了家里那绝对是个恶魔,什么时候这么温顺的跟隔壁家的小媳妇一样了?
顾永梵猛然从床上坐起身,拨通了地球那一端的人的电话。
“汪以翔,这几天你联系过小逸没?”
“我还想问你呢!为什么他到现在都没去医生那里?”
“还没去?”
“废话!我打他电话他又不接,打你们家也不接。就只收到一个简讯说你们最近很忙,忙完了再去!你们到底有什么可忙的?”
“我忙又不是他忙,而且,这半个月我都没在家住了。”
“你说什么?”
“我这出了点事,所以暂时住在外面。可他昨天还跟我说去看过医师了,还说检查结果很好。”
“不可能,昨天我刚问过医生。”
“时差关系吧,所以时间没对上?”顾永梵此刻已经冷汗连连,可总不敢把事情往坏的方面想。
“我没那么蠢!”汪以翔怒了,冲着电话吼道:“我明天就飞回X城!亲自抓他去看医生。”
“等一下。”顾永梵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理清思路,“现在是X城的凌晨两点,可是,小逸不在家。我今天一天都没联系上他。”
对方忽然安静下来,几秒钟的呼吸声后,只听到汪以翔说:“我现在就去机场,你最好祈祷他没事,不然我绝对不放过你!”
而这一边,顾永梵抓着手机跳下床,披上外套拿着车钥匙就要往外冲。睡在客厅的J被他的动静给弄醒,刚想开口骂人,却发觉顾永梵已经一阵风似的跑出了门。
“靠,一个晚上都等不及!”他骂咧咧地跟出门,正想揪住顾永梵,却发觉那张常带笑脸的俊容,此刻正紧张地不带一丝表情。
“出了什么事?”
“小逸骗我。他根本就没去看医生,而且,现在还没有回家。”
J瞪大眼消化下刚听到的讯息,换之前他可能还会笑话顾永梵的大惊小怪,可一想到最近铺天盖地的新闻,又想到岑逸的忧郁症,不禁也跟着担心起来。
“你去吧,事务所这边我来搞定。”
“谢谢。”
“对了,出门要戴帽子!”
话音追着汽车引擎声消失在了黑夜的尽头。
顾永梵推开公寓的大铁门,扑鼻的是一股霉腐的气味。摸着墙壁上的开关打开灯,顾永梵几乎被眼前的景象吓到。这哪算是家?满地如雪花的杂志页面碎片,绞烂的沙发套和靠枕,还有倒在地上的花瓶和水晶灯,更要命的是被砸得稀巴烂的椅子和杯碟。
顾永梵倒抽了口气,将视线从地面转到狼狈不堪的茶几上。茶几的玻璃面明显已经有了裂痕,而上面碎着玻璃片,带着触目惊心的血痕。
已经干涸了的腥红色血痕。
顾永梵的右眼突突跳个不停,他想也没想就冲进卧室,顾不得还没穿上拖鞋的双脚正狠狠踩在满地的碎渣上。卧室里并没有人,只留下一床被拆了棉絮的被子,还有铺满床的杂志图页,是完整的页面,尚还留着被人抓过而留下的皱巴巴的痕迹。
顾永梵捡起一张放到眼前,杂志插页上赫然是自己和木晓晨手牵着手的画面。他瞪圆了眼看了半天,急促的呼吸下只觉得脑袋生疼,闷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原来岑逸一直都在意着,而且在意到濒临崩溃的地步。
顾永梵几乎可以想像他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发病的情形,可偏偏在他痛苦的撕扯着仅存的理智时,自己却没有给予他温暖的怀抱和安抚。
如果这些日子自己能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熬过的话,那现在的岑逸应该还在屋子里,带三分笑意骂着他皮厚。
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从黑夜到白昼再到黄昏,顾永梵找了一天一夜,可一丁点关于岑逸的消息都没有,他甚至已经想到了报警,却被J劝了下来。
“你理智点,他不是孩子!警察怎么可能单凭你一面之词就浪费警力展开搜查?”
“说得冠冕堂皇,你就是怕我惊动了警察把事情搞大!”
“是,我怕!顾永梵你要搞清楚,只有你是娱乐圈的人,岑逸不是,你不要因为自己一时的冲动把他也扯进来,到最后受伤的还是他!这半个月来你辛辛苦苦作秀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把他保护在媒体焦点之外么?
“难道你要前功尽弃?然后看着那些八卦杂志再爆出你是同性恋?然后毁了你的前途,也毁了岑逸的平静生活?那些记者的本事你也不是不知道,到时候追根究柢起来,连带他的忧郁症一起被挖出来,你是怕那些记者太闲编不出故事来报导是不是?”
经纪人的一番话终是压制住顾永梵的冲动,他颓废地窝进凌乱不堪的沙发里,捧着头自言自语:“那我还能怎么办?我要去哪找他?要是他有个万一,你让我怎么活下去?我……”
“行了!看看你那窝囊样,我要是岑逸,早甩了你!与其在这里怨天怨地,不如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地方可找、还有什么朋友可问!我去找老头,看看有没有信得过的侦探社介绍,托他们找比找警察更有效!”
“谢谢。”顾永梵揉着通红的双眼,准备再次出门。
“等下,出门前先把你脚上的伤涂上药!你是艺人,难道要一瘸一拐上舞台么?”
“我……”顾永梵刚想说话,却忽然听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反射性地跳起身掏出手机,来电的却是一直没能联系上的汪以翔。
“顾永梵,给你一刻钟的时间,马上给我滚到医院来!”
“医院?”
“小逸自杀了!”
“什么?”
“我说小逸割腕自杀了!”
顾永梵只觉得眼前一黑,所幸身边的J扶住了他。
“哪家医院?我现在就来!”娜娜:很久没更年华了呀,明天下午更哦,记得追年华那坑的明天来刷坑,哈哈!
第九章
“那个地方已经五年没有人住了,每次回来我都懒得打扫,所以多数都住酒店。值得庆幸的是,因为那里离机场近,我才想到先绕过去放行李。我一开门就看到小逸躺在沙发上。医生说,他先服下过量的安眠药再割腕的。还好我去得及时,总算把人给抢救回来。”
顾永梵站在病房里,低着头看向还处于昏迷状态的岑逸,耳朵里听着汪以翔的叙述,鼻息间闻着医院里特有的消毒酒精的味道,始终不发一语。
“当初我把小逸交给你的时候说了什么?就算你忘了,这五年来每次你问他病情的时候,我来来去去叮嘱过的总不会也给忘了?再不济,当初医生的诊断报告我总该传真给你过,难道你不认字么?还是你觉得那些医生的话是在放屁?
“你和他跑去澳洲注册前,你在电话里答应过,说你会陪着他一起抵抗忧郁症,你说你会小心注意他病情的变化,你说你会避免一切可能引发他病发的事情。可结果呢?X城铺天盖地都是你和那个所谓初恋情人复合的新闻!而你在这个关键时刻居然还毫无所觉?
“顾永梵,你真的有照顾好他么?你真的有这个能力这个责任这个时间照顾好他么?”
“我……”顾永梵张开嘴动了几下,却无力辩解,看着汪以翔愤怒的双眼,他深深觉得自己的失败和无奈,“是我的错,我没能照顾好他。”
“我会带他回美国治疗,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把他留在你身边。”汪以翔向来绅士的笑容不复存在,他此刻的坚决,出于后悔更出于心痛。
“好。”顾永梵平静的答覆让汪以翔讶异。
“你肯?”
“我陪他一起去美国。”
“你疯了?你的全国巡回演唱会才进行到一半,你能脱身?”
“我会和事务所解约。”
“你要退出娱乐圈?”
“是。”
“你还是那么任性!”汪以翔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你认为小逸醒了后会同意你这荒谬的决定?你觉得他这五年默默无闻地和你在一起是为了什么?他放弃百老汇放弃他的梦想是为了谁?你现在居然说退出就退出?你想过他的感受么?你顾虑过他的病么?你是在让他所有的付出都化为零后,还让他觉得欠你的!”
“我只是不想离开他,从现在开始,一分一秒都不想离开他。”顾永梵暗哑着声音,一脸的疲态下隐藏不住一双莹莹发光的眼睛,而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只落在床上那个人身上。
“你太自私了。”
“翔,我真的爱他。”
汪以翔看着这样憔悴不堪的顾永梵,竟不知道能再说些什么。他知道此刻最痛苦的人,莫过于眼前这个低垂着头紧握着拳的男人。
他本是骄傲而人倾全城,就像岑逸说的,他是属于舞台的王,有最耀眼的灵魂和最夺目的光彩。可这样一个男人,却在爱情中将自己卑微成一个自私的傻子,只知道不顾一切地抓紧他爱着的人,即使失去所有也不愿意放手。
岑逸醒来的时候,天才微微发亮。
刺鼻的药水味和手腕间莫名的疼痛让他有些恍然,直到彻底清醒过来,明白自己正身处医院,他才悠悠地叹出一口长气。自杀了,他为自己无可救药的忧郁症感到厌烦。转过头他看到了坐在病床边、枕着床沿睡觉的顾永梵。
“永梵。”他唤他,不过轻轻一声,对方就突然睁开了双眼坐直身体。
“你醒了?”顾永梵先是吃惊,随后便陷入失而复得的狂喜,跟个孩子似的拉着岑逸的手却不说话,只是傻傻地咧开嘴笑着。
“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岑逸抱歉的一笑,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脸庞有些尴尬。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没能陪在你身边,对不起。”顾永梵伸出手抚摸着岑逸冒出胡渣的下巴,眼角泛起难言的酸涩:“小逸,我陪你去美国看病好不好?”
“不好。”岑逸别过脸躲开了顾永梵的手指,“你先让我静一下,其他的以后再说。”
“好。”顾永梵站起身走到窗边,拉紧了窗帘间的缝隙,说:“现在还早,你再睡一会。”
“你该回家了。”岑逸看着落寞的顾永梵,心疼却无从劝慰。
“我陪你。”顾永梵重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你明天还有通告。”对于顾永梵的工作,岑逸向来清楚明白。
“全推了。公司放我一个星期大假,对外宣称我身体不适所以静休一个星期。演唱会第二弹的时间也延后了。所以,这个星期我只会赖在你身边,你赶都赶不走。”
“我会被你烦死的。”岑逸故意露出嫌弃的表情。
“你就认命吧,老婆!”
“那你去沙发上睡会儿,这板凳硬。”
“不要,我要在这里看着你。”顾永梵撒娇的本事从来不需要练习,“我老婆这么帅,我都好几天没看到了,不看个够本怎么睡得着。”
“都不知道是说你皮厚还是皮痒!”
“嘿嘿,等你伤口好了,你爱怎么揍都行,我不还手。”
“这么好?”
“我是模范老公,任打任怨!”
“真没看出来。”岑逸瞥了顾永梵一眼。